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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予任难以抑制嘴角的笑容:“你就会趁机敲诈,给你带个披萨回去,本地土特产。”
周丰明笑嘻嘻的:“哥你也太小气了,至少给我送个奖杯吧,你们家一下子摆俩,多了也不好看,匀我一个好了。”
顾予任骂:“滚一边去,想得美。我就想让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成双成对,你还想要匀一个,门儿都没有!”
周丰明说:“反正以后你们肯定捧奖杯捧到手软,何必在乎一个奖杯呢。”
顾予任说:“这意义能一样吗?”这是他第一回和袁渊一起拿奖,纪念意义非凡,怎么可能送人。
“好吧,我懂了。那给带点别的吧,千万别是披萨,我以前吃这个吃到吐过。”周丰明说。
顾予任说:“你想吃还没有呢,飞机上不让带肉。明天我和你大哥出去逛逛,在路边给你买个纪念钥匙扣,这个你经常能用到,看见它就能想起我们来了。”
“你怎么越来越抠门啊!这也送得出手!”周丰明抗议。
顾予任说:“不要?不要那算了,反正我们行李早就超重了,我还不想带呢。”
周丰明赶紧说:“要,要,送什么都要。”说起来,顾予任还真没送过周丰明任何礼物,送什么都有纪念意义啊。
两个儿子拿奖,最高兴的当然非袁妈莫属,这次出来玩得开心,最后还能捧俩大奖杯回去,简直就是满载而归。出门去逛的时候,老人家一手挽一个儿子,别提多骄傲了。
第七十八章解气
回到北京的时候,又到了金秋时节,北京最舒服的季节。说起来这是他们过得最舒服的夏天了,都没怎么热过,夏天就结束了。
生活依旧,顾予任回学校去上课,袁渊则继续写剧本,好像还跟从前一样,然而却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顾予任从威尼斯捧了影帝奖杯回来,娱乐圈和商业圈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年过三十的顾予任有了岁月沉淀的成熟味道,外形又好,几乎没有绯闻,简直就是一个移动吸金器。他的访谈邀约和广告约像雪片一样飞来,各大电视台和品牌商都递出了橄榄枝,汽车、手表、西服、饮料、矿泉水等广告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内裤品牌找他代言,顾予任身上伤痕累累,所以这个还是拒绝掉了。
袁渊以前出门从来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除非是和顾予任或者周丰明走在一起才会担心,结果他现在出门也时不时被人认出来要求合影签名的。袁渊一般都是赶紧走开,他不喜欢被人行注目礼的感觉。后来干脆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声明:“本人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生性不爱照相,所以路上遇见我,请务必把我当陌生人,免得我尴尬症发作。谢谢配合!”这条微博一发,袁渊又多了更多的粉丝,因为大家都觉得他挺可爱。
他们回来之后不久,袁渊接到一个大学同学的电话,说是有几个在国外的同学都回来了,大家决定在北京聚一下,问他来不来参加。同学的原话是:“咱们基本上都到了,就差你了,你现在是我们班混得最好的一个,不来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屌丝啊。”
袁渊无意拒绝同学的邀请,但是想到王瑞泽可能也会去,便有些疙瘩,他问:“所有人都去吗?”
同学是个很识趣的人,这几年袁渊和王瑞泽的抄袭纠纷闹得不可开交,知道他俩肯定合不来,便说:“我们邀请了所有人,但也有人应该不会来,王瑞泽去香港了。”
袁渊便没了顾虑:“具体什么时间?在哪儿?”
同学说:“就这个周六,先在学校碰头。”
袁渊答应下来:“好,我一定到。”
顾予任听说他要去参加同学聚会,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十周年的时候没见聚会,这会儿聚什么,不就是你拿了最佳编剧奖,想跟你套近乎么。你落魄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拉拔一下你,和王瑞泽打官司的时候也没见站出来声援你的。这会儿倒要聚会了。”
袁渊不由得笑了,心说当初你还不照样落井下石,我跟你都不计较了,跟那些同学计较什么呀,便说:“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当初也有不少同学帮我,只是帮不上忙而已,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这么土豪?”
顾予任伸手揉揉他的发顶:“你想去就去,谁欺负你回来告诉我,帮你教训他。”
“行啦,你以为还是小孩子呢。”袁渊推开他的手,“别老是薅毛,都要被你抓得谢顶了。”
顾予任凑过来,捧住他的脑袋看:“我看看,真要谢顶了吗?没有的事,头发依旧那么浓密。不过就算是谢顶了,也是我最可爱的师兄。”
袁渊白他一眼:“少在这儿甜言蜜语,我要是真谢顶了,你绝对一转身就去找小年轻去了。”
顾予任搂着他:“小年轻什么的我才瞅不上,他们有我师兄这么才华横溢吗?他们有我师兄这么贤惠温柔吗?他们有我师兄这么体贴入微吗?等等,师兄,我在你头上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袁渊说:“上次我也见到了一根,拔掉了。老啦。”
顾予任说:“拔了干什么,留着吧,这是岁月的见证,我会陪着师兄一起慢慢到白头的。”
袁渊将头靠在顾予任肩上,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
聚会那天,顾予任要开车送袁渊去学校。袁渊说:“我自己开车去吧,他们在学校聚会,回头肯定要到外面去吃饭的,我开车去也方便。”
顾予任说:“我帮你当司机还不行?”
“别闹。”袁渊说。
顾予任突然认真地说:“你觉得我们俩现在这样好吗?”
袁渊愣了一下:“啊?”
顾予任说:“藏着掖着啊,虽然外界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们还从来没在公众面前承认过。要不,干脆出柜得了?”
袁渊想了想说:“我觉得这种事还是不用刻意了吧,咱们现在这样挺好的,不承认,也不否认,熟人朋友都知道,这就足够了。”
“但还是需要遮遮掩掩,想着就不大爽。”顾予任说。
袁渊笑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活得肆无忌惮的。习惯这种状态就好,我们这样已经很好了,我非常满足。”
顾予任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周六这天,袁渊开车去学校赴同学会,班里的同学果然差不多都来了,只有两个人没到,其中一个就是王瑞泽,还有一个女同学在家坐月子,走不开。虽然很多人毕业后都留在了北京,但是袁渊却很少和大家聚会,只和其中两三个关系稍好点的偶尔见过。
毕业十年有余,当初的小鲜肉都变成了老腊肉,岁月如刀,在彼此的脸上都留下了印痕,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了不了女生的眼袋和细纹,再逗比的笑容都掩盖不了男生脸上的肥肉,不论男女,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往横了长。唯独只有袁渊,身材依旧保持得跟原来一样,脸上褪去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从容和优雅。
所以这人比人气死人,现在最成功的是他,最年轻帅气的还是他,大家都抓着袁渊好一顿蹂躏,以泄公愤。袁渊只能直告饶:“各位兄弟姐妹,饶了我吧,今天我做东行了吧?”被大家这么一闹,袁渊感觉又回到了当初的青葱年少,还是老同学亲切啊,虽然平时很少联系,见了面还是觉得亲切,没有芥蒂。
一个豪爽的东北女同学说:“那必须是你做东,全班唯一的壕就是你了,不劫富济贫简直说不过去。”
大家在学校里缅怀完青春,又去拜访老师,最后开拔到酒店去休息。刚落座不多久,有人推门从外面进来了:“抱歉,有事耽搁了,现在才到。一会儿自罚三杯给大家赔罪。”
袁渊正低头和一个同学聊天,突然听见大家都静了,抬起头一看,王瑞泽居然来了,他含着笑正朝自己看来,袁渊的脸色就变了,不是说他不来了吗,怎么又到了?他不解地看向主持这次聚会的同学,那个同学也看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们的班主任何老师说:“瑞泽到了,过来坐我这儿。我看你们在聚会,就说怎么感觉少了个人,原来是王瑞泽没到,我给他打电话,说是刚从香港回来,就把他也叫来了。这下好了,咱们班这下都到齐了。”
一个女生看了袁渊一眼,说:“何老师,周璧也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