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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坦白从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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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游星辰来接我的那会儿,我们有着久别重逢的激动。可激动之后,我们莫名地保持着一种相敬如宾的客气,说不出来的别扭。但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了。这一个月来,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心结,也由此涣然冰释了。

    有些误会真的只是误会。

    我的心情从未像现在这样轻松豁然,对游星辰的爱也更深了,时时刻刻总想霸着他不放。即使这一刻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对他的爱恋在心头也无法克制,恨不能和他连在一起,把他整个儿囊在心里,切身地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的呵护和宠爱。

    从客厅到阳台,从阳台又回到厨房,我傻笑不已地像只树袋熊一样圈着游星辰的胳膊,挂在他的身上,孩子气地在他的身上荡来荡去,时不时地用脸来蹭蹭他,感觉这一切都好踏实,好温暖,好开心。

    看着游星辰专注的侧脸,我心思一上来,情不自禁地嘟起嘴够到他面前。游星辰会意一笑,低头在我唇上落下轻轻一吻,这当然不够了。我继续不懈地缠着他,仰着头眼巴巴地讨要,直到他忍笑不禁地亲了又亲,直到没完没了……

    终于,游星辰好气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择菜的手,含笑地瞥了我一眼,“还不够啊?你再这样的话,我们可就别想吃饭了。”

    我老脸一热,撒娇着埋首在他怀中。

    “好了,你先去外面坐着等会儿吧,还有两道菜,炒好就可以开饭了。”游星辰笑着推搡我出了厨房。

    我百无聊赖地在厨房门口转了个圈,实在是坐不住,没办法,只好倚着门框注视着他。我们有多久没好好说过话了?我现在真的是一肚子的话说不完,好像都快涌到了嗓子眼,撩得喉咙发痒。

    “老师。”

    “嗯?”

    “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游星辰回头对我眉开眼笑,“好啊,你说。”

    “嗯,期末考核我考的得不错!不过,高数真的很难学,我是勉强及格的。”

    他露出一副就知道的表情,“那,寒假这段时间我给你补补吧。”

    “嗯,好!”这让我想起以前补习的日子。

    然后我进入主题了,“老师你这一个月都做了些什么呢?老师可真忍得住啊,都不给我打电话。”我扁起了嘴,想想就憋屈,无端端冷战了一个多月。就算是我带头的,可他也不能这么迁就我啊!

    “除了上课没有其他事情可做的……每天都在等着你的电话,你是不知道,我忍得都快吐血了。”他笑得无辜。

    “那你只会等,就不会主动打给我吗?”我继续扁嘴,这傻瓜懂不懂女孩子说反话的心思啊?

    “我给你打过啊,还不都是因为你不接电话啊?短信发了,你也不回。唉,所以我等着你乐意的时候给我电话。”游星辰侧头瞥了我一眼,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我……我不也在等你电话吗!笨蛋!打几次,你就不打,一点恒心都没有!”我双手叉腰,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而他,不置可否地对我笑笑。

    ……

    傻子,虽然他什么都不说,可我知道──他在意我的。

    我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继续忙碌的身影,也没心情挖苦他了,我这个月的煎熬,想必他也好不了多少。

    看着他动作利落地将菜下锅,动作娴熟地翻炒,顿时诱人的菜香便弥漫了整个厨房,馋得我口水直流。我忍不住摩拳擦掌,快要开饭咯!

    见他一转身,我立即猫腰伸爪探到盘子里,两指一夹,顾不得烫口,窸窸窣窣就偷吃起来。滚烫的牛肉一入口,滑过舌尖是牛肉爽嫩的口感,轻咬,浓郁肉汁顿时满溢整个口腔,美味到吃了一片就忍不住再来一块。

    吃了几个月的饭堂,我可是一直如饥如渴地怀念着他做的美味。

    正吃地津津有味,手背轻痛,被游星辰逮住了,“喂!还没上桌你就偷吃啊?洗手没?”

    “洗了!唔唔,好好吃!”我嘴里一边不停地咀嚼,一边回话,手上还捻了一块。不知是吃得太快被烫着了,还是被他感动了,我感觉眼前像蒙上了雾气,不禁望向他,“你也尝尝?”

    我把手上捻着的牛肉送到他嘴边,看他笑着张嘴咬下去,连带着我的指尖也被他含入了口中,指腹立即传来一阵酥麻,暧昧的感觉从指尖涌到了心底,久违的情动让我没由来地轻颤了下。

    恍过神来,我嘟嘴嗔了他一眼,继而呵呵笑抽回手指,接着光明正大偷吃。

    埋头对着菜盘,我没规矩地以指代筷,吃得起兴,话题继续道:“唔……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

    游星辰盛菜的手顿了顿,回头望向我,“什么什么事?好了,快,把菜端出去。”

    我眯起眼,接过他手中的菜盘,没动,待在原地一抓一口吃着,瞧着他左顾而言他的神情,我直觉他在敷衍我。

    “真的没有么?”我质疑着,狠狠地塞了几片牛肉入口,使劲嚼,“你之前说的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他明显地在装傻,盛起了最后一道菜,转身带头走出厨房,“出去吃饭了。”

    我不动,直勾勾地看着他,恨不得有副透视镜,将他心底所有的秘密都探个遍。

    “怎么?偷吃吃饱了,不饿了?”游星辰将菜端到桌上,紧接着回来,简单清理了一下厨房的大理石台,整理妥当后笑着从我手中接过盘子。

    递出盘子的一瞬间,我忍不住了,“我生气了!”

    “啊?”游星辰怔忡了下,而后灿笑着勾指刮刮我的鼻子,“气什么?生气就不用吃饭了?”

    “哼,回来这么久你都没发现我不舒服吗?!”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了?你早怎么不说?”这下他倒是当回了合格的男朋友,脸上带着几分紧张,放下菜盘抬手探我的额头,“咦,没有发烧啊。”

    我翻了翻白眼,抬起脚裸,“我扭到脚了!”

    “什么时候的事?”他露出一副我怎么不知道的表情,弯身拦腰抱起了我,径直往沙发上走去。

    将我放到沙发上后,他就像只盲头苍蝇一样左转右窜,从冰箱拿了冰块,又从药箱拿了药油绷带,怀抱着一大堆东西蹲在我跟前。

    “哪只脚?”

    我乖乖伸出右脚,脚裸处一小块浅浅的紫红,其实只要不转动脚腕,不使力就不会感觉到痛楚的,也没刚开始那么痛,所以我没怎么在意。不过,现在说出来,是想找个时机让他正视我而已。

    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再加上这次的矛盾,或多或少我都了解他的脾性。他是心里有事情就会掖着藏着的人,他要么不说,要么就发脾气。说起来这点其实和我很像,可是他又比我倔强,比我有耐性,不说就是不说,就算打死他──可能也是不会吭一声的。

    说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即便有误会或者生他的气,他也不会解释清楚,明里暗里让你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一番心思。他不是会随意发脾气的人,可是若他真的生气了,那也是他忍无可忍的时候。

    到那时……

    可能又会重复这次一样的冷战吧……

    所以我真的怕了他那种表面平静,背地里却是波涛暗涌的态度。

    “你为什么不说呢?”我微愠地看着他一手捧起我的脚,一手倒了药油在我脚裸,温热的掌心使了暗劲揉搓着。

    “我不说什么?”他抬头看我一眼,勾唇无害地笑。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情,你刚才提到别人。”我认真地说道,直视着他的笑靥,“其实有些事情只要说出来,就可以得到解决。或许你有什么疑问,你问我吧,我会坦白告诉你的。”

    “呵呵……”游星辰轻声笑起来,也没直接回答,而是垂头专注上我的脚裸,“什么时候扭到脚的?这样的力道会痛吗?”

    “下午在学校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的……力道还好,不痛。”当游星辰来接我的时候,我本想着对他撒娇的,可他那时客客气气的,让我开不了口。

    他听了点点头,不说话,认真地揉搓着,大大的手掌包里着我的小脚,指腹间的薄茧偶尔会划过我的脚底,有些痒痒的。

    气氛安静而祥和,鼻翼间充斥着浓烈的药酒味,虽然刺鼻,可闻着很醒神。我没再出声,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的眉头轻蹙着,双唇紧抿着。虽然没说话,可我知道此时他有在考虑。

    仿佛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墙上的挂锺极轻地哢哒了声,时针正指着七点。他的动作持续而绵长,因为不严重,所以没用到冰敷,旁边那袋冰块在慢慢融化,冒着丝丝寒气。

    “那天……”他张了张嘴,声音却是极低,神色凝重起来,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才终于问出口,“那天,你来的那天……其实当晚我有去找你。”

    什么?!

    我一怔,心底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确定地问:“你……你来找我了?!”

    那天我很晚才回去,回去后又入不了学校,我在外面游荡的时候,他真的来找我了吗?

    “嗯,那天你平白无故说了气话后,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整夜都心神不宁,发短信给你也没回应,我担心不下就连夜开车过去找你了。”

    可是我那天没看到他啊,如此阴差阳错的错过了……

    我郁闷地叹了声气,忽而又想起,那天晚上我是去了邵逸那里过夜的,那么游星辰当时是在哪里?他看到了吗?如果他没看到的话,他又怎会说那种话?

    我顿时心慌起来,怅然地对上他的眼,却接收到他眼中浓浓的深意,夹带着一丝质问,仿佛只一眼就看透我心底的不安和慌张。

    其实我很想问他既然去找我,为什么不现身,但转念一想,我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反应,我立即又明白了过来。

    “我……”此时我应该坦白的,可是一时之间我竟不知道要怎样开口解释,脑海里一片空白,组不出任何词藻。

    他轻柔地放下我的脚,俯身收拾好地面上的药物和冰块,起身进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面传来,传在我心头溅起了水花。

    我知道他在给我时间坦白,我也知道他此时不做声,不逼问,是因为他在给我解释的机会,也在给自己冷静的时间。

    待到他从洗手间出来,走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地抱起我,带我坐到饭桌后,他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轻轻一句,“吃饭吧,菜凉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也不问,似乎在避忌,又似在逃避。

    “我……”他越是平静的样子,越发让我难受,说不上来的彷徨。

    刚想开口,他就夹了块金黄的鸡翅到我碗里,继而径直无声地吃着饭。我看着他,看着碗里的鸡翅,他是知道我最喜欢吃鸡翅,一只鸡两个翅膀,他从不和我抢。

    我眼眶一蒙,抬头直对他,坦然地开声,“其实那天我在门外等了你一天,你们都没出来……等到最后我是赶着尾班车回去的,谁知道回去晚了,学校的门禁时间也过了,我不想留名,所以在外面溜达。”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游星辰放下手中的碗,依旧平静地看着我,眼中无风无浪,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打算就这样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熬到天亮的。可是后来,无意中让邵老师知道了,他好心地让我去他那里过夜。”我对上他的眼,急接着解释,“就单纯过夜,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真的!”怕他不相信我,我彷徨地抓上他的手,紧紧的。

    仿佛经历半个世纪的等待,他突而一笑,反手握住我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了,吃饭吧。”

    他这种的释然笑靥,反倒让我不释然了,“你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你。”他肯定地说道,柔笑着夹了块红烧肉到我碗里。

    “真的?”我莫名胆怯。

    “嗯。”他点头。

    “你就一点都没有怀疑吗?”我质疑了。

    “怀疑什么?”他笑得更开心了。

    “呃,你为什么相信我?”看着他好像真的不在乎的样子,我反而神经兮兮起来。

    “傻瓜,我为什么不相信你?你说谎了吗?”

    我立即摇头,“我没说谎!”

    他呵呵地笑着,“好了,快吃饭。”

    “呃……那你怎么确定我没说谎呢?”我这是在得寸进尺,可是我又忍不住很想知道。

    游星辰无奈地白了我一眼,“你有必要骗我了吗?再说,你忘了我们的手机是情侣手机吗?”

    “我知道是情侣手机啊。”我懵懂地眨眨眼,不明白现在说的跟手机又有什么关联。

    “卫星定位啊。”

    “……啊!对啊!卫星定位啊!”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立即明白了过来,“所以你知道我的位置对不对?”

    “你说呢。”

    “啊,我竟然忘记了!我还真不清楚这个功能啊!不行!你也要教我用!”这一重大发现让我新奇不已,饭也顾不得吃了,蹦起来去找手机。

    以后有了卫星定位,他躲到角落我也能挖他出来了!

    “先吃完饭。”

    “边吃边教。”

    “不行,好好吃饭。”

    “啊~”

    “撒娇也没用,吃饭。”

    “……好嘛。”我立马抓起饭碗,埋头一顿狼吞虎咽。

    “吃慢点。”

    “好吃!”

    “呵呵……”他宠溺地对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