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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缠不放的男人,在听到这声音后缓缓地放开她,而后露出一抹她不曾看过的表情,那是放心以及认命的表情。
“你们来得真慢。”他在说话的同时,抬指轻拭着她的唇,将那水亮的唾液擦去。“慢?”那道男声吼叫出声“你们能相信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吗?从你求救那刻开始,到我们赶到将所有的小喽啰收拾好,也才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还算慢?”
泽崎刚在龙湖的额上轻吻了一下,才缓缓地放开她,让她瞧见他的身后,平空出现的四个男人,其中一个,是那天在绘里香婚礼出现过的男人!
她错愕地看着他们,而他们,正一脸兴味地看着她,以及紧紧抱住她的男人。
“其实,你是嫌我们来得太快,妨碍到你跟美人亲热吧?”一个穿着白西装、里平头的男人,也就是刚刚发出那戏谑嗓音的男人,挑起眉猜测着。
泽崎刚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龙湖,龙门的五小姐。”
淡淡的语气,轻轻的,一点都不重;然而,听在龙湖的耳中,却宛如五雷轰顶,轰得她神智不清。
原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分。
原来,被瞒着的,只有她一人。
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了危险后,龙湖被带到一间充满古典日本风味的大宅里头,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拄着一根拐杖,带着几个女仆走了进来。
“龙小姐,我是吉田嬷嬷,是这大宅的老管家,大宅中所有大小事项都是由我这老婆子来管理,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我。”吉田嬷嬷恭敬的语气,彷佛她不是一个外来客,而是宅子的女主人。
“谢谢您,吉田嬷嬷。”她以流利的日文对答,但脑子里全是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请不要对老婆子用敬语,老婆子是下人。”吉田嬷嬷闻言,以认真严厉的语气道。
有需要这样吗?又不是在古代,主仆、客人之间的关系以及身分分得那么清楚龙湖一窒,却聪明地顺从老婆婆的意愿,不再用敬语“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吉田嬷嬷以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龙小姐,这里是泽崎家。”不过,她还是用着恭敬的语气回答。
“我是问,泽崎刚,他是谁?”她要知道那个她深爱的男人,到底是谁。
“少主是泽崎组的继承人。”她的问题教吉田嬷嬷更困惑了,她明明已经跟着少主回来了,可是却不知道少主的身分?太诡异了。
泽崎组!
纵使从不理会黑道上的事情,但龙湖还是知道泽崎组的,不只因为泽崎组在日本的势力仅次于山口组,更因为泽崎组的组长与她的爸爸是盟友,更是莫逆之交。
模糊的记忆从龙湖的脑海深处窜出,少年、床边的故事,以及那一记懵懂无知的稚嫩童吻!
“龙小姐,请允许下人先替你沐浴包衣。”吉田嬷嬷看了眼她身上略显凌乱肮脏的衣服,恨不得马上叫人将它们全脱掉。
闻言,几个原本垂着头的女人,上前簇拥着她往与房间相连的浴场走去。
“不不不,我可以自己洗澡啊!不要脱我的衣服”站在房间里的吉田嬷嬷,不时听到那两扇纸门后传来的惨叫声。
那情景让她不禁想起,少主那个温婉美丽的母亲,在头一天踏进泽崎家时,同样遭遇相似的事情;一个娇娇弱弱的美丽小女人惨叫出声,披着一头乱发冲出来求救的那一幕,不论过了多久,还是让人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
可惜,那美丽的小女人,在泽崎家的时间不长。
一个小时后,被从头洗到脚、里里外外全都不放过的龙湖,被换上一袭精致典雅的浴衣送回房间里。
她被打扮得像尊美丽珍贵的瓷娃娃,那模样,眩晕了甫处理好事情、走进房间的泽崎刚。
“少主。”吉田嬷嬷恭敬地唤了声,唤回小主子的失神。
“嬷嬷。”对着老婆子点了下头,他的语气中有着尊敬,吉田嬷嬷就像是他的祖奶奶一样,虽然严厉,却十分关爱他。
“少主不应该一声不吭地离开家,教一众人着急。”在大宅里,除了他的父亲之外,唯一敢用这种语气教训他的人,就只有吉田嬷嬷了。
“不会有下一次的,我保证。”面对最敬爱的老人,泽崎刚半低下头,像个认错的小孩子。
明白他的一诺千金,得到了满意保证的吉田嬷嬷也不多加逗留,体贴地将床被铺好,便带着一众女仆离开房间。
两扇纸门被拉上,阻隔了与外面的连系,房间里一片的寂静。
“小湖。”深知自己的理亏,泽崎刚讨好地凑上前,柔声地轻唤了声美丽的小女人。
只可惜,龙湖还在生气,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越过他往床被走去,背对着他躺下。
被无视的泽崎刚轻叹口气,他就知道,她会很生气;换作是他,他也会生气。
但是,她也没有对他吐实呀!很好、很好,他开始自己在跟自己辩论了,而且很快,他就会因此而疯掉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停下这种折磨自己的行为;他决定,向她吐实这一切。
先前他迟迟不肯吐实,是因为他还没有确定,龙湖是不是心甘情愿与他共享这辈子往后的日子、让她与他一起面对接下来可能会有的危险;但是经过这一晚后,他肯定了。
她是那么地神奇、那么地勇敢。
即使面对那么危险的场面、可能连小命也失去,但她依然挡在他的胸前,保护着他,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其实她怕得身子微颤;她大可以不现身、大可以选择躲在黑暗处,任由他被熏的手下轰掉。
但她没有,她还是选择继续挡在他的身前;于是他明白了,她爱他。
如果不爱他,她不会做出这种连命也不要的举动来,这个认知教他的心,彻底地融化,现在想起来,也会让他像个傻子一样傻笑起来。
而他呢?或许之前不清楚、不确定,但他现在清楚了、也很确定。
他爱她。
就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也不会再放开她;他想要她,想要娶她、想要她这辈子一直留在他身边,再也不分开。
打定了主意要坦白后,泽崎刚凑上前,与她同躺在那床铺上;他知道她还没有睡,因为在他靠近时,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女孩一样,故意退开了,与他保持距离。
他可不会让她离他这么远!不理会龙湖的抗拒,他坚定而霸道地将她纳入怀里。
她挣扎着,用力地捶向他的前胸,不管他会不会痛、不管会不会捶伤他;难道他不知道她还在生他的气吗?
然而被捶打的泽崎刚,半点放手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更加靠近她,并在她的额上印下一记轻轻的吻,不含色欲、不带激情,只是温柔的、饱含着眷恋。
“卑鄙!”禁不住地,她低咒出声,手上的力道却渐渐减轻,到最后,连打也不再打他了。
他轻笑出声,收紧了手臂,让她整个人贴着自己。
她半垂着眼,静静地感觉被他抱住的感觉;他的味道依然、手臂拥抱着她的力道依然,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个拥抱,与之前的那些不一样呢?
“听我说个故事好不好?”他嘴里问着,可是没有等待她的响应,就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泽崎刚的母亲,是一个很柔弱的女人,身子骨也很差,所有治疗过她的医生都说,她绝对活不过三十岁,所以从小她就被家人送到乡下养病;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撑不久,所以她一直都不与其他人亲近,因为她怕,如果她突然离开后,那些爱她的人会很伤心。
只是,她一直忽略了,其实她也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在她二十岁的那一年,她遇上泽崎一郎,一个让她的世界彻底颠覆的男人;他不理会她的抗拒,一步步地融化她、走进她的心头,烙下了属于他的烙印,他的感情太过浓烈,深深地掳获了她的心,而长年的孤寂,因为他的出现而得到救赎,所以她忘掉现实的一切,一心一意地只想爱着他。
她是幸福的,一直都是;可是有一天,泽崎一郎家里的人找上了她,粉碎了她的世界;原来那个时候,泽崎一郎已经结婚了,虽然是因为家族的利害关系而结婚,但他确确实实已经有了妻子,而且他与那女人还有了孩子。
柔弱的她承受不了这个事实,纵使他再三保证他会离婚、会正式迎娶她,但她不想让他伤害另一个女人,以及那个无辜的孩子,所以她逃走了;可是她一个体弱无助的女人,可以逃到什么地方去?更何况,她已经怀上了孩子,这样的她,在不久后就被找到了。
她哭着不要跟着泽崎一郎回日本,而是留在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他拗不过她,却无法抛弃加诸于他身上的责任,所以就只能一直在两地来回;或许是巧合,他的妻子原来在结婚前早就有了爱人,所以当知道泽崎一郎在外头有了另一个女人时,就拿着离婚协议书要他签名,自己与情人跑掉了,不过,那已经是几年后了。
所以,当泽崎一郎带着她跟泽崎刚回家时,泽崎刚已经七岁了,他年纪虽然小,但很多事他都已经能看明白了,所以他一直当个乖孩子、接受一切泽崎一郎要求他要懂的事。
不过,泽崎刚的出现,教某些人很眼红,尤其是那个一出世便注定要当上继承人的泽崎熏;因为一次的意外,让众人发现泽崎熏根本就不是泽崎一郎的亲生儿子,是泽崎一郎的前妻与其他男人所生的;一下子从天堂掉下了地狱,泽崎熏无法接受,接下来的日子,都无所不用其尽地想除掉泽崎刚。
他可能没有想过,泽崎刚根本就无意当什么继承人,因为这个责任太大、太沉重了,何况他们的父亲,也无所谓继承人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在他的眼中,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他不想、也不愿看到两个兄弟,为了抢继承人的位置而反目成仇,两人只能活一个。
一直过着与兄弟机关算尽、拚个你死我活的生活很痛苦,而泽崎刚本就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如果让他自己选择,他当然是选择将这个担子推给那个一直吃苦当吃补,为泽崎组尽心尽力,几乎是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矣的泽崎熏;可是就是有些老派的人爱作乱,说什么“不是正统的儿子就不能成为继承人”的混话。
这话一出,原本还不太想杀掉弟弟的泽崎熏就像被催眠了一样,不时派人去袭击、暗杀泽崎刚,想将他铲除掉;泽崎刚不堪其烦,所以就很不负责地逃掉了,以为这样泽崎熏就会知道他的意思。
没想到,泽崎熏还是顽固得像头没脑袋的蛮牛,一心一意要除掉他;现在,泽崎熏已经发现了他的弱点,他身边的那个女孩,他肯定会捉她来威胁泽崎刚。
泽崎刚很清楚他不能再处于被动的位置,他必须反击、要保护好她
“这个女孩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说到这,泽崎刚垂下眼,看向专注听着他说话的龙湖,而后他看着她的眼,无比认真、无比诚恳地道:“因为,我很爱那个女孩。”
他爱她?
龙湖瞪大眼,以为是她的耳朵出现了问题,产生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