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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凤鸣,你快点抱凤翎离开!”
“大哥,你呢?”
“我守在这里。”他最后抱了抱小妹,将镂凤玉佩交到她手中,在她耳边说了些话。“凤翎拿好,记住了。你们快走。”
大哥关上后门,腰间受伤,被姊姊抱在怀里的她,从门缝里看见了大哥的最后一面,大哥身后是教人胆战心惊的厮杀声。
姊姊抱着她跑,跑了很远很远,为了救她,用尽了所有盘缠,最终流浪到崆峒城。那晚好冷,天空下着雪雨,姊姊紧紧饱着她,她却发现姊姊身上好烫。
“姊姊?”她喊着,却发现姊姊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不断地摇,可是姊姊仍然没有回应。抬眼看向四周,只有黑暗和无止尽的冷雨。
突地,她听见马蹄声,朝街角望去,果真瞧见一辆车盖前悬着灯笼的马车,她立刻挣脱姊姊的怀抱,想也没想地冲到路上,伸出双手,拦住马车。
驾马车的马夫赶紧勒紧疆绳,急声道:“小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姊姊生病了,拜托你帮帮忙,求求你。”她双膝跪下,不管腰间的伤还疼着,不住地往地上磕头。
马夫见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反倒是马车内的人低声问着“怎么了?”
“大少,有个小姑娘挡在路中间,说她的姊姊病了,要咱们帮忙。”
“是吗?”
跪伏在地的她,看见了一双鞋子儿乎没有迟疑的,来到面前,她微抬眼,瞬间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暗夜,他却像轮明月,倾落月华。
对那时的她而言,他确实像是神只一般,然后他递出了一锭金子给她,不由分说地再回到马车上。
喔着那一锭金子,她像是掌喔住姊姊的生命,然后她听见马夫说:“小姑娘,隔壁街有家医馆,你带你姊姊去吧。”
“谢谢、谢谢。”她行了个大礼,赶紧起身,马车立刻从身边呼啸而过。
那晚,有了那锭金子,才救了姊姊,但姊姊的身体却在那时落下了病谤。
为了养活彼此,姊姊带着她到寒烟阁,两人当起端盘小裨,不久,姊姊病了,为了姊姊,她毅然决然地成为花娘,直到五年前,姊姊去世了,她把姊姊葬在城南郊外,而后救了他,有了小乐
对他,她有太多太多复杂的心思。
恨着爱着,各种情感交错着。
不可否认的是,如果不是他,她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
可是对他,她已不再有奢念。
只因他像是月光,看得见、挡得住,却永远无法触摸。
“凤翎,你到底是在发什么呆?”
耳边含着不悦的唤声,教她蓦地回神,才惊觉自己是在桂三房里,而坐在面前的则是朱书德,她的手则紧喔着悬在颈间的玉佩。
凤翎不慌不忙,柔媚一笑,娇p道:“还不是朱老板今儿个俊俏得害奴家都失了神。”朱书德闻言,不禁笑逐颜开。
“是吗?我这身行头可是聚禄城现在最时兴的,是常家成衣坊所制,这可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
凤翎看着他那一身特殊印染蓝底白花交领长衫,被他撑得快要不成衣样,再望向他那脑满肠肥样,不由得笑眯眼。
“难怪今儿个的朱老板特别迷人,害奴家一直失了魂呢。”
在寒烟阁待久了,她没有说不出口的鬼话。
更何况朱老板确实疼她,给的不只是绞罗绸缎,更有她最想要的京城消息。
朱老板经手古玩,从日穆国买来的古玩在京城最为抢手,是王公贵族最为喜爱的珍品,正因如此,他总能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你这丫头,嘴巴可真甜,甜得我心都痒了。”长臂忍不住环过她的颈项,作势要往她的肩滑下,直向胸侧而去——
凤翎忍住作呕的冲动,拉住他的手,往小脸上一贴,娇声问着“不知道朱老板今天要不要再跟我说些京城的事?”抓着他的手,省得老是不安分。
朱书德享受着指尖滑腻的触感,眼角余光瞥见她露在抹胸之外的玉佩,突地一顿。“这玉佩雕工真细。”他伸手要拿。
“这玉佩哪入得了朱老板的眼?不就是块便宜货。”她将玉佩塞进抹胸底下。
后来,她听姊姊说过,这玉佩是家变那一天,姊姊和娘去礼佛要回家时,莫名出现在马车上的。
回家后,她俩把玉佩交给爹和大哥,便见两人神色一变,姊姊后来拉着哥哥,想私下问是怎么一回事时,那些人已经杀进府里了。
正因为这样,那一晚,在哥哥的保护之下,姊姊才能全身而退,才能带着她离开家。
“这紫白相间的玉佩可是极品,再加上那镂空的凤形肯定是哪个大爷赏给你的吧。”
“才不是呢。”她娇镇着“朱老板好坏,明知道奴家很想知道京城的趣闻,却都偏偏不说。”
“你就对京城的事这么感兴趣?”
“可不是?虽说崆峒城也是繁华大城,可是怎么比得过京城?”
“那倒是,在京城稀奇玩意儿很多,就连官场的事也是变化多端。”
“喔,有好玩的吗?”
“你可知道,原本预定要到崆峒城上任的新任府尹,好像是被人举发贪污,被扣在京城动不了了。”
凤翎闻言,不禁一愣。
“早就听说饶亦弊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父亲以前是户部尚书,虽然在七年前去世了,但在朝中留下的人脉,还是让他干上了副首辅,才能在内阁和六部里头来去自如。但是这官场就是如此,他先前不知好歹地反咬了户部一口,立了功要来崆峒城上任,岂料却被原本内阁的同僚给参了一本,说他涉及宫内内务监的贪污。”
听至此,她整颗心发凉,怎么也挤不出话。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她正是之前听朱老板说饶亦骅即将到蝗洞城上任,才狠心把小乐送至金家,然而现在他却说
“朱老板,那饶亦骅如此有能耐,势力如此之大,岂会如此容易失去权势?”她急问着,分不清心底的感觉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依我看这一回,他恐怕是难逃圣上圣裁,毕竟牵扯的是内务监,那可是皇宫六监之首,皇上怎么可能轻饶?没严加查办才怪。”
凤翎像是浑身被抽掉了力气,勾魂眼空洞得紧。
老天是在整她吗?
八年前,她还是户部侍郎家中的小千金,却因为户部饶尚书贪污,又将罪都推给了她爹,她爹欲反抗,反遭灭门,最终还被放了一把火,说是畏罪自焚而当时举发爹贪污的人,正是饶亦骅!
饶家父子狼狈为奸,害得她凤家一夕之间家破人亡,只余她独留人世。
姊姊临终前,要她把过往都给忘了,她听话,然而当朱老板上个月提及这件事时,那暗藏心底的恨瞬间沸腾了起来。她没有办法不恨!
如果不是饶家父子,她不会沦落至此;如果不是饶家父子,她还有爹娘疼她,还有兄姊宠她,然而八年前的那一晚,他们让她一无所有,要她怎么吞得下这口气?
所以,她决定报仇,早已想妥法子和他同归于尽,就等着饶亦骅上任。所以在那之前,她必须先将小乐安排好,但她处心积虑办妥一切之后,竟得知他恐怕无法上任,只因为有人参他
是因为她违背姊姊的遗愿,所以连老天都在阻止她?
还是老天不让她脏了手,已开了眼,让那贼人伏法?
可是她凤家的公道呢?
“别提那些了,陪我喝一杯酒吧。”
手被突地扣紧,凤翎想也没想地抽手,重喝一声“你干什么?”
朱书祃uo蹲。a苏b潭拱愕男郏苫蟮匚?“凤翎,你是怎么搞的?”
“我”她收敛心神,也一并敛去满脸j恨。“朱老板,对不起,我突然身体不舒服”
她颤着小手,仿佛难受极了,那双勾魂眼像是快要落下泪来,无辜得勾人。
“那在这儿歇会吧。”朱书德见状,忍不住拉起她,想要把她带到屏风后头的寝房。
“不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朱老板?”她勾笑推辞着,唤道:“紫蝶。”
“是。”守在门外的紫蝶立刻推门进来,将她给扶了起来。
“朱老板,真是对不住,今天我身子不适,容我先告退。”她婀娜欠身脸歉疚地笑。
朱书德见状,尽管心有不满,但表面上也只能堆满笑地说:“身子不适,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回去休息吧。”他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
“多谢朱老板。”她含笑道。
紫蝶立刻搀着她出房,走出长廊,她一步急过一步,直到下了楼,来到通往后院的拱门时——
“瞧你走得这么快,身子应该没什么大碍才是。”
后头突地传来声响,凤翎还来不及反应时,身子已经被一把蛮力给扯进身后的怀抱里。
“朱老板?”她微愣地看着他。
难道他是跟着她下楼的?
被迫偎在男人怀中,贴近男人躯体教她浑身绷得死紧,不住地颤着。
“你骗我,我该怎么罚你?”他说着,笑得狠琐像是打算一亲芳泽。
“不紫蝶!”凤翎挣扎着,朝愣在一旁的她使了个眼色。
紫蝶见状,立刻拔腿就跑。
“少了个碍眼的人,咱们才能玩得尽兴。”朱书德忍不住对她上下其手。
“这样吧,往后你就跟着我不管要多少钱才能替你赎身,我都能帮你处理,你也知道,大爷我什么没有,就是金子最多。”
湿热的吻落在她颈项,吓得她缩起脖子,恐惧梗在喉中,教她连喊叫都不能,此时——
“放眼峻恫城,还没人敢跟我比金子多的呢,这位爷”
朱书德被人扯住,恼火至极地回头,话都还没说,下身就遭受重击,令他跪倒在地。
而凤翎在瞬间被拉出怀抱,掉进另一个怀里。
气息好多了,然而接触男人的身体,依旧令她紧绷得快要控制不了自己,从喉头挤出了破碎声响。
“不要求求你”金如玉拧着眉,瞧她不断地蜷缩起身子,仿佛承受着极度的恐惧。
“你把本大少当成什么了?”
那像是满不在乎的天生沉嗓,在她耳边爆开,教她猛地抬眼,瞧见了那张难得敛笑的桃花脸,才使她紧绷的情绪彻底崩盘,无力地跪坐在他脚边。
他垂眼瞪着她,直拉着她的双手,她却只能无力地偎在他的身前。
“你这是”
怎么她一副像是他欺负了她的样子?
他才刚到寒烟阁要来找她,没瞧见絮姨,正问了人,知道她回后院,循路而来时遇到她的“‘鬟,知道有客人对她胡来,便赶着来救,没得到半点感谢就算了,这女人竟连他都怕这是怎么着?
“坏爹爹,你又欺负姨娘了?!”
金如玉脚后遭受重击,教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回头瞪着金之乐这小表头。
“你敢踢爹?”
“你欺负姨娘,我就欺负你!”金之乐从他身旁闪过,小小双手用力地抱着凤翎。“姨娘,我来了,我保护你!”
她缓缓抬眼,用力地将他搂进怀里,细声喊着“小乐”
“大少,这人要怎么处理?”跟在身后的并也,看着遭受自家主子重踢后的男人,不禁有些同情。
不知道这人娶妻生子了没,否则这下子恐怕是要绝子绝孙了。
金大少垂眼瞅着那已昏厥的男人。“把他的衣服全脱了,绑在寒烟阁门外。”
并也倒抽口气。“玩这么大?”要不要先搞清楚这家伙的来头呀?
“还不快去?”
他叹口气,尽管觉得这么做不妥,还是乖乖地拖着男人走了。
“姨娘,不怕不怕,小乐在这里。”金之乐偎进她的怀里,像个小大人般不断地拍着她的背。
“姨娘不怕了,有小乐就不怕了”
金如玉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禁想,刚刚他出脚太快,这点小事应该交给他儿子去做,把所有的功劳都给他才对。
“小姐”紫蝶慢了一步赶来,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小姐,紫蝶先扶你回房吧。”
“好。”凤翎抬头,小脸苍白得紧。
紫蝶拉着她,却发现拉不动她,再轻抚她身子却惊觉她浑身冰凉得可怕。“小姐,你是怎么了?”
“我”恐惧还嵌在她体内,她浑身无力还颤栗不已。
金之乐赶紧摩掌着她的身体,像是要让她温暖些,教凤翎不由得微勾笑意,而下一刻双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金如玉森冷地瞪着一脸惊恐表情的她。“给我看清楚,我是谁。”
他猜想她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但他不能忍受,她竟然把他和那种杂碎摆在一块比较。
凤翎本想再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乖乖地闭上嘴,任由他搂抱着。
“之乐,跟上。”金如玉大步朝后院走。
“爹爹,你要饱紧一点,别让姨娘掉下来。”金之乐拉着紫蝶边跑边吩咐。他瞥了凤翎一眼。
“之乐的命令,你要怪就怪他。”话落,他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祛除她身上的寒意,还有令他不快的颤栗。
那混帐东西竟将她吓成这样,要是有缘再相见,他会让他再也不敢踏进蝗洞城!
夜莲坞,寝房内。
紫蝶利落地将一壶热茶搁下,便立刻退到房外候着。
“姨娘,会不会太烫?”
“不会。”
金之乐坐在床边小口一小口地喂凤翎喝热茶,教她笑眯眼,他忍不住也笑眯眼,小脸直蹭着她的脸,还朝她颊上香了下。
坐在桌边的金如玉见状,没来由的,竟生出想将儿子丢出房外的冲动。
他这是怎么了?
“爹爹、爹爹,你在干什么?”
待他回神,才惊见自己已经把儿子给拎起。
金如玉怔住。他在干么?
“爹爹,放下我,姨娘还没喝完热茶。”金之乐的无影腿不断地朝他踢踹。
“你还敢踢我?”金如玉微眯起眼。
看来,他是有必要得好好地教之乐,老子与儿子之间永不变的真理。
“你刚刚就是这样踢那个坏蛋的。”所以他趁机学起来了。
“我是你老子,不是坏蛋。”
“敢欺负姨娘的,全都是坏蛋。”金之乐不甘示弱,与他对瞪。
他应该生气的,可是此刻他却想笑,还没笑出声,倒是倚在床上的凤翎已经忍俊不住地笑了。
只见她笑眯美眸,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她的笑,让他终于安下心来。
“今天怎么不见寒烟阁的护院?”抱着儿子,金如玉理所当然地往床畔一坐,让儿子继续喂她喝茶。
他的贴近,让她的身体微微僵了下,但因为有小乐在,才让她能忍住惊慌。“过两天,寒烟阁一年一度的夜渡舫又要游河了,所以絮姨带着大半的护
院到水门去了。”
“是吗?”他不禁摇头。“絮姨就是要跟对面的花绦楼互别苗头就是了。”
“你倒是很清楚。”
“我在寒烟阁走动也有十年了,絮姨脑袋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金如玉哼了声,盯着儿子的动作,就怕他不小心把热茶洒到她身上。
崆峒城两大销金窝,就是隔岸对立的寒烟阁和花绦楼,每年的夜渡舫,总是要比较船只大小、上头妆饰的华美。”
“我不记得你有来过夜渡舫。”夜渡舫是所有花娘都得上去的,沿着旧金河,由东向西,出了西城门至康交岭,再顺风而返,得要费上两三天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能搭上夜渡舫的客人,比较的是身分而不是人数多少,来头肯定都不小才能得到帝王般的享受。
“我没兴趣。”
上寒烟阁是为了生意,他没兴趣再陪花娘出游。
“今天怎么会来?”凤翎垂睫问着“还带着小乐?”
那倒是,她待在寒烟阁长达八年,除了那一夜,未曾见他留宿在此,可见他极为洁身自爱又或者是他没兴趣碰残花。
“这小子吵着要见你。”
“姨娘,我想你,奶奶说,只要我想见你,我就可以见你,就算你不来,我也可以来看你。”
凤翎听着,不舍地亲了亲他的嫩颊。“还习惯吗?”
“不习惯。”金之乐老实道。
“要早点习惯才成。”
“嗯。”“要乖要听话,知道吗?”
“”他把茶水递给爹后,小小身子偎进她怀里。
她不舍地将他搂得死紧,好舍不得将他交给别人,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金如玉看着两人紧紧相拥,觉得自己被晾在一旁,感到很不舒服。
“他要是不听话的话,我会把他带来给你修理。”他闷声道。
“你要把小乐还给我?”她喜出望外地问。
他不禁微皱起眉。“凤翎,你到底在想什么?一千两昨天已经派人送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他感觉到她的反复。
明明是她特地来金府,把儿子卖给他们,如今却又想把孩子要回?
她应该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
别说他,他爹娘也不可能放手。
“我”她叹口气,只能说是老天捉弄人。
在她机关算尽之后,竟给了她意想不到的转折,像是在嘲笑她,要她记得姊姊的遗训,不该再继续怀抱着恨意度日。
“之乐是不可能还给你,但是我可以尽可能天天带他过来,又或者是你跟我回金府。”
“我去金府做什么?”
“当我的妻子。”
凤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那是不可能的事。”这人到底还要耍弄她到什么地步?难不成以卖子的方式把小乐交给金家,真教他这般不满,非得赢她一回不可?
“在我眼里没有不可能的事,再者,之乐粘你,你要是能成为他的娘,不是更好吗?你也希望能够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吧。”
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她再遇到任何意外。
烟花之地,客人有千百种,但既然会来此处寻花问柳,又能有多君子?
这一回,是因为之乐吵着要见她,他才碰巧救了她,但下回呢?
他不可能随时待在这里,要是他不在时,她遇到任何危险光是碰触她,她就已经吓得无法行走,要真是轻薄她,她岂不是活不了?
而他,绝不允许那状况发生。
凤翎直盯着他半晌。“金大少,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但是要我嫁,你必须爱我,否则别想。”
“爱你,又有何难?”他喜欢聪明又呛辣的女人,她不就是?
“一个空心的人要怎么爱人?”
“我等你教我。”他勾笑地贴近她。
“我没那本事。”她闪避着。
“你这么爱之乐,分一点给我,我就知道该怎么爱你了。”再贴。
“你无赖,走开。”
“既然是无赖,那就无赖到底。”他倾身正要亲她时,被挤在两人之间,沉默已久的金之乐探出小脸,迎接他的吻。
现场,霎时鸦雀无声。
金如玉看着同样一脸嫌恶的儿子。“爹爹不想亲你。”
“我也不想给爹爹亲。”小嘴抿得死紧,偷偷地抹脸。
“那就走开。”
“与其让你亲姨娘,还是让你亲我好了口”金之乐一脸’除既赴义的表情,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
“你不希望爹爹把姨娘带回家?”
金之乐瞪大眼。“想。”
“那就走开。”他耐着性子晓以大义。
“不行。”
“为什么?”金如玉阴着脸问。这一刻,他总算能够理解,为何当年他和如秀赖在娘身边时,爹会老是露出要将他们大卸八块吞下肚的表情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现世报!
“因为你会欺负姨娘。”金之乐像个成熟小大人。
“那不是欺负,就像你会亲姨娘,姨娘会亲你一样。”
“可是姨娘在发抖。”
“”金如玉举白旗,却再次听见那银铃般的笑声。
他轻柔勾动唇角,瞧她笑眯眼,搂着之乐不断地亲吻,他心中的弦轻轻地被拨动了,在他心中震动着、颤悸着,空洞的心,回响着她的笑声。
突地,他将儿子抢回。
“你做什么?”凤翎不解地问,却见他抱着儿子猛亲。
“爹爹、爹爹,不要”金之乐痛苦挣扎着。
“不要也得要口”既然她的吻都亲在之乐的嫩颊上,他再亲儿子的脸,也算是间接亲到她了吧。
“呜呜姨娘,救我”他好痛苦,不想跟爹爹亲亲啦。
凤翎想救他,可是看他们一大一小,有着那般相似脸庞的两人玩闹着,她不禁笑露编贝,忘却了今晚的不快和恐惧。
“好了,让姨娘亲你。”把儿子的脸上都沾满了亲吻,金如玉才满足地把他丢给凤翎。
“姨娘”金之乐被蹂瞒得好凄惨,两泡泪已在阵底待命。“爹爹好脏亲亲”
看着小乐的嫩颊,想着他才亲过,如今要她亲她还真是亲不下去。
“姨娘?”金之乐不解。为何娘还不帮他消除脸颊上可怕的亲亲?
“小乐”凤翎好犹豫,觉得儿子的爹真的很恶劣。
“之乐,你姨娘不爱你了。”金如玉在旁煽风点火着。
“姨娘不爱我了?”他一惊,泪水开始打转。
“小乐,别听他胡说。”凤翎没好气地瞪他爹。
这人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就连自己的儿子也要整。
“我胡说?你要是爱他怎么不亲?”
“我”瞧他一脸坏心,她哼了声,取出手绢,将小乐的脸仔仔细细地擦过一遍后,才捧起小脸,正要亲时却被人扳动了脸,迎上了另一双唇她膛圆美眸,难以置信他竟然亲她。
“爹爹,你怎么可以跟我抢姨娘?”金之乐气呼呼地推着他。
金如玉想也没想地往儿子嘴上一亲。“分你,可以了吧。”
他瞪大眼,哇的一声,嚎陶大哭。
“姨娘,爹爹欺负我”他哭得好不伤心,扑进她怀里。
“你这个人”凤翎边安抚着儿子,又恶狠狠地瞪着金如玉,却见他笑柔了眉眼,心头狠狠一颤。
“我从小到大逗过不少人,但我现在发现逗自己的儿子最好玩。”
她闻言,哭笑不得,只能轻拍着小乐的背,不断地安抚他。
“凤翎。”
“嗯?”
她一抬眼,他再度封了她的唇,她想退避,他却不容她退缩,唇舌交缠着,然而却只是浅尝辄止。
“你可以怕任何人,就是不准怕我。”金如玉哑声道。
“恶霸。”好半晌,她只能挤出这句话。
“恶霸也好,无赖也罢,反正我早晚要你爱上我。”
面对他的索爱,她错愕又难以置信。
他是真的想要她爱他,而不是想要和她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