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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是你亲妹妹，你就不能给她留条活路吗？”
云轻话语微哑，看着沙发上的男人，眸光含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灰暗，“忘了吗，两年前，她为了逃离你的控制做了什么？难道你还想再看到她躺进急救室吗！”
想起那幅被鲜血充斥的画面，云轻闭上眼，不忍回想。
片刻后，她再度睁开眼，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俊庞，“这两年她为什么如此作践自己的名声作践珍爱的事业？你难道一点都不明白原因吗？她是在告诉你，她可以并且有能力毁掉她的一切，现在是事业，以后，就是她自己。”
最后一句话，云轻的声音陡然发寒。
陆行舟与她对视着，锐利的眸子眯出森冷的暗芒。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周遭的空气慢慢结冰，凝结成刺骨的寒意。
时钟“嘀嗒”而过。
云轻的面容越发沉如水，外人面前总是优雅得体的女人，也就只有在陆行舟面前，才会露出如此真实的情绪。
真实的批判。
真实的怨怼。
真实的。
恨。
不知记起了什么，云轻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的冷光。
突如其来的呼吸困难，让她烦躁不堪，月匈腔内放佛堵了块大石头，压抑得她喘不上气。
她深深喘息两下，仍旧觉得憋闷异常，因而，漂亮的脸庞染上不耐之色，出口主动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陆行舟，你很清楚仙仙的脾气，她就算再怎么装作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忘记你所做过的一切，融在骨子里的仇恨，不会因为你是她哥哥而改变任何，强行留下她，只可能把她逼上绝路。”
“放她走吧，从此就当陌生人，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云轻说完，深深地朝男人看了一眼，随后，不欲再多说，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下一秒，后面传来男人压得低低的嗓音。
“那你呢？”
陆行舟抬起眼眸，深寒的目光注视着女人高挑的背影，“你也要跟我当陌生人是么，大嫂？”
听见男人刻意放缓的称呼，云轻的脚步猝然顿住。
她垂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因为女人背对着，陆行舟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当女人的话语响起，一切皆明了。
“如果能当陌生人，我便不至于心怀恨意，夜不能寐饱受折磨，如果能当陌生人，我也不必诵经念佛，日日祈求亡魂得以安宁。”
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已经冷得淬出冰渣。
她微微朝后偏头，紧咬的牙关泄露出她良好教养下隐藏的仇视与恶劣。
“陆行舟，”她一字一字地道，“你太小看自己犯下的孽行了。”
语毕，云轻扭头便走。
纤瘦的背影被阴云笼罩，带着决绝的味道。
身后，陆行舟的视线始终盯着女人，直到看不见。
他眼眸深邃，瞳孔漆黑，如同藏着暗色的漩涡，隐在镜片下，令人无法揣测他的情绪波动。
抑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这个男人，是真真正正的来自于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