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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斗殴的几个人都已经跑了，没法儿对峙。”
“可以调取附近的监控录像，最关键的得确定江雪到底是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
不过她可真是长见识了，那小姑娘样貌好，家世也不错，至于为了个男人弄得这么要死要活么？
要是那一刀捅歪了，现在尸体都该凉了。
莫沛琛在H市也有一些人脉，他托了位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将事发那条街的录像弄到了手。
两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发现江雪果然跟陈曦猜测的一样，是事先就鬼鬼祟祟的躲在了拐角处的。
陈曦愤然道：“真够无耻的。”
“呵。”没想到江家人还挺有演戏的天分。
“莫先生，你把这个丢到那位江夫人面前，看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急。”有了这个，他不但可以摆脱麻烦，还能谋取利益。这种好东西，当然不能轻易拿出来。
都说无奸不商，陈曦虽然没做过生意，但也懂一些里面的弯弯绕绕，“莫先生，不如我明天单独去见谭飞吧，你去处理江家的事。”
“你一个人可以？”
“当然可以。”
“也好。”谭飞要谈的是关于过去的一些旧事，他在旁边坐着，实在有点不合适。
第二天一早，陈曦按照信息上的地址找了过去，是一个稍微有点老旧的小区房。
按响门铃，很快一个小女孩就打开了门，她扎着两个羊角辫，湿漉漉的眼睛很惹人怜惜。
“媛媛，谁来了？”
小丫头扭头道：“爸爸，是个很漂亮的姐姐！”
“应该是小曦来了，快请她进来坐吧。”
“哎！”
被请进了房子，陈曦打量了一眼，空间不算大，但很有家的氛围，到处都收拾的一尘不染。
“小曦，麻烦等一下，我在准备早饭，媛媛，还不给姐姐倒杯水。
谭飞是个很居家类型的男人，虽然已经快五十了，但看起来跟四十出头差不多，这会儿正在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媛媛是他领养的孩子，乖巧的倒了杯热水送到了陈曦手边，“姐姐，喝茶。”
“谢谢媛媛。”毕竟是求人办事，她来的时候特地在超市买了个毛绒娃娃，“这是送给你的，喜不喜欢？”
小丫头眼睛一瞬间就亮了，“给我的么？”
“是啊，跟媛媛长得一样可爱。”
“可是，爸爸不许我随便收礼物。”
做医生的，经常会有病人家属塞红包或者托关系，大人求不到，就会找到孩子头上，谭飞这么教孩子也没错。
“姐姐是你爸爸的朋友，所以不算外人，收下也没关系的。”
“真的么？”
厨房里的谭飞笑着探出了脸，“收下吧，还不赶紧说谢谢？”
“谢谢姐姐！”
“乖。”
小丫头抱着娃娃，高高兴兴跑回房间去了。
谭飞将做好的早点端了出来，“小曦啊，你吃早饭了么？我弄了点豆浆，要不要喝一点？”
“来的路上还真忘了吃，那就不客气了。”
“你啊，不单单长得跟若若很像，连性格也差不多。”说起多年前的初恋，谭飞的语气里带着不少感慨，“如果她还在，看到你长这么大一定会很欣慰。”
“谭叔叔，我一直以来都有个疑问，当初你为什么会和我妈妈分手？”
“我们彼此的追求不同。”谭飞弯身坐在了桌边，“我比她大一届，毕业以后一直在外面实习，后来有个很好的升职机会，可是要先去Y市工作两年。”
“Y市？”陈曦皱着眉头，“离Z市很远。”
“是啊，你妈妈当时很不赞同，觉得隔这么远，两人的感情无法维持下去，但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一心想着先稳定了事业再谈爱情，所以就这么错过了。”
“那还真是挺可惜的。”
谭飞喝了口热豆浆，“我回来以后就收到了她的喜帖，也许是我不够大度，从那天以后就和你妈妈彻底断了联系，没想到过了几年后，她再次找到了我。”
“是为了房子过户的事？”
“嗯，她还交给了我一本日记，说是留给你的。”
陈曦瞳孔一颤，“那日记还在么？”
“在，我去拿给你。”
谭飞进房间取出笔记本，郑重的交到了她手里，“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点怨恨若若，怪她为什么选择自杀，丢下了你一个人，但我相信你看完以后就能理解了。”
这份笔迹本并不是很厚，只有薄薄一层，但对于陈曦来说却像是有千百斤重，手指都握的泛酸。
“对了，房子过户的事，文件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会儿你签个字就行，回Z市后找个律师公证一下就好。”
陈曦点头，“谢谢你，谭叔叔。”
“不用这么客气，我没能照顾好她，现在只能把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寄托在你身上了。”
“谭叔叔，妈妈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你大可以再找一个合适的过日子，人不能一辈子活在过去。”
他苦笑道：“道理我都懂，可即便用尽了办法，也还是走不出来。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有女儿，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你不用担心。”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再来看您。”
“去吧。”
陈曦带着笔记本走了出去，她站在凛冽的寒风里好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将它打开。
“七月十四号，阴，我的女儿出生了，眉眼很像泰涛，可我更希望她不要来到这个肮脏的世界。”
“七月二十号，我试图用被子捂住她的口鼻，可我狠不下心，因为她笑起来很可爱。”
“八月一号，我开始正式进行抑郁症治疗。孩子很懂事，每次去医院都不会哭闹，而泰涛却正躺在另一个女人床上。”
陈曦一页一页的往后翻，只觉得心脏剧痛，呼吸都在颤抖。
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妈妈，居然曾经想要杀了她。
“三月五号，女儿五岁了，开口的第一句是妈妈，我很欣慰，哪怕是为了她，我会好好活下去。”
“......”
接下来记录的都是一些琐碎的日常，陈曦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感觉天都彻底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