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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混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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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闪电划破阴暗的苍空,暴雨伴随狂风从雁荡山南面漫过来,密集如瀑布的大雨被狂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顷刻间把天地变成白茫茫一片。

    南小里为了节省法力好全速逃命,并没有变化出防雨罩,喘息间二人全身被雨淋个透彻,阴冷寒意侵上南小里心头,背上的伤口浸泡在雨水中,刺痛让她神智有点模糊,只顾没命的朝顶峰飞去。

    李序被南小里带着在空中高速飞驰,雨水太大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见南小里脸色发青,一副了无生气又憔悴的面容。

    回头寻看妖物是否追上他们,入目的却是近在咫尺的赤红妖瞳,妖脸上一抹残忍的笑让李序骇然到头皮发麻。一介凡人,几乎是奇迹般的比妖物还快一步,从空中挣脱开南小里护在他身上的纤细手臂,借力跃到她身后。

    身后妖物锐利凶残的虚空呼出一掌,右手化作钩状,穿透磅礴的雨帘忽喇向李序后背勾去,当即血肉横飞。身体像被巨斧劈中的瓦片,李序感觉五脏六腑似也被劈碎一样,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这一掌的威力被李序用肉身抵消掉部分,但余威还是将心脏澎湃跳动转身查看的南小里震地在雨中倒飞一段距离然后紧抱昏迷过去的李序从高空摔下。

    见一击便解决了他们,妖物咧嘴发出几声古怪刺耳的嬉笑声,准备趁胜追击冲下去抓住他们,吃了他们补充损失的妖力。

    惊觉一股熟悉的强大法力朝它逼近,暗道一声:可恶!

    妖物猝不及防被一个带着绚烂光幕的硕大‘卐’字狠狠击中,妖魂被强力佛法震荡的差点离体。

    “阿弥陀佛,万妖山佬,上次你在贫僧面前声称要痛改前非,为何今日还在此作恶!”

    声音浑厚苍劲,响彻整个雨中天地,辨不出从何处传来。

    听到此声,万妖山佬面目狰狞,沉住气,先调整遭突袭而一时错乱奔走的妖力,打算等下再跟那个秃驴拼个你死我活,定要撕了他的袈裟,将当日受的屈辱连本带利一并讨回!

    来人正是囚牛今日前去拜访的大阿罗汉诺讵那法师,他周身被佛光笼罩,身材高大,面容秀雅祥和,佛衣袈裟绊身,双眸睿智漫乾坤,眉间阔达凝宙宇。出家之人有此等丰容实在不是甚欢喜的事,时常遭受女施主的骚扰不说,之前来雁荡山除妖时还被这个不知死活的万妖山佬言语调戏了一番。

    山佬经历上次与他一战,自然十分清楚这个和尚佛法高深,它没想到该死的峄阳天仙竟然跑去将他寻来对付它,心中忐忑,仍口出污言试图激怒这个和尚。

    “老妪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当日的美貌小和尚啊,怎么,想清楚要跟老妪回去当万妖夫婿了吗,不过一见面就打本夫人,待你跟老妪回家后可得家法伺候。”

    摇摇头,对这个本性难改的万年妖魔,诺讵那心道:看来今日非要将它除去不可,不然恐有更多生灵遭其残害,之前峄阳天仙所述的树精黑化一事恐怕也是这只妖魔所为。

    大雨加速了南小里下降的速度,李序身上流的血被大雨冲刷下去,她已经顾不上飞行了,将所有法力用来给李序疗伤。眼睛被雨拍打到睁不开,只能隐约看到大仙急速向她飞来接住她和李序,宛如在黑暗中生活的人见到阳光,大仙的到来让她顿觉光辉耀眼,黑暗的恐惧消散,脑海全被不安侵占,因为她发现怀中受伤晕过去的李序身子慢慢冰凉。

    “大仙,快救救序哥哥,他被妖物打伤。”

    一落地顾不得自己肩头的伤,急不可耐开口哀求。

    “里儿,别怕,他不会有事的。”

    被万妖山佬造成的伤口几乎覆盖李序整个后背,囚牛一眼便看出他只剩一口气吊着,半个魂魄已经被打散,用法术将他剩下的半个魂魄锁在体内防止离体,拿出一颗太上老君当年赠予他的养魂丹给李序服下才确保他性命无忧。

    心疼看向凄惨无比的南小里,方才归来途中,整个人像无端坠入冰潭,透骨的寒气传遍全身,赶紧掐指推算,一得知她有生命危险,未跟身旁的诺讵那打声招呼,凭借体内与她订立的契约波动,飞速赶到这里。

    伸手拨开黏在她面颊上的湿发,雨水让他看不出她是否有哭泣,只看得出满眼通红。

    “里儿,你陪他待着这里,听到没!”

    怕失魂落魄的南小里听不见他的话,拔高声音在雨中冲她叫喊,看到她点头回应,才放心去和诺讵那一起将为非作歹的万年妖魔捏碎,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你们两个打一个,是否有失公平,一个是西天佛祖坐下大阿罗汉,一个更是天庭享有千年美名的天仙,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别叫三界耻笑!”

    一个和尚就叫万妖山佬吃不消,现今又加上个法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峄阳天仙,今日不使出点卑鄙手段,它万年的道行恐怕就得搁这里了。

    “就是要二打一,怎么样,今日本仙定要将你一身的骨头打成粉末,洒在雨中和成浆糊!”

    诺讵那虽觉得峄阳天仙的话过于凶残,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他今日本就是来斩妖除魔的,那就开打吧!

    坏人死于话多,不跟他二人废话,山佬调动全身妖力,一连串妖力凝聚出的轰击炮弹轮番扔向他二人,趁他们应付接踵而来的妖力炮弹时,翻身便窜出十里开外想逃回老巢。

    哼,以为它会傻的跟两大仙法高强的单挑,开什么玩笑,它万来岁的高龄是白混出来的吗,只要躲过这一劫,它可以再祸害世间万年,到时候再报仇也不晚,现在还是逃命要紧。

    这情势逆转的真叫人有点应接不暇。

    诺讵那反手往山佬逃跑的方向发出一道金芒,快击中时山佬也不甘示弱转身从口中射出一颗黑色光球,一金一黑两道光撞击在一起,爆发出千丈鸣弦,震动拖住了山佬的脚步,被囚牛迎头追上。

    囚牛手如龙爪稳稳扣住山佬肩膀,另一手闪电般伸向山佬骷髅架身躯的下方,狠狠撕下一块白森森盆骨。万年的骷髅被生生弄断是何等撕心裂肺,山佬仰天发出响彻九霄的凄厉啸声,眼睁睁看到自己的骨头在囚牛手上被他用招来的三昧真火燃烧成白灰,原本赤红的双眼逐渐变成黑色,妖媚的面皮也浮现出条条青筋,看来心中魔性被囚牛引发,这是要拼命的架势啊。

    “该死的峄阳天仙,竟敢将老妪完美的骨头破坏,损了老妪的道行,老妪今日拼了万年的妖力也要咬下你一块神仙肉嚼嚼,看是酸是甜!”

    吼完,浑身燃起黑焰,雷霆万势攻向囚牛。

    囚牛见山佬被逼得癫狂疯魔,手上也不敢怠慢,呼出一口仙气,召唤出自己的法器冰弦琴运于掌上,对准山佬弹出一声琴音,琴音化作雄风,狠厉冲向山佬,在它有肉的胸口留下一道痕迹,竟然没打穿过去,这山佬果然厉害。

    方才那声惊天动地的啸声也引起了两个结伴前往雁荡山人的注意。

    “三太子,看来今日有人比咱们更早去寻峄阳天仙的晦气,让人捷足先登了。”

    洪歌儿等敖丙的回复等到不耐烦时,以为敖丙这只缩头乌龟不敢轻易去招惹囚牛,正想要自己另寻法子,敖丙终于找上门来,于是二人气势滔滔飞来雁荡山准备大干一场,各取所需。

    “小娘子气运果然好,还未做便有人替你开好路了,看来今日一定能得偿所愿。”

    仔细推算起来,这敖丙跟囚牛还是有点沾亲带故的,敖丙是东海太子,而囚牛母亲是北海龙王的妹妹,算起来囚牛叫敖丙一声叔叔也不为过,这做叔叔的要来抢侄子的龙筋,这事未免太不厚道了。

    不管抢不抢得到,今日敖丙若真动了囚牛一根寒毛,试问囚牛的父母,北海和圣地雷泽这两地的领主,会轻易放过他吗,捅这么大篓子,估计东海的老龙王敖广要被气疯了。可反过来要不是囚牛出身显赫,血统纯正,洪歌儿又怎么会三言两语就把敖丙说动,毕竟囚牛的龙筋万中无一,现下又是他法力最低的时候,不趁现在搏一把,等他恢复了法力,十个敖丙都打不过这个侄子。

    “我反倒觉得是沾了三太子的光,若歌儿得到冰弦琴,冰蚕族定记得三太子这个人情。”

    毕竟是暂时的盟友,必要的恭维还是不可避免的,尤其是敖丙这种记吃不记打的类型。

    二人也不浪费时间相互夸赞,加快速度冲向啸声传来的地方。

    打到现在,大雨依然纷纷蔼蔼落满天,天地朦胧,白茫茫让人难以睁开眼,山顶更是昏暗,长空迷没。

    南小里抱着昏迷不醒的李序,直到他吞下大仙给的丹药保住性命,她颤抖的身躯才平静下来,灵草之躯是感受不到寒冷的,现在大雨拍打在她身上,她却感到彻骨的冰寒和渗透全身的惊惧。

    大雨流进眼睛里,但她还是大睁双眼紧紧注视空中的交战,她知道那山佬有多厉害,大仙现在法力不全,不知道能不能打赢?这样想着,突然瞧见从远处又飞来一男一女,尤其是那女的,看到与人对打的大仙便出手朝他后脑打出一枚寒光闪闪的细长银针,南小里尖叫出声:

    “大仙,小心后面!!!”

    诺讵那也看到突然出现又出手偷袭囚牛的洪歌儿和敖丙,敖丙他是见过一面的,身旁那女子他却不认识。未细想,帮着囚牛拖住山佬,让他空出手来跟那两人交手。

    囚牛转身看到来人,眉头紧锁,暗道今日将有一场苦战了。

    拨动冰弦琴,霎时从琴中变幻出一把晶莹剔透、寒气逼人的冰晶剑朝洪歌儿打出的银针飞去,针碰到剑尖,撞出一面光彩夺目的气壁,看似气势凛烈的冰晶剑竟被比绣花针大不了多少的银针寸寸震裂,化为冰晶挥洒到大雨中,而针依然速度不减的冲向囚牛眉心,囚牛伸出两指轻松夹住银针,咔嗒声响起,银针断成两截。

    啪啪拍手声传来,

    “我这冰针可是从远古时期的极地寒冰中煅炼出来,竟被峄阳天仙轻易接住还弄断了,你说如此珍贵的冰针,你是不是该拿出点东西来赔啊。”

    洪歌儿眼睛铮光瓦亮盯着囚牛掌中的冰弦琴说出这番话,蛰伏了这许久,终于一堵它的真面目了。

    第一次见这红衣女子,但从她口气便可知晓此人就是附身到小乞丐体中的果子本尊了。

    “北冥冰蚕族?你不在冰岛上待着,竟还有闲情跑出来跟在我二人身边。”

    既然是冰蚕族的人跟在他们身边,那囚牛便明白这个女子是冲什么来的了。

    “废话少说,峄阳天仙,乖乖将冰弦琴中冰蚕珠魄交出来,我洪歌儿今日便不与你为敌,否则定打的你哭爹喊娘!”

    不理粗暴的洪歌儿,又看向莫名其妙和洪歌儿一起来的敖丙,感觉他是不是忘记去东海要走哪条道了,来这凑什么热闹。

    “三太子,别来无恙,你来雁荡山所为何事?”

    囚牛跟敖丙有点亲戚关系,但二人之间并不熟,无非就是在龙族聚首的几个场合见过几面,善者不来,今日他跟这个冰蚕族女子一同前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侄儿还记得我这个叔叔,真叫人宽慰,今日叔叔前来要同你借一样东西。”

    “何物?”

    “你的龙筋!”

    囚牛以为自己听错了,还以为这个三太子是不是被人抽了龙筋脑子也抽筋了,竟异想天开的被洪歌儿诱哄到这里要抽他的筋。

    说来也真是好笑,在场的三位,一位要吃他的肉,一位要夺他的冰蚕珠魄,一位要抽他的龙筋,想他在天庭时都未受这等优待!

    “我的龙筋尺寸可能跟三太子的体型不符,三太子还是尽快回东海休息,不然动起手来伤了几家人的情分。”

    敖丙听出囚牛话里隐含的不屑,并没有被激怒,反而嗤笑出声:

    “从前叔叔可能真的打不过侄儿,但现今你在凡间,叔叔身边又有帮手,你再看看此物是什么!”

    却见敖丙掌中显出一把四寸长,两头尖锐,金光闪闪,通体瘦长刻满梵文符咒的武器。

    囚牛怎会不认得这件宝物,这是南海龙宫的镇海神器——如意杵,跟孙悟空的如意棒齐名。

    这敖丙看来是疯了,为了得龙筋把南海神器偷拿出来,四方海域,他已经牵连到东海、北海、南海,就算今日被他得了龙筋,日后他也吃不了兜着走,何况囚牛的龙筋也是他能碰得的。

    敖丙一拿出如意杵,挥手抛向囚牛头顶上空,如意杵越幌越大,直到跟竹竿那么长时,再一变十,十变百,百变千,杵影如柳絮纷纷癫狂飞舞,在空中撞得乒乓响,先后攻向囚牛的脑上、心窝、肩膀,再有个洪歌儿从旁拿冰针对他一通扫射。几个回合打下来,囚牛渐感吃不消,身上也被击中数处,神力扫荡到体内伤了内脏。主要是那如意杵是上古盘古王炼制的神器,威力非同小可,但此物并非敖丙的法器,方才交战时囚牛就看出敖丙并不能流畅的控制如意杵,看来还是有夺到手中的可能。

    囚牛看一眼那旁正跟万妖山佬激战的诺讵那,山佬一条臂膀已被斩断,面上显出疲态,估计离被灭也不远了。

    敖丙本来是很好对付的,但如意杵这个上古神器是真厉害,再加上旁边还有个捣乱的洪歌儿,她的冰针大面积打出来也难缠的很。囚牛趁打斗的间隙,思忖片刻,一手执琴,一手附于琴上,咏诵仙法,不多时一颗瑰丽粲焕、流光四溢的宝珠从琴中飘出进入囚牛手中。

    “冰蚕珠魄!峄阳天仙想通要交出宝珠了?快把它给我!”

    洪歌儿看见冰蚕珠魄从琴中现出原形,兴奋地马上飞去抢夺,被囚牛一个闪身避过了。

    “既然这么想要这颗冰蚕珠魄,那你打赢它再说吧!冰弦听我仙命,出来!”

    话音刚落,囚牛手中的冰蚕珠魄幻化成一个身着飘逸青袍,青发披肩,五官精致的虚幻男子,男子的面容竟跟囚牛有七分相似。

    “冰弦在此,仙主有何吩咐!”

    男子未开口,却传出空灵的声音,他即是冰蚕珠魄也是冰弦琴的琴灵。

    洪歌儿看到这一变故心中也是惊疑不定,族中从未出现过可以化形的冰蚕珠魄,再者峄阳天仙这个时候召唤出冰弦,明显就是找帮手,真要命!

    “冰弦,这个红衣女子要跟本仙讨要你,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跟她走吧。”

    冰弦转头冷眼注视洪歌儿,

    “冰蚕族的人?你走吧,本珠魄跟冰蚕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打不过我,念在往日旧情,我不想伤了冰蚕族人。”

    “我不管你的旧不旧情,今日本姑娘是夺定冰蚕珠魄了,这本来就是我族的东西,如今也只是物归原主。”

    一语不合,洪歌儿跃身上前衣袖一挥,飞出千根冰针,密集如渔网扑来,势要给冰蚕珠魄一点厉害瞧瞧,冰针被她附上法力,威力更比之前大了数倍不止。

    上古寒冰炼制出来的冰针,冰弦自然再熟悉不过,不过这招对他是没用的。

    迎面对着千根冰针吐出一口寒气,那些冰针被寒气带着绕其旋转,针身慢慢融入寒气中,不多时寒气褪去,千根冰针转变为一颗弹珠大小的冰球,被冰弦挥手打回到洪歌儿面前。

    囚牛看冰弦对付洪歌儿绰绰有余,他望向地上的南小里,确认她乖乖待在原地,便专心对付起敖丙和如意杵来。

    洪歌儿被琴灵缠住,敖丙少了帮手,自己手持如意杵化成一道流□□势汹汹飞向囚牛,敖丙得了如意杵的便宜,也能同囚牛在空中缠斗到一起。

    洪歌儿被冰弦逼的焦头烂额,见局势不妙,正暗自焦急无望,突见地上的南小里,眼睛一亮,冲敖丙大喊:

    “三太子,对付地上的那个女子,让峄阳天仙自乱阵脚。”

    惊闻此语,囚牛挣脱开敖丙的纠缠,赶忙冲向南小里。敖丙顺势挥起如意杵打向囚牛的后背,趁他躲闪的间隙,抬手向南小里发出一道亮眼锐芒。

    空中的囚牛躲过如意杵未停歇接着冲下去并大声冲南小里叫道:

    “里儿,快躲开!”

    背后被万妖山佬咬的伤口已经变黑,让南小里法力全失,她没有力气带着李序躲过这一击,眼看锐芒越来越近,她闭眼咬牙趴在李序身上,准备硬接下敖丙这道法力。

    李序被万妖山佬打伤后一直昏迷不醒,耳旁萦绕的都是大雨的嘈杂声,虚虚实实让他听不真切,透过眼帘缝隙,只能看到小里模糊的人影,直到小里压身在他背上,他才听清从空中传来的那句话。

    像濒临死亡之人的回光返照,李序奋然挣扎起身,双手发力将猝不及防的南小里抛向冲过来的囚牛,而敖丙发出的锐芒也正好打在他身上。李序临死前很庆幸妖物给他的一击让他全身早已失去痛觉,眼前逐渐发黑,呼吸微弱到停止,生前看到的最后一副景象是小里安然无恙被那人抱在怀中……

    南小里被囚牛接住,来不及理清这个突发情况,就目睹李序被击中睁眼看着她死掉的一幕,她脑中空白到扭曲,浑身像被抽了力气,不知过了多久耳朵才能重新听到声音。

    “里儿……”

    囚牛怕她情绪失控,紧紧抱住她不敢松手,直到转来她微弱的破碎低语:

    “大仙,放开我,我想到序哥哥身边去……”

    囚牛明白现在不是安慰她的时机,打斗还未结束,他知道南小里不吵不闹是太过伤心造成,现在最好是顺着她的话去做,她才不会伤心到癫狂,便放手让她自行走到已经死掉的李序尸首边。

    南小里跪下身,搂起浑身冰凉的李序,怀里的身体软绵绵,竟是全身骨头尽碎了。

    脸埋在他身上战栗着哭泣,脑中听到的声音只有那晚李序在山脚下拥抱她时所说的:我到死都会对你好。

    敖丙见一击不中,还想出手再来,被怒气冲天的囚牛一掌打飞出去,口里一甜喷出鲜血。

    囚牛现在满脑子都是里儿苍白的容颜,他方才抱她时还发现她肩膀后面竟活生生被人撕下一块肉,伤口四周已经变黑,一看即知是山佬咬的。

    不想再跟这些人拖延下去,跃到空中旋身化为一条全身覆盖金鳞,蜿蜒多姿,通体华美的巨大金龙,眼若火炬发出一声响彻宙宇的震天龙吟,在场之人皆被震蹑住。

    敖丙的龙筋被抽了,变不出龙体,使出全身法力抛出如意杵,转身望东飞窜打算逃回东海。如意杵被囚牛的龙口咬住,反摔抛出插入地面,龙身几个游移便追上敖丙,龙爪铺天盖地压向他,把他从空中按到地上,正打算一爪捏碎他,传来诺讵那的劝阻声:

    “峄阳天仙不可,他毕竟是东海三太子,自有龙族出面惩处,你今日若杀了他,这错便都在你身上了。”

    囚牛一听觉得有理,放过敖丙让他自行逃离而去。

    洪歌儿见敖丙没种的独自逃命离去,咬牙暗恨,自己被冰弦打了一掌,体内如翻江倒海,法力乱窜,知道她不是冰蚕珠魄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是白白送命,不如就此罢休,等养好了伤再来寻仇,转眼化成一阵红风飞离雁荡山。

    冰弦本就不想杀冰蚕族的人,见她识趣逃遁,也懒得去追,变回冰蚕珠魄回到冰弦琴中睡觉去了。

    囚牛化成人形,未见万年山佬,询问诺讵那是否被它逃走了。诺讵那拿出一个棕色琉璃瓶,里头有团黑雾在横冲直撞,让瓶身晃动的厉害。

    “这瓶中装的是山佬的妖丹,贫僧返回西天后便到太上老君宫中借他的炼丹炉将此妖炼化,彻底除去一大祸害。”

    看万妖山佬已被收服,囚牛算是出了南小里被咬的这口气,将插在地上的上古神器如意杵收入袖中乾坤袋,打算改日再还给南海龙王,顺便也去东海会会敖广。

    南小里肩上还有伤,她因李序的死伤心过度,但也怕任由伤口耽搁下去难保不出意外。回首却见她抱着李序的尸首头埋在他胸口一动不动,那样子不像是在哭泣,倒像要同李序一起魂归天地一般。心没来由的一悸,瞬间移动到她身前唤她,没有回应,抬起她的头才发现她嘴唇乌黑,人已经昏迷过去,面上都是雨水,眼周发红。

    诺讵那同蹲在囚牛旁边,查看了南小里肩膀上的黑色伤口,用神识诊断后,神色凝重说道:

    “这位小施主被万妖山佬所咬,山佬的牙齿中有一种名为妖毒的怨恨毒素,目前毒素潜入体内还不太深,得赶快治疗,否则这毒深入五脏六腑,小施主的灵力会慢慢散失最终变回普通花草。”

    囚牛听完,正要用自身仙法汇入南小里体内为她把妖毒逼出,却被诺讵那出声制止:

    “峄阳天仙不可把仙力打入小施主体内,这样只会加剧妖毒的毒力。”

    “依大师所言,如何解毒?”

    “东海小蓬莱的百木星君执掌三界树木,他宫府中有个由世间万树的晨露汇聚而成的柚子泉,乃三界最纯净的水,小施主只要在里面跑上三天便可痊愈,只是……”

    “只是百木星君为人古怪又小气,恐怕轻易借不到柚子泉。”

    同在天庭任职,囚牛自然是认识百木星君,这位星君脾性很孤傲,除了给玉帝禀报事务,从没见过他与天庭的哪位仙友交谈超过三句,向来很少上天庭,与天庭的人也不来往,大部分时间关在小蓬莱的府中修炼。

    但既然知道治疗的法子,若到时百木星君不肯借柚子泉,他抢也要抢过来使用。

    “至于这位已经身亡的李施主,贫僧看这泽雅湖环境清寂、灵气充裕,建议将他就地葬在湖畔旁,峄阳天仙以为如何?”

    囚牛思绪复杂凝视死去的李序,他的死恐怕会对里儿产生巨大打击,这个男子用他的死成功进驻到里儿心中,往往活人不可怕,最怕的便是有情之人为自而死,这段单方面的情意也就曲折迂回的得到回应。

    沉重叹息,囚牛听取了诺讵那的提议将李序尸首埋葬。

    大雨停歇,雨后潮湿的山风吹过因下雨而浑浊不堪的泽雅湖,吹过诺讵那为李序超度亡魂的诵佛声,躺在囚牛怀中的南小里眼角落下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