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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事情发生在那一年的元宵节。成渝一早被姥姥家接走,夫妻二人难得的迎来了一个只属于两人的独处时间。对诗、作画、置灯、猜谜,夫妻俩无比珍惜并享受着匆匆而过的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透过纱窗望着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五光十色的花灯,成远的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动。他一把拉起自己的媳妇儿,两人兴高采烈的出了家门。
天气不错,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碧空之上。虽是夜晚,但满街的华灯齐明,照耀的整个小城犹如白昼一般。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无论男女老幼,脸上全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成远夫妻两个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一路走、一路观灯,一路笑、一路开心。上有老下有小,几年来,夫妻二人很少有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光,心中的快乐自不必说。
两人笑着闹着,不知不觉离家越来越远。而那不幸的厄运,却离他们越来越近。
时至今日,那天后来发生的事情,依然如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成三公的心头,不愿想起、不愿回忆。
【贰】
虽然结婚已经几年,又生了儿子,可成远的妻子罗氏反而出落的更加漂亮。较之年轻时候的美丽,此时的她,更增添了一丝迷人的成熟气韵。因此,无论走到哪里,都自然而然的,成为人群中瞩目的焦点。更有一些莽撞的男子,看着罗氏的美貌入了迷,甚至撞到附近行人的身上,引得大伙儿哄然大笑。
对此,成远多是付之一笑,并没有太过介意。他不是死读书的酸腐文人,思想自由跳脱。在他的心中,那些代代相传的陈规旧制,不过是男人们压制女子社会地位的无聊说辞罢了,既没必要也不合理。他才不想因此束缚自己的妻子。
在成远的心中,妻子的美丽就应该像花朵一样,展示在阳光之下。对于人群射来的灼灼目光,他非但不会感到尴尬,反而有些许的骄傲。毕竟,这么美丽的鲜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不得不说,在这个一切都循规蹈矩、迂腐透顶的时代,成远的思想可谓是标新立异、特立独行。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他拥有一副光明磊落的胸襟和一颗向往自由平等的心。
可惜,美好的愿景并不能阻挡厄运的降临。光明的胸襟却偏偏招致罪恶的降临。
这边街上有个大美女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怎的,就被小城里有名的恶霸“刘坏水儿”,县太爷的大公子刘蒙给听到了。
所谓山高皇帝远,在这偏僻的小城,县太爷刘大老爷可谓是一手遮天。正是仗着县太爷老爹的势力,这刘蒙大公子,可谓是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百姓们虽然对他恨之入骨,但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因此,在背地里给他取了一个“刘坏水儿”的外号。对他,那可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
话说这一日街上热闹,那“刘坏水儿”便也跟着人群到处闲逛。这家伙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惯了,对花灯、猜谜根本不感兴趣。之所以上得街来,无非是想趁着这万人齐出的热闹佳节,冒一冒坏水儿,找一找能入他眼的猎物罢了。
可是,闲逛了好久,仍是一无所获。要说这街上的女子也不算少,可他却始终没遇到看得上眼儿的。正在百无聊赖之际,手下恶奴二癞子突然向他回禀,说是不远的街市那里,大家纷纷传言有一个天上难找、地下难寻的大美女。这下子,“刘坏水儿”可来了精神头。一声招呼,立刻带着众多手下,朝着这边呼呼啦啦的涌了过来。
到了近前,打眼儿一瞧,这“刘坏水儿”还真真儿的吃了一惊。你道怎地?原来,这些年来,“刘坏水儿”确实强抢了不少模样俊俏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可是,像罗氏这般漂亮的,倒还是头一回见。
但只见,白白的皮肤绯红的腮,细细的眉儿弯弯的眼,鼻梁恰似白玉砌,娇唇好似点丹朱。眼前的女子,一颦一笑,就跟画儿里的仙子下凡一般无二。顿时,这“刘坏水儿”看得眼也直了、魂儿也飞了,一道口水不知不觉顺着嘴角流出。心中更是急不可耐,恨不得立时将这美人儿抢回家中,入了洞房。
手下的一众打手见到主子这个模样,哪里还不晓得他的心思。当即,也不用招呼,立马蜂拥而上,争着在这“刘坏水儿”面前表现表现,好抢下头功、得下重赏。就这样,他们争先恐后,你扯我拽的,把这可怜的女子,硬生生的从成远身边强抢而去。
罗氏自然吓坏了,高声喊着成远的名字,大哭不止。奈何自己不过是弱质女流之身,任是使出全身力气,也没有办法从众人手中挣脱,逃出魔掌。
成远虽然只是文弱书生,却哪里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受此屈辱。他一路疯跑着跟在打手们身后,嘴里不停的大声呼喊。他是多么希望,能有人从天而降,对他们夫妻施以援手,就他们于危难之中。
可惜,这“刘坏水儿”恶名在外,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百姓们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管这种闲事?可怜成远,即便才高八斗、腹中锦绣,此时此刻也是无计可施、无法可想。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成远没有奈何,只能一路追将下去。那“刘坏水儿”见成远始终不远不近的坠在身后呼喊不止,心中好生气恼。挥了挥手,对着手下们使了个眼色。几个打手立时会意,马上兴奋地扑向了成渝。
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不怀好意的大声狞笑着挡在路中间,拦住成远,将他团团围在中央。你一拳我一脚,好像竞赛一般,他们笑着骂着,结结实实的全都招呼在了成远的身上。
可怜成远,被打得遍体鳞伤,惨叫声此起彼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