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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啊…相公…”
画面里,一个女人躺在床榻之上,左右摆晃着脑袋,嘴里痛苦地嘶喊着。她云髻凌乱,香汗微微,轻衣尽湿。因为疼痛,脸上显得有些狰狞,但却看得出是个极美的人儿。
在床尾,坐着一个满头大汗的老婆子。“夫人!您加把劲啊,都能看见孩子的头啦!”她接生二十载,却没见过生娃这么折腾的,都过了一天了,还不见小孩落地。
一旁有两个丫鬟打扮的已然悄悄抹起了眼泪。
“哭甚!夫人生娃可是咱们人族的喜事!还不慌地去给接生妈妈帮忙!”一个嬷嬷端着一盆水匆匆地走了进来,神色虽然焦急,行事却稳而不乱。
两个丫鬟急忙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眼睛,接过水盆,站到了接生妈妈一旁帮忙。
刘嬷嬷俯身到美妇的跟前,拿起绢帕轻轻地擦拭掉她额上的密汗,细声说道,“夫人!,你可要坚持住,好好努把力啊!”
美妇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模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奶娘,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可是一阵剧烈的绞痛又从腹中传来蔓延全身,让她疼得咬住了嘴唇。
“快拿根软木放夫人嘴里!”接生妈妈喊道。
“驸马爷,你可别进来,不能坏了规矩啊!”一个老妇人在外间撅着自己肥硕的屁股,死死的挡住被一扇推得使劲晃动的房门。
推门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他是一名教书先生。
“掌事妈妈!你快让我进去看看凤姬!”
此刻,他满脸焦急,束发凌乱,哪里还有平日里一点温文尔雅的样子。
“啊…“屋内痛苦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
男子几近崩溃,“娘子!”
与此同时,在御灵族地界,他们神圣的灵洞,却发生了异像。
只见从灵洞中飞出一道如五色花儿的霞光,带着五彩斑斓地光晕,在天地间飞舞,跳跃嬉戏了一番后,直冲天际,隐入云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
御灵族所见之人无不诚心跪拜,欣喜敬畏,皆道是灵洞显灵,家族昌盛的好兆头。
然而众人不知道的是,在五色霞光飞出灵洞的那一刹那,在灵洞地心深处,有一颗巨大的黑色头颅,幽地睁开了一双凶恶的黑漆漆的眼睛。
那五色霞光游弋在云中,恰在人族地界上方,随着雨珠低落而下。
“夫人用力!孩子的头快出来了!”接生妈妈喊道。
欧阳凤姬嘴里狠狠地咬着软木,腹中如刀刺针扎一般疼痛难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拽着床褥,使出了浑身剩余的力气。
恰这时,那道五彩霞光藏匿在雨水中,刚好落在了生产的屋顶上,它穿透琉璃瓦,迅速地飞入了凤姬的腹中。
“出来啦!孩子出来啦!”接生妈妈高兴地大叫着。
“哇…哇…哇…”
一阵嘹亮地婴儿哭声打破了整个紧张地氛围。
“生了!驸马爷!夫人生了!”凌正泉旁边的小厮喊了起来!
凌正泉当然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他站在廊下,心中激动万分,眼里不觉地氤氲起来。
欧阳凤姬感觉身体像瞬间被抽空了一般,软木从她口中掉落,她无力地瘫软下来,露出了一个疲倦地笑容。
接生妈妈和刘嬷嬷合力将孩子拾掇好,抱到欧阳凤姬面前:“夫人,是个漂亮的小郡主!”
欧阳凤姬宠溺地看着女儿小小的一张脸,心里百般喜爱,她十分虚弱地说道:“奶娘,抱出去个驸马爷瞧瞧。”
“好!好!好!”刘嬷嬷开心得合不拢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掌事妈妈听见公主生了,心里也十分高兴。她挪了挪身子,打开了门:“驸马爷,老奴现在可不拦你了!”
“呀!天晴了!”掌事妈妈又突然喊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一连几日来的绵雨乍然停了,天际晴空万里,一片一片的五彩霞云翻涌堆叠着,好不壮观。
凌正泉双手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接过襁褓中的小婴孩。他看着怀着娇小的生命,如获至宝一般,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嘴里温柔地说出两个字:“女儿…”
突地,他又抬起头,看向屋内,嘴上喃喃地说道:“娘子…”然后抱着孩子快速地小跑进了屋去。
这边,御灵族族长秦忠远和大祭司魏沉在霞光消失后火速赶往了灵洞,所见之景叫二人皆是心中一骇。灵洞中的灵石灵力居然失去了大半!原本生机勃勃,光彩照人的灵石此时却如莹莹之光,一旁依附的幻萝也变得十分萎靡。
“大祭司,此等何由?”秦忠远紧皱着眉头。
魏沉伸出手触摸了一下灵石,惊得后退了半步。
“如何?”秦忠远见状心中一紧,慌忙问道。
魏沉朝秦忠远跪倒在地:“启禀王上,灵石之魂已无!”
秦忠远闻言,一步踉跄:“这可如何是好?灵石如若在本王手中溟灭,叫我如何去见历代先祖!”说完,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王上莫急!”魏沉赶忙上前扶住他。
秦忠远摇摇头,目光有点涣散:“此时你叫本王如何不急?”
“王上,灵石不会溟灭。”魏沉说。
秦忠远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光亮,眼睛逐渐聚焦回来,他定定地看着魏沉,似乎寻求着一个保证。
魏沉娓娓说道:“我们御灵族发现灵石初始,在此地建族修行,但我们毕竟受到人族体魄的限制,并不能完全地吸收灵石发散出的灵力,只不过使用到不过万分之一而已。虽如今没了灵石之魂,但对于御灵族的族人来说却还是灵力充沛,绰绰有余。再者灵石本就从天地吸取精华转而为灵,就是说,灵力的来源也不会枯竭。”
秦忠远听后这才缓过一口气来:“这么说来,灵石之魂没了,对御灵族却不会有何影响,这我就放心了。但方才你又为何如此惊慌?”
魏沉突然变得一脸严肃。
“自我族发现灵洞以来,代代祭司都一直在研究这灵石上篆刻的符文密咒,我怀疑它似乎是用来镇压某种力量的。若是如我所料,如今没了灵石之魂,镇压之力渐弱,那力量说不定会蠢蠢欲动。到时候不要说御灵族了,乃至整个幻榷,恐临灭顶之灾。”
听了魏沉的话,秦忠远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如你所言,倒是比灵力耗尽更为严重了!”
魏沉继续说道:“不过,从方才显现的五彩霞光看来,灵石之魂不像消失,倒似有了生命一般,从灵石中脱离了出来。只要我们能在镇压的力量爆发前,将灵石之魂寻回,便可安然无恙。”
秦忠远点点头,“然而又如何寻找呢?”
“灵玉。”魏沉回答。
秦忠远拿出脖子间挂着的灵玉,这是取灵石松动一角制成的。
御灵族统共就两块,本是应该由族长和王妃各持一块,但秦忠远的妻子在产子时不行难产去世,现下一块在秦忠远手中,另一块则由秦忠远母亲保管。
魏沉继续说道:“灵玉来自灵石,与那灵石之魂本是一体,相遇之后定然有反应。”
“好!”秦忠远说,“我立马携一枚灵玉动身在幻榷全境搜寻灵石之魂。留下另一枚灵玉与太子以防不测,你留着皇宫时刻关注灵洞的情况。”
魏沉一脸尊崇,“王上安排细致妥当,臣领命!只是要辛苦王上了!”
秦忠远肃穆地看向灵石,“只要能护我族,幻榷安稳便好。其他的,不足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