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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天舒会给楚氏买这本话本,完全是被霍璃一开始不输男人的胆识和魄力给吸引住了,这正好是楚氏的身上缺乏的东西。
只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居然忘记了顺手翻一翻结局。
此刻,他决定将这话本雪葬,连楚氏都不让看,更何况是他宝贝女儿。
他没打算用现代人的思想教出一个在世人的眼中是离经叛道的女人,但也没打算将女儿培养成某某人的附属用品。
他早就定好了教育女儿的大方针,可在过去的一年里,因为时刻提防着他老娘作妖,并没有想好教育的细节,看来要从今天做起了。
裴金玉见裴天舒一直没给反应,不耐烦地重复一遍:“念。”
这个时候,裴天舒已经想好了要给她讲个什么故事。
首先从大洋深处讲起。
“在那茫茫的一望无际的大海里,生活着一群小美人鱼……”
裴天舒讲的是安徒生的《海的女儿》,不过是个改良版的。
所谓改良版,就是比原先的要好要精。
所以,结局就成了——“聪明的王子终于意识到,救了他的其实就是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默默无语却总是对着他微笑的美人鱼。最后,王子和美人鱼幸福地住在一起。”
故事到此结束,裴天舒默默为自己点了个赞,一扭头却发现他女儿瞪着一双大眼睛茫然费解地看着他。
才一岁的孩子,裴天舒原就没打算她能够听懂,索性对她解释道:“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要勇敢、坚韧地去追求理想和幸福。金玉,切莫要因为你是女子,就生出了任男人摆布的心思。”
裴天舒的这番教导可谓是用心良苦,可他哪里知道裴金玉费解的是什么。
裴金玉又不是不认字,自然早就发现她爹讲的故事和话本上……那是没有一个字相同。
该不会是她爹不认字?
那她爹也太神奇了,听说过不会武的军师,不识字的还是第一回见。
这是误会上了。
那厢裴天舒绞尽脑计想给她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不曾想,这厢裴金玉的三观早立。
她觉得她爹讲的鲛人公主的故事,最后的结局一定不是那样。
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能泣珠。
王子控制了鲛人公主,打败鲛人国度,虐待奴役所有的鲛人,只是为了得到鲛人的珍珠泪。
所以,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女人从来都是政治博弈中的牺牲品。
这个才是她觉得理所应当有的结局。
裴金玉的脑洞开的很大,就这么给一个积极向上且愉快的爱情故事打上了政治阴影。
估计她爹要是知道,也得长叹一声,自愧不如。
其实让裴天舒自愧不如的又岂止这一件事,很快他就看到了他女儿一直隐藏的杀伤力。
天将黄昏,自觉已经敲定教育女儿大计的裴天舒心情格外的愉悦,他命人在牡丹花从旁摆了桌席面,一面喝着小酒,一面和楚氏调调情,还能一面逗逗女儿,端的是神仙不如。
如果没有人煞风景的话。
乔妈妈是老太太房里最有脸面的婆子,跟着老太太的时间最久,也就学会了老太太的拿手好戏——脑袋拎不清。
“哟,三爷和三夫人这里还真是逍遥自在,却苦了我们老太太,至今还卧床不起。”
乔妈妈说话的时候,楚氏正在给裴金玉喂饭。
裴金玉自打半岁起就开始食一些清汤米粥,到了如今能吃的东西越发的多了。今日厨房给她做的是小银鱼粥,她偏好食鱼,吃的极香。
冷不防,被人打搅,心中顿生不悦,回头就瞪着她爹,意思是你赶紧把人打发了。
裴天舒一一收到,他也有些不高兴。起初瞧那乔妈妈行礼行得还算恭敬,没想到却是个不会说人话的,当即冷了脸色。
楚氏见丈夫不喜,却也不敢撂了乔妈妈的面子,放下手里的小碗,柔声道:“不知妈妈此番来这儿所为何事?”
乔妈妈冷嘲热讽了一番,可也没忘记来这儿的正事:“是这样的三夫人,原本老太太也没想劳动你,只是侯夫人白日里要管理家事,到了晚上还得在老太太跟前侍疾。老太太说了做儿媳的伺候婆婆虽是天经地义,可婆婆也不能不体贴儿媳。反正三夫人白日里也没什么事,不如夜间侍疾的事情就交给三夫人吧。”
那句做儿媳的伺候婆婆是天经地义,无疑是在打脸。楚氏面上一热,心中虽然叫苦,却也不得不应下,刚想张嘴说“是”。
裴金玉指了指她的小银鱼粥:“吃。”
女儿的命令自然大过天,楚氏稍显慌乱地端起小碗。
旁边立着的乔妈妈咄咄逼人:“三夫人,老太太还等着回话呢。”
裴天舒一直没有吭声,心里存了些历练楚氏的意思,估摸着她无法推脱,刚想接口。
裴金玉一回头,对着乔妈妈道:“吵。”
乔妈妈愣了片刻,挤着笑道:“老婆子也不敢吵了翁主用饭,只是老婆子是奉了翁主祖母的命……”
“滚。”这一回,裴金玉连头都没回。实在是懒得看她。
乔妈妈的老脸一红,转而对裴天舒道:“三爷,咱们建信侯府的哥儿和娘子哪一个不是谦和有礼。翁主虽小,老婆子瞧着是个极其聪慧的,三爷万不能随着翁主的性子……”
裴金玉只想冷笑,居然敢教她礼仪,她夺过了楚氏手里的调羹,直接砸在了那聒噪的老婆子脸上。
不止楚氏,裴天舒也惊呆了。
☆、第11章陷害婆婆啊
乔妈妈带着几粒饭粒,哭着回了福寿堂,添油加醋地将遭遇一说,哭倒在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气的双手颤抖,当即就要杀去风啸院。
对比而言,侯夫人方氏脑袋还算清楚,拦住老太太道:“母亲,翁主才一岁,你要是为了这事儿大闹一场,甭管去哪里说也都是你的不是。”
老太太一巴掌打落了方氏挡在她身前的手:“怎么倒是我的不是了?打了祖母跟前伺候的妈妈,和打了祖母有区别嘛!”她的心肝肚肺没一处不疼的,是以同方氏说话也带了些迁怒。
方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可到底没敢发作出来,退后一步道:“儿媳只是担心婆婆的名声。”其实她这婆婆哪里还有名声可言,洛阳城里谁不知道她为了难为自己的小儿媳,非要将孙女养在身边,还差点儿饿死了孙女的事情。
为此,每回出去和人交际,别人看着她的眼神总是透着古怪和奚落。
方氏愤愤地想,老太太不领情,她还不想管呢。只是她又想着,她还得靠着老太太压三房一头。
遂道:“母亲,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是想跟她置气,也得等她再大一些,给她压一顶不孝顺祖母的帽子。现在……才一岁的孩子,你出去说她不孝顺祖母,也得有人相信啊。”
所幸,老太太还没被气的太糊涂,想了又想,冷哼一声,转身坐回了小榻之上,才将身子一歪,乔妈妈便拿了靠垫垫在她的身后。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叹息道:“你是个好的,你且放心你受的委屈我都替你记下了。我盒子里头的那根雕着芙蓉的金钗就赏给你了。”
乔妈妈感恩道:“老奴多谢老太太恩典。老奴一点儿都不委屈,老奴只是替老太太叫屈。”
老太太心头一热,才将压下的怒火,又窜上来几分,正欲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方氏道:“行了乔妈妈,老太太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快擦干了眼泪,去洗一洗,换身干净的衣裳吧。”再让这老婆子多嘴说话,保不齐老太太又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