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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免挨了一脚。
就是这一脚又将他的意识唤清醒了,在男子又一脚落下时,他迅速就地翻滚,用尽力气将板砖砸向男子的小腿。
“嘶……贱.人!”男子大怒,飞快捡起板砖冲他扔去。
江免费力的爬起来,但因哮喘,动作迟缓了几秒,后背被击中,他吃痛叫了一下。
听到江免的痛哼声,沈抑眉头紧蹙,攥着衣服的指尖一下子收紧,因太过用力而泛起了白。
看不见外加手脚骨折,他只能干听着。
相处的时间虽短暂了些,但他清楚,那人对他没恶意,讨厌是一回事,那人却是目前为止,唯一对他好的人。
若那人死了,那他……
微微挪动了一下步伐,可因看不见,他根本不知眼下是什么情况。
无能为力的颓败感,令他暴戾不已。
江免狼狈的躲开男子的袭击,眼见沈抑要过来,忙大喊,“往后退!别过来!”
看到江免紧张沈抑,男子狞笑一声,也不追着他揍了,转而冲沈抑奔去。
看出他的意图,江免脸色大变,捡起布满灰尘的碎玻璃,飞快冲沈抑扑了过去。
来不及拉着人躲开,他便挡在沈抑身前,硬生生的挨了一拳。
瘦弱的身体踉跄着撞进怀里,沈抑脸上露出几分错愕。
左手下意识揽住他,当摸上他的腰时,却像是被烫了一般立刻缩手。
江免没留意他的小动作,阴沉着脸拼尽全力扬手刺向男子的脖子。
男子躲闪不及被划伤,摸着冒血的脖子脸色扭曲,狠毒的眸死死盯着江免。
刚才还一脸虚弱的人,现在竟有如此爆发力。
扫了一眼他身后的沈抑,男子明白了什么,恶意的笑出声。
看来,沈抑是他的逆鳞。
瞥见男子这恶心的眼神,江免眸色冷了下来,不给他接触沈抑的机会,蓄力偷袭。
打斗声再次响起,不一会儿,短促的闷哼声被其它异响代替,同时,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不断蔓延。
下一秒,万物俱静。
“江……免?”沈抑沙哑着声音喊他。
等了许久,却没人应他。
沈抑喉咙一紧,试探性的朝前摸索着前进,脚下突然碰到了什么,他顿了一会儿后慢慢蹲下。
不等他触碰,一只手徒然将他拉住,隐忍的闷咳声响起,随即,他便听到那人吊儿郎当道:“担心我,嗯?”
沈抑冷着脸收回手。
“你没死……”不知道吱一声?
江免揪紧胸前衣服,缓了片刻虚弱道:“舍不得死啊,我要是死了,你就跟别人跑了。”
“……”
不等他回答,江免又道:“撑不住了,我先昏会儿。”
沈抑眉间皱成了川字,伸手去摸他胸口,察觉到还有起伏后,暗松一口气。
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守在他旁边。
守了很久很久,才将人守醒。
江免醒来时,外面已经全黑。
月光洒进来,他看到沈抑还坐在他身旁,不知道守了多久。
空洞而毫无焦距的眼格外让人心疼。
怕他坐久了着凉,江免吃力的撑起身后,将人扶坐在床上,正要去处理地上的两人,沈抑突然叫住他,“你去哪?”
听出他话里的不安,江免安抚性的揉了揉他的头,“我去把那两个人拖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闻言,沈抑放下心来,继而又不满的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啧,跟个炸毛的小野猫似的。
江免轻笑出声,转身忙活起来。
处理完后,他拿出用纸包裹的止痛药,轻轻放在沈抑的掌心里,“疼的话就吃一片。”
怕他又扔,江免补了一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赚钱买来的,不许扔。”
沈抑一言不发的收拢掌心,最后缓缓握紧。
【黑化值:90。】
听到报告声,江免欣慰一笑。
值了。
夜已深,他把床让给沈抑后,席地而坐靠着墙揉着肚子。
一天没吃了,好饿好饿。
前几世娇气惯了,这一世突然变得困苦难堪,一时间让他无法适应。
但不能适应也必须得适应。
看到床上的沈抑很没安全感的靠着墙蜷缩着,江免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对我好?”
突兀的问话,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江免本来昏昏欲睡的,猛地听到他这话,一下子清醒了。
略加思索后,他瞎编道:“你长得很像我的弟弟。”
怕他不信,江免戏精上线,“我那可怜的弟弟啊,如果还活着,也是跟你一样的年纪,都怪我没好好保护他,呜呜呜……”
哽咽声起,沈抑捂住耳朵道:“好好说话,别驴叫。”
“……”
驴?
有那么难听么。
【我听都觉得像驴。】
“……”
沈抑身形动了动,问他,“你想要什么?”
江免不解,“什么要什么?”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势?还是什么?”
“我没想过这些,对你好,是纯粹的,不夹杂任何利益的,世上还是有好人的,你别一概而论,而像我这样集才华与美貌与一身的大善人,少之又少。”
说完,江免倒先感动了。
心脏颤了颤,沈抑又问:“你不仇富?”
江免叹息道:“我若仇富就不会救你了。”
是么。
沈抑自小便在阴暗的环境里成长,这让他无法相信一个人会如此善良。
善良到不求回报。
眉间隐着寒霜,沈抑薄唇紧抿,没再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虽知道他的名字,但江免怕露馅还是得先问一下。
沈抑沉默片刻,道:“阿抑。”
“阿姨?”
“抑,抑制的抑。”
江免唇角勾起,又问:“多大?”
沈抑没搭理他。
久不听他回答,江免道:“我27,看你样子,应该才成年不久吧。”
“叔叔。”
“?”
江免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你叫我什么?”
沈抑似秒睡,一声不吭。
江免死死瞪着他的背影,气得肝疼。
死小子竟然叫他叔叔?!
自己有那么老吗?
行,嫌老子老是吧,到时候老子要老牛吃嫩草!
次日。
江免再次外出找食物和水,一出门就撞上如花。
“你金屋藏娇了?”
如花想进去看,被江免掐着后脖颈带走。
“那就一间破屋,哪来的金?”
“喔~那你承认藏娇了!”
江免没说话。
见他默认了,如花立马委屈脸,“死鬼,竟然抛弃我谈女朋友了。”
“不是女的。”
男的?
如花更委屈了,“既然是男的,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谈?”
“你是男的?”江免上下打量他。
如花捂住胸口嘤嘤嘤,“死鬼,你羞辱我。”
江免没功夫搭理他,抬步朝前走。
想起昨天,如花气愤道:“你昨天让我藏好自己却走了,害我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江免乐了,这人咋这么实诚。
午后。
江免疲惫的进了屋,把压缩饼干和水塞沈抑手里,自己则拿着半块发霉的面包啃。
【你不怕中毒啊?】系统惊问。
江免淡淡道:“都要饿死了,还在乎中毒?”
【……】也是。
见沈抑捏着饼干不吃,江免问他,“不喜欢吃饼干?”
沈抑摇头。
看他一脸便秘样,江免正欲开口,系统突道:【他就是便秘了。】
“……”
“等我会儿,马上回来。”
江免几口吃完面包,朝屋外走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沈抑将饼干放下后,面无表情的揉着肚子。
这边。
江免跟如花借了点钱买了两瓶开塞露,回来途中他有点口渴,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盯上了手里的开塞露。
见沙雕宿主又开始不正常了,系统幽幽问:【啥味?】
江免咂巴嘴仔细回味后,点头道:“还挺甜。”
【……】不愧是你。
下午,晴朗的天忽而变得阴沉,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
江免赶紧跑进屋,抱起沈抑就往外跑。
沈抑才因开塞露的事烦他,突然被他抱起,脸色立沉,“你干什么!”
“大自然的馈赠来了。”江免欢喜道。
什么?
沈抑还没搞明白,就被他压着头去淋雨,紧接着,劣质的洗衣粉味在头顶散开,江免边帮他揉搓边兴奋道:“这雨够大,一会儿我还能洗个澡。”
“……”
“可惜了,你身上还有伤,不然也能洗的。”
“……”
怕他感冒,江免加快速度,在清干净泡沫后,赶紧用破烂的毛巾给他擦干,再将他扶坐在床上。
随后,江免急匆匆的脱光衣服跑到屋外,就着倾盆大雨洗完头,刚洒了点洗衣粉在身上揉搓,雨却猝不及防的停了。
“……”操!
三天后。
如花一脸焦急的过来找江免,“快快快。”
江免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忙问:“怎么了?”
“快看我,性感吗?”
“……”深井冰!
江免拍开他就要进屋,却被他拽着不让走。
“哎呀,性感吗?”
江免没什么表情道:“我姓江。”
“……”好冷的笑话。
如花正要跟他打趣,突听屋里传来动静。
趁江免不注意,他一下子跻身窜了进去,当看到沈抑的穿着时,如花惊道:“他是富人?!”
“小声点。”江免无奈道。
如花皱眉打量沈抑,又不解的看向江免,“你不是仇……唔……”
他话未说完,就被江免死死捂住嘴拖了出去。
沈抑神色一凛,悄悄起身摸索着跟了过去。
屋外。
江免几句话将如花搪塞过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对藏着的沈抑道:“我去找食物,你别乱跑。”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扯着如花匆忙离开。
沈抑扶着门框,神色晦暗难测。
路上。
如花在听完江免的解释后,语气凝重的问:“他是沈抑吗?”
见他不回答,如花想起他之前反常的行为,道:“最近有人在找沈抑,富人穷人皆有,你是护不住他的。”
“护不住也要护。”
“你别犯傻,富人之间的争斗,你掺合进去就是自找死路!”
“如花,我喜欢他。”
这句话,直接将如花剩下的话扼杀在了喉咙口。
他不可置信的瞪着江免,良久不知该说些什么。
余光瞥见一行人鬼鬼祟祟的远去,如花皱眉问:“桂损他们怎么会来这边?”
江免侧头看去,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微变,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跑。
忍着哮喘跑进屋,他刚想将沈抑带走,却被赶来的桂损堵住了门。
他身后的小弟走过来想抓沈抑,却被江免挡住。
见江免一脸狠戾,桂损痞笑道:“有人出了大价钱找沈抑,你把他交给我,我们三七分如何?”
“滚。”
“呵,不识好歹,哥几个弄他!”
见他的小弟都围拢过来,江免拎起之前备好的钢管狠厉道:“别惹我,我疯起来……”
桂损不以为意的嗤笑着打断他,“哦哟,你疯起来会如何?”
“连屎都吃。”
桂损:“……”
沈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