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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午夜。
“萧风!沈萧风……”洛苓皱起眉头,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她伸出手死命的捂住沈萧风的伤口,另一只手慌乱的在自己身上找止血药。沈萧风将洛苓从山崖上救下来,自己却不慎跌了下去。
洛苓一路跑着下去,稚嫩的童声里带着无尽的恐慌。
看着洛苓满头大汗的样子,喻濯安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个洛苓,就连做梦都是唤着沈萧风的名字。若是真的这般相好,又为何一起来这里双双受苦。
“真是莫名其妙。”喻濯安嘀咕了一声以后,便决定山边勘探地形决定下一步计划。
至于洛苓……倒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喻濯安又看了一眼睡梦中的洛苓,抿了抿嘴,心里微不可闻的抽了一下以后,还是打开门离开了。
洛苓在梦境里越跌越深,像是被绞进了漩涡一般,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来。她挣扎着逃避着,但是眼前皆是沈萧风满身血色的模样。她整个人紧绷起来,似乎跑的越快就被抓得越紧。
忽然脚下像是踩空了一般,洛苓一个惊呼便坐了起来。
看着周围微弱的烛光散发出的光芒,洛苓这才如梦初醒。
原来是梦……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争吵声,洛苓穿了鞋下去看,争吵声越来越近,是出身世家的一名武官与一名寒门军官在争执。不用细听洛苓也能猜到个大概,无非就是在管理方面发生了分歧。
她吐出一口气准备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忽然发现喻濯安不见了。
这个训练营的管理制度极为严谨,若是发现谁无故消失,受罚的不仅仅的一个人,还有同住的人,更为甚者,还会涉及到整个队的人。想到这里,洛苓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她可不想自己的辛苦被一个不熟的人给搅乱了。
洛苓的眼珠子转了转,思忖片刻以后快速的关上了门。
但是因着动静过大,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响起了敲门声。洛苓硬着头皮打开门以后,长官往里面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皱的不成样子的纸,沾着吐沫翻了几页,冲着洛苓问道:“喻濯安呢?”
“他……”正当洛苓在心里把喻濯安骂了个狗血淋头的时候,喻濯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床上这么大个人怎么偏偏就瞧不见呢?”伴随着长长的叹息声,喻濯安从床上坐起来,“只不过是太困了,懒得说话罢了,没必要逼问一个身形矮小的胆小鬼。”
两个长官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在洛苓以为他们要教训喻濯安口气狂大的时候,这两个人却不约而同的离开了,还留下了一句,“早些休息。”
洛苓满脸气愤的走到喻濯安的床边,“你说谁是胆小鬼呢?”
“那自然不是你。”喻濯安双手背后靠在床边,戏谑的看着洛苓。
洛苓看到他这幅样子,更加确定了方才他是不在房间的。这时有冷风吹过来,洛苓扭头看到后面还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没想到这个喻濯安还是个轻功了得的主儿。只是不知道他这么晚去做什么。
她敛了方才的脾气,问道:“你做什么去了?”
“如厕而已。”喻濯安坐直身子,伸手一拉洛苓便坐在了他的床上,两张脸近在咫尺,洛苓甚至都能听到喻濯安的呼吸声。后者盯着洛苓看了一会儿以后蓦然笑出声,“怎么?你这是在担心我?”
“我为何要担心你?”洛苓翻了一个白眼,往后靠了靠,“我只是不想受到牵连罢了。”
“也对,你该担心的是沈萧风。”喻濯安突然变了话题,就连看向洛苓的眼神都变了变,“没想到这世间竟还真的有这般兄弟情深的两个人,就连做梦的时候都叫着那人的名字。”
梦?
洛苓眉头一皱。
想来是方才自己说梦话了。
这么多年了,每每她梦到当年的场景的时候,总是会说梦话。起初被人提醒的时候倒还是会觉得难为情,毕竟她与沈萧风之间单单的兄妹情谊罢了。但后来次数多了,她也自知改不了,一来二去的便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现在竟被喻濯安听到了。
见洛苓不说话,还一脸沉思的模样,还以为自己戳痛了她内心深处,一时间也略微有些尴尬。他干咳了几声,伸出手在洛苓的眼前晃了晃,“莫不是方才那军官吓到你了?”
洛苓不说话。
喻濯安不死心道:“你该不会是想同我睡一张床吧?”
洛苓依旧不说话,还顺带瞪了喻濯安一眼。
喻濯安:“那你为何不说话?”
……
洛苓实在是受不了,这才开口堪堪打断喻濯安即将脱口而出的下一句话。
她侧着脑袋微忿地盯着喻濯安,无奈道:“你生的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为何偏偏像个话唠子一般喋喋不休?”言罢,洛苓从喻濯安的床上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喻濯安。
喻濯安微怔,他倒是没想到洛苓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楞了一下。
他以前,倒是真真没这么多话的。
“我要睡了。”洛苓转身,“你莫要再聒噪了,明日一大早还要训练,你若是不想睡,大可以现在就出去训练。”
看着洛苓上床的身影,喻濯安紧抿嘴巴不再说话。而是双手再次撑在脑后靠在墙上,脑海中出现了赵恒府内的场景。
赵恒府内倒是清净的可怕。所见之处空无一人,就连热闹的气氛也不见得,他方才出了训练营在赵府的墙上看了那么久,几乎是不见半个人影。
如此一来想必赵恒应是也并未纳什么妻妾,不知那赵恒是在藏拙还是真就空有一副华丽皮囊,实则一无是处。
喻濯安一晃神,想到在赵恒府的管家趁着夜色偷偷出门前往汴河预订船只,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动静。
为了保险起见,喻濯安还是准备再次出去看看,静抵其动。
过了半晌,听到洛苓的微鼾声响起,喻濯安正准备换上夜行衣,却发现自己身上穿得便是。
大抵是回来的时候忘了脱掉。洛苓还在这里同他说了那么久的话,想必是已经发现了。
在这种情况下,洛苓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倒真不愧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