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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夙神色阴鸷，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滚”字。
江免边拿手绢擦鼻子，边麻溜的滚了。
只是还没走远又被程夙拽了回去。
“擦干净！”
江免任劳任怨的给他擦，可只擦了一下又被他推开。
“笨手笨脚的。”
程夙大踏步朝前走了。
江免没忍住冲他的背影竖了根中指。
结果程夙像是身后有眼睛，一下子转头看了过来。
江免慌忙用中指托了托不存在的眼镜，显得像个智障。
程夙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江免赶紧跟了过去。
*
刺头他们一瘸一拐的回来了，没有人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没有跟程夙说江免的不对劲。
只是他们都受伤了，没有医生没有药，只能强忍着。
然而他们才回来没多久，四周围突然有丧尸袭击，刺头他们跑不快，为了生存，他们竟丧心病狂的将身边的人推送到丧尸的面前。
但刺头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成功逃生。
他们受了伤有血腥味，还跑不快，很快就被一群丧尸扑了上去撕咬。
一时间，丧尸们的嘶吼声，以及刺头他们的求救声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格外刺耳。
丧尸包围时，程夙就和几个兄弟围在外圈护着他们，但丧尸太多了，又有刺头他们几个瞎搞，包围圈瞬间破了。
他们虽然有枪，但丧尸太多。
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刺头他们。
“快，上车！”程夙一刀一个丧尸，竭力突破丧尸的包围，大吼着让兄弟们将幸存者护送上车。
程夙正专心解决丧尸，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在帮他断后，等回过神来了才发现身后还跟着人。
“你还不上车，找死呢！”
车子有六辆，剩下的幸存者们已经快速上车，现在已经驰离，程夙本来想开枪断后也快些上车，没想到身后还有一个人。
江免没解释自己在帮他断后，被他凶后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被揪住后领粗鲁的塞上车撞到头了，才眼尾泛红，眼眶里迅速升起水雾，眼泪要掉不掉的，委屈又可怜。
程夙一看他要哭就戾气横生，凶狠道：“不许哭！敢哭揍你！”
下一秒，两滴晶莹的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砸落，滑过红润的脸颊上，再顺着下巴滴进衣服里。
“草！”程夙暴躁的抓了抓寸头。
开车的老李和坐副驾驶的东哥跟程夙是一队出来的，难得见夙哥如此暴躁，两人都支起耳朵听，时不时的还透过后视镜向后看。
见夙哥抬起手，以为他要揍江免了，他们不由得面露几分紧张与担忧。
然并卵。
铁汉居然有柔情的一面？
只见他们一向冷心冷肺的夙哥，一脸不耐烦的拿衣袖给江免擦眼泪，虽然动作粗暴了一点，把人家的小脸蛋都擦红了。
但是！！
夙哥别说体贴了，半点温柔都不带有的，他们救了这么多的幸存者，五官好看的还挺多的，但就没见过夙哥对谁这么亲近过！
更别提拿衣袖擦眼泪了。
夙哥可是有洁癖的，若不是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离别人坐这么近的，平日休息时，他也是独自一人。
而且他最烦别人哭哭啼啼了。
but。
他今天不仅离江免这么近，还给他擦眼泪。
像哄小媳妇似的。
等等——
哄小媳妇？
老李和东哥对视了一眼，皆嗅到了兴奋的八卦味道。
江免伸手挡开程夙的手，感受到眼睛和脸颊都火辣辣的疼，他心里更气了。
“你不知道温柔点？”
程夙哼笑，“老子不会。”
“活该你单身。”
“你不也是单身？”
江免沉默的瞪他。
少年眼睛本来就红，被粗鲁的擦拭后更红了，像被欺负了炸毛的小兔子。
脸颊也红，粉嫩粉嫩的。
像刷了酱汁烘烤后的小乳猪。
程夙突然饿了，从兜里掏了掏，只掏到江免上次硬塞的巧克力。
聊胜于无，他拆开包装正要吃，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将他的巧克力抢了过去。
程夙转头看过去，江免拿后脑勺对着他。
程夙气笑了，不跟他计较，捡起长刀擦拭。
老李和东哥见了更惊讶了。
夙哥竟这么“纵容”他？
乖乖，夙哥真看上江免了。
到了下一个安全的区域，幸存者们都下车。
江免也跟着下车，突见老李的东西掉了，便捡起来递给他。
老李下意识开口，“多谢嫂子。”
江免：“？”
程夙看向了老李，后者头皮发麻，连忙改口，“说错了，多谢你啊。”
江免瞥了程夙一眼，笑吟吟的说不客气。
程夙凑到江免身旁，低头。
这个距离属实有点过于亲密了。
江免抬头与他对视。
程夙薄唇微启，吐露出喑哑的音符，“别笑了，忒丑。”
江免嘴角还未散去的笑意瞬间僵滞住。
程夙看到他这个表情，总算心情愉悦的转身离开。
气得江免朝他的背影竖了两根中指。
老李和东哥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心里啧啧称奇。
*
死了刺头他们几个人，如今的幸存者只剩下三十人了。
人口多的地方丧尸更多，所以这次程夙决定在野外扎营。
让幸存者们在附近找柴生火，程夙留下几个兄弟守着，领着老李他们去远处巡逻，若遇到丧尸就先解决了，防止半夜被偷袭。
江免来到越野车旁，吕玛递给他一个面包。
他们车里大半的食物已经分给了幸存者们，没办法，守不住。
人在饥饿状态下会做出很多不理智的行为，三十多个人，程夙他们镇压也没用。
为了不与他们正面冲突，江免做主把一半食物分给了他们。
程夙最先虽说不要，但也明白他的顾虑，对此也没发表什么看法。
眼下得省点吃的。
江免咬了两口面包才看向吕玛，“你吃没？”
吕玛点头，“吃了。”
“真吃了？”
“真吃了。”
江免叹了一口气，“虽然要省，但不至于这么省，你要是饿出问题了谁守车？”
吕玛赶紧拿起一个面包吃。
其实他没吃，想省来给江免吃。
江免教过吕玛怎么开车，吕玛学得很快，刚才躲避丧尸上车时他就是一个人开车走的。
江免看了看他，几口吃完面包后拍了拍手，“等你吃完我教你防身术，既能防人也能防丧尸。”
吕玛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
程夙回来时随意一瞥，不经意间瞥见江免跟那个瘦得像猴子的学生在那胡乱比划着，时不时的还贴得极近。
越看，程夙的眉头拧得越紧。
老李：“夙哥，看什么呢？”
程夙问他，“你看他俩是在干什么？”
老李仔细看了，“好像是在学防身术？”
程夙嗤笑，“菜鸡教菜鸡。”
菜鸡？
老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夙哥的火气貌似挺大的？
*
食物不够，只能全部大乱炖，一人分得一点，吃个五分饱。
江免和吕玛不跟他们一起吃饭，这会儿天也黑了，江免就待在车里没下去。
不过就这么干躺着也无聊，他下车本想找程夙聊天的，但程夙不搭理他。
江免眼馋他的长刀，小声问：“程大哥，你的刀能给我看看吗？”
程夙睨了他一眼，“你拿得起来？”
嘿。
小瞧我。
江免为证明自己很有力气，也怕丢脸，双手蓄力抓住刀柄用力一抬。
结果他高估了这刀的重量，用力过猛直接摔了屁股蹲。
程夙直接发出无情的嘲笑声，气得他眼眶又红了。
一看到他湿了眼眶，程夙如临大敌，警告道：“你敢哭？”
摔了是真疼啊。
但没到不能忍的地步，不过看程夙貌似很怕别人哭的样子，江免就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
多了没有。
程夙的脸色果然阴沉得可怕，盯着他的目光也似要杀人。
江免表面怯生生的很是害怕，心里却在嗤笑。
看不得老子哭，老子偏偏哭给你看。
不止现在哭，以后但凡能活下去都要凑到他面前哭。
【放心，往后有你哭的时候，而且到时候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
系统突然冒出来，吓了江免一跳。
他问系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系统笑嘻嘻的没个正经。
江免却觉得不对劲，仔细想它说的话，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赶紧解释，别逼我揍你。”他威胁道。
系统：【……早这样说不就得了，我就欠这口。】
江免：“……”
【他讨厌别人哭哭啼啼的，但不讨厌你哭，相反，他很喜欢看到你哭。】
江免再次：“……”
离大谱。
“但我第一次哭时他还……”
【他也是才意识到的，所以，你往后少哭点，留着点眼泪，别等到了该哭的时候眼泪没了。】系统打断他后欠欠道。
江免无语。
本以为程夙是讨厌他哭，没想到却是……
呸，坏胚。
得改改攻略了。
程夙见他坐在地上挤眉弄眼的，便问：“怎么，摔着屁股，脑子也被影响了？”
江免瞪他，“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程夙哼笑，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往面前带，压低声线开口，“跟我说话温柔点。”
“老子不会。”
这句话有点耳熟。
程夙想起了在车上江免让他温柔点，他回答的就是这一句。
程夙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磁性的笑，眉眼稍弯，促使他冷峻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
轻轻拍了拍江免的脸，程夙低沉道：“你有种。”
这个动作像是在调戏，再加上他独特的迷人嗓音，江免莫名有点脸红。
不止江免脸红，在一旁偷瞄的老李几人也忍不住脸红了。
夙哥好会撩啊，还摸人家的脸。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亲人家的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