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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太仆府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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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重在小二的热情招待下,直接上了十二楼。

    “这董重虽有名士之风,为何手下却是滥杀无辜之辈。”颜末谦在二楼,刚刚的情景看的真切,被杀那名士子只是要将手中书简交给董重,并无不利举动。

    “名士之风?老大,你太高看他了。这家伙除了投了个好胎外,其他的一无是处。”何睿早已回到座位,自顾自的饮了一杯。

    “董重,是当今董太后的外甥,若是能搭上董太后这条船,自然是平步青云。只是这其中的代价,又岂是寒门士子能承担得起的?”董重的价码很高,区区县尉之职,便要收人万金。只是洛阳之中,豪门无数,自有人愿意花上金钱,谋个一官半职。

    “现在朝廷选取官员,不是举才任贤吗?”颜末谦自有熟读《尚书》,自然知道国家因何而兴,因何而衰。

    “若是放在以前,是的。只需有人引荐,德行足够,便能任官。但现在,靠的是这个。”何睿脸上略有不屑,做了个拇指与食指捏了捏的动作,示意颜末谦财能通神。

    “朝廷唯财是贤,又岂能长治久安?买官的官员又以苛政剥削百姓?天下岂有不乱之理?”颜末谦想起这一路上的流民,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老大,你可什么都敢讲。对你,我只有一个服字。我之所以投靠大将军,就是觉得,他不一样。”说起何进,何睿眼中尽是仰慕之色。

    “这大将军有何魅力,能让我们小何如此崇拜?”何睿笑而不语,只说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便与颜末谦走出天禄楼。

    几碟小看加上一壶清酒,天禄楼就收了五金。这天禄的消费,确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费的起。

    正当颜末谦与何睿走出天禄楼的那一刻,一架漂亮的马车,出现在天禄楼的门口。

    马车黑身白顶,看上去极为尊贵,再加上牵引的是匹白马,显得更为高级。

    “恭迎小少爷回府。”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中年男子,向颜末谦施了一礼。

    “老大,是找你的。”颜末谦有些莫名,但何睿却已看出端倪。因为马车的窗下有一个“颜”字。

    “找我?”颜末谦受宠若惊,南阳颜氏何曾将自己放在心上。如此排场,岂不是坐实了他颜府小少爷之名。

    “请小少爷上车回府。”中年男子见颜末谦并未反应,依旧在原地保持着施礼的动作。

    “老大,快上车,还等什么呐。”何睿知道,颜末谦对南阳颜氏怨恨颇深,但从内心深处,他又何尝不想被家族认可。

    何睿说罢,便将颜末谦半推半就的推上马车。

    “将马匹交至颜府,同时告诉颜少爷,三日后的卯时,我在苍龙门门口等他。”何睿望着颜府的马车渐渐走远,对着身边护卫,轻声吩咐。

    从小到大,颜末谦从未做过马车。马车虽然平稳,但他的内心中,却是此起彼伏。

    他不过刚入洛阳半日,自己也未暴露行踪,颜府中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行踪。颜末谦还一度认为自己喝多了,清醒神志之后才发现,并非梦中。

    驾车的中年男子极有规矩,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

    “小少爷,颜府到了。”当颜末谦还在心猿意马之时,马车停了下来。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颜末谦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太仆府”,内心不住的颤抖起来。

    “小少爷,还不入府?”颜末谦见府外站立良久,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颜末谦朝那人看去,却是一名老妪。

    终于,颜末谦迈开脚步,朝府中走去。

    太仆身为九卿之一,所住府邸自然与众不同。只是难得的是,这太仆府的设计,陈设竟与宛城颜府一模一样。

    前厅左前方的白蜡树和右前方的湖心亭,将颜末谦的思绪拉回到十一年前的那个春节。

    那一年,湖心亭中一个接一个莲花灯点缀着这块人工小湖,令人炫彩神迷。

    那一年,白蜡树在红色绸缎的装扮下,显得威严庄重。

    那一年,颜末谦被人虏走,与三笑相识。

    也是那一年,颜锦担心有人在对他不利,将他的户籍落在南阳颜氏中。

    老妪带着颜末谦走过前厅,朝书房而去。颜末谦记得这条路,因为翁翁颜锦,曾经带他走过。

    “既来之,则安之。”按照颜末谦的计划,他会与何睿在三日后,进入皇宫。自己本想随便找家客栈投宿,只是如今这个样子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颜末谦对翁翁甚是想念,一别五年,也不知道翁翁的身体,是否依旧康健。

    老妪打开房门,颜末谦喊了一声“翁翁。”岂料并没有人答复。

    “你眼中只有翁翁,没有我这个祖母吗?”那道声音虽然年迈,却有种说不出的咄咄逼人。

    在书房中的并非是翁翁颜锦,而是太仆府的老夫人-张氏。也是颜末谦最忌惮的人。

    “翁翁若是不在,我便退下了。”此时见到张氏,颜末谦心里并无准备。正当

    颜末谦想要离开时,一股危险的讯号从身后传来。

    书房中两名服侍的婢女不知从哪儿取出长剑,两人各持一剑径向颜末谦刺去。颜末谦一个鲤鱼打挺避过一击。两名婢女一击不成,双剑合并,再次向颜末谦劈来。颜末谦再次躲过,飘忽的身法来到两名婢女身后,卡住两名婢女持剑的手腕。

    “祖母就是这么欢迎我的吗?”只听得“叮叮”两声,婢女手中的长剑摔落在地。

    “放开她们。”张氏的话透露着无穷的威仪,颜末谦随即放开了两名婢女的手。

    两名婢女会意,捡起长剑退身离开。

    “祖母招呼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颜末谦见避无可避,所幸走到房中,与张氏四目相对。

    “你这野种,倒是继承了我家阿嗣的半分风采。”张氏的言语,透露着不屑。只是犀利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我的父亲不是颜季胤吗?与当朝驸马颜嗣道,又有什么关系?”颜末谦愤恨的看着张氏,眼神中的愤怒似乎要将这十五年的屈辱一同宣泄出来。

    “颜季胤是你四叔,你的父亲,是阿嗣。”阿嗣是颜嗣道的小名,也是张氏最疼爱的儿子。

    “哼,张老夫人,你今日怎会如此好心,告诉我这些?”颜末谦看着这个年迈的老夫人,心中依旧气愤难平。

    “我希望你能找回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