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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贞秀在宫里趾高气扬,苏太尉在宫外夹尾巴做人,一味忍让,把为降兵降将求情昭示武皇仁德之政的功劳全部归于右皇后一人,朝野集体上书定要给这样有贤有德有能的皇后封号,甚至还炮制出十里长街百姓向皇宫方向磕头谢恩的壮观场面来。
萧如月除了佩服姜还是老的辣,也想不出什么折,硬着头皮接下长达七个字的肃贤敏孝端文德封号,后,支持崇拜者称其为文德皇后,以示在德行上高凤栖殿左皇后那么一大截。
出元宵后,皇宫内外收拾一新继续中断的皇帝大婚。是夜,萧如月坐在红艳艳金灿灿的归鸿殿,顶着丹凤朝阳珠冠,低头看任沧海送进来的文件处理商务事。身边跟着霓裳芍药,珊瑚委以重任,看顾宝宝。宫人女官见皇帝久久不至,不时派人传话进殿请示皇后,萧如月让霓裳芍药记下问话的人,谁敢擅作主张的一律逐出去。
后半夜,李明武醉熏熏地进殿,倒到床上就睡了。皇帝大婚本来是没人敢灌酒的,不过,这位新帝一向平易近人,总是和部下将领、江湖好汉打成一片,新婚洞房不一醉方休简直就做不成兄弟,存着这种念头,这酒便喝多了。
领皇帝进殿的人这么解释,实际上,李明武对苏贞秀的厌恶几乎是人所共知的,尽管人们不明白这位新帝为何如此憎恶看起来那么细致温婉如柳絮般的左皇后。然则,李明武早已宣布不会与新后共度新婚夜,命人将他喜欢的文德皇后留在皇帝寝宫。
萧如月也没为难谁,让人给新帝脱去衣靴解发,收拾好账簿,和衣侧身躺下便睡了。隔天睁眼,便看到李明武满脸懊恼,直说对她不起。萧如月微笑说弟兄们要灌酒怎能不喝,已然成婚也不讲究这些虚礼。
李明武呐呐地说晚、晚上补,他倒害羞起来。萧如月轻轻微笑,这时,宫人侍女进殿为帝后漱洗。官女为她挽发时,珊瑚在外间道,静公主醒了。
因皇帝大婚有假,萧如月便邀李明武同去沉壁殿,一大一小玩着骑马的游戏,又爬上爬下玩跳飞的游戏,宝宝快活得两眼晶晶亮,小脸上漾起粉粉的红。宝宝累了之后,李明武便将他抛到肩头,带着孩子玩开飞机的游戏,用轻功满御花园的飞奔,小家伙鼓掌兴奋直大笑,叫着皇帝爹爹好厉害。
见两人这般欢喜投缘,萧如月面带微笑地看着,看着看着李明武的样子就变成了冷冰冰的李明宪,忽然绽放出快意的笑容,吓得萧如月魂飞天外,全身僵硬又发寒。
“萧箫,你怎么了?”
萧如月定晴一瞧,却是李明武那浓眉大眼的方头,笑容憨厚实在,可没那妖人的冰冷杀气。她挤出一个笑脸说没事,转过身用力地呼吸,吃晚饭时,还有数次失神,让李明武和宝宝担忧不已。
“可能太晚睡了。”萧如月安抚两人,一边用力嚼米饭一边想,定是李明宪那天要杀人留下的阴影,以前她怎么有那样的胆子时不时地挑衅呢?还不是吃准他不会碰长着“简明月”脸蛋的女人,李明文那天出的烂招碰到李明宪的禁区害得她倒霉!说来说去又不是她要去冒充他的简明月,是他自己脑子糊涂认不清人,爽完了还敢杀她!
萧如月低头越想越火,越想又越怕,再多的钱权都挡不住那疯子,她上抬眼紧紧地看向李明武:就你了,一定要成功。
晚上,哄睡宝宝后,李明武因未曾与萧如月真正亲近,而且中间又隔着一个李明宪,原先的熟悉也给惊没了。萧如月轻轻一笑,提议到外头走走赏月赏花饮酒,李明武眼睛亮起来,忙吩咐宫人去办。不多会,帝后二人在湖中忘归小亭赏景,吟诗作对两人都不会,所幸李明武见多识广,说起各地见闻军中趣事也颇拿手。
萧如月轻轻地直笑,李明武越讲越有兴致,不知不觉地,萧如月喝高了,脸染霞晕,李明武海量也不是个木头人,察觉到时候已近,当下便把萧如月抱回殿里要吟风弄月,他素来在情事上温柔体贴,萧如月半享受半感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瞧瞧这娃学得多好。
谁知,在两人渐入佳境的时候,宫人在外面吵闹,喧哗声还越来越响。萧如月微微头疼,李明武停下来问起话,宫人进来回话,祥定郡王再度病倒,嘴里直叫爹爹,孙妃娘娘来请陛下前去抚慰郡王。
萧如月不想理会,干脆勾住李明武的脖子一路向下吻存心挑火,李明武回声传太医,吻倒萧如月拿回主动权。
谁知外头的宫人说郡王病情严重已休克,请陛下定夺。都要闹出人命,谁还有心思,萧如月半醉半醒,推开人随意拉过被子遮住自己,李明武卷衣服匆匆跑出去,都踏出殿门又回过头,歉疚地在床上的女子额上亲了亲,嘱咐宫女妥善照顾皇后,便跑去孙妃殿。
萧如月很快便睡熟,早上起来喝过醒酒汤,叫来霓裳问话。
原来宫中私下里盛行“若无萧皇后从中作梗,这右皇后的位置该属孙玉蛾”的流言都说这永仁皇朝半个天下都是孙家打下来的,没有孙玉蛾就没有今天的永和帝。,当年形势何等恶劣,李明武完全是靠着孙大夜才能重新举起保秦大旗,既然萧如月能凭着借钱这份功荣登上后位,那么,孙玉蛾也能凭着出人打战登上后位,因此孙玉蛾为后其子本该为东宫储君的说法信者众多。
萧如月又喜又愁,喜的是有人自愿当靶子,愁的是她还没跟李明武成好事。两相其害较其轻,萧如月当即命珊瑚把这流言往宫外扩散。当晚帝后相处时毫不意外又为孙妃殿的人打扰,专属于皇后与皇帝的三天婚期过之后,萧如月就带着宝宝,和任沧海出宫去了。
任沧海主要是来帮萧如月搬东西,宫外的房子已建好,正适合婚后搬过去住。房子建在皇城的东北角的荒地上,包括游乐场,跑马场,羽毛球场,篮球架,湖泊、青山、密林,其余全是草坪,尤如度假村般开阔;又盖起三栋公寓楼,平顶现代化豪宅式样。
一切照萧如月的意思,主楼给她和宝宝使用,会议室书房主卧室客房休息间沐浴室厨房装潢,色彩图案选取萧如月与宝宝全程参与设计,辅楼是侍卫宫女的休息处与工作间;另一栋楼房是供暖房放置器械的杂物处。
“妈妈,妈妈,这儿全是宝宝的吗?”宝宝搂着母亲的脖子发问,萧如月轻轻点头,宝宝欢喜地哦哦大叫,离开母亲的怀抱在翠绿的草坪上兴奋地奔跑。
望着这只在梦中能重见的陌生而又熟悉的景致,萧如月怔忡无声,在这广袤的豪宅庄园下,她恍惚间错以为自己又回到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喧嚣嘈杂冰冷的钢铁丛林,遥远的曾经她觉得现代都市人人冷漠自私,现在却觉得那时那刻那地百般好。
这种怀念的情绪叫做思乡。
任沧海小心地关切地叫唤一声:“姑娘?”
萧如月回过神,微微低头眨去眼角的水花掩去自己的心绪,任沧海低声道:“姑娘想去哪里,今时今日亦非不能。”萧如月回以笑容,道:“我来的地方很远很远。”又觉得自己暴露不该有的心思,转移话题道“这地方我很喜欢,谢谢。”
“不客气。”任沧海也顺着话题转移到商务事上,比如银号融资承建审批环节等等,这都迫切需要皇后集权,但又不能让人抓到把柄。萧如月胸有成竹,这事她早有安排。
“妈妈,妈妈,我们去找明祯哥哥,让他一起来玩。”宝宝宝宝开着小碰碰车转了一圈新家,想到自己的新朋友,立即缠着母亲去找人。
曲有容母子到后,宝宝带李明祯去探险,曲有容应证这房子这生活如天书所描术,与萧如月边参观边感叹:“先头还说你该装得糊涂些,眼下瞧来,还是像你这般活着才自在。”
萧如月还是老话,邀请她常来玩,轻笑道:“要么你也在这旁边建个小庄园,咱们俩家自自在在的多好。”
曲有容有些心动,撇开个人想法不讲,这可是来自当朝皇后的邀请,萧如月有没有实权她会不清楚吗?何况,只要皇帝向着皇后,还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皇后会没权的。
“早先我还听宝宝说明祯对府里那些姨娘颇有微辞。”
就这么一句话,曲有容立马下定决心,为人娘疼孩子那份心思大抵都是一样的。萧如月给任沧海牵了这条线,任沧海带来数份图纸,曲有容选出两份,对萧如月解释,其中一份给二嫂寇尘音的。
萧如月咝地抽了抽气,她还记得这是给李明宪挑的大媳妇。曲有容敛了笑,望向远方叹道:“二伯出征前把她收了,确定有孕才上马走。一去三年,毫无音信。尘音很坚强,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她转过头“萧箫,尘音是个好姑娘,你会喜欢的。”
“你这么说,我自然是信的。”萧如月心底其实在想,还要自家这个小祖宗看对眼才成。不过,她相信强强基因联合的结果。
曲有容有了这么件要操心的事,当下便告辞,李明祯和宝宝玩小碰碰车正快活,难得地不顾世家公子风范向母亲撒娇,曲有容眼里都润湿了,她撇过头,哑着声音说不要给皇后婶婶添麻烦,便同意他在此地留宿。
李明祯与宝宝兴奋地大叫,两人又推着小车子远去了。曲有容不自在地拿手绢给自己拭泪:“见笑了,我,我太”
萧如月安慰地握住她的手,道:“以后祯儿只会越来越好,你且安心回府,这儿有隐堂的人看着不会出事。”
曲有容感激地用力回握萧如月的手,带侍女反催任沧海,她已经等不及早日建好园子与萧如月的小后宫作伴。任沧海回头与萧如月点了个头,萧如月微笑回应。
这晚,宝宝与李明祯便在园子时歇下,两人躺在七八个大海豚抱枕中间,睡得呼呼地香。萧如月分别在两个孩子的额头留个晚安吻,掩好被子,灭掉煤油灯,轻掩门回到主卧室,才歇下,却听得楼下传来撞门的响动。
不多会儿,霓裳领着皇帝上楼。李明武推开门,满脸急色,问道:“萧箫,萧箫?你没事?”
萧如月半仰起身,见他衣裳不整又惶急,神色微露奇怪,反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明武吁一口气,他吞吞吐吐地说自己在燕秋水那儿时,有人说皇后得了急症。萧如月神情怪异起来,说她没事让他快回燕妃殿。大婚后几天,李明武要与其他嫔妃补婚夜,萧如月自不会去打扰。李明武却坐下来,说反正事已至此,就留在这儿休息。
萧如月明知中计也不能强推李明武出屋,皇宫离这儿距离可不短,她领李明武到新浴室里洗漱,卡通瓷砖墙面,熊猫头拖鞋,生肖的厚浴巾,纯白的椭圆浴缸,还有银光闪闪的喷洒,李明武惊讶地直说:大开眼界。
像自来水龙头和喷洒这些东西,萧如月确实是不晓得怎么整明白,但是前人留下的天书上却写得详细明白,图稿也完备,古人不能理解,倒是方便萧如月省心省力只管照搬照抄即是。而且,地宫里有心专研的人不少,像半个自来水厂就是萧如月从楼望山(九卿之一,想造火车的那位)嘴里套问出来的,铜制水笼头当成玩具在小店铺里多得紧。
萧如月才问李明武是否要她留下来帮忙,李明武已然扳动旋转纽,水一下子喷出来,淋湿两人。李明武外衫还没脱尽,倒不明显,只是萧如月穿着单丝衣,水一淋便贴伏在身上,曲线毕露,李明武瞧得唇干舌燥,眼神火辣辣地烫。萧如月有心勾引,也没遮掩,腰肝微挺,丝衣上两点微凸,好不让人意乱情迷。
李明武立即搂紧了萧如月往自己身上靠,两人呻吟般地叹息一声,正当李明武一边胡乱地亲吻萧如月的脸唇,一边干脆利落地撕剥她的衣裳时,嘭地一声,李明武这个天生神力的家伙把喷洒从墙上拉下来,水从皮管里喷出来,大水喷洒,淋透两人,萧如月发丝纠结在脸上,见李明武狼狈地看水喷处,像见鬼一样震惊,她快活地发出咯咯直笑。李明武扔掉手里捏扁的银块,就着一身湿扑向萧如月,萧如月边笑边躲,给逮着了便软声求饶,李明武立时把人压到墙上,滑溜溜地还挺不习惯,却又情趣横生。
“陛下,陛下”有人在外面砰砰地用力敲门,喊得也大声。李明武悻悻地臭脸平复自己的冲动,萧如月去柜子里找浴袍蔽体,顺便去找水阀关水。
李明武踢踏踢踏地去开门,郁管事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汇报:燕西太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