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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云澹的脸色依然很差,眉宇间的倦色藏不住。
沈云锡伸手摸上韩云澹的额头,炙热滚烫的温度让沈云锡的心凉了半截。
韩云澹抓住他的手,一把拉开。
“云澹,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去找大夫!你烧得太厉害了……”沈云锡声音哑了几分。
“不能回去!”韩云澹一口否决。
沈云锡已经准备让马儿掉头往回跑,韩云澹伸手去抢缰绳,无意中露出了一截手臂。
“云澹,这些…是什么?”沈云锡一把抓住了韩云澹的手臂,声音发颤。
韩云澹想要抽手,但是全身的力气已经流失了大半,沈云锡毕竟也练过,武艺还不差,他一时挣脱不了。
“这些是什么?!”沈云锡提高了声量。
他一把撸起韩云澹的袖子,便看见了一整条手臂上全是指肚大小的鲜红斑块。
点缀在韩云澹白皙的皮肤上,像是一幅白雪红梅画。
韩云澹见瞒不住了,便说:“我生了怪病,寻常的大夫看不好。云锡,不能回去,我们去瑶华。”
“好……”沈云锡再开口,声音已经沙了。
他再次扬鞭赶马,这一次马车飞驰。
寻常大夫看不好,那就让瑶华王君借他几个医官。
不,他要全部的医官都给韩云澹看身体。
不管是什么怪病,云澹一定会好的……
沈云锡的眼眶红了,眼角有什么东西滑过,瞬间随风飘散。
他一遍遍安慰自己韩云澹不会有事的,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韩云澹的状况很糟糕。
如果不是糟糕透顶,韩云澹又怎么会瞒着他?
如果不是糟糕透顶,韩云澹又怎么会瞒不住他?
想到某种可能,沈云锡的呼吸一滞,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可以生出这样的想法?该打。
韩云澹不会有事的!
日头西沉,黄昏来临。
沈云锡赶车一下午,没有片刻休息。
期间韩云澹出来想要换人赶马车,却被沈云锡一双泪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好像他干了什么极其欺负人的事。
韩云澹顶不住沈云锡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最后败下阵来,在沈云锡的坚持下,又回到了马车里继续休息。
他感到有些疲倦,闭目养神,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或许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过了许久,韩云澹意识昏昏沉沉,世界越来越安静……
忽然,一个温暖炙热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那双手臂像是要把他整个揉碎了,揉进骨子里一般,用尽了全力。
韩云澹醒来了,睁开眼就看见沈云锡近在眼前的面庞,以及他那双通红的眼睛。
沈云锡见到韩云澹终于醒来,压下心底的慌乱恐惧。
他刚才叫了韩云澹好几声,韩云澹却一直没醒,他差点以为韩云澹再也不会醒来了。
“云澹,饿了吗?你想吃什么?我这里有桂花糕,还有酥油饼,还有……”
沈云锡说了一大堆吃的东西,韩云澹却怔怔的看着他,久久没有回答。
“云澹,你都不喜欢吗?那我去找……”沈云锡忐忑不安,想尽办法地希望能让怀里已经变得虚弱无比的人能够高兴一点。
韩云澹抬手,指尖点在沈云锡唇上。
冰凉的手指碰上温热的嘴唇,沈云锡握住韩云澹的手,给他暖手。
韩云澹看着沈云锡再次开开合合的嘴唇,微微摇头,开口轻声说:“云锡……我听不见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