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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之后,墨染和我准备动身前往景谷,而弦音和清觞与我们告别,不与我们同游了。
“我们可不像你们两个闲云野鹤的,不问世事。我门派里已经堆了一大堆事了,我再不回去,恐怕阁主就要亲自前来拎我走了。”见我有些依依不舍,弦音对我笑道,“你且和墨染好好去玩,若我得空,就背着阁主偷跑出来找你去。”
一旁的清觞皱着眉头和墨染轻声低语着些什么,清觞神色冷淡地扫过我,墨染只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喂,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弦音几步窜到清觞面前,清觞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就拉着弦音朝驿站走去。
“逢歌,记得给我飞鸽传书!”弦音被清觞拖着,还不忘转过头朝我喊道。
“清觞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忍不住问墨染。
“清觞一贯为人冷淡,只有弦音才的事才能让他放在心上。你不用在意他。”墨染宽慰我道,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在知道我和墨染在一起之后,清觞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神色细细地审视了我一番,却一言不发。
桑堆离景谷不算远。路上,墨染仍然在教我轻功。但我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的全面反义词。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白痴。
在墨染无比耐心详尽的指导下,我终于堪堪能够用轻功借力上树了,然而还经常被树枝刮上,还撞上过树干。
待我们终于到了景谷,我还是不会飞檐走壁。见我沮丧,墨染叫我不要急,慢慢来。不过,现在再爬起山来,我却是省力了许多,不必像之前那样吃力地跟在墨染的身后了。
景谷的枫林确实是胜景,但却没有像桑堆那样游人如织。这里还颇为清幽,且景谷中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药材,我和墨染决定在此多停留一些时日。
我们租了一间山间的小屋。
晨光熹微时,墨染带着我练习轻功。练一个时辰之后,吃早饭。然后我跟着墨染去山中采药。吃中饭。下午,墨染边看着医书边制药。晚上,我用着白日采摘的新鲜食材做些羹汤。清觞和弦音偶尔会传书过来。
“逢歌,我们阁主不是人。我就偷跑出去玩了半个月,一回门派就将全部的事务堆给了我。还不给我工钱!”“逢歌,你轻功如何了呀!最近我琴艺好像精进了些,下次我抚琴给你听。”“逢歌,你能不能不要一给我回信就满篇都是墨染!”“清觞那个混蛋,又跑哪去了,也不告诉我,你帮我从墨染那探探消息。”这是弦音传来的。
“一切皆好,勿念。”好吧,这是清觞传来的。
我轻哼着歌,给鸽子的腿上帮上回信,墨染就站在枫树下看着我,一只手轻轻遮住自树梢间漏下的天光,偶尔有几片火红的枫叶掉落下来。
日子就这么悠悠地过去了,我内心恍然有一种错觉,仿佛就这样可以天长地久。
但我的轻功始终没有任何长进,这让我十分焦虑。
这一夜,我终于在墨染睡着之后偷偷跑出来,自己偷偷练习飞檐走壁。
小屋的外面有一颗特别高大的枫树,我就决定用它做练习的对象。然而夜晚不比白天视野开阔,我在树枝上一个脚下打滑,就向下落去。偏偏这一刻我头脑空白,也忘记了如何运气减缓冲击而落地。就在我以为我一定要狠狠地摔在地上了的时候,我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我抬眼,正对上了墨染毫无笑意的眸子。墨染无论何时都是含笑三分的,永远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舒服。但此刻,墨染收了那三分笑意,面无表情,竟带着一股压迫感,让我一瞬间觉得害怕起来。
墨染并没有放我下来,一路抱着我回了房间。
“墨染……”我轻轻唤他,他并不作声,只是将我扔在床上,动作不似从前那般温柔。
“逢歌。”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微冷,不似平日那般温润,显见是动了怒。“我教你轻功,是因为你想要有自保的能力。不是让你自己去做危险的尝试。”
“墨染……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我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辩解道。
“即便你什么也不会,我也有能力保护你。”墨染微微提高了声音说道,“我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说罢这句,墨染忽然俯身下来,我被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望着,直到唇上传来刺痛,我才反应过来,墨染咬上了我的唇。墨染的身上传来了与往日不同的暴戾气息,他扣住我手腕的手指冰凉刺骨,让我不禁有些颤抖。墨染与我相处,一向克制有礼,从未如此失态。
“墨染……”我轻轻唤他。良久,他身上的危险气息终于收敛起来。
墨染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声音有些破碎地传出来,“我不想再看到你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我紧紧抱住情绪异常的墨染,“对不起,是我错了。”
墨染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眸中一片朦胧的墨色,“闭上眼睛。”他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唇上再次传来轻轻地,温柔的湿润触感。酥麻的触感渐渐从嘴唇传遍全身。墨染的气息萦绕在周身,我的脑袋烧成了一片浆糊,如坠云中,漂浮没有实感。
恍惚中,我睁开眼睛,面前的墨染一向清冷的神情染上了一丝绯色,他长长的黑发散落了一床,与我的发丝缠在一起。不知为何,这样的墨染让人我十分想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见我睁眼,墨染轻咳一声,似有些不好意思。他松开了我,转身下去倒了一杯茶水,背对着我默默地喝着。
我也从床上下来,从身后抱住他,墨染身子明显一颤,“墨染。”我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心欢喜成一滩春水。我是如此喜欢他。
这天夜里,墨染一直紧紧抱着我,睡去也不曾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