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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免问它,“你个系统要银子干什么?”
系统兴致勃勃道:【砸你脑,补核桃,啊不对,应该是砸核桃给你补脑,看我多孝顺。】
“……”
我他妈谢谢你。
*
今日的朝食有窝窝头,给江免的还有一碗稍微浓一点的玉米糊糊,另外还有一小盘没有油水的野菜。
江免狐疑的看向对面的江母,“给我的?”
江母在布衣上擦了擦手,“自然。”
“娘不会是被爹敲昏头了吧?”
江母神色一僵,恼怒的瞪了江父一眼,随即干咳一声讪笑道:“免哥儿,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断头饭?”江免打断她。
江母嘴角的笑容僵滞住,“你……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江免笑而不语,将一半的伙食分给小六后,专心干饭不再理她。
江母坐下拿脚踹了踹江父,然而江父却无动于衷,并且不耐的端着碗避开了。
江母怒火中烧,但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只能忍耐。
“我知道你想让人把我打晕卖给青阁。”
“不过,我身体虽然虚弱,但寻常壮汉是打不过我的。”
“娘,你也是知道我的厉害,为何要花那冤枉钱去买打手,而不是买药来迷晕我呢。”
“娘为了把我往火坑里推,还真是煞费苦心,不过,娘啊,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如此待我,就不怕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吃到中途,江免突然开口。
他的语气极为平静,可话的内容却如惊雷一般,在几人心中炸响。
江母脸色霎那间变得惨白。
她惊恐又畏惧的盯着江免,颤着手指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口似有一根刺横着,刺得她完全出不了声,甚至连呼吸都透着窒息。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思起他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事,江母瞳孔一震。
厉鬼!
他是来索命的厉鬼!!
“扑通”一声,江母因腿软从凳子上摔坐在地。
江父本来还不慌的,但被她这反应也吓得变了脸色。
在江免吃完起身时,江文下意识抱住头求饶道:“三……三哥,不关我的事。”
江免懒得理他,只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母,“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就嫁去萧家。”
冷不丁地听到他狮子大开口,江母全身血液上涌,涨红着脸显然气的不轻,也不怕他了,立马爬起来破口大骂。
“二十两?小畜生你想得美!你个不下蛋的哥儿还好意思说二十两,一文钱老娘都不会给你!”
闻言,江免云淡风轻道:“成呗,那我就继续待在家里,吃江文的饭,睡江文的屋,再穿江文的衣服,闲来无事还可以揍揍江文找乐子。”
江.冤种.文:“……”
我容易嘛我!
江母舍不得自家宝贝儿子被这么欺负,但二十两真的太多了,她也舍不得,所以她犹豫了。
江文真的怕再被揍,连忙过去抱住江母的手臂可怜兮兮道:“娘,你把银子给三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对付江母这种人,就得比她还不要脸。
打蛇打七寸方能命中要害,见江母还是犹豫不决,江免只能下狠话。
“我记得二月江文有县试,若此次县试他还未考过,你说佟掌柜会把女儿嫁给他吗?”
县试府试关乎江文是否能考得童生,若被江免破坏了……
江母的心沉到谷底,脸色更是黑得能滴出墨来。
虽然明知道自己是考不上的,但为了不挨揍,江文赶紧哄骗江母道:“娘,佟掌柜家有钱,再者他只有淋妹一个女儿,若儿子娶了她,别说二十两了,就是二百两也是有的。”
二百两?!
江母被这个天文数字惊到了,随后又欣喜若狂。
佟掌柜开着一个酒楼,那酒楼生意火爆,每月虽然赚不了二百两,但日积月累总是有的。
文儿若娶了他的独生女,那酒楼自然归文儿,而她身为婆母,以后就能坐着收银子。
江母被江文画的大饼诱惑到了,越想越开心,眼下也不觉得白送二十两银子有多难以接受了。
文儿的前途以及钱途更重要,再者,只要能将这煞神赶出去,二十两银子也不亏。
但要她就这么把二十两银子白白送给江免,又无疑是在她心上剜肉。
江母眼珠子转了转,柔声对江免道:“免哥儿,娘实在凑不出二十两,不若你先嫁过去,等娘凑齐了再给你送去?”
江免似笑非笑,“娘是觉得我是傻子?”
不等她开口,江免又坐下去懒散道:“算了,我不嫁了。”
一听他又不肯嫁了,江母只觉怒火直涌脑门,气得她脑子昏沉,“你又为什么不嫁了!”
“我舍不得爹娘和文弟。”
舍不得?
呸,恶心谁呢!
见江免真有不嫁的打算,江文急了,不住拉扯江母的衣袖,“娘!”
江母怨恨的盯着江免看了半响,终究一甩衣袖怒道:“给,又没说不给!”
江免神色淡淡,“要给就现在给。”
江母嘴唇动了动很想开骂,却被江文死死拦住。
对上儿子那祈求的眼神,江母硬生生忍了下来,垮着脸转身进屋翻找,不一会儿抱着用碎布包着的银锭,再愤愤的甩给江免。
生怕甩晚了会舍不得。
虽然甩给他了,但江母的眼神还牢牢的锁定银子。
那可是文儿娶媳妇用的,她攒了好久。
就这么白给了江免这个狼心狗肺的小畜生,她的心都在滴血。
萧家的十两聘礼还没得到,如今还倒贴了二十两银子,江母越想越怄火,为防止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连累文儿,她气冲冲的直接转身回屋,来个眼不见为净。
而得了银子的江免看着江母的背影,嘴角轻扯。
不止倒贴二十两银子,就连那十两聘礼,他都不会让她得到。
*
非扭眷村最俊的哥儿要出嫁了。
有人惋惜,有人看好戏,也有人痛心。
“弱不禁风”的免哥儿嫁去萧家,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嘛。
痛心归痛心,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村民们也不敢出面闹事。
毕竟江母之前发过疯,他们心里还发怵着呢,顶多就是私下里对江母的丑陋嘴脸表示不齿。
江母这人特别抠,别说给江免嫁妆了,就是连嫁衣都不准备的。
江免也不期望她能准备,直接翻了江文没穿过的衣衫换上,再换上一双七成新的布鞋。
在这个贫穷的年代,一文钱都得省着用,再加上还有个病秧子等着自己,所以江免舍不得花钱买布来做衣服,只能挑江文剩下的衣服放进包袱里。
家里没办酒席,连亲戚都没请,江母的意思是让江免自己走着去萧家。
可谓是冷血无情到底。
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江免不义了。
临行前,江免偷偷塞给小六三两银子,告诉他藏好,有急事时就拿出来用。
不是他抠门舍不得给多,给多了会给小六招惹麻烦。
三两银子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已经是特别富裕了。
至于为什么不带着小六一起走,那是因为萧家的情况暂时不知,况且江父江母也不曾虐待小六,小六待在家里还是要好一些。
等他在那边安定下来,若小六过得不好,他再把他接来。
江免出嫁,小六是哭得最伤心的那个,拉着他不让他走。
江免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平静下来。
眼见江免拎着两个大包袱,江母心生疑虑拦下他,刚要斥责他是不是偷东西了,他却当着众乡亲的面落下泪来。
“我就知道娘还是疼我的,知道我夫家穷得连被子都没有,特意拿了一床新的给我。”
“还说来不及做嫁衣,特地拿了几匹布给我让我自己做,娘,你对我真好,以前是我错怪你了。”
江免话音刚落,不止江母一脸的不可思议,看好戏的一众村民也露出震惊的神色。
江母抠搜是出了名的,她会给免哥儿被子和布?
假的吧!
然而事实近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一时间,众人看向江母的眼神饱含复杂。
江母反应过来这是江免的阴谋,刚要反驳,却见他拽住文儿,表面是在交代话,实则却用文儿威胁她。
眼见文儿哀求的看着自己,江母银牙咬紧,不敢轻举妄动,心里却恨不得扑过去咬下江免的一块肉来。
江文本来以为三哥出嫁了,他就自由了,然而事与愿违,他还是被三哥用来威胁娘了。
文文心里苦,文文很想说,三哥,你就不能换只羊薅吗?
江免若知道他心里所想,怕是会笑出声。
不好意思,只有薅你才最有效。
毕竟,谁让你是“好”爹娘的心肝宝贝呢。
*
萧家还算良心未泯,代替萧家大郎来接的是萧家四郎,也是个哥儿。
虽然于理不合,但总比没有的好。
没看到萧母,江母赶紧拉着萧四郎问:“那十两聘礼合该给我了吧?”
本该早给的,但萧母比她还难搞,非得人出嫁之日才给。
萧四郎一脸不解,“银子不是给你了吗?”
江母疑惑,“什么时候给我了?”
“你家免哥儿遇到我娘时,让我娘给他了,他回来没给你吗?”
给个屁啊,银子的影都没见着!
江母瞬间明白了江免的险恶用心,飞快在人群中寻找江免的身影,找了许久却不见他,立马就知道他肯定是跑了。
眼下追是追不到了,越想越气,江母神色狰狞的拍着大腿大叫出声,“天杀的小畜生啊!骗了老娘银子还不算,连聘礼都要昧下,老娘不活了啊!”
江家的鸡飞狗跳,江免是看不到的。
他现在正独自一人走在去萧家的路上。
如今才逃离了江家这个狼窝,又得进萧家那个虎穴。
当初跟萧母要那十两银子也是费了点口舌的,等会儿萧母见到他肯定是要银子。
毕竟当初他哄骗萧母说银子先给他,等嫁过去了再给她“保管”,当时萧母还一脸的高兴,觉得这个儿媳挺上道。
一文不花就白得一个哥儿冲喜,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所以,她才会那么大方的先把银子给江免。
若萧母发现江免在骗她定是要闹的。
无所谓。
闹就闹呗,她闹他也闹。
就看谁更会闹腾了。
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萧家所住的村落,江免脚都要走酸了。
不过他没去萧家,而是走到村边山脚下的一个破屋外。
他的死鬼老攻萧家大郎,名萧执,二十岁,现在就住在这破屋里。
萧执的娘萧母因多年不孕,偶遇到昏迷并失去记忆的萧执便带回家细心照顾,那会儿萧执才三岁。
后来怀上自己的亲骨肉后,萧母对萧执便不好了,时常指使他干这干那。
而萧执此次昏迷被萧家视为不详,趁着他昏迷便将他扔在老屋内任他自生自灭。
然而村里人时常议论并诋毁萧母名声,里正也多次来说她,再加上她时常做噩梦,为了心安就忍痛花了十两银子给萧执寻夫郎来冲喜。
啧。
不是亲生的就这么糟践。
而江免呢,他是江母亲生的,但同样的也被糟践。
萧母跟江母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拖拉机。
越想越烦躁,与此同时,江免对萧执生起一股同病相怜之感,怀揣着这种感觉,他推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走进院子直奔萧执所睡的房间,江免正要踏进去,里面却忽然走出来一个眉目清秀的哥儿。
江免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