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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漂浮着冰渣的河水瞬间漫过全身，刺骨的寒冷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李丰爵在水里挣扎了几秒，很快用脚踩水，拨开冰块浮上来。
大概全身冻僵的关系，高粲的动作略有些迟钝，几次想把李丰爵手里的枪抢走，都没能成功。
那把枪就像长在李丰爵手上一样，怎么都拿不走。这是他在军队里培养出来的本能，顾教官说过，无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情况，枪都不能丢。
高粲只得扣住他的手腕，把枪口朝外，李丰爵用力地把手掰回来。
两人在水里近距离争夺，远远看着像两只在湖里戏水的黑天鹅，溅起一池破碎的阳光，近看才发现两人均已冻僵，动作迟缓如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头上几缕翘起来的短发结了一层冰，在没有温度的阳光下晶莹剔透。
“……你并不为大陆卖命，这么拼命干什么？”高粲嘴唇发紫，气势却不减分毫，再一次把他的枪掰开。
“难道你这么拼是为帝国卖命？”李丰爵毫不退步，把手掰回来。
“不是。”
那这么拼干什么？
两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已经在水里耗了十多分钟，接近极限，不知谁说，“要不这样，先上岸，我们又不为谁卖命，先上去再说！”
“好，你先放开。”
“你先放开！”
湖里到处飘着冰渣冰棱，温度至少零度以下，纵然两人的身体素质极好，在水里呆20分钟已是极限，更别说身上还穿着快要结冰的衣服。
李丰爵嫌风衣太重，想脱了再上去，让高粲把他的手放开，“我手冻僵开不了枪，你不会这么不自信吧？”
李丰爵动了动，手和枪都冻在一块了。
“不是我不想放开。”高粲拽着他抬起手来，也动了动，结果也只有食指能微微动一下。
鉴于谁都撒不开手，湖边又结着冰，很滑，每次快要爬上去又滑下来，花了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最终高粲把他推上去，李丰爵爬上去后把他拖上来，累得躺倒在地，喘不过气。
湖面吹来的风惊飞了附近的鸽子，李丰爵冻得一阵哆嗦，想说再不找地方把衣服换掉可能会冻坏，还没抬头，就见一对军靴走过来。
七八个体型健壮的大陆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枪口一致地对着高粲，带头的国字脸夺过高粲藏在衣兜里的u盘，对电话那头说：“抓到了诺阿森家的二公子……李丰爵？他也在，是，这就带回来。”
说完两个人走过来架起冻僵的高粲，李丰爵跟着被拽起来，“你不会让我们这样走吧？”
李丰爵指了指两人身上快要结冰的衣服，刚才在水里泡着还能忍，现在经风一吹，冻到骨子里。
国字脸收好手机，让旁边的人去找两套衣服给他们换，同时把人带离海德公园。那个狙击手和顾回都去追另一拨人去了，现在没人能救他们。
高粲：“我不要别人穿过的衣服。”
众人均是一震，李丰爵看向高粲，后者长长的睫毛都要结冰了还在倔强。
“给你衣服穿不错了，还挑来挑去，不穿就冻着。”国字脸一看就是长年在军队里打滚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苦不能吃，就你大少爷娇贵？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高粲这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爱穿不穿！
高粲没有半点阶下囚的自觉，睥睨一眼，“如果我说等会你们叶将军有事要求我，你也不打算满足我的要求吗？”
国字脸冒火，想说爱穿不穿，李丰爵拦住他，“你最好满足他的要求，我们确实有事要他帮忙。”
国字脸听到叶宿的名头，深吸口气，对旁边的大喊，“去，给他买套新的。”说完又回过头来问，“大少爷，你是不是还要穿有牌子的？”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好，别买太贵的。”
国字脸见他还真敢提要求，强压火气，“放心，这点钱还是有的。”
“这倒不用，别人没穿过的就行。”高粲仍是不痛不痒，他其实并不挑剔也不金贵，也没有那么养尊处优。
李丰爵经常见他帮人修机器人修电器什么的，经常弄得两手机油，甚至弄脏身上昂贵的衬衣也毫不在乎，虽然他一件衬衣不知道可以买多少电器。
李丰爵可以理解他的要求，毕竟他也不喜欢衣服上有别人的味道，“既然那么有钱我也要套新的。”李丰爵不失时机的说。
国字脸不爽地看了他一眼，买！
不知是不是高粲桀骜的态度得罪了国字脸，两人穿着*的衣服坐了一路的车，直到郊外一栋建筑外才被带到房间去换衣服。
有人给他们送了两套衣服和两条干净的毛巾进来，送完衣服就关门出去了。
高粲大概冻坏了，二话不说就开始脱，完美的身材比例，白嫩细腻的皮肤，居然还有肌肉，看不出来啊，李丰爵傻眼了……但是对方脱得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他也不矫情，转过身也开始脱。
刚才来的路人两人把外衣脱了，身上都只穿了贴身的衣服蔽体，脱起来很容易，只是李丰爵还没脱完就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身后没有动静，高粲似乎换好了衣服，李丰爵微微偏过头，高粲果然在直直地看着他。
少年，麻烦你转过头去，我要换衣服。
李丰爵还没说出这句话，高粲就来了一句，“刚才你偷看我！”
李丰爵差点吐血，你当着我的面脱，还怪我？
“现在是你在偷看我。呃，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明看，不是偷看？”
李丰爵虽然是个gay，但也不会矫情的介意什么看不看的，只是两人在密室里不清不楚的亲过一口，气氛就变味了。
更要命的是高粲居然“嗯”了一声，几个意思？
李丰爵在对方的注视下快速换了衣服，叶宿已经等不及了，见高粲被带进来，礼貌地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又让人把空调的温度调高。
“我想你比较喜欢别人叫你高粲，那我就这么叫你吧。”叶宿见高粲似乎不打算回应，直接开门见山，“今天把你请来，没有恶意，我只想从波尼亚那拿一点东西，拿完我就会放了你。”
“抓我没用，他恨不得我死。”高粲抬起眼帘，“你就算抓了我哥，效果也不会太大。你太低估波尼亚了，他混迹诺阿森三十来年，从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到架空黑手党教父一手遮天的掌权人，不会为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涉险，不然他不会活到现在。”
高粲看向李丰爵，“如果你们要是想知道叶舒拜留下的u盘里有些什么，我倒是可以试一下，或许我能解开。因为我也知道里面都有什么。”
李丰爵向叶宿解释，那个u盘是叶舒拜被捕前一周给顾回的，但是顾回不知道里面隐藏了一个文件夹，放置了两年，直到前几天才想起来。
顾回猜想里面可能有叶舒拜收集的关于波尼亚和帝国高官莱顿勾结的证据，以及一些别的东西，只是他没能破译密码。
叶宿点点头，“我要你先告诉我，那天在乔治亚机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高粲沉思，“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