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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云在一阵闹钟铃声中醒来,转头看了看徐来英俊的睡颜,心中突然想到一句话: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天早晨醒来,能看到你的脸。想到这里,小云的一片心都化了,遂伏下身吻了吻徐来的脸颊,然后强撑起腰酸背疼的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了。
小云没有叫醒徐来,在简陋的宿舍中给徐来备下稍稍令自己满意的早餐后,在脸上打了厚厚的粉,遮盖住脸上的伤痕,就去上班了。
小云在中午休息的时间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了自己打算结婚的事。
放下电话,陈母心中盘算起来,她早就知道小云处了一个男朋友,却没有想到小云才相处了不到两年就打算结婚了。但是,回头想想,小云的年龄虽然才24岁,但是这个年龄在老家也不算小了,别人家的女娃早就当妈了。陈母虽然很不舍得,但是叹了口气心道:孩子大了,又是一个有主意、又稳妥的孩子,这两年时间多亏了孩子,家里面紧张的经济状况才缓解过来。看照片,对方也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听闺女说,那后生家庭条件还不错,不会亏了孩子,而且对小云很是紧张的,定是很爱闺女了,只要孩子自己愿意就好,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况且孩子他爸现在这个样子,能看到闺女出嫁,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就这样小云妈妈对于女儿嫁人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要求,只要是闺女喜欢的,她尊重女儿的选择。
徐来这边也给妈妈打了电话,说了他打算回家乡工作、生活,重点说了打算带女朋友回家结婚的事,并再三嘱咐要准备好50万礼金。徐来妈妈很是惊讶,她知道自己儿子正处着一个女朋友,但是没想到这次谈恋爱相当认真,儿子竟然打算结婚了。而且看儿子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连礼金的数额都确定了,看来这个姑娘很是有些手段。不过这个姑娘的家庭条件好像差了一点儿,还是一个单亲家庭,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妥当人。
想到这儿,徐来妈妈,又打开徐来发来的照片看了又看,模样倒是不错,就是这双眼睛勾人了一些,看上去不太安分的样子,难怪我们家小来被迷得七荤八素的。罢了罢了,孩子终于愿意回来了,还是蛮高兴的,徐来妈妈心里的那些不快散了一些。
就这样,两个人的结婚事宜被提上了日程。
徐来自从打算结婚开始,就马上辞职了,天天守在小云身边,他还陪着小云去夜总会辞了职,拍了婚纱照,当然这些费用都是徐妈给赞助的。小云对于马上要嫁做人妇,还有一些不确定性,但是看到徐来那种由内到外无比开心的样子,终于有了一丝丝真实感,心情也渐渐放开了,愉悦起来。
终于到了两家见面的日子,徐来在上海最奢华的酒店订了一个包间。徐爸徐妈穿着很是隆重,早就在包间里等待。
徐妈看着徐来着急地在包间中来回踱步,不由看向徐爸,酸溜溜地说:“你看这孩子,开心成这样,怕是这个儿媳妇儿的地位将来要摆在第一位,咱们两个老人要靠边站啰。”
言毕,徐爸只是傻笑饮茶,徐妈瞅见,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终于小云扶着妈妈的手臂走了进来。
徐爸徐妈二人顿时眼前一亮。今天小云刻意打扮了一番,身穿一件大红色掐腰呢子长外套,将小云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勾勒,白色的马海毛围巾衬得皮肤吹弹可破,一水溜直的黑色长发披在脑后显得小脸愈发可人怜爱,脚上穿了一双黑色高筒矮跟长靴,斜挎着一个黑色小坤包,就那样亭亭玉立地站在陈母身边。小云全身上下,除了呢大衣上闪亮的白天鹅胸针,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品,反而显得小云娴雅的气质愈发出尘。
站在小云身边的陈母,与小云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亦可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儿。陈母身着银灰色直筒呢大衣,围着咖色羊毛围巾,黑色的直筒呢子长裤下是一双矮跟皮质短棉靴。大衣上亦别着一枚银色的羽毛型胸针。陈母虽然年龄比徐妈小,但看上去却苍老许多,岁月在陈母身上留下的不仅仅是沧桑,还有经历世事无常后的淡定与从容,单看气质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却似哪个大家族里的老封君。
徐妈看到陈母的大家风范,不禁对自己很有自信的外貌和太过于花哨的打扮有些不自在起来,只是客气地笑笑。徐爸却甚是满意母女二人的人品样貌,热情地走上前问好、引座,徐来在一旁更是殷勤体贴,又是拎包,又是挂外套,开心得见牙不见眼。
大家各自落座,一番寒暄后,就开始上菜了。席间两家人都很是客气地夸了夸对方的孩子,又聊了聊自家孩子小时候的淘气、顽劣,气氛融洽而温馨。
饭毕,服务员端上一壶上好的龙井,就离开了包间。气氛顿时有些冷了下来,两个年轻人不禁有些紧张起来,都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龙井茶。
陈母安慰地拍了拍身边女儿的手背,展颜笑道:“我这个女儿是个性格有些沉静的孩子,做事情较为稳妥,也正是因为稳妥,她有时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她以后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们二老可以尽管教她,她都会认真听从的。我看着徐来到是较为活泛一些,这两个孩子一动一静,也可以相得益彰。结婚后,只要两个孩子好好相处,多努力、不懈怠,小日子定会过得很好,我是很放心的……”说到这儿,陈母想到女儿从今往后,就无法时常回家承欢膝下,眼中不禁泛出泪花来,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小云明白母亲的心思,赶忙拉住母亲的手,笑道:“妈~结婚之后,就多了一个人可以时常回家吃你做的饭了,你可要多准备点好吃的哦。”陈母听后,一边拭掉眼角的泪花,一边抚摸着女儿的小手,连连点头,“你这个小馋猫,天天惦记着吃的。”
徐妈看到母女二人互动,心中很不以为然,撇撇嘴心中暗道:正儿八经的事儿不谈,在这儿煽什么情呢。然后就踢了踢徐爸的脚,示意徐爸把婚礼的具体议程说一说。
徐爸不想打断母女二人的温馨场面,瞪了徐妈一眼,徐妈顿时有些光火起来。
徐妈看着父子二人的白痴样,翻了一个白眼,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才微笑地道:“那亲家母对礼金有什么想法吗?”
陈母宽厚地笑道:“我们家的经济条件相对差一些,没有给孩子准备什么嫁妆,就只有我出嫁时妈妈留给我的一对手镯,也不值什么钱,权当是个纪念吧。你们家也不必太过于在意礼金的事,现在年轻人结婚已经是新气象了,也不比我们那个年代,只要两个孩子将来能志同道合、举案齐眉,过好他们的小日子就好了。”
听到此话,徐妈很是诧异,忙转头望向徐来,只见徐来拼命对着徐妈使眼色。
徐妈眼球一转,遂笑道:“礼金肯定是要给的,这是我们杭州地界的婚嫁规矩,不给女方礼金,我们徐家这个面子是丢不起的。这样吧,我们家出30万的礼金,太少了,我们家也拿不出手,至于你们家给多少嫁妆,你们就商量着办吧。至于婚房,我们家早就备下了,五金什么的,我们家都会置办齐全,我只有徐来一个儿子,可是非常重视的。由于我们两家隔得远,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婚礼就各办各的吧,也免得双方亲戚两边跑,费用就各家承担各家的。亲家母觉得这样可好?”说完徐妈也不理徐来投过来着急的眼色,低头呷了一口茶。
徐来见徐妈不搭理自己,满脸通红,可怜巴巴地看着小云,小云与陈母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小云心道:徐来不是说50万礼金吗,怎么少了,是不是徐来没有和他妈妈沟通清楚啊。
陈母心道:这个徐妈看上很是精明的样子,貌似不好相与,而我们家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把礼金数量说得那么具体是做什么?而且还让我回家商量嫁妆的事宜,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到此处陈母就打算先回去问问小云,再做计较,脸上浮起笑脸点点头:“你们当地的风俗肯定是要考虑的,婚姻大事关乎女儿一辈子的幸福,肯定是要多商量一下的。这样吧,今天咱们先谈到这里,我回去和孩子再商量商量,有什么问题咱们电话里谈也是一样的。”说罢缓缓起身,徐来连忙帮陈母将外套穿上。双方告别相送,不再细述。
陈家母女离开后,包间里就剩下徐家三口,徐来大声质问起徐妈来:“妈,不是说好了50万吗,怎么变成30万了?”
徐妈蹭地站了起来:“你没听到小云妈说吗?她们家的嫁妆只有一对破手镯!我给她30万礼金都算是宅心仁厚了,她们家的面子已经足足的了。谁知道30万给她们家,她们能回多少嫁妆,她们家这个样子简直就是在卖女儿。我现在帮你一下子省了20万,你还不感谢我?20万能做多少事情你懂不懂,你们以后还要养孩子的。”
徐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笔钱是给小云爸爸看病的!”接下来,徐来就将小云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一般,和盘托出。
徐妈大惊,嘴皮子开始上下快速翻动:“好啊,徐来,原来这笔钱一分都拿不回来。她爸爸不是打小不要她了吗,为什么还要拿钱给她爸看病。原来她们家这么拎不清,卖了女儿给一个快死的人看病,真是疯了不成。这要搭进去多少钱,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啊!呐,这桩婚事,我不赞成!”
徐爸看着徐妈发了一会儿疯,也是气得不行,“你都在说些什么!我虽然不赞成她们家卖女儿,但是小云舍得拿自己的礼金给爸爸看病,眼见是一个人品极好的女孩,咱们家儿子都不一定配得上人家……”
说到这儿,徐妈跳将起来,挥舞着手臂指着徐爸的鼻子嚷道:“我儿子哪一点不好,为什么配不上她,她也就一幅皮囊过得去,要钱没钱,要房没房的,我就是看不上她!”
徐爸气极之下,甩下一句话:“不可理喻!”就离开了。徐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了看徐妈,转身追徐爸去了,留下徐妈一个人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