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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人起了头,其余的人便也纷纷开口。
“是啊、是啊,芳寒姑娘年纪那么轻,又是个姑娘家,脸皮薄得很,不管她犯了什么错,您当着咱们的面生她的气,想必令她很伤心。”
看着那些七嘴八舌劝着他的管事们,乔柏容不禁开始反省,他刚才是不是真的对她太凶,否则这些人怎么好像都以为她犯了什么大错,拚命为她求情?
只是,反省的同时,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什么时候他的女人却要别人来替她求情了?
这些人才不会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于是,乔柏容怀着几分怒气以及对方涵的歉意和焦虑,草草结束了今早与管事们的议事,之后更直接扔下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去。
然而当乔柏容匆忙赶回房间时,却只看到趁着他不在时来整理房间的绿禾,没见着想见的人。
绿禾看到他时吓了一跳,连忙低头唤了声“二少爷”心中却在嘀咕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她都还没收拾好呢。
爱里谁不知道二少爷最不喜丫鬟近身,过去都是让小厮处理身边的事,直到两年前芳寒姊姊破了例后,这规矩才改变。
只是二少爷依旧不爱见到她们这些丫鬟,因此她们若要干什么活儿,都得趁着主子不在时迅速办妥。
不过此时乔柏容也没空计较绿禾出现在他房里之事,只沉着脸问道:“芳寒呢?”
“呃”绿禾犹豫了下“芳寒姊姊现在应该在她房里吧?”
“她房里?”乔柏容一楞,才想到她说的是芳寒被分配到的丫头房。
这两年多来芳寒夜夜睡在他房里,他都快忘了此事。
而且,他竟然不知她的房间在哪儿。想到这里,乔柏容的脸色更难看了。
“是啊,二少爷要我去唤芳寒姊姊来吗?”绿禾有些期待的问道,巴不得藉此机会离开。
虽说外头有不少想爬上二少爷的床、成为第二个芳寒姊姊的丫鬟,可是像她这种在二少爷房里做事的却很清楚他对她们这些丫鬟有多不耐烦,更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除了芳寒姊姊,其他人想被收入房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用了,你直接带我去找她。”先前那张震惊失落的小脸在脑海中浮现,乔柏容急着想赶紧见到人,连那一来一往的时间都不愿等。
“这”绿禾有些迟疑,带主子前去下人的住处明显不合规矩啊,不过转念想想,府里的一切还不都是二少爷说了算,他爱去哪儿谁敢拦着?因此她很快便道:“二少爷请随我来。”
乔柏容跟在绿禾身后,很快便来到方涵的住处。
她是他身边的大丫头,因此自己单独一间房,不用跟别人挤。
不过,当见到那简陋的小房间时,乔柏容仍忍不住皱起眉。
他的寒寒怎么能住这种地方?就算她平时都和他睡一起,这见不过是用来放东西的地方,依旧让他感到不悦。
于是他制止了绿禾欲喊人的举动,挥手教她离开,自个儿直直走向那间小屋,推门而入。
方涵自是怎么也没想到,稍早才对她凶过的老板大人,不但草草结束会议,还直接跑到这里来找人。
因此当她听见开门声时,还以为是绿禾打扫完了后来找她,便头也未抬的道:“绿禾,你来得正巧,快来替我瞧瞧这该怎么处理!”
乔柏容没有出声,只是朝她走去,然后就看到她手中那团呃,布?
他微微挑起眉。
“好绿禾,帮帮我吧,我针线可不”方涵边说边期待的抬起头,却在看清眼前的人时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咬到舌头“二、二少爷?你你你怎么”
打死她也想不出这个本该在开会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房里,还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可没忘了稍早前才被他凶过。
乔柏容却没理会她的惊愕,只是伸手拎起她膝上那团乱糟糟的布,研究了好一会儿后缓缓开口:“没想到你的女红居然差到这个地步。”
平时看她聪明伶俐、举一反三,仿佛什么都难不倒她,没想到竟有女红这个弱项,而且看来还不是普通的弱。
乔柏容意外之余,又觉得有些好笑。
方涵先是一呆,随后恼羞成怒的跳起身,一把将那团布抢回来“你、你怎么可以突然跑进我房间,还乱看我的东西?”
她气急败坏之下,完全把主从尊卑的观念抛在脑后,不客气的你啊我的大吼。针线一向是她的死穴,过去上家政课时,只要是有关于缝韧的作业,她总是请人代做,因为她自己绝对什么都做不出来。
那些把鸳鸯绣成鸭子、老虎绣成猫的人,都已经比她厉害几千倍,起码她们绣出来的东西旁人还能看得出轮廓。
她也不懂,明明就一根针、一条线,为什么在她手上就只能打出无数的死结?别说绣什么花样了,连简单的缝起衣服的裂缝都没办法。
乔柏容觑了她一眼“你确定你有自己的房间和东西?”
方涵楞住,这才想到如今的芳寒是签了死契的丫头,她的一切都属主子所有,莫说进她的房间、拿她的东西了,便是要般要卖,都是主子一句话便能决定。
她望着乔柏容,突然觉得很沮丧,也很疲累。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了一生,无论她再怎么努力,表面上如何风光,都永远都改变不了这奴籍身分。
亏她还以为自己是无可取代呢,原来在乔柏容眼中仍只是个卑贱的奴仆。
“是,二少爷,奴婢的一切都是您的,哪有自己的房间和物品呢?”方涵自嘲的道,将那本想缝补却越补越大洞的衣服塞进乔柏容手中,全身无力的坐回床沿。
这样的日子太难过了,根本是永不得翻身。方涵只觉万念俱灰,甚至想着,倘若再死一次,是否有机会回到那她生长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乔柏容本仅是随口说说罢了,却没想到她反应竟如此激烈。
若说先前她在书房中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模样令他感到有些歉疚和不舍,那么现在她这绝望的模样,竟让他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只是说说而已,已给了你的东西,自是不会再要回来。”他有些困难的开口。
他是当惯了主子的人,从不向人解释自己的言行,但此刻他却更不想见到她伤心难过。
方涵轻轻摇了摇头“不,二少爷说的没有错,是奴婢没弄清本分,忘了自己是谁,自以为无可取代。”
乔柏容不由得皱起眉。
他不喜欢她以那样无奈的口吻和自卑的态度说出这番话。
他认识的芳寒聪明而自信,尽管口中唤着二少爷,永远装得一副谦卑的模样,可是他从那双总是骨碌乱转的狡黠慧眸中却能清楚的看出,她所表现出的恭谨并不是真心的。
明明只是个丫鬟,但她似乎从不觉得自己不如人,再加上脑袋瓜子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牢牢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般独一无二的女子,和他认识的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你明知道我从未那样看你。”他沉声道。
“那是二少爷心善,奴婢过去仗着二少爷的宠信踰矩了。”她垂眸道。
“够了。”乔柏容低喝“先前那胆大包天的芳寒跑哪儿去了?你口口声声奴婢、本分,如果是想惹怒我,倒很成功。”
懊和他摊牌吗?方涵叹了口气,觉得很疲倦“二少爷,若您有天厌倦了我,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你在胡说什么?”乔柏容不喜欢她这么说,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厌倦她的一天。
“公事上您己越来越不需要我了,我不确定自己还能得您的宠爱多久。”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恐惧。
乔柏容瞪着她那一脸委屈中又带着不甘的表情,胸中那股怒火不知怎地突然烟消云散,甚至忍不住笑了。“你敢说出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仗着我的纵容?”
一般奴仆哪敢这般和主子说话?不过这样很好,那才是他认识的芳寒。
他突然俯身,不顾她的错愕,将人紧紧拥在怀中。
“二、二少爷?”她吓了一跳。
“傻瓜,为何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他轻叹。
不知是他的声音太温柔,还是拥抱太温暖,方涵忽觉这几天莫名的焦虑和不安都消失了。
或许他说的对,她的确仗着他的纵容和宠爱而闹脾气,一般做人奴牌的哪敢像她这样啊?
恐怕她潜意识里明白得很,在乔柏容眼中,她从不是可有可无的普通奴仆,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方涵安心了不少,嘴上却还是道:“我不过是个奴婢,哪敢质疑主子的作为?”
“是啊,你只敢直接和我闹脾气。”
方涵也笑了,接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道:“那么二少爷,这几天为何不让我跟着您了?”
乔柏容冷哼“我底下养了那么多人,又不是养来吃白食的,没道理事情都让你做。”
她小心翼翼的关了他一眼“所以二少爷是不希望我太辛苦?”
乔柏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道:“真不明白你这么急着把所有事往自个儿身上揽做什么。”
不过方涵知道,他这算是承认了。想到自己先前竟那样曲解他的好心和体贴,心虚之余,她也觉得很成动。
“二少爷。”她终于伸手环住他的腰“您大概不明白,我们做奴婢的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我在你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她总是一副鬼灵精的模样,他还真不知原来她也会不安。
“我亦是签了死契的奴仆,生死都掌控在主子手里,怎么可能例外?”方
涵苦笑着“不瞒您说,这些年我这么努力,就是希望能得您信任然而如今您却不要我做事了,让我感到很惶恐。”
“难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种会随意将下人打发卖出府的主子?”他不悦的瞇起眼。
“您当然不是了。”方涵连忙否认,就算她心里真的这么想,也不可能在当事人面前承认,只能支支吾吾的道:“可是乔府里又不是只有您一位主子。”
这倒是。虽说她的身契在他手里,其他主子没法随便将人卖掉,但若他那些长辈、手足存心修理甚至打死她,那可是防不胜防。
当然最好的方法就是他把身契还她,让她脱了奴籍,可是他又担心若让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拿回了身契,说不定她便直接走人,让他再也找不到。
以她的性子,这绝对是极有可能的事。
这可怎么办呢?她是他的人,当然不能让人随便欺侮了,但他也不愿放她走。
最后,乔柏容只能在她额间落下轻吻,承诺道:“这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白天时,由于丫头们都已出去干活儿,因此大宅院中一角的丫头房通常空荡荡的没什么人。
但此刻明明应是下人们最忙碌的上午,其中某间房中却隐约传来模糊的低吟声。
“嗯——二少爷,您轻点”方涵双手撑在桌上,困难的开口。
熟悉的欢愉在体内流窜,再加上害怕被发现的紧张感,令她全身泛着美丽的粉红。
她已经尽力忍住了,可是身后的乔柏容却仿佛故意挑战她的极限,男性的壮硕在她体内深深浅浅的抽送,即使她咬住了唇,断断续续的娇吟仍不断自口中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