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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众人又收拾着准备赶路。
路过一个商店，程夙让他们把车停在安全的地方，他带着几个年轻力强的去搜物资。
江免觉得自己属于年轻力强这四个字，自觉的跟在程夙背后，却被程夙揪着领子推了回去。
“年轻力强你占了几个字？”
江免不服气，“我不年轻，我没力？”
“壮呢？”
江免双手举起做出秀肌肉的样子，然而没秀出来。
程夙懒得跟他掰扯，见他执意要跟就嘱咐他，“等会儿跟好我，被丧尸啃了我就一刀劈了你。”
江免：“哦。”
程夙：“……”这小东西是真的会气人。
商店很残破，玻璃碎了一地，到处都是被啃噬过后的残骸，地面上血迹斑斑，有些干透了，但还是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货架倒了一地，能吃的被搜刮干净，还剩一些应该是没来得及带走。
店里也有丧尸，只不过不多。
到了二楼，程夙带着老李他们悄无声息的过去，安静的将丧尸们一一解决后，打手势让众人赶紧拿物资。
拿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撤退时，一人不小心碰倒货架。
“当啷”一声响，动静很大，瞬间将楼上的丧尸吸引下来。
众人脸色骤变，程夙当机立断道：“跑！”
所有人朝门口狂奔，但快不过丧尸，程夙只能和老李他们拼命断后。
断完后，他们费力朝楼梯口跑去，然而下方也有丧尸。
进退两难。
程夙只能让老李他们分开，几人去前面开路，他则和剩余几人断后。
丧尸们嗅到新鲜的人肉，个个都十分狂躁，不太好对付。
江免近距离与一个丧尸面对面。
丧尸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已经残缺，肚子甚至都是破开的，血肉往外翻，瞧着特别恶心。
当他张开嘴巴冲江免嘶吼时，江免看到他的牙齿都脱落了好几颗。
都这样了还来啃人，精神可嘉。
“都这个时候还他妈发呆！”
后脑勺猛地被拍了一下，紧接着，江免就被程夙拽到身边护着。
那个惨不忍睹的丧尸也被他一刀砍下价脑袋。
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江免胃部不适差点吐出来。
之后，江免全程被程夙护在怀里，没再与丧尸面对面接触。
怎么逃出来的他都不记得了，感触很深的就是程夙的怀抱很暖，让他十分眷念。
程夙的胳膊受伤了。
不是丧尸抓的，而是跑时撞到铁栏上凸出的铁片。
江免正在给他包扎，“伤口虽然不深，但你这得打破伤风吧？”
看着他给自己包扎成蝴蝶结的样子，程夙嘴角抽了抽，“哪来的医院给你打破伤风？”
也是。
江免一脸懊恼。
“笨手笨脚的。”
包扎结束，程夙给了这么一句评价。
江免很想冲他那硬嘴来一拳，但念在他护着自己逃出来了，就忍下了。
程夙没察觉到他在忍，继续火上浇油道：“下次你别去了，尽拖后腿。”
江免不服，“其实我很能打的。”
程夙：“哦。”
“……”
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越想越气。
江免转身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捶了他一拳。
程夙：“……”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伸手将人拽回来，程夙脸色阴沉，“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等等。
程夙忽然觉得不对劲。
这话、这语气……怎么有点像跟自家媳妇儿说话？
江免也意识到了，但他装没意识到，温婉一笑后凑到程夙面前，葱白修长的手指戳到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程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夙正想着事情，胸口冷不丁的被戳了，他回神看去，又见他挑.逗似的画着圈圈。
胆子真肥。
程夙抓住他的手，猛地收力。
江免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这声音很正常，可听在程夙耳里无疑是在勾引，他的脸色更难看了，盯着江免的眼神晦暗深沉，让人捉摸不透。
江免眼眶又红了，无措又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程大哥……”
“草！”程夙骤然甩开他的手，烦躁的搓着寸头大步离开。
人一走，江免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程夙这是生气了？
【黑化值：89。】
冷不丁听到系统的播报声，江免神色微怔，“这是升了还是降了？”
系统：【降了，五个值。】
闻言，江免露出欣慰的笑容。
程夙原先的黑化值是九十五。
之所以这么高，是因为他的家人都死于丧尸之口。
当时的他本可以救下他们，但被上级隐瞒欺骗，误以为家人已经被上级安排的人救走了，就放心的去救上级的家人。
最后得知家人不仅没被救，自己还被最敬重的上级欺骗。
程夙当场黑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亲手将上级的家人送进丧尸堆里，还让上级亲眼看着，最后再让上级经历一次被丧尸撕咬的痛苦。
大仇得报，程夙却活得浑浑噩噩，没了求生的欲望，要不是老李他们看不下去拖着他一路逃生，他怕是早就死在丧尸的嘴里了。
之后，程夙跟着兄弟们一路往北逃，救的幸存者越来越多，逐渐从家人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
但他日日饱受煎熬，也养成了他孤僻和生人勿近的性子。
直到遇到了江免。
江免像是暖洋，与他这潭死水融合，让他死气沉沉的生活里多了一抹鲜活。
程夙很烦江免，却也不会抗拒他的接触。
*
江免回到越野车里，吕玛上下打量他，许久都没说话。
江免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便问：“怎么了？”
吕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你喜欢程夙？”
“是。”江免毫不犹豫。
吕玛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眸底闪过巨大的失落。
江免看着他半响，一言不发的坐在座位上，正欲闭眼养神时，吕玛又开口了。
“江免。”
江免睁开眼望向他。
吕玛：“我喜欢你，从高一到现在。”
江免不说话。
吕玛抿了抿苍白的唇，继续道：“是你给了我希望，我把你当做我的神。”
“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你，也不奢望你会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我只是想把我对你的喜欢说出来。”
“当然，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所以，我会祝福你，并保护你，直到你不需要我为止。”
江免眸色微动，看了他许久，最终还是残忍道：“我不是他，你喜欢的他早就死了。”
吕玛大受打击，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晃了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免：“在铁笼里他就死了，我在他的身体里醒来，虽然继承了他的记忆，但我不是他。”
“不可能！”吕玛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身体很好的，你……”
“除非他是死亡的状态，不然我不会占据他的身体。”
吕玛大脑一片空白，苍白的嘴唇蠕动着，不断重复着“不可能”。
等冷静下来，吕玛忽然想起前世不对劲的地方。
那时铁笼也被人从里面打开，吕玛被人群挤着出去，等他奋力跑回来想要带“江免”走时，丧尸攻进来了。
那时的“江免”就是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角落里。
再之后，吕玛被丧尸咬，也顾不上“江免”了，最后一眼便是丧尸扑向“江免”的一幕……
他死了。
原来他早就死了。
所以，自己重生的意义何在？
吕玛突然捂住脸痛哭出声。
怕引来丧尸，吕玛又死死咬住唇将哭声降到最低。
可就是这样隐忍压抑的哭声最为痛苦，江免不忍的想要拍拍他的背安慰一下他，但手伸到半空又停住。
他占据了吕玛喜欢的人的身体，谁都有安慰吕玛的资格，就他没有。
不等他收回手，吕玛突然抬起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发泄内心的悲伤。
江免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抱住他后摸了摸他的头。
胸口很快就被泪水打湿，江免能感受到吕玛的痛苦与哀戚，心尖微微酸涩。
更悲哀的是，原身压根儿就不知道吕玛喜欢他。
甚至连吕玛这个人，原身都没记忆。
他搜寻过原身的记忆，没在原身的记忆里找到吕玛。
所以，吕玛对于原身而言，就是个陌生人。
哪怕原身曾救过吕玛，并同在一个学校几年。
江免有点心疼这个痴情的娃了。
但心疼归心疼，吕玛不是他老攻，他俩不会在一起。
注定不会在一起的人，还是当断则断的好。
不过当朋友处也不错。
江免搁这东想西想的，另一边，程夙黑沉着脸看着车里相拥的两人，攥刀的手十分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老李过来正想问程夙一些事情，刚靠近却见他一刀将木桩桩劈成两半，刀风凌厉，力度非常大，透着一股子瘆人的狠劲。
程夙转头看向老李，沉声问：“有事？”
这冷不丁的来一下子，老李瞬间忘了要说啥，慌忙摇头，“没，没事。”
说完不等程夙开口，老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程夙面无表情的攥着长刀又劈向木桩桩，边劈边想。
吃多了就是有劲没处使，浑身不舒坦。
这不，使出来心里就痛快了。
*
等吕玛彻底冷静下来，江免换上搜刮来的衬衫，屁颠屁颠的又去找老攻玩。
只是这回老攻又不理他了。
不仅不理，态度还比初见要冷漠。
江免不理解，问他：“我哪里得罪你了？”
程夙专心烧火，置若罔闻。
江免：“有啥误会得说出来，咱说开就好。”
程夙拿刀劈柴，劈了往火堆里加柴，仍旧选择性耳聋。
江免小脾气上来了，挤在他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
“程夙，老子没惹你吧？”
程夙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江免笑了，“不说话是吧，成，老子亲到你说为止。”
说完，江免就要低头亲下去。
程夙不好偏头，只能快速仰头。
江免亲到他的喉结，顺势张嘴咬了一口。
程夙吃痛闷哼了一声。
声音磁性喑哑，还带着该死的迷人。
江免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滑动了一下，靠在他肩膀上，歪头在他耳畔呢喃道：“程夙，你的声音真好听，听得我都she了。”
程夙：“……”
好家伙，直接跨过应的阶段。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程夙被他诱惑到了，一下子就到了他没过的那个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