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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薄也要揍鸟前,江免迅速飞到悬灯上,歪头看着下方的男人。
薄也气笑了,“你今天别吃东西了,就饿着。”
说着他端起食物就往外走。
别啊。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江免连忙飞下去落在他的肩膀上,不住拿脸蹭他的脸颊,嘴里发出悦耳动听的啾啾声认错。
毛茸茸的触感令薄也脚步微滞,再听他啾啾的叫个不停,薄也转过脸来,“知道错了?”
玄凤鹦鹉歪了歪头,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薄也知道他灵性,所以不信他的装傻行为,执意要给他一个教训,拿着食物抬脚就走。
眼见薄也是真的不打算给他食物了,他只能从他肩膀上飞下来。
饿肚子是不可能饿肚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
“少爷,您养的鹦鹉到处找您。”李叔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道。
薄也手里的动作一顿,“他肯叫爸爸了?”
“没有,他刚才飞进厨房里把您的午餐嚯嚯了。”
“……”
厨房。
薄也看到某个吃得圆滚滚的小东西乐了。
气乐的。
“你才出生三十天就乱吃东西,也不怕吃死你。”薄也冷着脸走过去,拎着不听话的小东西摇晃了一下。
江免吃得有点撑了,冷不丁被晃差点晃吐。
下一秒,他又被薄也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头。
薄也沉声道:“叫宠物医生来。”
李叔应了一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宠物医生匆匆赶来,给玄凤鹦鹉检查过后“咦”了一声。
“这鹦鹉的身体……”
薄也:“怎么,要嗝屁了?”
江免瞄了薄也一眼,企图从他眼里看出点期待之意。
结果还没看,又被薄也赏了一个板栗。
鹦鹉的脑子本来就不大,这会儿再被这么敲该傻了。
可面对散发着低气压的男人,江免不敢有怨言。
医生道:“没那么严重,相反,他的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薄也挑了挑眉。
医生:“他的身体比其他鹦鹉要强壮一些,所以吃了人类的食物也不会有什么事,薄少爷大可放心。”
薄也点了点头,让李叔送他出去了。
客厅里只剩一人一鸟。
江免缩着脖子想降低存在感,但头上的冠羽被扯了扯,下一秒,薄也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别以为铁打的身体就可以乱吃东西,下次再乱吃直接把你烤了。”
江免:“……”
*
顾斐又来看鹦鹉时还带来一个人。
“也哥。”苏言冲薄也拘谨一笑。
薄也没什么情绪的点了点头。
苏言是顾斐室友的弟弟,而顾斐又跟薄也是死党,所以两人时不时见面,但不熟。
薄也表面上看着容易接近,实则冷心冷肺,很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圈子里。
顾斐来到薄也身旁,小声道:“他听说你养了一只鹦鹉,特别想看就央求我带他来看,我发消息给你的,你回了我一个句号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其实句号是拒绝,但人来都来了,薄也看在顾斐的面子上便没说什么,抬眼冲正在撅着屁股叼着小球玩的鹦鹉道:“小祖宗,过来。”
一听他这么喊,顾斐和苏言齐齐怔住。
喊一只鹦鹉小祖宗,这得有多宠?
这么想着顾斐也这么问了。
薄也接住飞过来的鹦鹉哼笑一声,“喊小祖宗跟喊爸爸,你觉得哪个好?”
“那当然是小祖宗,”说完,顾斐意识到不对劲,“你还想喊他爸爸?”
薄也:“是他想当我爸爸,我教他叫爸爸,结果他应了。”
“……”
成精了吧?
不过这鸟好有个性,也特别有勇气。
都这样了薄也居然没舍得掐死他,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这时,苏言小心翼翼道:“也哥,我能摸摸他吗?”
薄也淡淡道:“先去消毒,他让你摸就摸,不让摸就摸不了。”
苏言愣了几秒,随后便高兴的去消好毒,然后几步跑过来靠近薄也。
贪婪的深吸一口薄也身上的气息,相当于变相的拥抱他了,苏言心里雀跃又欢喜。
可一转头迎上玄凤鹦鹉那充满灵性的眼睛,苏言眸色一沉,隐藏内心的阴暗慢慢伸出手,露出自以为温和的笑容道:“小祖宗你好,让我摸摸你可以吗?”
江免不喜欢苏言。
因为他看出来苏言很伪善,眼里的笑也不达眼底,更甚者,苏言在仇恨他。
仇恨一只鹦鹉?
为什么?
自己又没招惹他。
百思不得其解。
苏言认为将阴暗的情绪显露在一只鹦鹉面前不妨事,但不巧的是,鹦鹉里的灵魂是人类。
所以,当苏言伸手过来后,江免想也不想的用嘴啄他。
“啊……”
苏言被啄疼了,下意识翻脸想打过去,猛然记起这是薄也的爱鸟,便只能强忍着痛意委屈巴巴的看向薄也。
“也哥,你的鹦鹉好像不喜欢我。”
江免翻了个白眼。
不是好像,是根本就不喜欢。
哪凉快待哪去。
见小东西不喜欢苏言,薄也立马离苏言两步远,点了点小东西的头平淡道:“不许伤人。”
话里虽在责怪,但语气却饱含宠溺,完全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苏言喉咙一哽,差点没能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眼见气氛凝滞下来,顾斐去消毒后走过来缓和气氛道:“我来摸一摸。”
顾斐本以为自己也会被这成精的小祖宗啄的,可万万没想到小祖宗不仅没啄他,还乖顺的低垂着头任由他摸。
这下好了,气氛变得更凝滞了,甚至还有几分小尴尬。
因为论谁都能看得出来,玄凤鹦鹉是非常不喜欢苏言,并且厌恶他的。
动物单纯,情感也单纯,所以只能从人身上找原因。
面对薄也和顾斐探究的眼神,苏言脸上佯装大度的笑容直接维持不住,又怕露出什么表情惹薄也生厌,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下头装作委屈又伤心的样子。
见此,顾斐干咳了一声,安慰道:“这小祖宗脾气有点阴晴不定,不是针对你,你别介意,等会儿让薄也教训教训他。”
听到这话,苏言还没有做出反应,江免却率先炸毛,边啄顾斐边清脆的骂道:“煞笔,煞笔。”
薄也:“……”
顾斐:“?!!!”
别看鹦鹉小,但啄人也是挺疼的,尤其他还专往皮肤嫩的地方啄。
顾斐抱头鼠窜惨叫道:“啊啊啊,他居然能听得懂人话!!果然成精了,不对,他为什么会骂脏话?”
见顾斐眼神哀怨的看着自己,薄也双手一摊懒散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顾斐一脸郁闷。
薄也看他郁闷,往他心口又扎了一刀,“也许是看你跟煞笔一词太像,所以他才无师自通说了出来。这样来看你还得感谢我的小祖宗,是他让你有了清醒的自我认知。”
顾斐:“……”
你俩合伙欺负老实人。
因为某个成精且脾气暴躁的鹦鹉在一旁虎视眈眈,顾斐不敢再待下去了,只能拉着苏言快速离开。
等他们一走,薄也意味不明的盯着江免看。
江免仗着自己是他爹无所畏惧,眼睛直视着前方,端着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傲气。
此时此刻的他特别像平头哥。
薄也突然笑出声,边笑边无奈摇头。
还真的养出了一个祖宗。
*
自从连啄两人后,玄凤鹦鹉开始不满足在房间里当霸主了,他开始频繁飞出去,在别墅周围四处巡视领地,一旦发现入侵者先是动口再是动手。
一个鹦鹉居然能把不小心闯进来的刺猬啄哭,你敢信?
这些还不止,薄也还看到小祖宗跟野生鹦鹉对骂。
叽叽喳喳的,叫声尖锐刺耳,明显是在吵架。
并且野生的鹦鹉还吵输了。
吵赢了的小祖宗会立马摇摆着身体庆祝,边庆祝边说小蠢蛋,野生的听不懂人类语言,但料想也不是什么好词,直接气得飞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花园里的树上再也没有野生鹦鹉来这里驻足过。
为此,薄也时常在想。
鹦鹉本来的用处是啥来着?
晚上。
顾斐打了个电话给薄也。
“之前经常跟你大胆示爱的那位少爷,不是被你用了点手段送出国了嘛,听说他在外国出了车祸,在外国治不好又送回国内,你说他要是在国内治好了,是不是又要来缠着你?”
薄也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
顾斐笑了一声,“人家好歹对你一片痴心,你就这么对他?”
“这痴心给你要不要?”
“那我是不敢要的。”
那位少爷玩得花样太花了,而且精神有点不正常,顾斐可不跟跟他有瓜葛。
薄也懒得再听顾斐提起那个惹人心烦的人,直接把电话挂断。
挂断了心情依旧很不爽,薄也便去健身房压压火气。
听完他俩的交谈,江免心里不禁好奇他们嘴里提起的那人到底是谁,居然能让薄也如此厌恶。
不过料想也不是什么关键人物,江免便没心没肺的叼球玩了。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豪华的卧室内,一个鸟笼高高挂起,笼内有只鹦鹉闭上眼在睡觉。
江免做梦了。
梦到了一个少年从出生到19岁的人生经历。
一幕幕的如同放电影一般,飞快的在江免的脑海里闪烁,仿佛那一切都是他曾经历过的。
记忆最深的有几个片段。
幼儿刚出生因身体不好经常哭闹,便被亲生母亲所厌弃,父亲忙于生意疏于对他的关照,家里只有奶奶疼他护他。
长至三岁,孩童极其渴望母爱,可母亲眼里只有大哥。
因此,自从孩童懂事起,他的精神就有点跟常人不一样。
缺乏母爱的他开始喜好穿女装,从小到大都是一副女装示人。
亲生母亲说他是变态,哥哥也嫌弃并辱骂他,父亲满眼的不赞同,只有奶奶一如既往的支持他。
没有人问他为什么穿女装,所有人除了奶奶都只认为他精神有毛病,并且病得不轻。
成年后,少年对薄也一见钟情,并且开启了大胆且病态的追求。
赴汤蹈火的示爱方式自然令薄也厌恶,一次两次还行,十天半个月都被少年骚扰,薄也不耐烦了,直接耍了点手段把少年送出国。
少年自认为热烈的爱并未感动到薄也,相反还让其产生了反感。
离开奶奶,离开薄也的少年如同凋零的花,慢慢的开始蔫巴了。
为了麻痹自己,少年整天抽烟酗酒,最后还被狐朋狗友骗说薄也来了,少年酒醉的情况下跌跌撞撞跑出去,欣喜的想要迎接薄也,没想到迎接的却是死神。
少年被车撞飞,抢救了三天两夜后呈现出植物人状态,奶奶担忧少年的身体便勒令儿子将少年接回来。
就这样,少年又被送回了国内。
梦中,江免看清楚了少年的脸,也清楚的听到奶奶在病床旁急切的呼喊着少年的名字。
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