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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总女儿脸色变了变,问:“你们用科技生的?”
荣辞漫不经心道:“我生的。”
老总女儿:“?!!”
卧槽??
什么意思?
荣辞还能生娃?
老总女儿是一万个不信的,但见荣辞没什么表情,而江免又是面不改色的,想不信都难。
再加上糖糖冲荣辞伸手要抱,并甜甜的喊了他一句小爸爸,直接把老总女儿雷得里焦外嫩。
妈呀。
荣辞竟然会下崽!!
老总女儿一脸惊恐的跑走了,再不敢纠缠他。
等人一走,两人一小孩相视一笑。
荣辞捏了捏糖糖的脸,夸道:“糖糖真聪明。”
糖糖骄傲的挺了挺下巴,“那是,也不看我哥哥是谁。”
荣辞:“……”
江免:“……”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糯米团子。
讨喜得很。
荣辞深邃的眼定在江免身上,用眼神询问是不是他教的。
江免白了荣辞一眼。
再怎么自恋他也不会这么教小孩子啊。
糖糖勾着荣辞的脖子,指着前方的小卖部道:“小哥哥奖励我一颗棒棒糖好不好?”
她年龄小,但主意大着呢。
荣辞正要答应,突见江免眼神不对劲。
糖糖不敢跟江免对视,只凑到荣辞耳边小声道:“哥哥已经一个星期不给我糖吃了。”
荣辞同样小声的问:“为什么?”
“糖糖长蛀牙了。”
听到她的这略带心虚的话,荣辞没忍住笑出声,“那就不能再吃了。”
糖糖顿时面露失落。
虽然才吃了棉花糖,但她觉得棉花糖没棒棒糖甜。
江免揉了揉糖糖的头,哄道:“才吃了棉花糖,不能再吃糖了,糖糖最乖了,是不是?”
他嗓音温柔,哄得糖糖不由自主的点头应了。
荣辞也想让他温柔的对自己说话。
但别说温柔,江免连看都不看他。
荣辞沉了下眸子,抱着糖糖落后江免一步,伸手捏了捏他的腰,毫不意外的被江免瞪了一眼。
荣辞笑出声。
江免翻了个大白眼。
笑屁。
*
八年后。
江母的精神状况已经很好了,最起码能跟人正常交流了。
侄儿侄女也开始上幼儿园。
糖糖则是上小学。
荣眉大学也毕业了,进了一家国企上班。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走,除了江奶奶有点不大好。
江奶奶年纪大了,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一个星期里起码得有三天去医院。
还有江免自己。
因之前没怎么好好的治疗,现在哮喘发作起来就特别难受,有一次甚至都进抢救室了。
这可把荣辞吓坏了,他拼命的赚钱,一个星期打了七份零工赚到五万多块钱给他治病。
养了一个星期后,江免的病情得到控制。
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江免吃了许久的药,可即使不发作时也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
完全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
荣辞把他看得紧,什么都不让他做,就差把他当展示柜里的珍宝藏起来了。
对此,江免非常无奈。
趁着他百依百顺,江免突然提出来一个想法。
荣辞听到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随后又瞥了一眼他的裆部,淡淡的问:“就你这小身板,你能坚持多久?”
竟然被鄙视了?
江免有心想证明自己,但一动弹就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难受。
没办法,他只能张嘴反驳:“人总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哪天你心软了呢。”
啧。
就这么想反攻?
荣辞低笑了一声,用食指宠溺地刮了刮他的下巴,“其他的好说,但在这件事上,没得商量。”
江免不高兴了。
荣辞柔声哄,“乖一点,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拖长,磁性沙哑,很是性感。
带着几分诱惑。
江免睫毛轻颤,抬眼与他对视。
荣辞有一双勾人的眼。
单眼皮显得有些凌厉,眉眼深邃,犀利如刀,瞳孔漆黑宛如会动的墨,褪却了单纯和青涩,渲染成了偏执的阴暗。
黑压压的,深不见底。
极具压迫感。
但同样的也迷人性感,勾得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江免没忍住,扯着他的衣领靠近。
先是咬了咬他的下嘴唇,再顺着往上,无限温柔的亲了亲他的眼皮。
“荣辞。”
他嗓音有点沙哑,喊着荣辞的名字时有种别致的魅惑。
荣辞的喉结不受控制的滑动了一下,哑声应了。
江免莞尔一笑,轻声道:“我爱你。”
荣辞呼吸微窒,瞳孔急剧收缩。
他怔怔地盯着江免看了许久,随即将他紧紧拥入怀里,嘶哑道:“我也爱你。”
【黑化值:12。】
*
荣辞再次见到荣父时,他已经脏得没法辨认了。
要不是他出声喊人了,荣辞可能还认不出他。
“小辞,我是爸爸啊,我是爸爸,求求你,给我点吃的,我要饿死了。”
荣父浑身邋遢不堪,趴在地上连背都直不起来,一只眼睛还糊在了一起,看起来是瞎了。
荣辞嫌恶的远离,居高临下的像看蝼蚁一般看着他。
童年阴影,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荣辞突然笑了一声,蹲下去平视着人渣,低沉问:“你怎么还没死?”
他问得平静,荣父却觉不寒而栗,浑身直泛哆嗦。
抖了半天,面前的人厌恶的起身,再也没看他一眼。
更不可能会施舍他。
荣父再次陷入绝望。
连亲生儿子都不愿意给他一口吃的,那他只能等死了。
事到如今,荣父根本毫无悔意,有的只是对儿女的怨恨。
骂骂咧咧的说他们不孝顺,以及各种诅咒他们早点死。
甚至后悔让他们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恨不得回到过去掐死他们。
殊不知,这一切的罪孽都是荣父自己犯下的。
而过了没几天,报应就降临在荣父身上了。
他被一辆失控的货车碾压,死得不能再死了。
消息传来时,荣辞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更是古井无波。
警察打电话过来要他去拿骨灰盒,荣辞拒绝替那个人渣收尸。
无论警察怎么说都不好使。
最后警察没办法,只能又去通知荣眉。
可荣眉自然也不会去,那个人渣死了他们是不会解气的。
毕竟童年阴影都造成了,他死了倒是解脱了,而他们却还陷入痛苦的幼年回忆中,不管经过多少年,总是逃不脱这层心理阴影。
所以,他们谁都不会去给人渣收尸,怕脏了手。
*
又下雪了。
家里买了很多炭,够烤火了。
至于买炭的钱,是荣辞出的。
现在家里赚钱的主力得靠荣辞和江津了。
江津小有所成,弄了一间办公室,能养活一大家子,但家人病的病,小的小,都急需用钱。
尤其是江免。
本来在医院治疗后已经好很多了,但时不时的还是会发作,身体非常虚弱,经常躺床上不能动弹。
比江奶奶还要严重。
所以赚来的钱还没捂热又得花出去。
当然,江津不会嫌弃江免。
他永远都记得,在家里最难的时候,是江免一个人扛下了重担。
对于自己的弟弟,江津又是感激又是心疼。
江奶奶怕白发人送黑发人,私底下总是偷偷地抹眼泪。
江母则是时常看着江免发呆,一如往常般安静,连哭都是无声的。
江免看到他们难过,心里也难受。
但他身体的情况他清楚。
之前以为是轻度哮喘就不怎么在意,台球厅的年轻人们都爱抽烟,他虽然戴了口罩,但还是没挡住。
再加上吃得都是便宜的药,效用不大,长期以往,直接把轻度熬成了中度。
另外城区发展,空气质量不好,污染气体增多,无疑是雪上加霜。
哮喘病很麻烦,是无法根治的。
所以,江免只能拖着,用药物缓解,但也缓解不了太多。
而用药就得花钱。
本来家里还小富裕了一回的,却被他的病又拖穷了。
荣辞为了赚钱,更是瘦了一圈。
江免经常摸着他瘦削的脸沉默,沉默得有些压抑。
荣辞怕他多想,握着他的手笑道:“天太热,我胃口不好才瘦下去的。”
江免依旧沉默。
荣辞不喜欢他这个样子,心里只觉惶恐不安。
用力的将他抱进怀里,荣辞沙哑道:“免免,你别这样,我害怕。”
江免安抚性的摸了摸他的头,喑哑道:“害怕个屁,我只是懒得说话而已。”
熟悉的语气响起,荣辞心里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一些。
“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江免问他。
荣辞放开他,“什么味道?”
江免眯着眼睛笑:“幸福的味道。”
荣辞也跟着笑,“是嘛,闻到了。”
他凑过去亲江免。
江免却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手在颤抖。
默了默,江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这病没法根治,但也不是没得救,你别急,也别慌。”
荣辞闷声道:“我不慌。”
是不慌。
就是手颤栗不止。
江免既心疼又无奈,他看着窗外的雪,对荣辞道:“我说过会跟你白头到老的。”
荣辞心口一滞,眼眶泛红,紧紧抓握着他的手,许久没放开。
*
三年后。
荣眉跟男朋友结婚了,并且在婚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糖糖也遇到了一个小竹马,小竹马一直护着她,这让江免少担心她一些了。
奶奶的身体也健朗许多,精气神挺好的。
大哥大嫂很是恩爱,大嫂在一年前又生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小公主。
江母便忙了起来,忙着给儿媳妇带孩子。
在爱人和家人的呵护下,江免已经很少犯病了。
闲暇之余,他总是爱搬着椅子坐在家门口晒太阳,懒懒散散的想着荣辞。
看到家人都开心幸福,并且健康,江免不用顾虑太多,但荣辞……
他很担心自己死后,荣辞会活不下去。
之前他病时,荣辞眸里的偏执和疯狂吓到他了。
他毫不怀疑。
若他死了,荣辞一定会下去陪他。
江免深呼吸一口气,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昨晚黑化值就降为零了。
但他到了今天还没死。
在这期间,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跟荣辞告别。
他怕荣辞发疯。
更怕荣辞伤心。
只要一想到狼崽子那碎裂且绝望的眼神,江免就觉得胸口闷疼,呼吸困难。
唉。
心疼啊。
突然舍不得死了。
明明答应过要与他白头到老的。
终究还是食言了。
阳光照在身上,江免却不觉得暖和。
如坠冰窟般,自外而内的寒冷将他吞噬,连将他的意识也冻僵了。
尤其在看到荣辞捧着艳红的玫瑰朝他走来时,江免目光呆滞,只觉心口尖锐般的刺疼。
以往赴死时没心没肺的,但在这个世界他却贪了。
荣辞的身边现在只剩他了。
他死了。
荣辞该怎么办?
他还那么年轻。
荣辞把花放在江免怀里,弯腰亲了亲他的唇,皱眉问:“唇怎么这么凉?”
江免扯了扯嘴角,“可能是风吹的吧。”
荣辞没多想,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头,“我去上个厕所。”
江免“嗯”了一声。
等人一走,江免闭了闭眼,在脑海里问系统,“若我死了,他……”
他话没说完,但系统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肯定道:【他会跟你一起死。】
尽管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江免还是觉得心如刀割。
系统小声道:【先把他咔嚓了,你就不会心疼了。】
江免叹了一口气,没吭声。
这时,荣辞在洗手间里喊了他一声。
江免起身朝那边走过去,问:“怎么了?”
“厕所里没纸了,帮我拿点纸。”
“好。”
江免拿了纸后推门而入,不知怎地绊了一下脚,惹得荣辞笑了一声。
“你别急,没人跟你抢。”
江免下意识道:“那你记得别冲走。”
荣辞:“……??”
江免咳了一声,急切的解释道:“下意识的反应。”
荣辞嘴角抽了抽。
这哪里是下意识反应,分明是……
算了,不说了。
太奇怪了。
不过,媳妇怎么会有这种怪癖?
匪夷所思。
荣辞解决好后,按了一下按钮冲走了,想起些什么,他问没走的江免,“怎么办,冲走了。”
江免:“你顺着水管追,应该来得及。”
荣辞:“……要追也是你追。”
江免再次被自己的下意识反应无语到了,苍白无力的解释道:“我真不好这口。”
刚说完,他又脚滑绊了一下脚,险先冲马桶扑了过去。
得亏荣辞拦了一下。
意味不明的笑出声,荣辞戏谑的看着他,“哎呀,恶狼扑食?”
江免拧了一下他的腰,笑骂,“滚蛋。”
看到媳妇走出洗手间了,荣辞连忙追了过去,“拿什么滚?”
“嗯?”
“你说的滚蛋。”
“……”
江免突然伸手猴子偷桃,本想逗逗他的,没想到荣辞比他还脆弱,就这么被偷死了。
【嗨呀,你可真牛逼,这下省事了。】系统夸赞道。
江免:“……”
本来还挺伤感的,这瞬间就伤感不起来了。
哦,忘了。
这毕竟是沙雕作者的沙雕文。
要是能伤感得起来,除非系统有寂寂。
系统:【……】
为什么又是我中枪?
江免低头盯着自己的“金手指”,无语的给自己比了一个中指。
手太厉害也是一种罪过。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弄死自家老攻了。
事实证明,中指只能比给别人看。
比给自己看是会死人的。
这不,江免就被自己的中指给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