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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妍儿随意找了家餐厅,点了几个菜之后,看着我,眼神复杂的说道:“如果不是爷爷告诉我,我真的不敢相信,当年让几大家族付出那么大代价的的,会是你。”
我拿着茶杯,浅浅一笑道:“那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人?白逸轩还是欧阳白?或者是白逸尘?”
宁妍儿摇摇头,苦笑道:“他们不会那么做,也不敢那么做。”
我点点头,知道宁妍儿说的没错,一来是他们的性格,白逸轩是那种城府很深的人,他不会那么做,欧阳白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更不会为了一个女人,选择那么做,白逸尘更不用说了。
我笑着说道:“你想说什么?”
宁妍儿笑了笑,看我的眼神愈发的复杂,缓缓地说道:“没什么,在听到你的事情之后,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滋润,我很惊讶也很好奇。”
“惊讶好奇什么?”
“白家存在的时间比我们宁家要长久,你能让白家让步,很不简单,这里面除了白芮芩的因素,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吧,而欧阳家虽然只是近几年才崛起的家族,底蕴比不上其它家族,可是他们跟其它家族的关系,盘根交错,错综复杂,你能让欧阳家的老佛爷选择沉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协议?”宁妍儿一只藕臂横放在桌子上,一手托腮看着我,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宁妍儿一眼,笑道:“这些事,你应该问你爷爷啊,很多事他都知道。”
宁妍儿摇摇头,苦笑一声,如果宁丞告诉了她,她今天就不会当面问我了。
我看着宁妍儿的表情,就知道宁丞没有告诉她太多,我笑着说道:“宁警官,好奇心害死猫,有些事你没有必要知道,而且这些事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你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宁妍儿看了我很久,才缓缓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而已。”
我摇摇头,没有再说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凉的茶水,茶叶很普通,超市几十块钱一斤那种。
宁妍儿见我不想说,她没有什么意外,但她仍不死心的问道:“既然过去的事情,你不想说,那你可以说说,你这次回来,有什么目的吗?”
我放下茶杯,看着对面这个无论穿什么衣服,都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的女人,笑道:“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在国外流浪了那么久,想家了,所以就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没别的目的?比如复仇?”
“没有”
“好吧。”
宁妍儿盯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她,良久,宁妍儿移开了目光,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缓缓地说道:“既然你说没有目的,我姑且相信了,那你让我回北京,找我爷爷是为了什么?”
我一脸惊讶的看着宁妍儿,无辜的说道:“我没让你找你爷爷啊,是你自己回去的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宁妍儿看着对面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嘴里却鬼话连篇的男人,有些无奈,自己虽然比这个男人年长几岁,可是每次和他聊天,总是不知不觉被他带到沟里去,难怪爷爷会说他是个小狐狸,果然没说错。
宁妍儿理了理额前垂下的头发,抬起头看着我,问道:“我爷爷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宁妍儿很久,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郁,笑着说道:“就是字面的意思啊。”
宁妍儿为之气结,一双眼眸,气鼓鼓的看着我,显得煞是可爱,一字一顿的说道:“许铭浩,你别太过分了,好歹我们也是合作伙伴,你这样做,不合适吧?”
我瞥了宁妍儿因为生气,而上下起伏的胸口,露出一抹坏笑,发现宁妍儿完全无视我那淫/荡的眼神,直视着我的眼睛,我摸了摸鼻子,缓缓地说道:“宁妍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宁老爷子应该是让你不要插手这件事吧,安安心心做你的警察吧。”
宁妍儿一愣,她临走的时候,宁丞确实说过,不让她插手这件事,没想到被我猜中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我看着宁妍儿的表情,就知道我又猜对了,摇摇头,不在看她,低头喝着茶。。
过了很久,宁妍儿才说道:“那又怎么样,我想知道,我好奇不行吗?”
我抬起头,看着宁妍儿,一脸坏笑的说道:“你真的想知道我准备做什么?”
“嗯”宁妍儿点点头。
“真的那么好奇?”
“嗯”
“不后悔?”
宁妍儿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表情告诉我,她不后悔。
看着宁妍儿的表情,我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一脸无奈的说道:“反正这件事,以后你也会知道的,既然你现在那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宁妍儿被我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打起鼓来,不知道我想说什么,不由得有些紧张,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期待中带着几分紧张。
我深深地看了宁妍儿一眼,才缓缓地说道:“我准备向宁老爷提亲,让你嫁给我啊。”
“啊?”
宁妍儿等了半天,想过无数个可能,没想到我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过了三秒钟,宁妍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低下了头,拿起茶杯,喝着茶,至于茶水的滋味如何,她并没有尝出分毫。
我拿着茶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看着宁妍儿,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这时候,服务员陆陆续续把菜上齐了,我没有在理会宁妍儿,拿着筷子风卷残涌的吃着菜。
这时候的宁妍儿的内心是不平静的,有少女面对自己有好感的男性表白的羞涩,有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的不真实感觉,还有几分深深地疑惑,宁妍儿抬起头,看到正在忙不迭往嘴里送着饭菜的我,又有些无奈,她知道我说的肯定不是真话,至少不是全部的真话,既然我不说,那么她也就没有再问什么,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小口的吃着菜。
一顿饭就在沉默中吃完了,吃完饭,我点了一壶茶,一边拿着牙签剔着牙,一边喝着茶漱口,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暴发户一般。
宁妍儿吃的不多,一桌子的饭菜基本上都是我一个吃完的,宁妍儿拿着重新换上的茶水,看着我,眼神愈发的复杂,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服务员上茶的时候,看着沉默的我们,大概是以为我是被宁妍儿包养的小白脸,摇摇头。
我没有理会看着我,愣愣发呆的宁妍儿,剔完牙,喝了两杯茶水,站起身说道:“走吧,宁警官。”
宁妍儿这才回过神,一脸迷惑的看着我。
我只好无奈的说道:“走了。”
“哦”
宁妍儿这才站起身,拿起包包,走到前台,拿出钱包付了款,我则大咧咧的走出饭馆,站在马路边。
服务员眼神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长相漂亮的宁妍儿,终于相信了,刚才服务员给自己说,那桌有个被包养的小白脸,看宁妍儿的眼神带着几分复杂,找了零钱,递给宁妍儿,微笑着说道:“欢迎下次光临。”
宁妍儿放好零钱,也走出了饭馆,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的侧脸问道:“去哪?我送你。”
我摇摇头,笑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逛逛。”
宁妍儿见我这么说,想了想,她才从北京回来,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又陪我吃了饭,现在她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地洗个澡,躺在她那张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想到这,宁妍儿也没有坚持,笑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我点点头,转过头,看着宁妍儿笑道:“你也是,自己路上小心点。”
宁妍儿笑着点点头,就走到奥迪停放的地方,坐上车,系好安全带,开车离开了。
我看着宁妍儿离开了,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看了看四周,这才缓步走到停在马路对面的一辆帕萨特,直接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相貌普通,丢在人堆里,谁都不会去多看一眼的那种,见我上了车,这才开着车,离开了这条街道。
我看着窗外,开口道:“那个女人找到没有?”
“狱王”“还没有找到,她去了美国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中年男人缓缓地开口道。
我皱起眉,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见我皱眉,连忙说道:“美国的人已经找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听到中年男人这么说,我陷入了沉默,一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孩,为什么要来HT?又为什么那么着急的离开上海,去往国外,是谁在背后帮她,替她清除痕迹,我有些好奇,我现在对于找到蔡小佳已经不抱希望了,很可能她已经死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又是为什么呢?想不通。
我晃了晃脑袋,开口道:“影子呢?”
“按照你的吩咐,影子去了东北。”中年男人恭敬的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车子在离HT不远的一处小区停下,我下了车,对中年说道:“你回去吧。”
中年男人没有说什么,开着车离开了。
我走进了小区,坐上电梯,按了24楼,电梯刚要关闭的时候,一个年轻少年快步跑到电梯门口,我按下了开门键,少年走进了电梯,冲我笑道:“谢谢。”
我摇摇头,背靠在电梯上,没有说话。
少年因为激烈跑动,满头是汗,大夏天的,少年穿着一身长袖卫衣,把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电梯,只有24层按键是亮的,他走过去,按下了25层,然后回过头,看了我一眼,站在和我相对的地方。
狭小的电梯里面,只有我和少年两个人,电梯缓缓地上升,只有楼梯里不停变换的楼层数字,一切都很安静。
自从少年进入电梯之后,一直都用眼角余光在观察着我,始终和我保持着距离,双脚微微分开,左手紧握,右手藏在衣服里。
我瞥了一眼少年,抬起头,看了一眼电梯上方,发现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剪断了,我收回了目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梯数字刚刚由12变成13的时候,少年突然伸出了藏在衣服里的右手,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看着我,一张稚嫩的脸庞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然后就朝挥动着刀,朝我砍来。
我始终低着头,好像没有听到西瓜.刀在挥动时候,划破空气,传来的呼啸声,少年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眼看西瓜.刀就要砍在我额头上的时候,我抬起头,看着好像胜券在握的少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如雪的牙齿,抬起右腿,一脚踢出,在刀还没完全落下的时候,我一脚踢在少年肚子上。
少年被我一脚踢中,顿时,整个人都拱成了一个虾米,脸色涨红,嘴角有丝丝血迹流出,双眼赤红,握着西瓜.刀的右手依然不愿放弃,继续朝我砍来,只是力道减弱了几分,我皱了皱眉头,往旁边挪了两步,少年紧咬牙齿,握刀的手也跟着改变了方向,朝我脖颈划了过来。
我见少年不依不饶的架势,收敛起笑容,脸色阴沉,抬起右手,一拳打在少年的右手手腕处,少年吃疼,脸上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握刀的手,因为吃疼,再也握不住刀,西瓜.刀眼看就要掉落在地上,少年立马伸出左手,接住掉下的刀,朝我胸口挥了一刀,然后立马后退,背部紧贴电梯,和我保持一个距离。
我并没有追击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胸口被刀划破的衣服,露出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此时伤疤缓缓裂开一丝口子,有丝丝鲜血浸出来,还好只是被刀锋擦到了,我抬起头,看着脸色潮红,双手握刀的少年,拍了拍衣服,缓缓地开口道:“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我?”
少年沉默不语,额头上伸出了豆大的汗珠,握刀的双手微微颤抖,刀尖指着我,怒喝一声,握着刀朝我冲了过来。
我见少年不说话,就没有在继续开口,弯腰侧身躲过直刺我胸口的一刀,我移动到少年侧面,抬起右腿,踢在少年肚子上,少年身体拱起,紧接着,我一拳打在少年脸上,不给他收回刀的机会,一拳打在他腋下,少年一个踉跄,西瓜刀瞬间掉落在地上。
少年见刀掉了,立马滚倒在地,想去捡西瓜刀,我没有在给他机会,一脚踩在刀身上,一脚踢在他的腹部,少年闷哼一声,身体后滑出去,撞在电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噗嗤”
少年吐出一口血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抬起手摸了摸嘴角的血迹,看着我,眼神冰冷,举起拳头,继续朝我冲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看着暴冲过来的少年,顿时有些火大,也举起了拳头,和少年的拳头碰撞在一起,没有电影中惊天动地的音爆声,也没有鲜血四溅的场面,少年脸颊涨红,旋即转青,又变白,额头上的汗水像不要钱一般,滴滴答答落了下来,表情扭曲,牙齿紧咬嘴唇,深深地嵌入肉里,伸出的胳膊徒然软绵绵的垂下。
我放下右手,甩了甩胳膊,扭了扭脖子,顿时发出一阵咔嚓咔嚓关节相互摩擦的声音,我看着表情痛苦的少年,缓缓地说道:“谁派你来的。”
少年看着我,张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吐出一口鲜血,我刚想走过去扶住他,这时候电梯门开了,少年顿时滚倒在地,一个灵活的翻滚,出了电梯,朝外面狂奔而去,我看了一眼沾血的西瓜刀,也追了出去。
少年似乎对整个楼层很熟悉,当我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楼梯口,我连忙追了过去,当我追到楼梯口的时候,少年早已不见了,只有从电梯门口到楼梯这里,一路上滴落的血迹,我看到血迹是朝楼上的方向,我循着血迹朝楼上追去,上了两层楼,血迹越来越淡,最后在27层消失不见,我看了看楼梯,又看了看27层,整个27层寂寂无声,只有声控灯发出的昏暗的灯光。
“咕咚”
突然,我听到楼上传来一道声响,我连忙迈步追了上去,又过了一层楼梯,我看到楼顶的门被人打开了,我直接追到楼顶,看到一个黑影,从楼顶直接跳下去。
我连忙跑到楼顶边缘,看到黑影已经滑到楼层中段,我转过头,看着一旁的绳子,又低头看下去,只见黑影已经落在小区后面的街道上,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黑影落地后,一个翻滚,站起身,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抬起头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比了一个手势,拖着始终垂着的胳膊,朝一条街道跑去,很快,黑影消失不见了。
我站在楼顶,看着黑影消失的地方,皱起眉头,沉默不语,我伸出手拉了拉绳子,绳子很结实,我没有追下去,就算追下去,那个少年肯定已经跑远了,没必要,我点上一根烟,看了看胸口,被刀划破的地方已经停止浸血,此刻被风一吹,有些凉飕飕,火辣辣的疼痛,我一边抽着烟,一边下了楼,来到24层的电梯,看到电梯停留在25层,我又按了一下电梯,很快电梯打开了,我朝里面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西瓜刀不见了,血迹也被人清理干净了,我眉头皱的更紧了。
看来少年并不是一个人,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的,有人在帮他善后,电梯门缓缓关闭,在电梯彻底闭合的一瞬间,我看到电梯门上,有一个用血画的红色花瓣,我眼神一冷,这个标记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就是余梦洁死的时候,在浴室门上出现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标记,第二次就是刚才。
我没有在按电梯,我知道我不会看错,我站在电梯门口,抽完一根烟,深深地看了一眼楼梯转角处,转身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在我进入房间之后,楼梯转角处,一个脑袋探了出来,露出一对没有眼白的眼眸,看着我紧闭的房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旋即,脑袋收回,消失不见了。
在那个身影消失后不久,我从房间走了出来,走到楼梯口,看着刚才那个身影站过的地方,地上留着一个沾着血迹的半个脚印,看脚印大小,是个中年男人留下的,我拿出手机,拍了下来,这才回到房间,重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