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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绯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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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林中竟有一间小屋。竹子搭建而成,屋子旁边有一小片竹林,分外清幽。

    我敲起门来。

    片刻,竹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脸出现在我面前。只能看到露出的狭长的眼眸和形状姣好的薄唇,是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子。他穿着一身艳丽的绯衣,怀里抱着一只碧眼的黑猫,跟这清雅的竹屋格格不入。

    越艳丽的东西越有毒,眼前这个男人莫名地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但是,此刻我别无选择。

    “我的同伴中毒了,就在这林中,能请你帮帮忙吗?”我开口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那人轻笑着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慵懒。

    “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我并没有信心说服眼前的这个奇怪的男人帮我,但想到中了毒的墨染,我只能硬着头皮与他周旋。

    “你一个小姑娘,不会武功,有毫无权势,也看出多富有。我有什么忙能让你帮上呢?”那人轻抚着怀中的猫咪,微微眯起了眼睛,但声音却冷淡至极。

    “那要如何你才肯帮忙,江湖之上,人人皆可能遇到麻烦。你不知道与人为便,就是于己为便吗?”桃花村里的村民纯朴,热心,若有人求助,大家都不留余力。但此刻眼前这人,我知道他有能力,却戏弄着我,是否帮忙全看他心情。

    “你真是天真的让人想笑啊。”他饶有兴致地逗弄着我,“你能为你的同伴做到什么呢?若我要你去死呢,你肯不肯?”

    我知道我完全处于下风,没有任何胜算。若没有砝码可以打动眼前人,他是不会帮我的。

    咬了咬牙,我拿出娘留给我的玉佩递给那人,“你要我去死,我是不会的。这个给你,请求你帮帮忙。”玉佩是很重要,但是墨染的命更重要。

    那人见到我手中的玉佩,眼神蓦然一凛,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冷笑了一声,凑近我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那人如此重要吗?”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刚刚的慵懒,冰冷的让人不禁想要打寒颤。

    “若是你不帮忙,就算了。”我想要挣开他的钳制,不料他看起来瘦弱,力气却大得惊人,那只手牢牢地扣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

    “呵呵。”那人忽然笑起来,笑的身子都抖了起来。他放开我的手,“那玉佩的价值你恐怕不知道吧?若是用它买一座城,也买的下来。”

    “一座城也是死的,怎么能抵得上一条人命。”我有些吃惊这玉佩的价值,但它在我心中的价值本就不是金钱来衡量的。因为它是寻找娘的身世的重要线索,所以才至为重要。

    “呵呵呵,好极了。”他这次大笑了起来,冰冷的眸子中却无一丝笑意。“可惜我不缺钱,不然可能确实打动的了我。我可以帮你一次,不过眼下你并无什么可以给我的。先欠着吧,等我需要了,自然会找你的。”

    “奉劝你一句,那玉佩,还是不要轻易示人的好。”他用那狭长的眸子扫了我一眼,又添上了这一句。

    墨染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躺在竹床上。

    “这里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墨染自己是药师,若他清醒着或许知道怎样解毒。娘的医术高明,但幼时我对医术毫无兴趣,从来没跟娘学过。因此一窍不通,此刻方才后悔起来。

    “这是中毒,一般的郎中怕是解不了。”那男人斜靠在竹椅上,悠悠地说道。“况且,就算去最近的城镇也要两天。等你回来,这男人恐怕已经死透了。”

    “你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虽然这个男人行事怪异,但是好像懂得很多。

    “曼陀罗。”他笑起来,伸出白皙的手指逗弄着趴在桌子上的黑猫,“那真是美丽的花,但却有着致命的毒性。”

    “那你能解毒吗?”听到那男人的话,我不禁站起身来。

    “我能啊。”他理所当然地说道。“但是,我不想啊。”他继续说道。

    “依我看,你不是不想,只怕是不能吧。”我冷冷地说道。“不能就不能,别找借口说是不想。”

    “呵呵,小丫头,你还太嫩了点。这激将法对我没用。”他一眼看穿了我的意图,毫不气恼地继续搔着黑猫的耳朵,那黑猫舒服的眯起眼睛。

    我转身就走,和这个男人说话,我总是被气得半死,却毫无办法。他死死地攥住了我的命门,让我无法反抗。

    “啧啧。”他从竹椅上起身,几步把我拦下,“真是个不禁逗的小丫头。就再帮你一次,你记着,欠我两次人情了,以后早晚要还的。”

    我松了一口气。虽然这男人很让人讨厌,但我却对他有一种奇异的信任感,知道他可以办到。我不必再担心。

    那绯衣的男人摘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放在锅子里熬煮着。墨染喝了那奇怪的药汁之后,果然脸色不再苍白,渐渐恢复了些血色,但仍然昏迷不醒。

    “为什么他还不醒?”墨染睡着,黑色的长发披散了一床。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如玉一般。

    “明日就醒了。”那人懒懒地说道。“不过,有些人怕是等不到明日了。”

    我尚未反应过来,他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他回头对我说:“好好待着,别出来。”说罢,走出门,将门关上了。

    很快,外面传来了兵器碰撞的声音。但还不到一刻钟,所有的声音就都消失了。

    我忍不住好奇,推门出去。一眼就看到了满地的尸体,那些人眼睛瞪得很大,十分骇人。而那绯衣的男子就站在一地尸体的正中央,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他回头看我,眼神里闪着妖冶的光芒。

    “都说了别出来,真是不听话。”他走向我,匕首上还正在往下滴着温热的血滴。我不禁后退了一步。

    见我退后,他停住了脚步。“你怕我?”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也罢了,帮你解决了这些杂碎,你欠我三次了。”

    他转身就走,那一身绯衣晃得分外刺眼。“你记着,你欠我的,以后我定会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