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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获,千雪灵最终放弃寻找线索回家了。她边走边琢磨如果刚刚的恶作剧是她自己干的话,要怎么把东西在短时间内不落痕迹地处理掉。
可以在人偶下面铺上轻质的塑料薄膜,血液就不会滴在地面上。即使血液不会滴落在地面上,想要不留脚印也挺难的,但是那大楼里面每层都有无数脚印,除非技术人员才能辨别是新近留下的还是之前的。她觉得如果自己经过训练也可以做到。
她回去找的时候其实没指望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因为她当时真的又惊又怕,首先徒劳地去追那家伙,之后又想逃走,耽搁了时间,再回去还能看到什么东西的几率太低了。谁干了坏事不第一时间将工具隐藏或者毁掉呢?
至少有一点她的推测是正确的,对方只是想吓她。
回想起来锦书的表现就太反常了,她觉得有好几处地方他站的位置都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可不管怎样,她不相信锦书与那个可怕的跳舞傀儡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制作它的人就不一定了。这也是个很迷的事情,如果他们认识的话,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敌人?都不像。
她当时去追那家伙是个低级错误,她是被那家伙羞辱了一番之后失去理智,精神崩溃了,否则她应该在第一时间报警,然后守在那里直到警察接手。
当然他肯定也做好了她没有失去理智情况下的退路。他做这一切需要几个条件:知道锦书去安置账篷的时间、有北门的钥匙、在锦书不在的时候把他的道具掩人耳目的安好、找到一个可以迅速隐藏好的地方,这个时间毫无疑问是在天黑以后。他的道具很可能就是个改装的充气娃娃,血液是动物血液。
血液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真的血液也可以达到逼真的效果,之所以用了动物血液,是因为知道她能在漆黑的环境中通过嗅觉辨别出来,从而引起她心理上的恐慌……
还有用吐气的方法吐出那几个字,是因为知道她灵敏的听觉可以听得到……
这个家伙是个比锦书还了解她的人!就她所知,学校里的同学没有人知道她的超感能力,他们只是根据她平时的表现谣传一些猜测罢了,即使方锦书也只是认为她比别人更懂得一些心理学。目前为止除了她自己之外只有三个人知道她的情况,周爷爷和他带的那个实习生,还有她妈妈。
难道还有第四个人?她感觉到一股寒意,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锦书跟她道别时很自然地想拥抱她,被她立即用手挡开了,他没有坚持,笑容中掩饰不住的失落。
她无视了他的表情:“暂时别见了。”
她准备关门,被锦书一下挡住了。
理由呢?他愣住了,虽然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但显然是很可怕的状况,他忘不了她刚刚在北门时的脆弱惹人怜惜的样子,她第一次主动抱着他,怎么去鬼楼一圈回来又不需要他了?
“我们谈谈吧!”锦书原本想等过几天再谈,但现在看她的表现,他不能等了。
“我累了!也没什么好谈的。如果真想谈,你要想好告诉我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等你告诉我。你不是说分享秘密是朋友间的事儿吗?你做到了吗?”
锦书语塞,脸色暗沉,雪灵这是在逼他做出选择吗?如果不对她坦诚就离开他?难道她不懂有些秘密是无法分享的吗!
他可以用什么来要挟她不准离开自己吗?他有吗?除了把她强行绑在自己身边还有别的办法吗?
他的心里乱成一团,可表面还维持着平静,淡定地说:“不见可以,但是别再单独出北门了,把钥匙还给我!”
他伸出手来向她讨要钥匙。他知道她在那段没有办法从北门出去的时候在那里徘徊过多少次。即使发生今天的事,她可能还是会去。
结果她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立即从背包中找到钥匙放在他手里,随后掰开他挡住门的手,“啪”地在他面前重重地关上了大门,又“咔嚓”几声把自己反锁在里面。
方锦书愣愣地在门外保持着接到钥匙的姿势站了很久,直到里面传出了平缓动听的吉他声他才抓紧钥匙放下手,手指紧紧握成拳头,钥匙边缘的锯齿陷进手掌里一阵刺痛。
他举起拳头真想不停的砸门,直到她出来见他,可是仅仅见他有什么用?他几乎想象得到以后即使他耍尽手段缠着她,她也不会用正眼看他。
无情的家伙!
平生第一次,他只想谈一场单纯的恋爱而已,只要她,这都不能如愿。他原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让他们的感情升温,计划了很多绝对会让她难忘的事情,到头来又被破坏掉,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还能做些什么?
他靠在她家门上,听着她的吉他声,想象着她的样子,他来回踱着步,蹲下,又站起来,他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在继续瞒着一些事的情况下挽救他们的感情,迟迟舍不得离去。
她知道他还没走,也渐渐焦虑起来,干脆放下琴不弹了。她趴在床上,拿出两个防躁音耳塞将耳朵塞上,又拿出大耳包把耳朵罩住,被子蒙上头,终于沉沉睡去。
门外的方锦书,再也听不到琴声,大脑思路已经枯竭了,只好踱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
他问自己,最简单的那条路不就是放手,回到没见过她之前的状态吗?
对她来说确实很简单,可是他呢?从深渊借着射过来的一束阳光而正在向上攀爬的人会放弃这束阳光吗?
死也不会。
他垂头丧气地走到学校停车场上了自己的车子,呆坐在里面好像丢了魂一样。
手机响了,他好像听不见一样无动于衷。
手机执着地一直响,自动挂断后又响。
他拿出手机真想把它砸了,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想清楚了吗?”里面的声音冷冷地问。
他没有回复。
对方也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你以为跟她在一起你就是另一个人了?SB,你还是你!什么也没变,你如果下不了决心,我来!”
方锦书强忍着眼泪不让他们掉下去,同时掩饰着内心的脆弱,以至于身体微微颤抖:“闭嘴!你没资格说我!我警告你离她远点!你如果敢伤到她,我杀了你!”
他的目光变得阴狠而危险。
“哈!杀了我?那我可谢谢你了!问题是你敢吗?”对方戏谑地说,完全不当回事。
“你根本就不该出现!我的痛苦都是你造成的!我恨你!”方锦书吼道。
对方听了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冷笑道:“你猜我的痛苦又是谁造成的?”
方锦书大吼一声将电话砸了出去,电话摔到前挡风玻璃之后又掉在副驾驶的座位下面,他泪崩了。
对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