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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不久之前还吐出一大堆肉麻到令她起鸡皮疙瘩的告白,转眼间,有了新人忘旧人,简直是把她当空气了虽说这原本就是她的计划,可是这种急转弯的发展真的让她很不是滋味。
“学姊,你不去的话,就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了耶。”苏幼嘉轻扯着她。
许夕夏万般无奈地咬了咬牙。“走吧。”
一票人在黑暗里,总比她一个人窝在这陌生的地方好。
抱着万般不得己的怨念,她拿着手电筒,一手抓着翁韶晴,一手抓着苏幼嘉,朝着小木屋前方的小径探险。
愈入深处,就连木栈都没有,路况有点陡,加上脚下踩的是软土和落叶,要是一个不小心没踩稳,要跌个几跤真的不会太难。
“喂,差不多了,没必要走这么远吧。”许夕夏喊着,直瞪着走在最前方的方庆至。
“得先走远一点,因为待会的试胆大会,就是要从那往回走。”他头也没回地说着。
她不禁皱起眉。真怪,才提要玩试胆大会,他怎就立刻附议要怎么划定区域。
“庆至学长,待会你跟学姊同一组喔。”苏幼嘉喊着。
许夕夏一楞,这才明白霸凌后头的真相。
天啊,她要撮合他和吴欣宁,幼嘉倒是要撮合她跟他,真的是好没默契呀
不过,她跟谁都好,前提是一定要有人陪她就对了!
正忖着,前方突地响起一阵拔尖的惊呼声。
许夕夏立刻将手电筒照过去,问:“怎么了?”她看见吴欣宁跌坐在地,而方庆至正轻柔地将她拉起。
很寻常的一个动作,只要有点绅士作风的人,都会这么做的,可是糟糕,她发现她真的不太喜欢他这么做,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失忆之后,她对方庆至没有太多感觉,可是此刻,一把怒火烧得凶悍,把她给狠狠吓住。
这意味着什么?
不及细想,便见方庆至轻易地将吴欣宁打横抱起。
“欣宁的脚扭伤了,我先送她回去。”经过许夕夏身边时,他以非常淡漠的口吻说着。
几乎是反射动作,她蓦地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角。
方庆至怔了下,侧脸看着她。
在微亮的灯光下,他没有笑意的俊脸非常冷漠,然而眉眼间没有不耐,只是静静地等待她开口。
这个动作却突然得教许夕夏脑袋一片空白。
抓着他做什么?人家在英雄救美,正是大好时机,她怎能搞破坏?况且说放弃的是自己,她怎能自私地在这当下回头要他?
包别说,吴欣宁是真的受伤“没有,路不好走,你要小心一点。”
方庆至看了她半晌,似笑非笑道:“难得听你吐出一句象样的话。”
“喂!”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说话酸她,真的是很机车,难怪她老是没有办法喜欢他。
方庆至没多作停留,径自快步往回头路走去。
“那现在要怎么办?”张有信笑问着。
“那就分成两组往回走喽。”翁韶晴使了个眼色,苏幼嘉只好叹口气,跟张有信先走一步。
翁韶晴之所以要苏幼嘉先走,是要她回去盯着那两个人,而自己押后,则是为了要问出许夕夏的真心话。
“原来你真的不怕黑呢。”
许夕夏楞楞地看着她,四周树影随风刮得如鬼影飘飞,她应该觉得害怕,可是没有,她反而像是着了魔,怎么也忘不了方庆至将吴欣宁一把抱起的画面
“走吧。”翁韶晴拉着她,见她一直没搭腔,只是傻楞地跟着走,又问了句“心里很难过?”
“嗄?”面对翁韶晴没头没尾的话,她一头雾水得很。
“我说你老嫌人家不好,现在看人家抱了个美人回去,心里不舒服了?”
“哪有。”她嘴硬地不肯承认。
“夕夏,你到底在想什么?真的那么讨厌方庆至吗?”
她闷声不吭,拿着手电筒直往前走去。
“你要怎么做,我都没意见,可是你不要等到有一天失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很想拥有,到那个时候,谁都帮不了你。”
许夕夏皱起眉,翁韶晴的话虽被呼啸的风刮碎,眼前的黑暗却怎么也掩盖不了方庆至抱起吴欣宁的那一幕。
她在意,她无法否认自己在意得要命!
所以,她的决定是错的?她不该这么快就下定论,一古脑地把他推给其他人?
说穿了,她根本只是在自卑罢了
“夕夏,你不要走那么快,而且你走这个方向真的对吗?”一直被抛在后头的翁韶晴忍不住快步跟上,要她停下脚步。
许夕夏看,向前方,是黑漆漆的林子,不管从哪个方向都看不到小木屋的灯火。
“我们不会是迷路了吧。”翁韶晴抓着她,开始后悔和苏幼嘉一起出这个馊主意。“我记得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耶,你记不记得?”
她看着前方,蓦地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有种灵魂快要被抽离的违和感,有种自己即将消失的感觉,恐惧油然而生,教她忍不住紧抓着韶晴的手。
“夕夏?”翁韶晴紧紧回握。“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没事,我”她用力抓着,仿佛靠这个动作,可以让自己留在原地。
“你不要吓我”
许夕夏察觉她的担忧害怕,蓦地朝她露出鬼脸。“哈,吓你的!”
“真的是吓我的?”翁韶晴愣了下。
“不然咧?”她哈哈笑,笑得很卖力,想藉此驱散莫名生出的恐惧。
“你喔!”气得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吓我!厚,回去了啦!”
许夕夏挠了挠脸。“我不记得路耶。”真怪,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脑袋空空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受到的刺激太大,才会教她全部忘光光。
“那现在怎么办?”翁韶晴哭丧着脸。
“嗯”她沉吟着,看向四周,不知道要往哪走。
突地——
看到没有?南方猎户座的三颗大红星,还有东边的大三角,要不然就再找北边的北斗七星,就能够判断出方向。
她不禁一愣。
耳边明明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可是她刚刚却像是听到了熟悉的嗓音,教导她如何以天象分辨方向。
不由得抬眼看着天空,天空布满了璀殩的星子,她绕了半圈,找到了猎户座正中央的三颗星星,再转个九十度,她看到了东边的大三角,再绕半圈,看见北斗七星和仙后座对望着
是谁教她的?她想着,一道锥楚自脑袋里头狠狠地穿掠,像是被什么尖物在脑袋里狠狠地翻搅,教她痛得直捧头。
“夕夏?”翁韶晴赶忙抓着她。“你怎么了?头很痛吗?。”
“还好。”她摇了摇头,微眯着眼。“走吧。”
她想,她知道是谁教了她。
回到独栋的小木屋前,瞧见山庄的服务人员正在现场收拾一桌的杯盘狼藉。
许夕夏朝服务人员点头示意后,正要踏进小木屋,其中一个穿着正式的中年男子不禁轻唤着“许小姐。”
她蓦地顿住脚步。
她有没有这么交友广阔啊?连山庄的服务人员都认识自己。
“你好。”硬着头皮,她和对方打了招呼。“今天和方先生一道过来,是婚前旅行,还是已结婚了?”那人有礼地问着,脸上堆满让人舒服自在的笑。
她不禁愣住。
“结婚?”翁韶晴惊诧地问。
许夕夏黑色瞳眸转动着,以眼表示不要问她,因为她也搞不清楚状况。
“啊难道这是秘密?”那人一脸抱歉地说着。“真是抱歉,我以为这样天大的喜事,你们的好友应该都会知道。”
“呃,我不知道耶,那你为什么会这么说?”翁韶晴忍不住间。
“今年元旦的时候,山庄办了跨年舞会,正在最后倒数时,方先生就在大厅拿出钻戒跟许小姐求婚,还请我们在大厅外头用灯火摆出了marryme,好多女客人都好羡慕呢。”
许夕夏听得一楞一楞,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求婚?
她没听方庆至提起这件事!如果他已经对她求过婚了,照说该会公布才对,可为什么她的家人没人对她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过神,她已经和翁韶晴回到房间,便见学妹苦着脸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学姊,你回来了。”一见她,苏幼嘉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
“干么?笑得这么难看?”
“那个学姊,我会先回来,其实是想要盯着学长和吴小姐,可是他们两个进了二楼房间之后,到现在都没有下来耶”
心头,蓦地抽得发痛。
这样很好啊,他做好决定,让她可以不用挣扎!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可以不用消化,全部放空,因为他已经帮她做好决定。
“我先去洗澡!”她突地抓着行李袋,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
“学姊,你不去”
将学妹未竟的话甩到脑后,许夕夏离开房间洗澡去。
苏幼嘉不由得看向翁韶晴,她只耸了耸肩,无能为力。
但,那个说要去洗澡的人,明明知道一楼就有浴室,却偏是往二楼走。
表迷心窍似的,她停在二楼的房门前,瞪着那扇木门,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
她明明是要去洗澡的,不是吗?
可是想了下,她伸出手,又在半空中顿住,退后了一步,却又定在那里不动,僵持着,心情很烦。
方庆至待她,除去那张坏嘴,实在是好到无话可说,可是如果他真的那么喜欢她的话,为什么又跟吴欣宁窝在房里那么久?
已经很晚了,一路开车到这里,他应该累了,差不多梳洗之后就要睡了才是,可是他竟留吴欣宁在房,那么在他身边,可还有她的位置?
他既然已经跟她求过婚,为何什么都不说?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就像是消息被刻意封锁一样。
她不懂不禁又退上一步,正要转身离去时,门板突地打开,吓得她无处躲藏,只能硬着头皮回头。
“嗨”她气虚地打着招呼。“你在这里做什么?”方庆至倚在门边,神色冷漠地问。
许夕夏的笑容僵得可怕,看着他像是刚洗完澡,只穿着棉t和蓝球裤,教她的心不由得沉到谷底,莫名的,就连眼眶也热热的。
“没事,我要去洗澡,不打扰你了。”她强迫自己笑着。
“二楼的浴室在我房里,你要来我房里洗澡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嗄?”不会吧
“要进来吗?”他退开一些。
“不好吧,你房里不是有人吗?”她干笑,垂着脸抱紧换洗衣服。“我到一楼的浴室洗就好。”
她转身要走,却被一把蛮力拎着,往后拖进房里,接着,门板被重重地甩上。
“啊!”许夕夏被甩进房中央的那张软床,撞击力让她头发昏,但她还是奋力坐起,怒瞪着他。“你干什么?!”
方庆至双手环胸,站在床边瞪着她。
“我才想问你要干什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溜到床的另一头背对着他。
他身手矫健地爬上床,一把将她揪回来,由后抱紧她。
亲密的肌肤贴触,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那力道强悍地让她无法动弹、紧窒得让她无法呼吸。
“你如果再不来,我就要去把你给绑来。”他低哑的气息吹拂在她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