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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进对我说了那些话以后,他给我发短信越发的频繁,都是些很恶心的内容,通常我都不予理会,实在烦了就直接把他的号码拖到黑名单。
可是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他以为我对他的冷落是在使性子,所以索性去我办公室找我。
我刚送走一个学生,将档案都整理好,他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我抬头看到是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讽刺他:“李老师不去给学生上课来我这做什么?”
他陪着笑:“我就是想你了。”
我估计他把我说的难听的话都当成了情人间的小打小闹在吃醋,我一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更觉愤怒和恶心,便是连周旋都不屑,冷着脸说:“李老师,我一个未婚女人,还要脸面呢!我还有很多事要忙,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他拉了椅子在我对面坐下:“咱们那天晚上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冷淡,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李老师!”我强调,“现在是工作时间。”
他脸色尴尬,语气里有哀求之意:“西西。”
我索性给一个事先约好的同学打电话,让他来我办公室,这下李进再没任何理由留下,只能叹口气出去,临走还说了句小言里的台词:“西西,我会包容你的脾气,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
我恨不得把我手里的杯子扔出去砸在他脑门上。
柳情虽然没有同我联系,但这几日我看报纸,她并没有放弃对那件事情的调查,已经揭露了好几个学校的丑闻,几乎要闹到满城风雨。
可是还不等我有进一步的动作,就发生了一件事。
我下班回家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陆昭,她的脸色相当的难看,更多的像是愤怒。
我领她进了门,给她倒了一杯水,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我的眼神里不再是求助和感激的,她就冷冷的瞪着我,半晌,说:“薄老师,你未免太过分了。”
我一惊:“我怎么了?”
她冷笑,我从不知她这样一个在我面前只流露过脆弱一面的女生会有这样的表情,我只觉得心里发凉,然后她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同你讲的那些,你说过你会严格保密,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态度么?你的职业操守在哪里?”
我大约明白了,说:“有人找你了?”
“怪不得这些日子媒体都在报道,原来是你的原因。难道你所谓的会帮我就是这样帮我的吗?把我置于风口浪尖,让我从此只能被别人戳着脊梁骨生活。你这哪里是在帮我,你分明是要逼死我!”
我没法辩解,只能说:“我能体会你的痛苦,你如果相信我,我绝不会把你牵扯到这件事里面去。”
她站起来,说:“可我已经不信任你了。薄老师,我感激你曾给过我的帮助,但我不敬佩你的为人,就当我什么都没跟你说过,以后你也不必再理会这些事。”
她走到门口,停了下来,有些凄凉的叹口气,说:“薄老师,我是农村出身的孩子,我的肩上还负担着很多东西,我赌不起。”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乱得很,给柳情拨过去一个电话,劈头就骂:“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我让你不要去找我的学生你是聋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毁了她一辈子!”
她拿我之前骂她的话来堵我:“事实就该揭露,看来你大学四年是白上了,薄西西,我是个商人不是慈善家,我要对我报纸的销量负责,你的行为和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我气得把电话给扔了。
我打开电脑,里面还存有我剪辑好的那段录音,我又听了一遍,然后把它拷进U盘里。
我在酒吧,给李进打了个电话。
他赶到的时候,我已经醉眼朦胧了。他要陪我喝,我说:“不想喝了,想出去吹吹风。”
他这会儿自然什么都依着我,急忙扶我出去了,凌晨2点多的街上便是连车都比较少,道路空阔得像是人的心。
我趔趄走了几步,坐在路边不走了。
他扶着我的腰,我一把拉开,斜眼看他:“你这么晚出来你老婆不怀疑?”
他坐在我旁边,说:“她睡了,不知道。”
我多么擅长演戏,挤了滴泪出来,捧着脸哭:“你不该来的,你为什么要来?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多少个夜晚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喝完酒独自回家,其实我过得挺好的,我不该给你打电话……”
他的手揽过我的肩,安慰:“我明白你。你再怎么故作坚强,终究只是个女人,你也需要人疼需要人爱……”
“我不要!”我愤怒的推开他,“我不需要。那些都是骗人的东西,我一直都知道,没有人会爱我,这世上不会有人爱我。”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望着街上的路灯,在我眼里变成菱形的光晕,温暖而凄凉。
“西西,你跟着我吧,我会爱你,一辈子爱你。”他以为我醉了,凑过来就要亲我,我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你这个骗子,大骗子!”我半眯着眼,索性装醉卖疯,“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心里什么时候有过我?你带着别的女人到我面前耀武扬威,你允许她欺负我,你个混蛋,我恨死你了!”
“西西。”李进抓着我的手,“你看清楚,是我。我心里一直都有你,绝不会背叛你。”
“呵呵。”我甩了甩头,“原来是李老师啊。”
“是我。”他看着我,“你所受过的伤,我都会一一给你治愈,我不会再让你痛苦。”
我愣了愣,然后敲敲脑袋,站起来说:“头疼,我要回去。”
他急忙过来扶我:“我送你回去。”
我往后退一步“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
“西西,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还是让我送你吧!反正我开车过来的,也方便。”
我说:“去把你的车开过来。”
他很快开了车过来,在我面前停下,我打开车门,对他笑:“你如果现在乖乖回去呢,我下次还找你,如果你不听话的话……”
然后我用力关上车门,李进无奈,只能把车开走了。
夜晚的城市渐渐陷入安睡,我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站直了身子,在路边打车。
我当然没有醉,可是我平时在学校里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强势,当然只能借酒在他面前装柔弱,男人从来都对柔弱的美女没有抵抗力,不是么?
薄西西啊,你真是个魔鬼。
突然一个车灯打过来,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急忙伸手去挡,有一辆出租车在我面前停下来。
我眼睛还有一瞬间的白芒,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对师父说:“去兴福路。”
等我适应了光线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坐了一个人。
他的侧脸在光影变幻里显得尤为的挺俊,我已经许久不见他,却装作熟络同他赔笑:“呵呵,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