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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话，如果陈曦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现在这么胡闹，是给我们添乱。”
小家伙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好。”
他不闹，只要妈咪尽早回来，一定会乖乖听话。
病房内气氛压抑，另一侧的山林里也好不到哪去。
救援队带着先进的设备仪器，在石头底下查找还活着的人，可折腾了一整天，也只找到十几具尸体而已。
跟着一起来的莫大少已经快疯了，他双手不停的扒开尖锐的石头，指尖已经溃烂一片，可仍旧不愿意停下。
顾轩实在没法看下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莫沛琛！你给我冷静一点，再这么找下去，你的手就废了。”
“放开！”男人一把拂开了他，继续机械的寻找着。
他不信陈曦会死，绝对不信！
“靠。”顾轩喊来了下属，“这地下到底有没有生命迹象？”
“老大，没有探查到任何迹象，挖出来的几个人也已经对比过名单了。”
“情况怎么样？”
“方媛，陈晓，两个主角都死了，包括这部电影的导演也没能救过来。”
一场意外，这么多现鲜活的生命永永远远留在了这个寂静的山谷里，实在令人惋惜。
顾轩是警察，看多了生死，所以没有表现的太伤感，“知道了，把遗体都保存好，还得带他们回家。”
“是。”
天际还在飘着雨，但已经转小了很多，莫沛琛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脚底下沾着很多淤泥，整个人十分的狼狈。
认识这么久，顾轩还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心里百味杂陈。
但愿陈曦没有出事，否则他的好兄弟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老大！这里有生命迹象！”
雨幕中，一位搜集队员扯开嗓子喊了一声，现场气氛立刻变得活跃了起来，所有人都撒开腿往那跑着。
“确定没看错么？”
“是，肯定没错，可是石头太大了，咱们又没有起重机。”
莫沛琛紧握着破损的十指，眼睛红的像是要滴血，“直接搬开。”
“什么？”这石头少说几百斤，搬开？
开玩笑吧。
顾轩咬牙，“都愣着干什么？大伙齐心协力试一试，再晚人就不一定喘气儿了。”
这种节骨眼下，确实是人命关天，众人对视一眼，撸起袖子开始抬石头。
山里潮湿，加上雨又一直没听过，这石头又湿又滑，长满了青苔，连抓住都很费劲。
十几个人使出了吃奶得劲儿，忙活了十几分钟，可算是把这块石头给挪开了。
底下露出了一张脸，皮肤上糊满了泥垢，看不清长什么样，但至少可以辨认出是个女人。
莫沛琛死寂的双眼瞬间亮了起来，他用袖口轻轻擦去了那些污垢，眸色又逐渐黯了下去。
不是陈曦。
“行了，小张，把人弄帐篷里去，抓紧替她包扎治疗。”
“是。”
死里逃生的女人被抱了出来，顾轩拍了拍莫沛琛的后背，一肚子安慰的话也没法儿说。
“沛琛，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都没睡过，还是赶紧去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盯着，不会出事的。”
“她还活着么？”男人的声音轻的跟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
“肯定活着，之前那么多事儿陈曦都撑过来了，可见福大命大，怎么会轻易就死了。”顾轩说的很乐观，其实他心里也明白，这么严重的泥石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
是啊，她怎么会死。
明明出事之前，还在电话里一直念叨着，要把他重新追到手。
想起这个，莫沛琛的心脏就像被刀绞一样的疼。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去帐篷里歇会儿，我跟着其它人继续搜查，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他确实累的快站不住了，在顾轩的再三催促下，只好失魂落魄的回了帐篷。
紧张的搜救还在持续着，一具居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挖了出来，每次找到一个人，莫沛琛就会紧绷着身体前去查看，但结果却是一次次的失望。
他找不到陈曦。
怎么努力都找不到。
那个人女人，是在怪他没有答应复合的要求么？
只要她愿意出现，怎么样都好，哪怕立刻领证也可以。
莫沛琛双手掩着脸，在空无一人的帐篷里，泪水肆意流淌着。
……
已经是第三天了，搜寻正是宣布结束，名单上所有人的人都已经被找到，只有一个陈曦不知所踪。
莫沛琛不肯离开，硬是拖着顾轩在荒山野岭里又找了一周，结果还是没有任何差别。
“沛琛，其实找不到也不算是坏事，她很有可能逃出了这里，或者被其他人给救了。”
“逃？”当时已经是晚上，连个灯都没有，陈曦能往哪儿跑？
“振作一点，不管陈曦怎么样，至少你还有莫默。”
“那陈曦怎么办？”莫沛琛抓住了顾轩的衣领，竭嘶底里的怒吼着，“我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我怎么能！”
如果她真的已经不在了，连尸体都没法儿带回去，整天待在这里该有害怕。
“莫沛琛！你明明知道的，不可能再找到了，别自欺欺人了行么？”顾轩也扯着嗓子怒吼了回去。
“……”
四周陷入了寂静，莫沛琛缓缓松开了抓着顾轩的手，往后踉跄了几步。
也许是被刚刚那番话刺激到了，也有可能真的想开了，他低垂着眼帘，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好，回去。”
那个女人一定会回来的。
因为莫默还在那里等着。
他也会一直等着。
Z市。
进山的救援队正式返程，遗体被各自的亲属认领了回去，老老少少抱着哭成一团，场面极其伤感。
莫沛琛坐在车里，哆嗦着手指点起了一根烟。
“莫少！”
周辰和何甜甜早就在这等候着，他们看到莫沛琛的车，心急如焚的跑了过去。
“小曦在哪儿？怎么没有看到她？”
“是不是在你车里呢？”周辰作势就想开门找人，“陈曦，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赶紧给小爷出来，担心死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