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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后,他朝琼斯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
琼斯:“请开始。”
奥拉夫面对着琼斯和西娅,先是神色如常地往前走着,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顺着正前方,缓慢上移,仿佛他的面前出现了什么庞然大物。
他咽了口口水,却没有立刻掉头拔足狂奔,而是屏住呼吸,静止不动,然后,仿佛是前方的怪兽突然动了,他瞳孔微张,瞬间转身朝后狂奔,他的脚步凌乱,但是速度并不慢,很快他绕着房间跑了一圈,躲到了柱子前面,因为他绕了一圈,所以此刻他正面还是朝着琼斯和西娅,以保证琼斯和西娅可以看到他的表情。
他站在柱子前,身体紧绷,胸口上下起伏着,但是呼吸却刻意控制得很轻,让人不禁跟着他紧张起来。奥拉夫完全不敢朝外面看去,等了一会儿,觉得外面没了野兽的声音之后,奥拉夫的身体才稍稍动了动。
他扭头朝柱子后面看去,琼斯没有看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瞬间攥紧的拳头,能够感觉到他身子处于应激的紧绷状态。
他被发现了!
此刻奥拉夫终于忍不住发出一道气声,是压抑到极致的尖叫,透着绝望,这是他在这次表演中,喉咙里发出的唯一声音。
听到他的这一声,琼斯竟然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并且被明旭引起兴趣,十分想看他接下来的表现,想看他被发现了,然后呢?
然而对方却放松了身体,转过身来,朝他鞠了个躬:“琼斯导演,我表演完了。”
琼斯忍不住遗憾地拍了下桌子,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激动:“咳!谢谢,你的表演很精彩,刚刚你的表现室内的摄影机已经全部拍下来了,我还需要研究一下,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有结果了我会让西娅通知你的。”
奥拉夫知道导演手中可能还有其他选择,所以犹豫也是正常,便点了点头。
等他人离开之后,琼斯才急哄哄地让工作人员把刚刚的录像马上传给他。
西娅在一旁看了,大致知道了他的意思:“怎么样?刚刚顾的表现还可以吧?”
“他这个年龄能有这种程度的表现,很不错。”琼斯评价中肯,“他或许不是最厉害的,但是他很符合我想要的感觉,他的表演能让我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产生期待,这是种很奇特的能力。”
工作人员很快把各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传了过来,其实琼斯最想看的是奥拉夫背对着他们,看到怪物发现自己那一刻的表情。
有了。
少年平视着前方,眼底一片漆黑,他微微抬头,似乎想看清怪物全貌,想看看怪物是否有看到自己。
然后,他仿佛是跟怪物对视了。
他的唇开始颤抖,并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压抑的气声,身子却全无反应,怎么办?他要继续跑吗?跑得过吗?跑不过吧。
琼斯能够感觉到少年对生的欲望渐渐消失,所以他的身子在极度紧绷后逐渐放松了下来,他不跑了,他选择了接受死亡。
虽然这个结果是奥拉夫自己延伸的剧情,并且在刚刚那个短短的瞬间甚至没有被发现,但此刻,摄像头下,被细化的表演才真正展示了奥拉夫想表达的所有内容。
琼斯满足了,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个表演是完整的,这个少年的表演是有灵魂的。
晚上,西娅到酒店找奥拉夫,跟他讨论了一下他今天试镜的表现。
西娅:“说实话,你今天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给我感觉就仿佛你真的经历过这件事情一样。”
此刻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奥拉夫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坦白道:“其实,我真的经历过,不过那是我还不能拟态的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我也还没遇到顾长泽,所以被野狗野猫老鼠追得满街乱窜都是常有的事,因为这个,所以我表演的时候才那么自然。”
西娅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脑袋:“难怪,但是为什么你最后选择了拥抱死亡,而不是再尝试着逃跑?”
奥拉夫:“因为那时候我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死了也没人会为我伤心,所以有一次没躲好被发现之后,我是真的觉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那条野狗最后就踩了我两脚,没吃我,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人家只是追着我玩,根本没想吃我。”
本来听他说前面那些话的时候西娅还有点伤感,却被奥拉夫后头仿佛被耍了的语气逗乐:“他不吃你还不对了?”
奥拉夫摇头:“也多亏他不吃我,不然我后来就不会遇上顾长泽,也不会碰到你们。”
西娅红着眼眶揉了揉他的脑袋:“傻孩子,你那时候经历过的苦难现在终于要给你回报了,恭喜你,琼斯已经决定让你参演《BeBra/ve》。”
奥拉夫惊喜地看着她:“已经决定了?”
西娅点头。
“可是西娅姐姐,试镜是因为我有相关的经历才会有超常表现,这样算不算投机取巧?”奥拉夫拧眉,“毕竟这不是真正的演技。”
西娅笑了:“你以为演技是什么?你能够把当初的感觉重新呈现在我们面前,就是你的演技,毕竟试镜的时候并没有真正的野兽在追赶你。”
奥拉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跟你讲一下我的故事吧。”奥拉夫乖巧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十分招人心疼,西娅忍不住想把自己的所有经验教给对方,只希望他能少走弯路。
“我当年演的第一部电影就让我得了最佳女演员,我不是赢在演技,我是赢在本色出演。”
“那部片子里我演的是一个精神病人,这个精神病人不认为自己是人,她觉得自己是朵花,所以她认为自己只需要水和阳光就能生存,她的绝食让她的父母束手无策,只能将她送进精神病院,故事大部分讲的是她在精神病院里受到的非人虐待和嘲笑,不过你知道,对我来说,把自己当做一朵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扮演一朵优雅的花对我来说也没有难度,因为我的本体就是植物,所以那时候导演评价我的演技说我演得很自然,但我不觉得自己这是在作弊,因为我是以人的形态演出花的感觉,而不是用花的形态演花,前者需要演技,后者才是投机取巧。”
听完她的开解,奥拉夫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谢谢你,西娅姐姐。虽然我们R星人没有父母一说,但是我觉得你就像我的妈妈一样。”
闻言,西娅掐了掐他的脸颊:“我才不当你妈妈,我最多当你姐姐。”
“西娅姐姐,你今年几岁了啊?”奥拉夫忽然好奇起来,她是张免的女神,那西娅姐姐应该比张免大了有十岁以上吧。
西娅:“傻孩子,你西娅姐姐我永远十八岁啊。”在地球呆久了,连西娅也不可避免对年龄的问题敏感起来。
“还有,永远不要当面问女生的年纪,你会被讨厌的。”西娅又忍不住操心道。
奥拉夫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然而送西娅离开后,奥拉夫回房间立刻上网百度了西娅的官方信息。
52岁……比顾长泽妈妈的年纪大,但是西娅姐姐看起来却比本来就显年轻的顾妈妈还年轻!
难道他以后也不会老吗?奥拉夫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回想了一下聚会时候那些老乡的脸,真的没一张是上年纪的,所以……难道以后顾长泽老了,他还会是十八岁的模样?
因为还有通过试镜这个好消息,所以奥拉夫没忍住立刻跟顾长泽通了视频,对面胡子拉碴的顾长泽刚洗完澡,十分沧桑的模样。
“顾长泽,我通过试镜了!”奥拉夫兴奋地喊了一声。
顾长泽原本昏昏欲睡,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禁精神一震:“太好了,不过K国那边生活和国内有很多差别,你到时候要是吃不惯,就自己在酒店做饭,让他们给你开个小灶,还有天气,K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