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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红袍渗出来,衬得江免的红衣有种妖艳的鲜明感,一时分不清他的衣袍和血哪个更红。
轻风吹来,荡起他的衣摆。
衣袂飘飞,他手握着剑直面薛拂而站,有种飞蛾扑火般的凄美。
触及江免眼里的决绝,薛拂瞳孔紧缩,一贯冷淡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慌。
江免眼里的冰冷犹如锋利的刀剑,狠狠地刺疼了薛拂的心脏。
手如触电一般迅速缩回,薛拂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出现了慌乱。
薛拂虽自诩正派,与魔不共戴天,可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高洁的君子,相反,他比魔还可怕。
早年他的心魔是亲情,如今的心魔便是江免。
自从那次失了分寸与江免共度春宵,薛拂便有了七情六欲,心底囚着不可告人的恶魔,每次与江免相处时都想要冲破囚笼跑出来,想要将江免独占。
严格来说,薛拂与江免定契时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江免未出现在觅峰山时,那肆意张扬的红衣身影就已出现在薛拂的梦中,时时刻刻的困扰着他。
一直持续了半月有余。
为破梦,他便来到觅峰山与江免定契,可契虽定了,但梦境依旧。
不得已,他只能继续与江免相处。
早先时候,薛拂本想与江免保持距离的,不想适得其反,江免那张脸不仅在梦中折磨他,现实里更甚。
于是在中了药后,薛拂遵从心里的私欲一夜放纵。
沾了荤的恶狼怎可能只吃一次肉就满足,而薛拂清楚的知道,他心底的私欲是永远都不会满足的。
所以,为了江免的自由,薛拂试图疏离他,然而事与愿违。
色令智昏。
哪怕是薛拂这种清心寡欲了许久的人也不免入俗。
所有的克制、隐忍,在江免面前早已溃不成军。
先是因美貌入眼,再是因肌肤之亲入心,最后又因愈魂髓而念念不忘。
既然舍不得疏离,那便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永远的留在身边。
知道江免是魔修的那一刻,薛拂想的不是将他斩杀,而是想找个地方把他私藏,谁也找不着。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等他赶来时,局面已然失控。
众目睽睽之下,身为掌门的薛拂顾虑太多,无法将江免带走。
本想制造一起假死堵住这悠悠之口,可江免毅然决然的自我了断令薛拂慌了神。
他害怕失去江免,更害怕江免不再多看他一眼。
薛拂失去了太多,不想再失去这最后的温暖。
所以眼下,薛拂的眼里早就装不下什么掌门身份与道义,他只知道不能再让江免受伤,更不能让他失望。
比起失去,薛拂甘愿为了江免与天下为敌。
然而,似看江免不死,周围的长老与弟子高呼大喊着想要江免偿命的话。
越说越恶毒。
薛拂眼底猩红,信手一挥,凌厉的掌风瞬间将周围的人震退两米开外。
有的弟子承受不住,直接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鲜血。
太过于突然,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薛拂。
薛拂理也未理,深邃的眼眸只专注的盯着江免看。
他一身白衣,飘飘若仙,然而此时瞳孔呈现出骇人的赤红色,周身的戾气甚至比江免这个魔修身上的黑气还要重。
一时间,竟分不清他俩谁才是魔。
掌门这是……入魔了?
不管是弟子还是长老,皆一副天塌了的表情,盯着薛拂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然而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眨眼之间,本还站在原地的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掌门居然就这么抛下刃宗,带着那个魔修逃了?!
*
玄洞内。
薛拂将昏迷过去的江免放置于冰床上,掌心悬于他胸前替他疗伤。
江免并未昏迷,只是他有点理不清思绪便装昏。
他胸口根本没添新伤,那血是他用积分跟系统换的血包,拿剑刺破时漏出来的。
所以,他除了解契受了内伤,以及掌心被割伤外,也没啥其他大的毛病。
身上的伤先不管,趁着“昏迷”,他想理理思绪。
到了现在,江免发现自己竟然没看懂薛拂的骚cao作。
举剑不就是想要他死?可现在又为什么把他带走?
还是当着刃宗这么多人的面。
实在想不通,江免便想绿化。
系统:【……就不能换个颜色?】
“不换,我觉得薛拂喜欢绿色。”
【……】
灼痛感消失,胸口变得暖洋洋的,等手上的伤被治好后,江免装不下去了,佯装轻哼了一声苏醒,入眼便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薛拂直视着他,唇色透着一丝病态的苍白。
江免眨巴了一下眼,问:“你是?”
薛拂心猛地沉下去,嗓音嘶哑道:“你不记得我了?”
江免皱眉,“不记得。”
失忆?
薛拂眉头紧蹙,眸色晦暗不明,定定地盯着他看了半响,方才低哑道:“你我是道侣,我是你的夫君。”
江免:“……”
“你我很恩爱,你还黏人,一时不见我便哭闹不止。”
江免再次:“……”
居然真的有人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江免今天才算是见识到了。
眼见薛拂还要继续说下去,江免懒得再装失忆,直接抬手阻止他,“好歹也是刃宗掌门,要点脸成么?”
薛拂勾着唇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猛然拉近。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江免似被烫一般刚想要起身,却被他攥住手腕摁在冰床上。
“之前是我想茬了,从今日起,你再无自由。”
危险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丝丝缕缕的炙热气息由外而内的渗透,刺激得江免耳尖发红,脊椎骨酥酥麻麻的直蔓延至头皮。
良久,他从这暧昧气氛中缓过神来,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薛拂两指捏着他的下巴,压低声线道:“别想着离开我,我也不会放你走,除非我死。”
江免眸色微眯,“怎么,你是忘了你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了?”
“你要如何才能原谅?”
“你刺了我一刀……”
“是你自己握着剑刺的。”
江免笑,“剑是你的吧?”
薛拂:“是。”
江免:“握着剑的是你吧?”
薛拂:“是。”
江免:“所以是你刺的吗?”
薛拂下意识答道:“是。”
江免拍手,“对喽。”
薛拂反应过来,“不对,我并未刺你。”
“嗯?”江免尾音上扬。
薛拂理亏的妥协,“刺了,你可以刺回来。”
江免嗤笑一声,推开他从冰床上下来,“你当我是你。”
江免刚想从洞内走出去,突然发现洞口被道结界挡住,他试着破结界,试了半天却无果。
不得已,他回头看向薛拂,后者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红瞳诡谲妖艳,盯着他的眼神沉得骇人。
江免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明白他之前说的话是玩真的。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隔着些距离对视,一时间,谁都没说话。
沉默太久,江免最终没忍住讥讽道:“都说玄芜仙尊凉薄又无情,可得让人好好瞧瞧你现在疯癫痴情的模样。”
薛拂背着手缓缓朝他走来,“对别人凉薄,对你不是。”
“哦,那我可真荣幸。”
薛拂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讽刺,漫步来到他的面前后,温柔的将千千芥套在他的手腕上。
千千芥是一种一旦套上,便只能由套上之人解开的莲锁,其余人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解不开的。
江免脚腕上也有,不过是两条隐形的红绳,绳上点缀着粉红色的小花,有点像花环。
人未动,小花含苞待放,人一动,小花便一张一合,时不时的还会发出清脆的铃铃声。
此绳没什么作用,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好看,外加动起来时视听觉效果达到最佳。
骚是真的骚。
尤其薛拂将他掠回冰床上后,捧着他的脚边欣赏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本想让你假死好将你私藏,让人魔两界都找不到你,但你做事太过于偏激,我只能出此下策,妄逍,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妄逍?
江免瞎即拔取的字,自己都忘了,薛拂居然还没忘。
对于他说的什么假死,江免还是没搞懂。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只能将前因后果讲给他听。
听完,江免沉默下来。
他沉默,薛拂却不是沉默的,一直在说话,可发现他在发呆,薛拂眸色骤沉。
后脑勺突被扣住,头皮微紧,江免不得不抬头看向薛拂。
薛拂狭长的眼眸微眯,沉声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瞬间的让薛拂的心情由阴转晴。
低头在他下嘴唇上轻轻磨咬了一下,薛拂沙哑道:“你只能想我。”
“凭什么?”
“凭我是你夫君。”
“嗤,狗屁夫君,以前的我你爱理不理,现在的我你……嘶……”
王八蛋。
一言不合就爱他妈的咬破皮。
古代没有狂犬疫苗!
薛拂骨节修长的指尖摁在他唇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江免漂亮的杏眸瞪着他。
此时的他眼尾泛红,毫无凶样,倒添了一股别致的妩媚蛊惑之感。
薛拂眸色暗了暗,低头又咬了一下。
江免反手想要薅他头发,但手才抬起来就被自动增重的千千芥压得动都动不了。
千千芥随了它的主人,一样的恶劣。
江免不是吃亏的主,恼羞成怒之下,趁薛拂不备弓着腰袭匈。
像小狗一样咬着左右摇晃,再凶狠的往外扯,最后松嘴,他嫌咸呸了几声,恶声恶气的问:“疼吗?”
薛拂冷峻的五官扭曲了一下,但他死要面子,愣是忍着疼强壮镇定道:“不疼。”
话音刚落,江免低头又咬上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