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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莲花仙境(七)
霍己厌神经一崩:哪个晚上?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咬他?我擦!难道是哪天醉酒断片把一只狗子给咬了?!太忒么丧心病狂了!
他开始说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你说,我咬咬咬你?”
白千行微微颔首,模样极其委屈,活像是霍己厌哪天酒后乱性把一只狗子给上了,现在要他负责似的。
天啊!千古奇冤,霍己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这样的霍己厌。但是理智归回,他的确没有遇见过一只狗子的印象,更别提咬过人家,他讪讪道:“这里面一定有有有什么误会吧。”
白千行失落,从霍己厌身上爬起来坐在床角落,默默道:“你已经忘了。”我却记了两辈子。
霍己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地伤了人家的心,虽然他也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哪里出错了。他坐起来坐在白千行身边,双手攥着自己的衣角,有些手足无措。该怎么安慰他呢。
他偏头看了看白千行的神情,白千行拥有一张俊朗的人形,结实的身材十分匀称,如今被衣袍覆盖,倒给人一种文弱的假象。睫毛纤长,直直地垂在眼前,瞳色比起常人的要稍微淡一些,不过只有细看的时候才能看出这一点不同。鼻梁直挺,侧目而看的时候尤然,唇瓣色浅,呈现一种淡粉色。
如今他以一种大男人的形象坐在床尾忧郁,着实让人心疼,何况是那么美的一个人儿。
霍己厌伸出食指,戳了两下白千行的大腿,试探地问道:“怎么了?生气了?虽然我忘了我咬过你,但是如果你记恨的话,我在这说对不起。”
霍己厌理解错了,白千行的生气,并不是因为他咬了他,而是他忘了曾经咬过他。也是,就霍己厌那种直到小鬼投胎才意识到自己喜欢小鬼的迟钝黑历史,恐怕并不能看出白千行那隐忍了两辈子的感情。
白千行转过头,想伸手摸一摸眼前人是不是真实存在,可是忽然想到什么,又退缩了。他伸出一只手,虚掩地遮住霍己厌的下半张脸,只留霍己厌一双眼睛。白千行疑惑道:“你的莲花呢?”
霍己厌不明所以:“什么莲花?”
白千行忽然意识到,自己也已经没有了红莲,教主或许已经投胎,红莲也早就没有了。他道:“没什么。”
霍己厌内心困惑,不知道这狗子要搞什么名堂,红莲什么的也实在难让霍己厌这个粗神经的人联想到葬花教。就感觉这狗子有点不对劲,本来一只蛮单纯爱蹦跶的狗子,说抑郁就抑郁是什么鬼?
正当他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白千行“嗖”地一下变回了原形,安安静静地跑到床头边蜷起来休息了。爪子还不忘把大黄布偶揣在下巴底下垫着,反正就是不打算还给霍己厌。
霍己厌无奈,只好把话憋回肚子,躺在白千行身边休息。
第二天,他是被一口气吐不出来给憋醒的。睁眼一看,白千行正把他的胸膛当做柔软床垫,睡得正酣。
霍己厌垂目看着白千行的小脸,白千行的原形年幼,放在普通狗子当中,不过只几个月大小。但是霍己厌清楚,白千行不属于普通的狗,他们妖界有属于自己的年轮,不同品种之间年轮也不同。
霍己厌忍不住上手撸了一把。白千行立刻就醒了,每天早上出于习惯,白千行一醒就会练习变成人形,于是白千行下意识间又以一种尴尬的姿势趴在了霍己厌身上。
霍己厌的承受从一只小奶狗变成一个大男人,着实猝不及防到脸色涨红,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要知道,这一世的霍己厌是一个多么弱鸡的躯体。
白千行立刻从霍己厌身上起来,不好意思道:“抱歉,习惯了。”
霍己厌内心咆哮:居然习惯压着我!这习惯可不好!得想办法扳正了!
不明所以的白千行:“……”
霍己厌理了理自己的胸口,勉强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那种会和一只狗子计较的人。”
接下来必须早点赶往云遏门。此次云遏门一行,不仅仅是去完成邱小公子的遗愿,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了解当年葬花清剿后,葬花教主灵魂的去向。
师父说过,云遏掌门之妹邱缘是最后见到葬花教主的人,也许她会知道当年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霍己厌虽然对多年前葬花清剿一事并不是那么感兴趣,但是现在既然占用了葬花教主的身躯,他就有义务去了解这位教主的灵魂所在,正如占用了别人的家,总要先和主人打声招呼的吧。
邱缘?缘儿?霍己厌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耳熟。
起床收拾好自己,霍己厌把佛龛中的物品拿出来清点一下,每天都必须如此,以防漏了一星半点,或者哪天急忙要用却不知道被自己放在了哪个隔间中了。
霍己厌在桌上摆弄自己的物品,白千行便在一旁给自己梳头。
白千行从前根本不用梳头,一头白发任其下垂。可自从霍己厌给他设计了一个造型后,他就渐渐开始在乎自己的人形外貌了。
霍己厌清点了一会,抬头看着白千行正在铜镜前自己和自己的头发较劲,忍不住笑出声,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铜镜前,拿过白千行手中的梳子,对着镜子里的白千行故意道:“垂着头发不是挺好?你不也习惯垂发么,这样梳起来多累赘啊。”
白千行摇头:“不要。”说完以为霍己厌不让他梳头,准备抢过霍己厌手中的梳子自己梳。
霍己厌扳正白千行的肩膀,见这狗子气呼呼的样子着实好笑,忍不住多逗弄几下,但是眼下还是要尽快赶往云遏门,便不和白千行玩笑,道:“行了。我给你梳。”
白千行从镜子里望着正认真给自己梳头的霍己厌,心想:这样一直赖在教主身边挺好。
霍己厌依照昨天的造型复原了一下,梳完了从背后勾住白千行的脖子,将左手的银铃铛靠着白千行脖子上的金铃铛,对着镜子示意白千行看,并说:“好看不?”
白千行看着镜子里的金银二铃,本就不会做多少人类表情的脸此刻就显得有种高冷的假象,学着霍己厌道:“就是一个破铃铛,显摆什么。”
霍己厌:“……”终于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霍己厌气恼地双手捏了捏白千行的脸,愤愤道:“就不会笑一笑么!”
白千行实话实说:“还没来得及学。”
霍己厌:“……”看来以后带奶娃子的路还很长。
和白千行打趣完,霍己厌就回到桌旁继续收拾,漏出一幅画还未收起,被眼疾手快的白千行看了个正着。
画上是一位身着奇葩中衣,乌发垂落,点绛红唇的青年,正以一个妖娆的姿势呈现在宣纸上。或许没有多少人会认识这个人(鬼),但是白千行却能一眼认出。
这是他自己,或者说是上辈子的自己。
白千行握着霍己厌即将收起画纸的手,明知故问:“他是谁?”
霍己厌看了看画中鬼,如果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内心,他一定只会说“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当初的自己,对小鬼怀有另外一种感情,他已经看清楚了的事情,便不会故意掩饰或者自我麻痹。他看着画中鬼,眼神有些追溯怀念的意味,道:“一个恋恋不忘的人。”
白千行内心一提,他本以为霍己厌会说一些理由来编排这个相逢的故事,谁知道他却这么轻而易举地承认了。不得不相信,教主是真的变了,但是这种变化,白千行不知道是好是坏。
随着内心的起伏,虽然面上依旧表现不出任何表情,但是渐渐地,白千行的尾巴和耳朵一齐冒了出来,吓得白千行猝不及防,赶紧摸着自己的耳朵和屁股,想要把他们摁回去,内心一阵羞赫。
霍己厌自然不懂他们这些狗子表达感情的身体语言,只是认为狗子修为不足,又控制不好自己的妖力了。他无奈道:“赶紧收起来,我们马上出发了。”
白千行并不想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喜悦和羞赫才会露出尾巴和耳朵的,白千行觉得这会让他很丢脸,只好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才好不容易将尾巴耳朵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