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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忧心士子,操劳国事,但最应该操心这些事的人,其实满心思里:三哥怎么还不回来……
管家前头带路,岑季白疾步走着,尚未到林夫人院落,便见着林津向他行来,亦是步子急切。
岑季白迎了过去,见林津没什么不悦的神色,便放下心来,知道林夫人这一回是不打算扣人了。“说些什么?”
“母亲问我可会掌家,可容得下……”林津看他来接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不悦,方才母亲说了什么,倒也不必再提,便道:“三两句闲言罢了,倒也没说什么。”
林夫人有着诸多顾虑,想要教他后院里一些手段。这些手段林夫人固然不曾用上,但她在母家时,是看着她的母亲用过的。只是,女子间争宠夺爱,霸住夫君情意,甚至拿子嗣论事的那些手段,身为男儿的林津大都是用不上的。便是用得上,林夫人也不好与他细细说来。她想让林津收一收性子,至少也该少站到岑季白前头去,可这话说了也不是一回两回,林津从未认真听过。想让林津回林府来,等到大婚之后再入宫,他而今也不必养身,还留在宫里像个什么话?但林津必不肯听她。便是勉强留在府中,不要说有人翻墙走树地过来,只怕林津也是要摸黑了潜加宫里去了。
因此,母子两个静坐了一回,林夫人长叹一声,便让他走了。
岑季白听了林津言语,知他虽未实说,但那“容得下”后头,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岑季白不用想也知道的。遂戏道:“你是如何答她?”
林津闻言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回,再有些蛮横地提了提佩剑,轻“哼”一声,向前走了。
他是将军,也就会些杀人放火了。若是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夺了他的小初,定然是拿剑剁碎!
岑季白失笑不已,快走几步,牵着他一并离了林府。
因是林津不曾用了晚膳,岑季白也不曾用过多少,此时走出林府,寻思寻思,还是要垫些东西。林津本是不肯,但岑季白说这时节秋蟹最为鲜美,两人寻家小店蒸两只大肥蟹,尝一尝时令趣味。
林津便依了他,临入店门时再次重申:“就一只!”
岑季白自是点头,亦是有心让他将骑术武艺再拾起来。
他们这身份,若是逢上个刺客之类的意外,实在是麻烦。况且,林津太容易疲累……
岑季白暗搓搓地想,要是三哥能陪他一整夜一整夜的,一双大长腿就跟蟹钳子似的牢牢地锢紧他……唔,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但他总归是无法直视蟹钳了,举着剪刀,岑季白看了眼林津,再看看蟹钳,下不去手……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恶趣味~哈哈。
今天读了一位大大的《谁可相因》,古琴曲《阳关三叠》里取的四个字,喜欢好文笔诡谲波澜大时代的亲们可以去看看,认真的不错。
说明:那位大大不认识我我也不识TA。
不过蠢作者《阳关三叠》本诗之外琴曲中只喜欢最后一句“从今一别两地相思入梦频,闻雁来宾”,典型无大志小缱绻懒为人,读大制作有点累,所以只看了序章……好像推荐有点不负责任,但感觉真是一篇好文。
第97章细水长流
夜色昏黄,小房间用布帘子挡住,一盏纸灯笼映着房中一炉红炭,温着一小壶黄酒,桌上两只大盘子,盛着两只红通通的掀了壳的大肥蟹。
蟹膏已是食尽,林津擦了擦手,握住小剪子,“咔咔”剪下一节一节蟹钳蟹腿,再拿蟹腿的腿尖儿挑出蟹肉。他吃了一口蟹肉,再美美地饮下一小口黄酒。
秋蟹性寒,需得黄酒镇着,林津却只饮了少许。他不再顾忌服药,本是可以多饮一些,只是惦记着岑季白与他做过了,或许会有个孩子……林津弯了弯眼睛,偷偷看向岑季白。这一看,才晓得岑季白眼也不眨,正呆呆望着他。
“要凉了……”林津再取了一节蟹肉,递给他的傻小初。
岑季白含了这一口,转而火速拆起蟹来,这般细致精巧的活计,愣是让他几息之间完成,再将那拆出的蟹肉一口吞了,问林津道:“三哥,我们回宫吗?”
他眼睛里闪闪发亮,就跟头小饿狼瞧着兔子似的。林津莫名地心头一跳,有种危险将至之感。不过时辰不早,也是该回宫里罢……他略作迟疑,仍是点头。
岑季白如同得了天大的喜讯一般,抱着林津,几步就窜出店门,上了马车去。再之后,林津就如秋蟹一般,教他一节一节,一口一口,美美地拆吃入腹了。
这一夜里,反反复复,从一处到另一处,一次再一次……林津初时倒勉强保留了一丝清醒,不要岑季白过头,却在岑季白一句“能瘦下来”的信口胡诌里,将清醒抛到天外去了。
这可比骑马练剑累得多了,肯定能瘦下来!
第二日,林津苦着脸让岑季白给揉腰,揉胳膊……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是发酸。
想要靠着这种事情瘦下来,他竟然相信这种事情能瘦下来……他果然是,变傻了。
林津虽是极其懊恼,却连抬一抬手的力气也不剩下。反而是岑季白活力满满,揉揉捏捏,还要占他便宜。
林津愈想愈忿,这事情简直没有天理,怎么岑季白都不累的?凭什么……转而想到若是岑季白也跟他似的废在床榻上,那谁来给他揉腰?还是要活力满满比较好吧……不,好个鬼!岑季白就不能收敛一些,就不能节制一些?
林津饮些热水,感觉嗓子不再那么嘶哑,这才语重心长道:“说了不能纵欲,不能纵欲!你……细水长流你晓得不晓得?不能纵欲……”
眼看着岑季白神色间是委委屈屈,又要说什么只同他一个人好云云,林津适时堵住了他的话:“你看看我二哥么,人子谦不是每天好好来早朝?人就好好的……就你胡闹!”
“我也每天早朝……”岑季白小声嘀咕。
“那怎么一样?”林津从床上翻过身来瞪他,但觉酸胀得厉害,便又趴了回去,让他继续捏着。
“怎么不一样……”岑季白仍是小声。
“……别跟我装傻。”林津早看穿他真实面目。但林渡与李牧谁上谁下的问题,好像不是他们应该讨论的……
林津长吁出一口浊气,总结道:“反正,你做得不要过头,我是每天都能同你好的。你要是做得过头了,一个月都没有了。一个月都不许了!”
如此,岑季白肯定能收敛了吧?林津满意地又强调了一遍:“这就叫细水长流。”
岑季白对于自己不钟意的话向来有自动过滤的本事,心不在焉地应了应,打算敷衍过去。只是……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即刻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做什么?”林津被他忽然的动作骇到。
岑季白却是欢喜不胜,一面匆匆忙忙穿着衣裳,一面应他道:“三哥,你说得对。”
他弯下腰提了提靴子,一面高声喊了阿金,“许挽容,传许挽容。”这几声喊完了,也就急忙奔到外头,上了辇车,赶去议政的书房了。
这一日本是休沐,五日一休沐,是个假日。
许挽容昨日抱了凤羽兰,又去应付北狄使臣了,熬到晚膳罢了,这才散客。然而虞国使臣又来找他,揪着欠粮一事,死活要他给个说法。许挽容哭了一晚上穷,悲悲戚戚,满眼红丝,还真把那虞国使臣哭回了驿馆。
这日清晨起身,许挽容倒是呵欠不断的,精神委靡。但一听到夏王传他,许挽容打了个哆嗦,这浑身的倦怠委靡之气也就一扫而空了。
赶到大夏殿后头书房,岑季白倚在长案后竟然在拨着算珠。他哪里会拨什么算珠,眼前几十个珠子,都不知道动哪一颗好。于是索性弃了算珠,挪过几捆竹简来,一边看一边写。像是核算着什么。
许挽容不敢扰他,只静静等着。良久,岑季白猛地一拍桌子,却将手掌拍得生疼,只好呼扇着出些凉风缓缓疼痛。这才看到许挽容已是到了。
岑季白收了手,保持住国主颜面,肃容道:“许卿,卫杨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