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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发生两起命案，死状还都十分离奇，如果这学校不是公立高中，校长真有心撂挑子关门不干了。
死了一个学生，还死了一个教导主任，大概真的只有放假才是正确的选择。
孔主任生前不仅区别对待学生，动辄大呼小叫，收礼受贿，在同事之间的人缘也很烂，少说也有五个女老师听他讲过黄段子，少数几个长得漂亮的还被摸过手，实在是不能更恶心。
这样一想，无论谁都觉得这凶手是个大侠。
但警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由于当天四楼的监控很凑巧的坏了，全都是雪花点，警方便断定凶手并非临时起意的小偷。再加上贾得乐和孔主任之死的相似程度，警方决定并案调查，着重调查两位死者在校内的学习工作，还有人际关系。
这一下基本所有老师都被叫去一个一个问话了，全校学生都只能上自习。
难得可以不上课，却没有一个人敢从班里偷偷跑出来玩——都怕遇见那个变态杀手。
本以为能在学校里找出凶手，可问了好几圈，警方也没找到可以当做嫌疑人的人，几天下来，重案组组长都快谢顶了。
眼看着调查无果，要从学校撤出去的时候，一个姓白的警察在翻最近几个月的监控录像得到时候，发现了点儿什么。
熊吉祥没看见孔主任的死状，但本能的觉得和贾得乐之死有点关系，无奈智商有限，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询问无所不知的水月小天使。
而水月的答案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与咱们无关，不用想他。”
可是那也太巧了！一天死俩，还死的这么邪乎？
但她转念一想，就算还是冲她来的，那也不要紧，她只要努力变成爷爷那样牛气哄哄的道士，就可以什么都——不怕，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于是，她趁着这几天不上课也没作业，在水月小天使的帮助下，学会了集体攻击技能——冲霄符。
这技能是起符的升级版，可以将三张符连在一起，灭掉一个排的鬼，简直酷飞了。
熊吉祥幻想着用这招时自己帅气的模样，竟有些期待下次鬼的出现。
趁着班里的同学还在吵吵嚷嚷，她在下巴旁边比了个对勾，得意的对水月笑了笑：“怎么样？等着看我吊打各种鬼吧！”
水月笑了出来，摇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吊打我应该不成问题。”
“我才不吊打你！”熊吉祥冲他吐了吐舌头，“我不打老弱病残孕呢！”
“是么？”他笑的十分温柔，俯下身，扬了扬眉，逗她玩似的问道，“我是哪个？”
自从他养好伤之后，就愈发的爱调戏熊妹，当然熊妹也意识到了这点，虽然总是会被他撩到抑制不住的脸红，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水月似乎更可爱。
她“切”的一声撇过脸：“总不可能是孕吧？”
啊，这是当然的。
水月看着她微微泛红的小脸，心情大好，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告诉他自己其实是老弱病残孕里的第一个，便只笑而不语。
两人正沉浸在原因不同的喜悦中，还没等爽够，就又来了找事儿的。
班主任面带菜色的推开了门，有气无力的指了指教室最右侧靠墙这一排：“你，出来一下。”
听到这话，全班同学的心都悬了起来，要知道，这个节骨眼，找家长谈成绩什么的是不可能了，叫你出来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与案子有关系。
“熊吉祥。”
全班的目光刷的一下投向了熊妹。
熊吉祥自己也愣了，指了指自己：“啊？我？？？”
班主任苦笑了一下：“咱们班还有第二个叫熊吉祥的吗？”
熊吉祥心说不好，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警察蜀黍真的认定了这是件灵异杀人案，要不找她干嘛？
可是不对啊，为什么灵异杀人案就要找她？她也没暴露身份吧？
谢逸的心也悬了起来，拽了拽她的袖子，紧张的叫道：“小熊……”
她拍了拍谢妹子的手示意没事，却皱着眉求助的望向水月。
“别怕。”水月气定神闲，淡淡的道，“跟她去，不会怎么样的。”
熊吉祥咬着下唇，八字眉如同表情包一样对他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水月完美get了这个表情的意思，十分轻松的安慰她道：“不是说全校师生都去问询室走了一遍么？没什么的。”
他说完，又扬起嘴角，冲她点了点头：“相信我，有我在。”
“……”
好吧，既然他都这样说了……
熊吉祥跟着班主任走进了一间空教室，那是为警察蜀黍们办案方便临时腾出来的简陋问询室。
问询室一共有三个警察，一个负责问，一个负责做笔录，还有一个负责在窗户边抽烟出神。
“你好，熊吉祥同学，我叫徐青枫，是重案组的副组长，现在是案子的暂时负责人。”负责问的警察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坐下，接着道，“2015年10月11日，也就是两个月以前，上午10:30的时候，你在哪里？”
嗯？怎么问起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她有点懵：“这我哪记得？”
“好吧，那你还记得，你有一天上午，在楼道里与死者——也就是贾得乐同学谈话吗？”徐警官说着，举起一张纸，“这是那天上午楼道监控的截图，你还有印象吗？”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有了，还非常深刻，不就是贾得乐跟她耍贫嘴欠，还想跟她动手，然后被水月电了一下的那次吗？
熊吉祥一怔，点了点头：“记得。”
“好的，那你能解释一下——”徐警官又换了一张图，“为什么在这一帧里，他这么痛苦的蹲下了呢？”
她听了问题，宛如一个智障，本来就不会说谎，当着警察叔叔更慌了。
好在水月在她旁边，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问话的警察，沉声道：“就说不知道，可能是肚子疼。”
“不，不知道，可能是拉稀吧。”
徐警官嘴角一抽：“那你方便告诉我们，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监控有录音。”
“监，监控不是有录音吗？”熊吉祥用余光瞟了一下水月，见他冷着一张脸，不知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做笔录的白警官抬起头来：“可他说的都是一些疯言疯语，我们是无神论者，不相信的。”
熊吉祥心说那是你们没看见，看见了就信了好吗！
她冷静了一些，智商有所恢复，顺坡下驴的点了点头：“是啊，他乱扯了一堆鬼啊神的，我没听懂，还觉得他吃错药了呢。”
“那——你记不记得在九月二号上午，孔信儒——也就是你们孔主任，当众批评你的事情呢？”
这能不记得吗？要不是孔狗瞎来劲，她能在地铁上差点送了小命吗？
不过，这样想想，如果不是孔狗，她大概也遇不见水月了。
熊吉祥又悄悄瞟了一眼水月，他还是拉着个脸像别人欠他钱一眼，盯着这两个警察，不知道在想什么。
“记得，因为我戴首饰了。”
“那之后呢？”徐警官又问，“你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对孔信儒抱有怨恨，还有我们在视频里看到了，贾得乐试图对你动手动脚，你对于他们两个，有没有——”
还不等他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教室天花板正中间的灯管瞬间掉了下来，正好落在这两个警察身后，灯管砸在地上一片细碎，玻璃碴子四处飞溅，有几片直接打在了徐警官身上，还好天凉穿得多，要不然，估计就要去缝针了。
徐白二位警官当时就震惊了，熊妹也吓了一跳，反应了两秒，本能的看向一直面色不善的水月。
水月缓缓转过头，有些无辜的睁大眼睛，耸了耸肩，道：“谁叫他们瞎怀疑。”
熊吉祥想说那你也不要突然弄掉灯管啊！吓得我差点犯心梗好吗！但考虑到现场三个警察都在，看到她对空气讲话，将她当成神经病抓走就不好了。
徐白二人还在懵逼中，这时，那个一直对着窗户抽烟的警察却熄掉了烟，走了过来。
“老徐，让她回去吧。”他翻了翻监控的截图，头都不抬，“她有不在场证明。”
“老萧，你说啥？”
萧姓警官指了指截图：“这是案发时间教室与三楼走廊的监控。贾得乐死的时候，她在三楼和一个男生说话，孔信儒死的时候，是她们晚自习的最后五分钟，你看，她在教室。”
徐白二人一看，哎呀还真是，不由得一阵尴尬。
萧警官抬起头，刚要对她说两句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请进。”
熊妹也跟着回过头，万万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之前一直生病的伍老师。
“您好，警察先生，我前些日子生病，脑子晕晕的，您上次问我孔主任和贾得乐的事，我刚刚才想起来，不知道现在说方便不方便……”
“当然，您请坐。”徐警官叹了口气，又冲熊吉祥微微颔首，“不好意思，同学，谢谢你的配合，这个……灯管儿，等一下我们找人修吧。”
熊吉祥松了口气，顺便在心里鄙视了一下警察的智商，这么浅显的证据才发现啊？
她从教室出去的时候，和主动前来提供证据的伍老师走了个对脸儿，伍老师看见她，毫不意外的对她露出了一个佳洁士广告般的微笑，悄悄的做了个口型。
“不客气。”
……诶？
什，什么意思？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教室的门就咣的一声关上了，只有她一脸懵逼的站在走廊上——旁边跟着继续摆臭脸的水月。
教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老徐……案子……破不了……交接吧”让她更是糊涂，迷茫的望向水月。
水月看着紧闭的教室门，勾起嘴角，呵的冷笑了一声。
熊吉祥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声道：“你笑什么？你看到刚刚伍老师跟我说了什么吗？”
“嗯。”他完全没当回事，点了点头，拉了她一把，柔声道，“好了，现在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什么就没事了啊！你不觉得伍老师刚刚那句话很奇怪吗！为什么要说不客气呢？”她一皱眉，啃着指甲思考，喃喃道，“总觉得不是对我说的。”
水月沉默不语，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丝诡异的光芒在他眼里一闪而过，很快他便如往常一样，温柔的笑了起来。
“吉祥。”他轻轻的将她的指尖从她嘴里拿出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除了你的家人，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松开她的手。
“包括我。”
熊吉祥愣了一下，前半句她完全能理解并赞同，说实话，打个比方，她一直没有完全的相信过齐透，总觉得这小子不是什么善茬。
但后边这三个字……
“你什么意思？”她有些不开心，“你是说你也会骗我吗？”
水月没有答话，笑而不语。
“哎呦，你还默认了是吧？”熊吉祥微微踮脚，一伸手捏住了他的脸，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你敢。”
他也不躲，就这么让她捏着，依旧默认般的笑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