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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宫,皇后林氏跪在松软的蒲团上,手里敲打着木鱼,闭着眼,嘴里不停得念着经文。
秋葵秋月两人在门口时不时看向皇后,刚才她们已经向皇后禀报琳昭仪晕倒的事,皇后竟然没什么话也没说,跟没发生一样,还继续敲她的木鱼。
“秋月,你看皇后娘娘这样子,什么事都入不了她的心了,恐怕只有长宁长公主能让皇后娘娘欢喜片刻,待长宁长公主一走,人又这样了。”秋葵小声同对面的秋月讲。
秋月点点头,她和秋葵都是伺候皇后娘娘的老人了,自然舍不得看见自家娘娘如此。
“谁说不是,自从皇后娘娘生的六皇子过世,皇后娘娘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也不爱说话,整日里把自己关在这凤翔宫不出去,皇上也不常来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心里难过,也找不到人诉说。”秋月附和。
“咱们得想个办法,让皇后娘娘开心起来,最起码能出去走走,心情或许能好转。”秋葵提议。
“什么办法?长宁长公主?”秋月不懂。
“得让皇上来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伤心,无非是六皇子过世,若皇后娘娘再有身孕,这心病自然就好了。”秋葵朝秋月挤挤眼,那意思我这个方法可行吧。
“唉!你说的倒是轻巧。”
秋月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皇上已经有半年没来凤翔宫了,如何能让皇上过来?秋月垂头丧气的叹气。
皇后虽然一心礼佛,却心不静,将两个丫鬟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放下手里的犍稚,皇后突得站起身,秋葵秋月明显吓了一跳,两人你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
“琳昭仪究竟因为什么?你们知道吗?”皇后来到二人面前,淡淡叹了口气。
“这宫里一直不安生,皇上宠爱琳昭仪,本宫一直不喜欢,也看不上琳昭仪,她的出身太低了,可皇上喜欢,本宫也没法子,琳昭仪也不是个省心的主。”
“皇后娘娘若不喜琳昭仪,何不请太后出面,太后是皇上的母亲,皇上怎么着也怪不到皇后娘娘身上。”
秋月毕竟年岁小,说话也天真。
秋葵没说话,显然是不赞成秋月建议。
“太后一向不理后宫事物,同本宫一样,哪里会插手这等俗事,若让皇上知道是我从中作梗,岂不是更嫌弃我。”
皇后摇头,眼里忧伤蔓延。
正在这时,小丫鬟进来禀报的,“皇后娘娘,林将军来了。”
皇后一听林将军来了,眼中顿时神采飞扬,激动道:“快请进来。还通报什么。”
小丫鬟前脚刚下去,林将军大踏步走进凤翔宫,皇后一看见林将军,眼角的泪不住的往下掉,可算是见到亲人了。
“哥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皇后痛哭,扶着秋葵的手忍不住颤抖。
林将军眼角含泪,也很动容。
“妹妹,为兄也想来看你,只不过,你这脾气太倔,为兄实在不敢来。”
“哥哥此行还是为了那件事?”皇后止了悲伤,脸上的激动瞬间转换成淡漠。
“嗯!”
林将军无奈的点点头,看了看秋葵二人,皇后心中凄然,想要发作,却硬忍着,上次因为这事和哥哥闹得不愉快,这次哥哥还提,恐怕是家中老父所差。
挥手让二人退下,秋葵秋月行礼退下后,皇后这才道:“哥哥难道还想逼我不成?我已经明确变态了,不行就是不行。”
“妹妹,你可得为整个林家上下考虑。”林将军上前一步,恳切道:“我知道让林欣入宫伴驾让你心里不痛快,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六皇子还在,咱们林家也不至于无依靠,现在除了这条路可走,没有旁的选择的。”
“我是皇后,堂堂的北辰国皇后,即便没有子嗣,无论皇上的哪个皇子继位,我都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林家也不会就此衰败。”
皇后激愤的瞪着林将军,只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将军说的在理,她虽然贵为皇后,可皇上一直不喜欢她,现在太后还在,顾着太后的意思,皇上没有废她,若有一日太后不在了...
更何况,五位皇子的生母都在世,无论哪位皇子继位,他们都不会让自己的生母屈居太后之下,这样一来就有两个太后,而她这个没有儿子傍身的太后显然只是陪衬。
“妹妹,欣儿我已经给你送来了,就在门外,无论你同不同意,这事都必须这么办。”林将军强硬的说道。
“为什么要逼我?欣儿可是我的亲侄女,你这样做想过我这个妹妹和欣儿的感受吗?”皇后歇斯底里吼道。
林欣在门外老远听见姑母的吼叫声,虽然听不清楚,心里却不是滋味,姑母年纪这么大了,既然不能保全林家满门荣耀,那由自己接任有什么不好。
“林小姐,您怎么不和林将军一同进去见皇后娘娘呢?她若知道您来,必定开心的不得了。”秋葵看似无心问道,心里则奇怪,皇后娘娘到底和林将军说些什么,怎么将自己和秋月都赶了出来。
“不用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见皇后姑母。”
林欣傲然的看向门内,不管皇后姑母愿不愿意,爷爷决定的事没人可以更改,自己既然要挑这根大梁,此刻见不见皇后姑母又有什么关系。
“林小姐是打算来凤翔宫陪皇后娘娘小住?”秋月好奇问。
“嗯!算是吧。”
林欣点点头,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实话实说。
秋葵心里思索,维持的笑看着林欣,她是皇后跟前最得力的丫鬟,皇后有什么心思有时还会跟她说,连秋月都不知道。
秋葵转头看了看大殿的门,一向精明的她察觉出事情不对头,往回林欣小姐来了都吵着要见她的皇后姑母,生怕落后了,这回竟能这般沉得住气。
“妹妹,你就答应吧,若欣儿生下一男半女,便寄养在你的名下,你也算有了嫡子了,皇上时日无多,只要你有了嫡子,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立他为太子,到那时,林家满族的荣耀可以保全,你也可以安稳的做你的皇太后,欣儿不会同你争什么的。”林将军继续劝道。
皇后已然是泣不成声,泪水横流。
“让她进来吧!我找个机会同皇上说。”皇后擦了擦脸上的泪,无力的默认了。
“好!我这就让欣儿进来。”
林将军欣喜若狂,几步走到门口,朝林欣招了招手,林欣一直注视着门口,一见父亲招手,知道事情成了,连欣喜的一路快步而去。
“父亲...”林欣热切看着林将军。
“成了,你快进去给你皇后姑母磕头。”林将军给林欣使眼色。
林欣也是个会来事的,轻点头,进了门,赶紧跪倒磕头,“欣儿见过姑母。”
皇后本来刚刚恢复的心情,瞬间崩塌,只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要是在林欣面前流泪,她这个皇后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你父亲都同我说了,你可愿意?不是有人逼你?若你不愿,只管当着你父亲和姑母的面讲出来,姑母定然为你做主。”
到这时,皇后仍抱有幻想,认为一切都是父亲和哥哥的主意,林欣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她哪能抗衡的了爷爷和父亲,肯定是被逼迫的。
皇后想过,若是林欣承认是被逼迫的,再怎么样她都要拒绝,不能害了林欣,她才十七岁呀!
“侄女是自愿的。”
林欣肯定的话让皇后所有的幻想都灰飞烟灭。
“在府里就常听爷爷说起,说姑母在宫里多么不容易,为了林家的荣耀一直苦苦支撑,皇帝姑父不喜姑母,姑母一人在宫里难熬,侄女只想为姑母为林家做点事。”
“可皇上比你大二十八岁,你也不介意?你可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若熄了此念头,王侯贵族任你挑,且是正妻,以后在婆家说什么是什么,没人敢招惹你。”
皇后拉起林欣,苦口婆心劝,“若你嫁给皇上,以我们林家的地位,最多给你一个贵妃,且还得从昭容做起,现在妃位已满,九嫔之首是琳昭仪,直接给贵妃是不妥的,得有了子嗣才好加封,后宫嫔妃众多,还不能有嫉妒之心,否则皇上会不高兴,这些你想过没有?”
“侄女自是想过的。”林欣点头,“不过,为了林家,侄女愿意做些牺牲,姑母难道不肯接受欣儿?还是怕欣儿有了子嗣后不敬重姑母了?这些却是姑母想多了。”
皇后见林欣怎么劝都不开窍,死心的松开林欣的手。
“妹妹,你瞧见了,不是我们逼她,是她自己愿意的,这个月末就是你的生辰,我都想过了,你把皇上请来凤翔宫,他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到那时再见机行事。”
林将军满意的看了看林欣,兴奋的对皇后说,全然没想过自己这样做究竟对否。
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就要牺牲两个最亲的人吗?
皇后闭了闭眼,唤来了秋葵和秋月。
“秋葵,以后你就负责林欣小姐的起居吧,把皇上的喜好都告诉她,冬暖阁就给林欣小姐住着。”
“是!皇后娘娘。”
秋葵心中诧异,面上如常,领着林欣去冬暖阁。
林将军见事情办妥,也不再多留,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也就告辞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