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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天寻带着七月,飞跃了万里森林。直到长夜已尽,天色微亮时,才抵达北燕的冰原。
“我们到冰原了,撒手吧。”聂天寻悬在茫茫无际的冰雪上,轻轻呼唤着身后的七月。
七月依旧紧紧抱着聂天寻的腰肢,未曾撒手,那绵长细微的呼吸声,在耳际回荡。
“睡着了么?”聂天寻摇摇头,无奈一笑。他轻轻捋起一束发丝,凑到七月琼鼻前挠了挠。
“阿嚏——!”鼻孔前的刺痒,让七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旋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是……到了吗?”
“嗯。”聂天寻点点头,声音多了几分宠溺,“别在这儿睡,当心着凉。”
“哦!”七月应了一声,便侧身跃下飞剑,落在这茫茫无际的雪原上。
一阵凌冽刺骨的微风吹过,七月顿时冻的泛起一身鸡皮疙瘩,直打哆嗦。
聂天寻取出一件格外厚实的雪白长袄,随手扔给七月,“亏你还是燕国人呢,这里气候严寒,也不知穿暖些。”
七月连忙用长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白了聂天寻一眼,悻悻道,“我只带了一套衣服嘛,我又没有你手中那种可以收纳万物的锦囊。”
“回头……我送你一个。”聂天寻浅浅一笑,旋即走上前,将小熊仔放在雪地上。
只见小熊仔的身形迅速幻化扩大,转瞬之间,已变成了原来那身形数百丈的庞然巨兽。
如此巨兽,吓得七月双腿不住发抖,差点没撑住瘫倒在地上。看着七月瑟瑟发抖的样子,聂天寻连忙扶住她。
“团子,那我们就先走了,有空我会来看你的!”聂天寻轻轻伸出拳,碰了一下巨兽的前掌。巨熊点点头,便转身消失在雪域中。
“你啊……在那几个黑衣人面前,都曾不害怕,怎么现在,却怕成这样?”聂天寻有几分不解,轻轻问道。
“谁说我不怕了,那个时候……我也害怕得要死。”七月声音有几分颤抖,“可是那些人,越怕他们,他们只会越肆无忌惮。我一直告诉自己,死我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本质上……你还是一个胆小怕事的小姑娘嘛,哈哈。”聂天寻摸了摸鼻子,浅浅一笑。
“怎么啦?你有意见?”七月小嘴一撇,悻悻道,“我是胆小,但是我从来不怕事!”
“没有没有,我哪能有什么意见……是我说错话了,抱歉。”聂天寻连连摆手,尴尬的一笑。
“那……我们现在去哪?”七月轻轻问道。
“这儿离北燕国都——蓟城很近,你想回去看看吗?”聂天寻思虑了一会,缓缓问道。
“不想!!”七月狠狠一颤,神色满是慌乱,失声呼喊……
看到这一幕,聂天寻连忙执起七月纤手,双手紧紧握住。“虽然过去的真相太过残酷,但你……也不能一直逃避!我不希望你……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我的事……不要你管!!”七月眼中的泪,宛如决堤一般,止不住地滑落脸颊,滴落下那间雪白的棉袄上。她似乎瞬间崩溃了,泣不成声。“求你,求你不要触碰我的过去……其实……其实只要在你身边,过去如何,都无所谓的。”
“那你的那位姐姐——楚枫眠,你也能放得下?”聂天寻声如蚊蚺,他明白,说出这句话,就像像一把尖刀,刺进了七月脆弱的心扉。
可是有些积淤日久的伤,若不忍痛割开,剜去溃烂的息肉。那终此一生……都不可能痊愈。
七月果然如遭雷殛,猛然一颤,接着呆滞的站在一侧,眼中只剩下空洞。下一刻,她拼尽全力,狠狠推开聂天寻……不顾一切的跑向雪中。
……
聂天寻眉头一皱,身如流光。下一刻……已挡在七月身前。他顺势一拉,将七月紧抱在怀中……
七月宛如疯了一般,不顾一切的推打撕咬着……可聂天寻却丝毫不肯放手。她那尖利的细牙,狠狠咬在聂天寻肩头上,一缕缕鲜血,顿时溅红了他的白衣。
“其实……你早就想让我救她了吧,只不过此事干系甚大,你不想我为之惹上祸端,对吧!?”聂天寻依旧浅浅一笑,轻轻拍了拍七月的肩头。他声音格外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揭开我的过去,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许久,发疯般的七月才渐渐冷静下来,望着聂天寻那被鲜血染红的肩头,心中满是自责与心疼。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人,你的事,我当然要管!我不但要管,我还要把那些伤你害你的人,送上刑台。那怕……他是燕国的皇帝!”聂天寻轻轻松开七月,眼中一抹寒芒,“有些事,你若扛不起,那我替你抗着便好!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七月止不住抽泣,满是泪花的眼眸,望向聂天寻那俊逸的脸颊。他脸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应该是自己刚刚胡乱扑腾不小心抓的。
七月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尖缓缓触向聂天寻的脸颊,心中又是一抹刺痛,“对不起……我……”
“好啦……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这死丫头一般见识!”聂天寻依旧淡淡一笑,云淡风轻。
忽然间,七月重重跪在聂天寻面前,额头深深埋尽冰凉的积雪中,她依旧泣不成声,“那我……求你,求你救救眠眠姐。她替我背负了所有苦痛,为了我……进了地狱一般的苍狼庭。她……才是最该得到救赎的人啊!”
“你做什么……赶快起来!”聂天寻一愕,想要扶起七月,可她死死跪着不愿起身。
“求求你……只要能救她。不管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求你……”七月的指尖,已被积雪冻的通红。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快起来,不然我反悔了!”聂天寻摇摇头,对七月的举动,又无奈又心疼。
七月这才站起身,本就单薄的身躯,已被冻的瑟瑟发抖。聂天寻连忙拉过七月的纤手,捂在胸前,用最温热的灵力浸养着。
聂天寻狡黠一笑,“不过我们可约法三章啊,你现在已经欠我两件事了,对吧?”
“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要怎样?”七月不停抽泣着,却故作微嗔道。
“反正你不许耍赖!”聂天寻撇了撇嘴。
“好好好……我发誓,决不耍赖……”
许久,七月才止住抽泣。她嘴角却浮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即使是你让我侍寝,我也会很乐意的接受!”
“啥?侍寝?!”聂天寻一颤,瞬间脸颊一红,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你……你别瞎说啊,我绝对没有……没有那种心思。我……我说过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莫非……小师叔有断袖之癖,喜欢男人?”七月探过小脑袋,坏坏笑道。
“噗——!!”聂天寻差点每把昨天吃的东西吐出来,他忍不可忍,伸出双手捏住七月双颊,揉捏拉扯……
“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脑瓜里一天天想的啥?我明确告诉你……我对男人,更加没有兴趣。”
“哈哈……看把你急得……”七月满是泪痕的俏脸,却忍俊不禁,莞尔一笑。
聂天寻松开手,飞身踏剑,“走吧,一夜没休息,你也累了,我带你去蓟城睡一觉,吃顿好的……”
“这么快就要侍寝了吗?我还没做准备呐!”
“滚!!”
“这么凶干嘛?”
“你再说胡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