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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逢疏不语,脚底猛地一蹬,顿时便有一股火焰包裹全身。随后,如同龙腾一般直升天空!鬼骁紧随而上,手中左剑灵气大盛,右剑魔气大盛,双双交叉,继而挥出!如同两条黑龙白龙交缠直冲向杨逢疏!
这时已经没有闲暇时间再来比拼技术了,生死存亡之时,慢一秒都将万劫不复!
鬼骁鬼魅似得在杨逢疏身侧显现,黑白双剑直砍而下。每一刀都如同千斤坠,每一刀都是又快、又准、又恨。
“宵小之辈,待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再来与我一战吧!”鬼骁说着,脚猛地踹出,正正击中杨逢疏的腹部。杨逢疏来不及防备,猛地吐出一口血,反身疏狂再度击上。可此时此刻,他却已经落了下风。
两人穿过薄薄的云层,直逼大气层,空气愈发稀薄,杨逢疏愈发力不从心,可却丝毫不甘心就此放弃。手中疏狂火焰更甚,似乎是想做最后一搏。
“没用!”鬼骁黑白双剑再度击向,杨逢疏此刻身上已经布满血痕,遍体鳞伤,摇摇欲坠。“没用没用没用!”
就在这时——
“逢疏!!!”一声嘶吼响彻上空,穿过耳膜,直达杨逢疏全身上下。
周清远御风极速飞上,淑女白绫缠上鬼骁,同时君子剑气直逼向他。
“师父?!”杨逢疏错愕地看向他,可这时的他,就好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充满了力量。
“逢疏!”周清远飞到他身边,跟他并肩站着,对他点了点头:“一起战吧!”
这一刻,一股莫名的情感涌入他的五脏六腑,有喜悦,有爱意,更多的,是感动。他道:“嗯…!”随后,疏狂剑身凤凰般模样的火焰缠绕,杨逢疏身后猛然展开巨大的火红色羽翼,额间朱砂痣愈发显眼。
他就像是浴血的战神一样,满身伤痕,却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劲一样,挥着剑勇往直前。周清远看着他一往无前的背影,笑得极其温柔。
“我曾迷茫过,也曾彷徨过。”
“我曾往前是地狱,向后是深渊,无路可退。”
“逢疏,师父已经不会再迷茫了,不会再畏惧了。你陪了我多少年,花开花落,一路上起起跌跌…此生,我便陪你走完。”
周清远想着想着,心中柔软成一团。随后,君子剑起,白绫护在身侧,化作一道剑光,笔直地和杨逢疏一起向着鬼骁俯冲而去!
这一次,鬼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杨逢疏如同在九天飞舞的凤凰一般,满身烈火,向着鬼骁而去,周清远如同骑士一般守护在他身侧。一道光华闪过,疏狂穿心而过。鬼骁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坠落,一双眼睛虚无的看着上空。
他忽然想起了那位大师的话:今后,你将饱尝人间苦楚。其中,爱别离,求不得,最终…不得好死。
咒决还在城中安眠,不知他死去以后,咒决又会如何…
上空并肩的两人如同一把刀一般刺痛了他的双眼,鬼骁看着他们两人,心头浮现出了玄同镇时,咒决如同几万年,挡在他身前守护着他的那幕…
可最终,他与咒决,注定有缘无分。
下一刻,‘轰隆’一声,鬼骁坠落,彻底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桌案上烛火的光亮忽然之间灭去,咒诀若有所觉,撑着床板缓缓起身,透过窗看向外边雨势渐消的大雨。
“鬼骁……”咒诀呢喃着,搀扶着墙,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急切的想见到鬼骁。
黄弈的拳头这时正好将最后一人打飞,黄降婴站在他身旁,透过城墙看向里面的三人,说道:“义父,结束了。”
“嗯。”黄弈点头,淡淡地看着他,“带他走吧。”
黄降婴也点头,目光落在魏千华的身上。魏千华寒毛顿气,厉声道:“干什么干什么?!”
“老实点。”黄降婴说着,稍一拂袖,魏千华便变作了天命落下,随后被黄降婴握在了手中。
“你们要干嘛?!干什么?!你们这是想引起两派之争啊!!!”魏千华声嘶力竭。
黄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皱起眉头,似是觉得他太过聒噪,施法令他闭上了嘴,说道:“朔方黄氏和冰城魏氏将会合并,你既然附在了我家的东西上面,就老实一点。”
魏千华:“……”人性呢,人性呢?
不夜王城最高处,沈凌衣袍飘飘,俯视着脚下众生。沧牙和沧月两人拢袖站在一旁,神色淡淡,波澜无惊。
见咒诀扶着墙虚弱地从门口走出来,沈凌叹息一声,拂袖消去了他关于鬼骁的这段记忆。随后领着沧牙沧月二人落下,降在了咒诀眼前。
“回家吧。”沈凌淡淡地说道。
“大师兄大师兄,沧牙来接你回家了。”
“大师兄大师兄,沧月也来接你回家了。”
咒诀呆呆地看着他们三人,不知道怎么的,心中涌起一阵悲伤,就好像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缺失了。
“好……”他说。
冯云歌捡起被遗落在地上的琉璃宝扇,闭上双眼,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事情的真相,他差不多都猜出来了。
游世仙人已是将死之人,白定早在以前便葬身了,而他真正的小师弟,也已经不在了。这师门终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师弟……”冯云歌合扇,疲惫地起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乏了。
等葬了二师弟和师父,就做一个民间散修吧。他想。
……
杨逢疏在鬼骁的尸体旁落下,直到确定他已经死了,才放心地松了口气。周清远在他身旁稳稳落下,看着他的这幅警惕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爱,便笑了一下:“你还会怕呀?”
“……”杨逢疏没答,转身可怜兮兮地看着周清远,随后双手猛然按上他的双肩,把脑袋埋进了胸膛,就像是一只受委屈了的大狗。
“师父。”杨逢疏叫道。
“怎么?”周清远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杨逢疏琢磨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没敢应话。
见他不答,周清远无奈地抬手揉着这只不安的蜷缩在主人怀里的小狗狗,只好先开这个头:“逢疏呀,为师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