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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昏迷数天以后，在凌晨时醒了。
他昏昏沉沉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守在床边的莫沛琛被惊醒，一把回握住了他。
“莫默。”
“爹地。”软糯的声音沙哑破碎，听的人心都快揪了起来。
“是，爸爸在这，别怕。”
小家伙睡了太久，头昏昏沉沉，眼前也模糊不清，“妈咪。”
“你想见陈曦？”
“嗯。”
“现在还是凌晨，等天亮了我再让她过来。”
“好。”在妈咪眼前出了车祸，她一定自责的要命，“爹地，妈咪还好么？”
莫沛琛竭力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在儿子面前红了眼眶，“嗯，她很担心你。”
“是我的错，应该慢一点过马路的。”
“不怪你。”那天的监控录像已经调出来了，莫默没有闯红灯，要怪也只能怪那个酒驾的。
小家伙眼角湿润，“爹地，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什么梦？”
“梦到妈咪不见了，她不要我们了。”
“不会，别胡思乱想。”
“明天真的可以见到妈咪么？”
莫沛琛替他掖了掖被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信爹地。”
“乖，再睡会儿，等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她了。”
“好。”
小家伙的精神状态还不是很好，没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莫沛琛在床边陪了他一会儿，随后起身走出了病房。
外面依旧是灰蒙蒙的，透过走廊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大半座城市的夜景。
自从在医院走道里分开后，那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个电话和短信也没有。
难道这一次，依旧要他往前跨出一步么？
跨出去之后呢？
还是跟从前一样，躲躲藏藏，互相折磨？
莫沛琛颤抖着指尖点上一根烟，眼底一片赤红。
陈曦，这世上大概没有比你更狠心的女人了。
……
东方已经破晓。
陈曦关上公寓的门，提着行李箱去了约定好会和的地点。
这次要拍的是个三流电影，演员和配角都不太出名，她之所以能进来当替身，还是关鸣介绍的。
“哎，小曦来了？快上车坐吧。”
这次的导演姓原，是个很老实本分的人，他打小就想搞创作，可惜家里穷，负担不起，之后做生意赚了点，总算进了影视圈。
“谢谢原导。”
“客气什么，叫我原哥就行，你之前那两部电影我都看过，演技不是吹的，要是以后能跟你也合作一次就好了。”
“原哥，你太抬举我了。”
“哈哈哈，这可不是抬举，能被关导看上的女演员，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
陈曦并没有因为这些夸奖感到自傲，低头提着东西坐进了车里。
这回跟着一起去山里的演员不多，只有几个戏份比较重要的，女主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姑娘，脸圆圆的，眼睛明亮有神。
“小曦姐，我叫方媛，你叫我媛媛就好。”
“你好。”难得遇到个不摆架子的女一号，陈曦客客气气的点了点头。
“我刚从电影学院毕业，这还是第一次拍戏，小曦姐，进山里苦不苦？晚上会不会有老鼠和蛇之类的东西爬到床上？”
“怎么会，我们是去拍戏，不是野外探险。”
“也是。”小姑娘笑吟吟的看着车窗外，“真希望我也能大红大紫，这样就能跟偶像们合作了。”
“你喜欢哪位演员？”
“何慕啊！”她语气很兴奋，“我看到照片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追到手。”
陈曦忍不住笑了声，“何慕还没成年。”
“没事儿，现代社会姐弟恋很正常，我一点都不介意他比我小几岁。”方媛说话的时候很自信，眉眼之间也带着她那个年纪独有的明媚。
陈曦突然很羡慕她，羡慕这种天真无邪，没有被社会磨砺过的小姑娘。
“会追到的。”她认真道，“你这么漂亮，一定可以实现梦想。”
方媛赫然挠了挠头发，“你还是第一个没有打击我的，其他人听到我要追何慕，都觉得我脑子进了水。”
“人要是没有梦想，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有个目标总归是好的。”
“小曦姐，要是我身边的人都跟你一样成熟温柔就好了。”
像她这样有什么好，胆小怯弱，拿不起放不下。
“休息会儿吧，还要很久才能进山，多保留点精力。”
“好。”
方媛将头依靠在她的肩上，噙着笑意睡了过去。
车颠簸了一上午，终于进了山区，手机的信号也彻底断了。
“导演，接下来几天咱们都要当野人么？”不知道谁扯着嗓子调侃了一句。
“不知道啊，里面应该有拉电缆线吧？”
“我还要给家人报平安，没信号可不行。”
“搞得只有你有家人担心似的，我老婆孩子可还在家里等着呢。”
车里的男人们接连吹着口哨，“导演不厚道啊，虐待我们这群单身狗。”
原导哈哈大笑，“我又胖又丑都能找到媳妇儿，你们这一水的小鲜肉，以后红了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粉丝上赶着要嫁。”
“真的假的？我们真能红么？”
“废话，这回跟着我好好拍戏，拿出百分之两百的精神去演好角色，保证能红。”
“是，导演的话就是圣旨！”
一群人说说笑笑，陈曦坐在最后一排，嘴角笑意始终没有落下去。
真好啊。
这样的氛围才是她想象中的剧组，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互相算计。
“哎，前面就快到了，都准备拿好东西下车。”
“好。”
大巴车拐了个歪，缓缓停靠在了一间简易的活动板房旁边。
“就是这儿了。”
“导演，我们接下几天就住在这里么？”方媛眼睛都直了。
“出门在外，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就不错了，都将就将就吧。”
导演发话，演员们当然不敢多嘴，一群人下了车，拎着行李进了板房。
这房子看起来不怎么样，里面弄得倒是不错，一间一间的都隔的很好，而且还弄了隔音的板子。
“一共五间，男生们都挤挤，剩下的给女生们分着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