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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场演出就是郭老师和大爷了。两人上了台,观众的掌声久久不能平息,还是郭老师抬手示意压下了掌声。
郭老师的节目今天要唱大鼓,说请他的弦师上台时,邹航就一手拿着三弦,一手拎着椅子上台了。
这还真是灵犀没想到的。看着邹航笑呵呵的拿着三弦乖乖坐好,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予她唱的歌……
灵犀赶快拿起相机拍照。三弦声响起,镜头调好,一张张照片落入相机。今天有大段的三弦演奏,为了演奏的音准,灵犀从镜头里看到邹航的手指今天缠上了护甲。
护甲上缠着细线,线勒进肉里,有深深的勒痕,让灵犀心疼。
灵犀不懂三弦,但听邹航弹弦,只觉得乐音清朗,缓缓流长,感叹自己原来竟不懂欣赏,如今才知道民乐的魅力。
今晚整场演出结束的时候,灵犀没着急走,身边的观众的慢慢散了,灵犀悄悄奔后台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拦住她:“你好,这位女士,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后台,观众出口在那边。”说着并为灵犀指引了出口的方向。
灵犀愣了一下,在心里有悄悄的失落在蔓延,向工作人员点头示意的之后就从观众通道往外走了。
灵犀给邹航打电话,邹航没接,漫长的忙音在电话里传来。没有尽头…
灵犀走出剧场,场外的人群还没散。灵犀看到了邹航的车停在剧场侧面。看来看去,还是自己先走吧。
灵犀没着急打车,就慢慢往家的方向走,这是灵犀第一次,在与邹航的关系里感到失落。感到距离。
邹航回了后台被孟哥拉着去跟一位相声界的老祖请安去了。等去换自己衣服的时候看到灵犀的未接来电。怕她着急赶忙拨回去……
“你在哪?”
灵犀接起邹航的电话,假装把失落都藏起来,还是用开心的语气说话。
“我在回家的路上了啊。你还得忙一会吧?没关系,我自己回去就好啦。”
邹航这边确实一时也走不开,想了想“那好,打车的时候把车牌号记下来发给我,到家了给我打电话,我这边忙完了我就过去找你,好吗?”
“嗯,好,放心吧”
灵犀挂了电话,拦了车回家。一路上都藏着心事,说难过吧?说不上,好像也没有理由,说不难过吧,可总觉得自己离邹航好远好远……
回到家坐在沙发上翻着今天拍的照片,邹航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熟悉,当然熟悉,连他脸上每一颗痣灵犀都记得位置,陌生,穿着大褂站在台上的小先生,一上台掌声雷动有人大声喊着“九良,我爱你”的那个人,灵犀却陌生的很。
灵犀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从头至尾也没有真正的属于过自己。是啊,他是郭先生的徒弟,有一群手足至亲的师兄弟,是那么多人的小先生九良。
灵犀安慰自己,谁不都是在生活中扮演多面的角色呢?那就又什么关系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都真真切切在那摆着呀。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灵犀,我爱你。”
“灵犀,以前是一个人,以后不是了。”
“灵犀,我爱你,白雪为证。”
…………
灵犀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失落,是从哪里来。是从害怕失去吧?她也不是不爱去看他的演出和听他的相声,只是怕不能融入他的生活吧,是的,他太好了,台上熠熠生辉的小先生,台下温文尔雅的邹先生,笑起来阳光灿烂的大男孩,是他太好了。
没遇上邹航之前,灵犀也是个从无闲事挂心头。脸上永远挂着笑的姑娘呀,她无忧无虑,自信又自由,可现在呢,却陷在爱情的忧愁里……
邹航和师兄弟们等着长辈和师父都先回了家,才准备各自回去,有师兄弟喊邹航一起吃宵夜,邹航婉拒了,师兄弟们都知道邹航最近谈恋爱了,开着他的玩笑也就放他走了。
邹航收拾好东西就开车奔向灵犀的家,快凌晨了,北京的路面也只有这个时候开车才会这么痛快吧。
灵犀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听到了有钥匙小声开门的声音。
是邹航回来了。
灵犀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踩着地板,跑向玄幻。
邹航刚打开门,就被灵犀一把抱住。
“诶呦,灵犀,你吓我一跳,我悄悄开门,还怕你睡了呢。”
邹航想松开怀抱,可灵犀抱的更紧了。
邹航那么心细的人,怎么会感觉不到灵犀的心思呢,就算不知道全部,也知道灵犀有一点点不开心吧。
“好啦好啦,我们进屋吧,小朋友”。
灵犀放开邹航,邹航脱了鞋,低头换拖鞋的时候才发现,灵犀还光着脚。抬头看见灵犀的拖鞋还在客厅的地毯上。
邹航叹了口气,拍拍灵犀的腿:“来,踩上来。”
灵犀怕踩疼了邹航,摇摇头。邹航抬手揽住灵犀的腰将她抱起来,踩在自己的拖鞋上。
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一步一步,慢慢悠悠往客厅挪。
邹航抱着灵犀一拽一拽的样子,像个小鸭子。灵犀突然就笑了起来。开心的像个孩子。
灵犀仰着头,任由邹航抱着。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在脑后。邹航看着灵犀笑,自己也笑。
灵犀觉得自己真是奇怪,一晚上的失落也好,难过也罢,在邹航的怀抱里都烟消云散了。
他也不用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呢?她也不需要他解释任何。
灵犀突然想起来什么,伸手抓起邹航的右手抬到眼前。在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上来回摩挲。
那是他晚上演出缠着指甲勒痕,从小经常缠着,再加上演出已经结束几个小时了。其实已经看不出来了。
灵犀抬起头刚要问,嘴还没张开。
邹航就笑了,翻过手来,将灵犀的小手攥进手中。
轻声说:“放心吧,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