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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佯怒的冷着脸，很快又缓和了下去，宝贝似的瞧着怀里的小家伙，“莫默啊，真是个好看的娃娃，几岁了？”
“五岁。”
“哎，哎，真乖，眼睛长得跟小曦一模一样。”
小家伙乖巧的笑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看到这位老人会这么亲切，就像第一次看到妈咪时一样，有种情不自禁想要靠近的感觉。
他想不通，但莫沛琛却很明白。
这大概就是血缘的羁绊，莫默是陈曦的孩子，理所应当的会对自己的太姥姥生出好感。
“莫默啊，太姥姥那有糖果，给你拿好不好？”
小家伙皱了一下鼻子，“爹地说吃糖会蛀牙。”
“哈哈哈，吃几颗没事儿，有太姥姥在，他不敢说你。”
“好！”
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牵着小娃娃进了屋，陈曦站在院子里看着，眼角微微湿润。
如果莫默真的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可惜这一切都只是谎言，她的孩子早就死在了五年前，连这个世界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不在了。
“你外婆身体不太好。”
陈曦回过神，哑声道：“嗯，生病了。”
“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我也想带她回去，可外婆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挪地方，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确实经受不住长途颠簸。”
莫沛琛沉吟了片刻，“人生老病死都是规律，不用太难过。”
“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感叹罢了。”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啦，不说这些，一路赶过来一定很饿了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好。”
冬天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只有墙角里还堆着不少红薯，陈曦洗了几个，放在火炉里一烤，香味连小家伙都馋的差点流口水。
“妈咪，我也要吃！”
“好，不过这东西不好消化，你只能吃一点。”
陈曦掰了一小块给小家伙，又递了一个大的给莫沛琛，“莫先生，你什么时候回Z市？”
“怎么？你不希望我留在这？”
“不是，年已经过了，我怕耽误你工作。”她接的一大堆单子，年前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是闲人一个。
但莫沛琛不同，他公司里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会议等着开。
“我和你一起回Z市。”
“啊？可是外婆的情况，我一时半会儿恐怕回不去。”
“没事。”这个村子里交通闭塞，又有张生那种人在，他怎么能放心。
小家伙腻歪在陈曦怀里，“妈咪，公司的事可以远程解决，你不用担心。”
“好，赶紧吃红薯吧，快冷了。”
“嗯。”
填饱肚子，转眼天已经黑了下去，院子里地方不大，只有一个空房间，现在多出了莫家父子俩，实在有点不好分配。
“莫先生，你晚上跟莫默睡吧，我去和外婆挤挤。”
“你外婆的床一个人睡都有点嫌小。”
“但村子里没有宾馆和酒店，总不能让你打地铺。”
“一起挤挤就行。”莫沛琛说这话时一脸坦然，好像他们本来就应该睡在一起。
陈曦错愕的往后退了一步，“莫先生，你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莫大少将被子分成两床，“你和莫默睡里面，我睡外面。”
这样虽然是躺在一张床上，但也不算睡在同一个被窝。
“可这样太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了。”
“这里没有别人。”整个村子现在都以为他们是夫妻关系，不睡在一起那才叫奇怪。
小家伙打了个哈欠，“妈咪，困。”
陈曦细眉轻蹙，无奈的钻进了里面那床被子，“乖，我陪你睡。”
莫大少计划得逞，嘴角似有若无的掀起一抹弧度，躺在了陈曦身侧。
这还是三人第一次同床共枕，陈曦总觉得哪里有点别扭，可又说不上来。
小家伙是真累着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窗户外寒风呼啸，屋子里没有暖气和炭盆，但一样很暖。
“陈曦。”黑暗中，莫沛琛压低声音道，“你还去老宅么？”
这个问题正好戳中了陈曦的心，她咬了咬唇，“我如果说不回，你会生气么？”
“为什么。”
“当初答应夫人去老宅，是为了照顾莫默，可这孩子很懂事，根本没那么需要我。”顿了顿，她又道，“而且，我不想被陈家记恨上。”
“只是因为这个？”
“不然还有什么？”
“你在故意躲着我。”
“莫先生，我没有躲着你，但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不太正常，这句话我说过很多次，已经不想再重复了。”
莫沛琛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
是他逼得太紧了么？
原本想多靠近陈曦一点，没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把人越推越远。
“陈小姐，我承认对你挺有兴趣，但仅限于兴趣，从今以后，你继续在老宅照顾莫默，我会保持适当的距离。”
陈曦埋在被子里的手指紧了紧，故作玩笑道：“那就希望莫先生能遵守承诺。”
“一定。”
这一夜两人都失了眠，明明靠的那么近，但中间就像是隔了一条不可跨越的悬崖峭壁，不论谁先跨出那一脚，都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第二天晌午，莫默被陈曦抱去洗漱，老人家见到了曾孙子，满身的病气一扫而净，两颊都泛着红光。
莫沛琛对老人家的异样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小娃娃，来太姥姥这，今天给你做了米糕。”
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做糕点是村子里的一绝，味道松软香甜，原本她这么大年纪，也没力气去弄，但是为了曾外孙，还是下了一回厨。
“谢谢太姥姥。”
“乖娃，快尝尝好不好吃。”
小家伙咬了一口，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吃。”
“那就多吃点，这一大盘都是你的。”跟小家伙说完了话，老人家抬头看向了扫地的陈曦，“小曦啊，你出去买点菜回来吧，晚上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顿饭。”
“好。”陈曦放下扫帚就要出门，小家伙赶紧跟了过去，“妈咪，一起。”
陈曦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