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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这梁子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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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耐耐搁忒朝代。

    右丞相府。

    “免儿,辰时了,该起了。”

    “免儿?”

    “免儿!”

    “快,快去请大夫!”

    一阵兵荒马乱后,耳边越加嘈杂不堪。

    江免只觉眼皮异常的沉重,艰难的睁开眼后,迷糊中看到各色古装的妇人围在他面前,下一秒,翻涌的困意拉扯着他的脑神经。

    太困了。

    他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鼻尖隐隐充斥着能让人安神的檀香,入眼便是青黑色床账,各角挂着平安符。

    木床雕刻精致,锦被和身下铺着的软蚕丝床单,以及房内的装置都透露出一个字:豪。

    江免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一点点梳理原身的记忆。

    原身现如今18岁,乃当朝右相之嫡幼子,从小倍受宠爱,又因在六岁时患上嗜睡症,更得全家人的呵护疼爱。

    可谓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这也导致原身任性妄为,嚣张跋扈,风评极差。

    而昨晚,原身嗜睡症发作,又逢感冒发烧,直接在睡梦中烧死了,然后江免就穿来了。

    回忆到这,江免叹了一口气。

    听到叹气声,大丫鬟碧玉快步走进来,待见小少爷醒来后,她又惊又喜,小声冲身后的丫鬟道:“小少爷醒了,快去告诉夫人。”

    “是。”

    碧玉福身行礼,“小少爷。”

    江免撑坐起来,懒散的摆了摆手。

    碧玉起身,见他有些吃力,忙上前扶他。

    “小少爷可算是醒来了,老夫人和老爷夫人都急坏了。”

    江免脑袋还昏沉着,就没说话。

    碧玉小心翼翼的问:“小少爷可要洗漱?”

    江免点了点头。

    碧玉赶紧吩咐人进来给他洗漱,等洗漱好,右相和妻子安氏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安氏好不容易才止住泪水,看到小儿子醒来了又忍不住落下泪来,“我儿若是再醒不来,怕是要娘的命啊。”

    江免无力的靠着床头,喉咙微痒,他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沙哑道:“儿子不孝,让爹娘担忧了。”

    他这话一出,安氏眼泪都吓没了,与相公对视一眼后,都觉得震惊。

    这还是他们那个被娇纵惯了的小儿子?

    他何时会说如此宽慰人的话了?

    安氏摸了摸江免的额头,惊疑不定道:“免儿可是烧糊涂了?”

    江免无奈一笑,“娘,儿子没烧糊涂,儿子在梦中梦到一仙人,经他教诲后大彻大悟,决定痛改前非,安分守己。”

    安氏更惊了,看向同样诧异的相公。

    江相皱眉思索一番,待见小儿子脸上的愧色不似作假,便道:“你能这么想就好,记住你说的话,可别再给为父惹是生非。”

    江免乖巧道:“谨遵父亲教诲。”

    闻言,江相倍感意外。

    小儿子的确变了。

    不过,是变好了。

    江相心中欣慰不已。

    江免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来不及跟他们多说话,眼睛一闭又沉沉睡去。

    安氏忙让丫鬟扶他躺倒。

    *

    等江免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时了。

    他的贴身小厮馒头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伺候他。

    江免看出他姿势别扭,问:“被打板子了?”

    馒头尴尬一笑,“回少爷,不碍事的。”

    奴才们伺候不力,少爷染了风寒都不知道,安氏一怒之下将院子里的丫鬟和小厮一并罚了,并派了身边的大丫鬟碧玉来管理院子。

    碧玉在一旁给江免夹菜,伺候他吃好后,馒头连忙端来茶水给他漱口。

    屋子里有点闷,江免看了眼窗子,吩咐道:“把窗子打开。”

    馒头惊道:“少爷,您的身子尚未好全。”

    江免皱眉,“去。”

    怕惹少爷发怒,馒头战战兢兢的去打开窗子。

    江免起身走过去,盯着桌上的铜镜看。

    铜镜不如现代的镜子,看不太清楚,但五官的轮廓大致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原身的模样非常耐看,白皙的脸庞仿佛精雕细琢,精致又绝美,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让人一看就想捏。

    面色瞧着有些许病态的苍白,我见犹怜。

    下嘴唇中间有颗痣,不大不小,还有点淡,得仔细看了才会发现。

    一半的墨发被一个青色玉簪挽起,一袭锦色白袍,温润如玉。

    身形欣长,清瘦如竹,飘然若嫡仙。

    困意又袭来,江免身形微晃。

    馒头心里一惊,赶紧上前扶住他,“少爷?”

    “困了,扶我去床上。”

    “是。”

    躺下来后,江免闭眼就睡。

    *

    再次醒来,面前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一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看。

    江免立马想起了这人是他的同胞兄长,也是右相府里的嫡长子——江临。

    江临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烫了便从袖口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他。

    江免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是一块上好的美玉。

    眉眼弯了弯,江免笑道:“多谢大哥。”

    猝不及防的听到他道谢,又见他笑,江临愣住了。

    一向飞扬跋扈的弟弟竟会道谢?

    回想父亲与母亲所说的话,江临将信将疑的看着江免,“你……”

    见他说了一个“你”后又不说了,江免眨巴眼与他对视,“大哥?”

    好萌。

    江临眸色微滞,道:“没什么,安心养病。”

    弟弟突然软萌起来了,江临还有些不适应,见他乖巧的看着自己,心一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现触感不错后又揉了揉。

    没控制力度,直接把他的头发都揉乱了。

    江免:“……”

    江临尴尬的咳了一声,赶紧起身溜了。

    *

    三天后,江免的病好了。

    想着该去给老夫人他们请安,江免便由着馒头带路去往别院。

    正堂。

    丫鬟撩开帘子走进来,福身行完礼后道:“老夫人,小少爷来请安了。”

    此话即出,堂内众人都觉得惊讶。

    江老夫人愣了会儿神后忙道:“快让他进来。”

    “是。”

    帘子放下又撩起来,不一会儿,一身白袍的江免走了进来。

    粗略扫了周围一眼后,他径直跪在江老夫人的面前,“孙儿给祖母请安,叩请祖母金安。”

    他话音一落,堂内众人瞬间一脸惊恐。

    这这这……这是那个倨傲无礼的江小少爷?

    别是什么人假扮的吧?

    江老夫人率先反应过来,一脸欣慰的抬手,“好孩子,快起来。”

    江免应声而起。

    江老夫人:“来祖母这。”

    江免顺从的走过去,江老夫人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欢喜得不得了。

    乖孙难得的知礼让她很是高兴。

    这一高兴直接把库房里的一些好东西,当着众人的面给了他。

    堂内还坐着其他院的人,面对老夫人的偏心,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可江免突然改了性子,倒是让众人十分不解。

    *

    古代人的生活乏味且枯燥。

    虽然江免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但清醒时也是无聊得紧。

    尤其手里还没有手机。

    手机就是命啊。

    “唉……”

    看到小少爷趴在桌上第八次叹气,馒头小声问:“少爷可是身子不适?”

    “没有。”

    回想往常,原身都是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的,江免揉了揉脖子站起来,“走,出府。”

    馒头不敢阻止,只得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出去。

    京城的街头热闹非凡。

    下了马车,江免走进最有名的酒楼里。

    自他出现,酒楼里的人都避而远之。

    只因他是一个恶煞,谁遇上谁倒霉。

    没管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江免上楼进了雅间后,点了菜坐等,困意骤然上涌。

    眼皮分外沉重,他不得不趴在桌上沉睡。

    为防止他再染风寒,馒头连忙将狐裘大氅披在他身上。

    静等了半个时辰后,少爷醒了,馒头赶紧吩咐小二上菜。

    江免才吃了几口又犯困了。

    这该死的嗜睡症。

    原身从小治到大,不仅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还更严重了。

    江免木着脸咀嚼着嘴里的食物,隔壁忽然发出巨大的声响,一下子将他的困意吓了回去。

    一息之间,房内多了两个护卫打扮的人举刀护着江免。

    江免连他们打哪冒出来的都不知道。

    隔壁的动静更大了,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护卫严肃道:“少爷快跟我们走。”

    江免点头。

    这个时候再待下去只会有危险。

    一开门,尖叫声和打斗声越发明显,楼上早已乱成一团,走廊处还有几个黑衣人正跟官兵打扮的人缠斗着。

    被堵住了去路,他们只得退回雅间。

    想着护卫是会轻功的,江免道:“走窗户。”

    “是。”

    四人刚来到窗旁,房门突然被撞开,两个伤痕累累的黑衣人目标明确的直奔江免。

    两个护卫连忙举刀迎了上去。

    馒头吓得脸色惨白,但仍义无反顾的护在江免面前。

    江免垂眸看见他身体抖个不停,正欲拉开他,铺天盖地的困意徒然涌入脑海。

    这时,一个黑衣人钻了空子,从一侧将昏昏欲睡的江免拽到眼前,然后迅速把刀比在他的脖子上。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少爷!”

    “少爷!”

    护卫和馒头皆大惊失色。

    瞥见锦衣卫指挥使从人群中走过来,挟持江免的黑衣人下意识哆嗦了一下,粗着嗓子道:“赶紧把你的人都撤走,不然休怪我无情!”

    钟翳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小刀,毫无温度的眸定在江免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

    几秒后,他笑道:“你知道的,威胁我没用。”

    见钟翳不管不顾的就要上前来,黑衣人脸色骤变,慌忙拽着江免往后退,“他可是江相的嫡幼子,你敢不顾他的安危前来捉我?”

    馒头急哭了,跪在钟翳面前求道:“指挥使大人,求您救救我家少爷啊。”

    钟翳看也不看他,步态优雅的继续往前走,“他人生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