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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春三月，魔都的天气逾发暖和。
金星大厦的资产交易还在进行中，前期接管工作则已经开始，首先是财务方面，财务部的人最近忙疯，正在加班加点的盘点，直接住到对方财务部资料室办公。
人员调换工作也在进行。
吴艳梅招了个安保部的经理，带来给江帆面试。
叫陆志军，三十岁出头，瘦小瘦小的。
看着就不靠谱。
要不是看了简历当过兵，直接就让换人了。
结果聊了几句，就立马印象大改。
说话铿锵有力，行动也干脆利落，一点不拖泥带水。
确实是部队的作风。
江帆又给自己上了一课，看人还真不能看外表。
就是个子小了一点。
让人容易先入为主。
江帆没有坐在办公桌后面试，而是移驾到会客区谈了谈。
坐在办公桌后面试和坐在会客区谈话，给面试者的感觉和态度是不一样的。
“孩子多大了？”
“八岁了。”
“你才三十二，孩子八岁了，这结婚挺早。”
“不上学，老家结婚都挺早。”
“怎么会来魔都打拼？”
“这边工资高点，老家工资太低，养不住。”
“一个月八千块钱的工资够养老婆孩子吗？”
“够了，我自己开销没多少。”
“那就这样吧！”
江帆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生活上有困难就给我说！”
“好的，谢谢老板。”
陆志军忙起身，两手握了握就出去了。
江帆没说好好工作努力进步的话，那特么全是废话。
忽悠刚大学毕业的职场菜鸟还行，给一个三十几岁卖命养家的男人说这种话，不是脑残就是弱智，江帆也是当过老板的，知道这个岁数的男人需要什么。
他不吝啬百万甚至千万年薪，但还是那句老话。
要么献上忠诚，要么得有足够的价值。
员工不是老板的子女兄弟甚至是爹妈，老板没有义务给员工多发工资。
能支付给员工与付出相等的报酬就算是良心老板了。
或许老板觉的你这个人不错，值得培养一下，给涨一点工资。
但不会涨太多。
江帆给保安开的工资已经达到同行最高水平，想再高不是不可以。
但光干个保安是不够的。
过了两天。
江帆又召集中高层开会。
有几件事需要上会讨论。
早就下了通知。
大伙都掐着点，提前十分钟进了会议室。
不过，看到江老板领着个二十来岁的美女进来，就更惊讶了。
只有坐在末位，半个小时去电梯口接人的吕小米不惊讶。
胡敏旁边有个空位，摆了个本子和笔。
大伙进来的时候以为有人了，很自觉谁都没占座。
江帆领着美女进来，坐在了中间。
吕小米站起来，指了下胡敏忙边空着的座位。
美女就走过去，坐在了胡敏身边。
大家目光跟着移动，都在心里琢磨这是何方神圣。
胡敏也很惊讶，刚才还奇怪，谁占了这位子人却没来。
数来数去，也没缺席的。
正纳闷呢，原来有新人。
江帆坐下左右看看，目示刘晓艺，说：“会议开始前，我先宣布一项人事任命，抖音科技的管理团队今天加入一名新人，我的CEO助理，北大的金融硕士刘晓艺。”
“大家好，我是刘晓艺！”
刘晓艺起身四面示意了一圈，然后重新坐下。
很职业很自信。
大伙心里转着念头，特别是陈云芳和吴艳梅都在琢磨，秘书是千挑万挑出来的，现在又来了个颜值担当的助理，不能不让人多想，毕竟老板实在太年轻。
又没结婚，关键是连个官方的女朋友都没有。
好多老板都有漂亮的女秘书。
但那只是工作上的秘书。
也不会没事带着秘书到处跑，很少出差领到外面。
毕竟家里母老虎盯着呢！
咱老板可到好，没事就拉秘书当司机。
出差照样带着。
外面发生了什么谁知道，怎能不让人多想。
现在又多个女助理，真不明白啥情况。
会议开始。
需要讨论的事一件一件过会，都是些小事，因为大事不会放到大会上讨论，大会上讨论的都是些影响不大，但又需要管理层参与进来并且知情的事情。
真正要拍板的大事，从来都是几个人关着门开小会。
不会拉着中层一起开会。
中层没有决定权的，甚至连建议权都没有。
不到半小时开玩会。
江帆领着刘晓艺去了办公室。
吕小米跟进去，给刘晓艺续了杯茶。
刘晓艺看着她出去，一直到吕小米出了CEO办公室，才收回目光，眼神莫名的打量了一下江帆，嘴皮子动了几下，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问：“我这个助理的职责是什么？”
“你自己想吧！”
江帆笑道：“助理本就是个宽泛的职务，什么都可以干，但又什么都干不了，互联网产品你不懂，剩下的就只有内部管理、商业模式和战略决策这些了。”
刘晓艺问：“公司有清晰的商业模式吗？”
“有！”
江帆说道：“以内容获取用户，通过源源不断的优质内容增加用户粘度，再通过广告将流量变现，这个东西比较复杂，好多东西还只是个概念，你以后慢慢了解。”
刘晓艺点点头：“你花巨资收购CMC就为了给抖音铺路？”
“当然！”
江帆道：“一只虾米从鳄鱼嘴边抢点汤汤水水，鳄鱼或许看都懒的看你一眼，要要换成一条小鲨鱼你试试，要么选择站队，要么被那些巨头们摁死。”
刘晓艺道：“真金白银掏上百亿，你也真舍的。”
江帆笑道：“我现在是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有什么舍不得的？”
刘晓艺笑着点点头：“也对，以你在资本市场强悍的收割能力，确实没啥舍不得。不过我听说谈判好像陷入了僵局，企业也要拿下CMC？”
江帆点头：“那只鹅一直在谋划，我这属于半路截道。”
刘晓艺对这事比较感兴趣：“能从那只鹅的嘴里抢肉，还是比较有挑战性的，我跟CMC其中的一家资方比较熟，这事交给我去办吧，只要你舍得花钱，我给你搞定。”
“好！”
江帆大气地挥挥手：“说句不怎么好听的话，我现在穷的也就只剩下钱了，你尽管去做工作，钱不是问题，没了大不了再从老美那里割几茬子韭菜就回来了。”
刘晓艺笑孜孜地道：“我先熟悉下情况，过几天就去京城。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年前年后美股大跌，你有没有趁机做空美股？”
“有！”
江帆点头：“年前国际空头撤退后，我转头就杀进了美股，不过那会资金体量小，之前抄华尔街空头的屁股，把资金全调集到了港岛，在美股没有提前布局，收益不大。”
刘晓艺问：“你的投资公司在哪呢，我去看看？”
江帆问道：“你对金融投机感兴趣？”
刘晓艺道：“当然，金融投机交易可是资本市场最血腥的战场，我对二级市场的短频交易研究的不多，想看看你们这些最顶级的投资人是怎么在二级市场割韭菜的。”
“那走吧！”
江帆起身带她下楼。
刘晓艺兴致勃勃地跟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还瞥了眼吕小米。
吕小米也在看着她，两个女人眼神里都带着探究。
进了电梯。
刘晓艺瞅着江帆道：“你这个女秘书挺漂亮。”
江帆笑着点头：“总得找个漂亮的看着养眼，找个难看的影响心情。”
刘晓艺道：“你竟然一点都不掩饰。”
江帆说道：“我又没结婚，有什么好掩饰的。”
刘晓艺道：“我感觉她对我好像有敌意？”
江帆道：“你可别欺负人家，她可不归你管。”
刘晓艺无语道：“我至于欺负一个小秘书吗？”
江帆看了看她：“同性相斥这句话没听过吗？”
“好吧！”
刘晓艺笑着点点头：“我以后别招惹你那个小秘就是。”
江帆新注册的蓝海资本在十二楼，占了一层写字楼三分之一区域，人不算多，一共只有三十几个员工，大部分是操盘手，业务很单一，只做国内外的有价证券二级市场投机交易。
从进入办公区开始，目力所及之处都装上了各种监控设备。
江帆定期给出投资计划，由彭飞带领的操盘手团队去完成。
这些操盘手可比他这个业余专业多了。
虽然割的没他精准，但专业团队配合大资金运作效率更高。
综合收益自然要超过他单打独斗。
办公区域比较清冷，和抖音科技相对宽松活跃的工作氛围比起来，这里更像是一个奢华却缺乏活力的印钞工厂，似乎所有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压抑的冷静。
江帆不太喜欢这种气氛，平时很少来这里。
玩金融的，天天和钱打交道，人性释放的太彻底。
感情和人情味这种东西似乎都成了奢侈品。
相比之下，还是抖音科技的那群技术宅比较可爱。
带着刘晓艺参观了一圈，又去了楼上。
刘晓艺的办公室在陈云芳办公室对面，临时加的职务，之前没留空的，只能将就，等金星大厦接管后，江帆打算搬到后面最靠近纪世公园的C栋，到时候再调整。
吕小米带她熟悉了下办公室，又给找了一堆资料就不管了。
晚上。
江帆又在海悦天府请高管们吃饭。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给女助理接风。
看样子江老板很重视这个女助理。
大伙都在心里猜测，除了北大金融大士这个敲门砖，是不是还有其他来头。
毕竟学历这个东西虽然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在座的哪个不是一流名校的学历。
没点光辉履历，光凭一张学历就被直接拔高CEO助理这种高管位置不可能。
老板就算年轻任性习惯用下半身思考，也不至于这么没谱。
不过刚来不熟，只能先观察。
吃了顿饭，高管们多少有了一些猜测。
即使刘晓艺不主动表露，那种大户千金的某些特质也是掩盖不住的。
女人在酒桌上都是开车能手。
特别是陈云芳和吴艳梅两个已经人妇的女人。
比一帮男人飚的还要快。
谁说老板和员工就是一板一眼了。
到了酒桌上个个都是老司机。
据说马老师私下也经常跟下属们讲荤段子。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江帆是比较相信的，因为他也是老板。
江帆多数时候只听不说，任由高管们狂飚，从不踩刹车，反而暗暗给油门，时间长了几个女人上了酒桌都喜欢调戏他两句，发觉江老板不反感，就更来劲。
时不是喝个交杯酒啥的。
都在相互适应。
当然更多的时候是高管们在适应老板。
不断调整和老板的相处方式，以期更进一步拉进和老板的关系。
员工们不在乎这些。
高管们不能不在乎。
当能力相差不大时，距离远近和感情亲疏就是决定机会的砝码。
吃吃喝喝快结束时。
江帆交待曹光：“收购CMC的工作你慢慢移交给刘晓艺，你把精力腾出来，全力以赴抓好产品的运营工作就行，不要被这些事情牵扯太多精力。”
曹光点头说好，多少有点儿意外。
把如此重要的重大收购工作交给一个刚来的女助理。
还是这么年轻。
这助理有点来头啊！
光有投行的工作履历可不够。
酒足饭饱。
众人出了包厢，熙熙攘攘往外走。
贾明亮送下楼。
江帆问了一声：“阿姨还没回来？”
贾明亮脸色有点不自然：“过几天回来。”
江帆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
贾明亮忙否认：“那个行长的女儿到你那上班了？”
江帆有点疑惑，这家伙肯定有什么事，但贾明亮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嗯了声：“大户千金任性，看上了我这小庙，我还怕养不住人家！”
贾明亮羡慕道：“行长女儿都给你打工，你牛逼大发了，至少以后贷款不用愁了。”
江帆拍拍肩膀，格局啊格局，我像是需要贷款的人吗？
贾明亮目送他走远，才连忙上楼。
吃饭的人太多，真忙的脚不沾地。
回到前台，沈莹莹问道：“走了？”
“走了。”
“今天啥情况？”
“给那个行长女接风呢，去他公司上班了。”
“行啊，你这室友越来越厉害了。”
“我都看不懂，他那公司就弄个APP，怎么连这种大户千金都给他打工。”
“妈啥时候回来呢？”
“后天回。”
“咋俩咋办呢？”
贾明亮没说话，郁闷的想离家出走。
……
江帆喝了点酒，吕小米开车送他。
到了四季花园楼下，吕小米问了一声：“刘助理是官二代吧？”
“算是吧！”
江帆捏了把脸：“以后学机灵点，别被她欺负了。”
“你干嘛？”
吕小米忙躲开，很是气愤的样子，越来越不规矩了。
江帆下车走人，不带一丝烟火气。
吕小米摸着脸生了会闷气，开车走人。
屋里灯火通明。
两个小秘在玩手机。
江帆过去坐到中间，左右看看问：“你俩干嘛呢？”
“研究装修材料呢！”
裴诗诗道：“现在的装修材料五花八门，好多以前用的材料现在都过时了，新装修的房子可比这种老房子舒服多了，我得研究一下南海那套房子以后怎么装修。”
“不错，有追求！”
江帆表扬一声，说：“你俩是不是好久没给我报账了？”
裴雯雯眨巴着大眼：“江哥，还要报账啊？”
江帆摸摸脑瓜：“不想报了吗？”
“报就报呗！”
姐妹俩对对眼，就去拿来账本给他报账。
江帆兴致勃勃一笔笔看，看到疑问就问：“内裤支出怎么还这么多，明明我穿的都是旧内裤，还有袜子，我已经好久没穿新袜子了，这新买的袜子去哪了？”
姐妹俩理所当然的：“我们的。”
“你们的？”
江帆左右看看：“好啊，知道损公肥私了。”
姐妹俩托着腮，眼神都不瞟一下。
内裤袜子都给洗了，还不准我们买几件？
都是节约下来的成本好不好。
节约成本也是创造经济效益，总得给点提成。
不然怎么降低债务。
“这个雪玲妃是什么鬼？”
江帆又指着一行问，明显不是他的东西。
裴诗诗道：“洗面奶。”
江帆左右瞅瞅：“行啊，包吃包住不说，现在还得包穿包用了。”
裴雯雯歪了歪脑袋：“包穿包用不行吗？”
“行！”
江帆捏捏脸蛋，娇嫩软萌，又捏了捏裴诗诗脸蛋，道：“不过这种便宜的东西以后尽量少用，要么就用点好的，要么就干脆别用，都是化学成分，用多了没好处。”
裴雯雯嘟囔道：“我们就用洗面奶，别的都不用。”
江帆翻到最后一页，瞅了瞅债务总额，也替她俩发愁：“什么时候才能还清呢！”
姐妹俩却不为所动。
一百多万了拿什么还呀！
三十万的时候天天愁的睡不着觉。
上了百万就不愁了。
没准上了千万，睡的会更香。
不过负小债很容易，负大债貌似还挺难的。
好比跟人借钱，借个几百块没有难度。
但要借上百万，那不是很难，而是超级难。
负债也是一样。
想负到上千万貌似不太容易。
姐妹俩转动着脑筋，怎么把负债再提高一点点。
……
过了几天。
刘晓艺初步熟悉了下环境后，飞去了京城。
从曹光手里接过了收购CMC的工作。
金星大厦资产交接快结束了，财务总算不用加班熬夜了。
办公室却忙的飞起，因要代管物业，后勤的事千头万绪，向来是最麻烦的。
陈云芳只抓大方向，办公室主任王丹可就受苦了。
听说忙的顾不上家，老公意见不小，找了个干金融的脾气不怎么好。
江帆今天来的挺早。
两个小秘上班六点起床，六点半就要出门。
今天起的挺早，吃过早饭就跟着一起出门。
奥迪被吕小米开走，没让吕小米过来接他。
让两个小秘绕了一圈把他送到了金星大厦。
下车就发誓再也不坐了。
坐在RS5的后排体验太酸爽。
上上不去。
下下不来。
真叫一个憋屈。
早知道坐副驾驶了。
“放心开快点！”
江帆下车挥了挥手，两个小秘开着车走了。
进写字楼区域，老远就听到一二一的号子声喊的震天响，从一片绿林中穿过去，就看到B栋和C栋之间的一片空地上，陆志军正带着三十几个新招的保安在早操。
个子虽小，气势却非常足。
嗓门大的几百米外都能听到动静。
江帆有点惊讶，这么早起来操练，保安精力旺盛啊！
之前没听说过，估计赶上班前就操练完了。
也有可能是近期刚刚开始。
江帆绕了过去，站在一边参观了一下。
陆志军发现老板过来，连忙跑了过来：“江总！”
江帆点了点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陆志军说声好，跑回去继续带着保安操练。
没有其他活动，就是跑步，绕着几栋楼跑。
陆志军忽前忽后的，盯着保安的队列步伐，看到出错就一声吼，让江帆都诧异，那么小的个子怎么气势这么强，不是没见过退伍军人，但这么虎虎生威的还真没见过几个。
新招的保安没一个三十以上的，都是年轻小伙。
能把一群年轻人操练的有模有样可不容易。
不见化工厂唱个红歌站个队列都站的歪七扭八。
喊破喉咙也喊不直。
操练一直进行到七点半才结束。
江帆也一直看到七点半。
队列散开，保安们都去吃饭了。
陆志军跑过来，站的笔直：“江总！”
江帆点了点头：“操练的不错，你当了几年兵？”
陆志军道：“三年。”
江帆问道：“之前单位干保安队长也是这么操练的？”
陆志军道：“开始的时候晨练，后来业主嫌吵，就不晨练了。”
江帆又问：“操练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陆志军道：“我觉的保安就得有个保安的样子，站站不直坐坐不正形象不好。”
“不错！”
江帆点头赞同：“干什么的就得有个干什么的样子，我们常说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严格的纪律约束和个人行为不但对提升工作有帮助，对自身的成长和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更是作用巨大，继续保持下去，谁要嫌吵让他来找我。”
“好的！”
“去吃饭吧！”cha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