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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薇妮睡眼惺忪地瞪着一大早跑来她家按门铃的访客。
小蓝一脸愁容地出现在她家,让辛薇妮有种虚实不分的感觉,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交稿?前两天截稿其实只是幻想,所以她的编辑才会以这副要死不活的可怕表情哀凄地看着她
她整个被吓醒。“我交稿了吗?”
小蓝瞪大眼。“哇,我的作者疯了啦!”
辛薇妮拍拍胸口。“那你干么一早就跑来吓我?”
“联络感情嘛”小蓝像消了气的气球。
“你八点不到来我家按门铃只为了跟我联络感情?”
今天星期天,小朋友不用上课,她也不用准备便当,昨天在人家家里游了一上午的泳,就算是再怎么可口美味的胸肌,看多了也会麻痹,今天也就不想早起偷看他游泳(实情是分居丈夫的魅力太强大,她需要平静一下喘口气,呼),不管怎样,她原以为今天总算可以睡到自然醒,谁知道居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小蓝流着泪,突然一把抱住辛薇妮。“薇妮啊你帮帮我吧!”
事情是这样的,小蓝一直对家人隐瞒自己的性向,就像所有的同志故事一样,他的适婚年龄到了,家里长辈催婚催急了,他只好谎称自己有女朋友,只是这下长辈更不安分,直嚷着要看到儿子的女朋友才愿意相信,今天是最后通牒日,小蓝必须把女朋友介绍给父母认识,而这个女朋友的角色,只好由辛薇妮负责担任
辛薇妮抗议:“为什么是我?你可以找其它编辑、其它作者啊,你不知道我有人群恐慌症吗?”
“第一,所有编辑都很忙,没空。第二,我手下的作者都很听话在进行下个档期的稿子,只有你还在混。第三,今天出席的人只有我爸妈,又不是整个村庄的人,你的恐慌症绝对发作不起来。综合以上三点,你就是最佳女主角啦!”
小蓝分析得很有道理,所以她只好来帮忙。小蓝约长辈吃中餐,餐厅在台北新开幕的六星级饭店,辛薇妮选了一袭洋装还化了淡妆,在小蓝的威胁利诱下挽着他的手臂出席。
“下次催稿我可以多三天的缓冲吗?”辛薇妮暧昧地眨眨长睫毛。
“唉哟,坏孩子,帮人还求回报。”
“那我干么帮你?”
“顶多我催稿时温柔一点咩”
两人逗嘴抬杠倒像是来玩乐的,不过小蓝的男朋友大永先生却很担心,他很怕因为这种状况让小蓝退缩不敢爱。
大永开车送他们过来,两人在车上的交谈和气氛,让辛薇妮清楚感觉到他们之间彼此依偎的感情,这无法解释对错,也没有人能预料结局,爱的过程中不全然都是快乐甜蜜的,但爱情始终让人深陷、着迷。
饭店到了,想不到的是小蓝的父母居然在饭店门口直接逮人呃,说等待比较好听。
两位老人家专程从台南北上,朴实的脸上是满满的笑意,大永假称还有事先走,免得和小蓝眼波交流之间露了馅,而小蓝和辛薇妮毕竟是言情小说作者和编辑“谈”恋爱这档事,他们不用排练也可以直接开演。
“伯父、伯母好,我是薇妮。”
“呀,薇妮好漂亮唷!”
老人家很满意“未来媳妇”赞美她美丽又可爱,当然最满意的还是她那看起来很会生的**呃,当然老人家是不知道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妈。
一切是那么美好,老人家就在饭店门口迫不及待和辛薇妮聊了起来,直到饭店的车道驶来两辆黑色奔驰,其中一辆竟然是她最熟悉的
赵承国下车,然后是赵家父母,他们结束访友行程,刚由机场回来。
辛薇妮甜美的笑容僵在脸上,而赵承国瞇着眼,立刻认出让妻子勾着胳臂的男人,正是出版社老板再三保证“比女人还女人”的新编辑,但眼前的画面他们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而新编辑一点都不女人,他的妻子站在他身边,小鸟依人的娇柔模样,让他完全像个意气风发的男人。
辛薇妮赶紧推开小蓝,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赵承国当下的感觉不是受到背叛与愤怒,而是一种空洞的震撼,一种茫然无措、对失去的恐惧,所以他无法立刻上前斥责或抗议,哪怕只是皱个眉头,都可以抽痛自己的心,他做不到
辛薇妮害怕婆婆眼中的鄙夷、公公眼中的疑惑,但赵承国受伤的神色让她更不安,她可以承受任何人的误解,唯独他,她不要!
她想都没想便冲了过去,心急地拉着他的手臂。“承国,不是这样的”她仰头,坚定地看着他,急切地说。
看到这个情况,赵母倒是反应很快,不等儿子有响应,拉了一个自后头奔驰下车的娉婷女孩直接塞到儿子身旁。
“辛小姐?很希罕见你出现在公共场所喔?”赵母的笑容很虚假,反讽她人群恐慌症的意图很明显。“喔,对了,这位是筱玉,你还记得她吗?她可是承国的青梅竹马,你知道我们两家一直来往密切,这次筱玉回国,我们都希望她和承国有不错的发展,两家亲上加亲呢!”
筱玉温柔贤淑、落落大方,父亲又是有名望的企业家,这样的女人才符合赵母对媳妇的要求。
赵承国听出母亲的敌意和挑衅,也注意到妻子的脆弱,她苍白的小脸满是惶恐,但这一切都不能平缓他的怒气,怒火在震惊失措之后接踵而来,并且迅速燃烧。震怒之余,他必须选择的是在父母面前质问她,还是事后处理
赵承国选择离开。
他走进饭店,紧绷的身影、孤寂冰冷的气息,让赵家和客人不敢有其它反应,也跟着走进饭店。
辛薇妮茫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他不曾这样,就算七年前他气她的怯懦,气她的选择,也不曾这么冰冷地对待她。她知道他心里的委屈,却始终宠着她,对她好,所以这些年来,她很自责,也气自己的怯懦。
如果真有一天,承国和筱玉
“儿子啊,那是赵议员耶?薇妮认识哟?”
小蓝的父亲是赵承国的支持者,虽然不是自己的选区,但透过新闻和政治评论节目,他对这个有担当有内涵的赵议员可是很激赏。
辛薇妮吞下喉头的泪意,选择继续帮到底。“赵议员小时候曾经在我妈妈的钢琴教室学过琴,所以我们才认识。”
小蓝的父亲恍然大悟,对赵议员的评价又加了好几分。“喔,原来是这样啊!这个赵议员真的很有才华啊!”而后,他们来到小蓝订好的川菜馆,席间,小蓝父母对小蓝和她有满满的期待和建设,诸如何时去提亲?何时结婚?甚至连抱孙子的事也一并想好了,老人家很开心,小蓝和她却笑得很牵强。
小蓝自责自己势必辜负父母的期待,而辛薇妮脑子里盘桓的都是刚刚的场面,承国痛苦的神情和婆婆的态度
午餐结束,在离开之前,辛薇妮刻意先到化妆室,让小蓝可以和父母说说家里的事。不过她和赵母倒是应验了“冤家路窄”这句话,两人又在化妆室内碰在一起。
饭店的化妆室另隔一区仕女补妆区,赵母正在补妆,看到辛薇妮只是哼了声没理她,但她身为晚辈,不可能甩头不理人。
辛薇妮深呼吸,来到赵母旁边,平静地招呼。“妈。”
赵母放下口红。“不敢当,你都已经见男朋友的家人了,也不用为了世俗礼仪叫我妈了,我可是不介意婆婆换人当当看。”
辛薇妮双手紧紧交握。“妈,小蓝是我新编辑,您误会了。”
“都搂在一起这还叫误会?难道一定要捉奸在床才不叫误会?”
“妈,真的是误会,小蓝是因为”
婆婆忽然拍了下桌子。“够了!”
辛薇妮身体一缩,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赵母怒不可遏。她从一开始就反对这个媳妇,年纪太轻不说,家世也太平常,重点是她没有半点野心,只知道缩在自己觉得安全的世界里,从事的工作也对承国没帮助,夫妻之间是要相互辅助的,她没有半点帮助丈夫的功能也就罢了,连扶持丈夫的功能也没有!
“既然你要说,我就跟你一次说清楚。在还没和承国离婚之前,就算你们分居这么多年,名义上你还是我赵家的媳妇、承国的妻子,再怎么说你都该遵守妇道,怎么可以在外头和男人搂搂抱抱?要不是媒体不清楚你的存在,你想看看你会带给承国多大的麻烦?如果你真这么迫不及待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既然有男朋友了,就好心点,放过我可怜的儿子,主动要求离婚吧!”
婆婆说完,拿了包包气冲冲地离开化妆室。
辛薇妮愣在原地,婆婆像重炮一样丢了颗炸弹给她,她脑子里轰隆作响,悲伤也一丝丝、一点点侵蚀而来,她揪着衣襟,低着头,泪一滴滴滑下脸庞。
只是无论心再痛再慌,她也没资格委屈。
她很清楚自己才是一切问题的源头,如果她的个性能大方圆滑,如果她是可以替承国加分的议员夫人,如果她是政治世家里可以独当一面的能干媳妇,如果如果为什么,她总是让人失望?
“你是笨蛋。”
小蓝骂着,还是不忍地摸摸薇妮的头。
“我是笨蛋。”辛薇妮苦笑,将酒一饮而尽。
“呿,我说笨蛋,是说借酒浇愁的人都是笨蛋!”
送长辈搭车回台南后,心情不好的薇妮回到大永的车上立刻哇哇大哭,小蓝和大永陪她谈心,一边开车上阳明山看风景喝茶,晚餐还跑去富基渔港吃她最爱的海鲜,但这些都不能让薇妮觉得开心,照样难过,小蓝和大永只好再来个同场加映,找到一家位于天母、颇为安静的pub“秘密”续摊。
“你啊,多少编辑败在你各式各样的拖稿理由中,明明脑袋灵活得不得了,实在看不出你胆子这么小。上台有什么困难的?有比我出柜还要困难吗?”
辛薇妮很无力。“胆子和出柜可以拿来比较喔?”
小蓝肩膀一耸。“啊不然咧?不都一样鼓起勇气、来了就上?其实啊,很多事情其实没那么恐怖,是你想太多了,一回生二回就熟了。”
她嘟嚷抗议。“你乱比,这根本是两回事。大永,你说,我的天生怯懦没胆和出柜是一样吗?”
大永比较贴心,不特别针对谁,直接转开话题。“我倒是觉得薇妮妈妈占了很大的因素,教育方式这么专制,薇妮要改掉这从小养成的个性,需要相当大的决心和努力。”
辛薇妮摇头。“不关我妈的事,是我自己个性有问题。”
一整个下午加晚上,薇妮把她从小到大的故事全说了一遍,包括和赵承国的婚姻,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啊,原来薇妮的老公来头竟然这么大!不过说到赵议员
“喂,你知道吗?你老公可是蝉连台北男男酒吧票选让人性幻想的公众人物排行榜第一名的狠角色,你居然可以把他摆在旁边七年不用喔?哈,难怪你床戏写得这么好,原来你老公也是你的性幻想”
心中的小秘密被挖了出来,辛薇妮胀红着脸,气呼呼地赏了小蓝壮壮的手臂一只铁沙掌,惹来小蓝像娘儿们一样哇哇大叫。
“怎样?我就是偷看他游泳才能写激情戏,怎样?不行吗”
小蓝不怕被k,继续大笑。“哈哈哈笑死人了,全天下就你辛薇妮最好笑,哪有人把自己老公拿来当性幻想对像?像我就是金城武,我润稿的时候想的都是他”
“我想一个不切实际的明星做什么?”
“所以才叫幻想啊!哪有人幻想的对象是自己可以随便碰随便摸的老公?”
“你很欠扁喔!你明明知道我和他”说着,薇妮又想哭了。
“啊,吵架是不能修复喔?怯懦是不能克服喔?如果是今天这种无厘头的误会,也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啊!”两人斗嘴到这儿,一旁的大永出声提出建议。“不过,薇妮,如果有需要,我和小蓝可以去向赵议员解释,毕竟这件事是因为我们而起的。”
小蓝难得认真附议。“没错,”不过只认真了两秒。“但是呢,薇妮可以顺便和赵议员吃个饭吗?帅哥还是要近看比较过瘾啊!”这下不用辛薇妮的铁沙掌,连大永都听不下去了,他吃醋地将小蓝揽进怀宣示主权,看来小蓝八成也是赵承国的拥护者。
小蓝和大永之间的自然互动,甜蜜得让人羡慕。
真好。
“十一点了,你不回家吗?如果无聊、觉得心情不好,就先开稿喽,这是本编辑替你开出的特效良药。”小蓝说。
辛薇妮瞪了小蓝一眼,看着威士忌杯里黄澄澄的液体,她酒量不好,才两杯威士忌下肚,就已经有头晕的感觉,但小蓝的海量像练过的,一杯完了又一杯,至于大永因为要开车,所以严守“开车不喝酒”的规定。
“我不想回家。”辛薇妮趴在桌上,没错,酒的确不能浇愁,她现在感觉是愁更愁。“你和大永好恩爱,所有的情侣都好恩爱,为什么我是这么没用?先是钢琴,现在是爱情,为什么我总是抛弃自己最爱的事物?然后让所有人都对我失望?我不要回家,我不想见任何人,反正赵承国不在乎我,反正我婆婆打算把他送给别人,我只想缩得小小的就好”小蓝叹了口气,舍不得薇妮这么消极,他搂了薇妮的肩膀,像好姊妹一般靠着她。“你想当鸵鸟喔?别傻了,人头和鸵鸟头是不能移植的。”
小蓝想安慰她,也说不定觉得她的问题很难解决,也说不定以为她酒醉后乱说话,然后回的话也跟着没半点正经,不过倒逗笑了辛薇妮。
“我干么要移植鸵鸟头,我只要戴上全罩式安全帽,再把头埋进土里,既不会被沙子呛到,也可以学鸵鸟”
“不错,想法很好,不过我不希望看到你下本书的女主角把头给我埋进泥土里,本编辑不爱鸵鸟女蛤”
两人又开始抬杠,大永在一旁直摇头。
“那你爱什么?你怎么这么好运,大永先生对你好好喔”
“呿,我就不信你的赵哥哥对你不好、不在乎你,人家赵议员可是艺术品,光摆着都赏心悦目,你是没胆子的卒仔,才会把这样的极品摆着,只敢拿他当性幻想对象!”
辛薇妮火大地拍桌,站起来,原本想开骂,怎知自己已醉得一塌糊涂,立刻感到天旋地转。“小蓝,我头好晕喔”
小蓝赶紧扶住她。“废话,你醉了啦!厚,两杯威士忌就能躺平?我真服了你了。大永,我们送薇妮回家,明天我再好好开导开导她,心情不好不能喝酒啦,很容易醉的”
“我不要回家”
“不回家你要去哪儿?我和大永家只有一张床,你想睡地上喔?”
小蓝撑抱着薇妮,还是忍不住碎碎念。“不能喝就不要喝,你最好只有头晕,敢给我吐你就试试看,我就逼你提早一个星期交稿,你很清楚本姑奶奶是怎么催稿的!”
大永付了帐,和小蓝赶紧将薇妮抬上车。薇妮一躺在后座,立刻呼呼大睡。
小蓝汗流浃背,边和男朋友继续碎碎念。“大永,你之前不是跑过好一阵子的政治新闻吗?应该认识很多政客的机要秘书或发言人吧?能不能找到赵议员啊?我想我们还是一起去解释一下好了,呿,要这只小鸵鸟自己去澄清,等到天荒地老说不定也等不到!”
这时,小蓝的手机正巧响起,他正在帮薇妮盖小毛毯,不方便接手机,让大永帮忙接听
“我是赵承国。”
人家老公杀上门来了啦!
大永一个眼神立刻让小蓝提高警觉。
“赵议员你好,我是大永,小蓝的男朋友,薇妮喝醉了,小蓝正在帮她。”
小蓝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厚,人家哪有不在乎她,都亲自找上门来了,怎么可能不在乎她?薇妮这个笨蛋在想什么啊他轻晃着薇妮的肩膀。“薇妮、薇妮,你老公找你!你老公找你啦!”
辛薇妮当然是继续昏睡,小蓝急死了,大永却想趁这个机会赶紧和赵承国解释清楚
“今天让赵议员误会了,薇妮只是想帮小蓝跟他父母隐瞒我们交往的事,所以才充当小蓝的女朋友。”
薇妮没带手机出门,赵承国透过出版社老板拿到小蓝的电话。
赵承国平静地问:“我老婆在哪儿?”
中午饭局结束后,他回到办公室,手上处理事情,心中等待的却是妻子能够主动联络他、和他解释,只是显然他太高估薇妮的勇气,他始终等不到薇妮打来解释的电话。
冷静过后,他也知道她绝对没胆量尝试婚外情,所以怒气没了,但强烈的沮丧却排山倒海而来。薇妮永远不知道,只有她可以解除他的坚强,面对她,他不再是那个强悍的男人。
有时,他也需要她主动,就当是奖赏也罢。
他心中最柔软的位置是她的,如果一直接受她的拒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还能接受她的选择多久?他们不可能离婚,薇妮这辈子只能选择他,那么,最坏的情况就是逼她回到他身旁,让她再也没有任何选择!
至少,她回到他身旁
“我们正要送薇妮回家,已经在车上了。”
“麻烦你了。”
两人结束通话,大永开车往阳明山的方向前进,车上很安静。
小蓝叹口气,轻轻依偎在大永身旁,幽幽地说:“没有人敢蹚这个浑水假扮我女朋友,只有薇妮敢答应,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她的婚姻。男人啊,心眼小得很!”
大永握住他的手。“如果你太崇拜赵议员,我也会吃醋。”
小蓝笑了。真希望薇妮能幸福。
车子到达目的地,赵承国已经在门口等待。
小蓝下车,急匆匆地解释:“赵议员,我是小蓝,薇妮的编辑,都是我不好,找薇妮假扮我女朋友,造成你和家人的误解,我很抱歉。”
赵承国看着眼前像熊一样壮硕的男人,他虽然有粗壮的外表,但眉宇和举手投足间的确看得出女人味。
“薇妮呢?”
“在后座睡觉,赵议员,她心情不好才喝酒的,没有喝很多喔,才两杯威士忌而已,绝对不是豪饮喔,薇妮不爱喝酒,所以酒量才那么差”
小蓝费心解释,不想让薇妮的老公误以为她是酒鬼。
“谢谢你们送她回来。”
赵承国打横抱起薇妮。
一接触到熟悉的温度和味道,陷入沉睡的她依然能辨认,她扬起嘴角,像猫一样蹭进他颈窝。“老公”
赵承国噙着笑,心中所有的沮丧随即烟消云散。
她是他的宝贝,自始至终唯一的宝贝。
他吻了吻妻子的发,抱着她走进家门,随着他的步伐,薇妮的长发在空中荡出漂亮的弧度。
小蓝陶醉地看着这一切。“真美”
大永附议。“像王子和公主一样。”
“希望他们有一个浪漫的夜晚。”
“薇妮睡着了还可以有浪漫的夜晚吗?”
小蓝呵呵笑。“相信我,亲爱的,我可是在赵议员眼中看到了男人的欲望,他怎么可能只让薇妮乖乖睡觉呢?我是言情小说编辑,我身体是男人,我男朋友也是男人,我最了解男人了,这样的反应我会看不出来吗?呵呵呵”
于是,小蓝和大永开心地离开。
赵承国将薇妮抱进房间。这是她的房间,布置干净简洁,就像她的人一样,追求简单的生活。
他轻轻将薇妮放在床上,坐在床沿轻抚着她柔嫩的脸颊。
“薇妮,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爱她,就是这么简单,他只爱她,也许是从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起,也许是多年来书信往返、彼此关心,也许是再次重逢时,她像阳光精灵一般出现在他面前,他的心让她完全锁住,再也放不下。
“我爱你。”俯身,他的思念化做一记轻柔的吻,印在她红嫩的唇瓣上。
辛薇妮嘤嘤呻吟,迷蒙着睁开眼,意外看到心爱的男人。呵,这一定是梦,她和小蓝、大永在酒吧喝酒,怎么可能一眨眼就躺在房间了?赵承国还对她笑?还说爱她、偷吻她?呵,一定是在作梦。
如果是梦,她是不是也可以大胆吻他呢?
“你是我老公,全世界只有我有权利随便摸你、随便吻你!”
辛薇妮霸道地宣告,抬起双手环住他的颈子,热情地印上自己的吻
“老公”
他低下头,擒住那诱人的唇。
她,作了个怪梦,香艳火辣的怪梦。
常言道:“女人四十如虎。”她没有四十,甚至未满三十,却作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春梦?
梦境中,男主角不是金城武,更不是目前她的最爱金贤重,居然是她分居的丈夫!喔,原来她性幻想的对象真的只有自己老公?她居然梦到和老公翻云覆雨一次又一次?中间他还服侍她洗了澡,在浴室里又来一次?
喔,搞什么
唉,她暗叹口气。算了,改行算了,谁说熟女作家每本都要十八限?
谁说已婚作家不写床戏太可惜?反正,她要走回纯情路线,只让她书中的男女主角牵牵小手,顶多吻吻小嘴就算了不起了,什么快感啊高潮啊统统没有!
辛薇妮下定决心,想要起床盥洗,只是才移动身体
“老天”她皱起眉,才发现自己像被废了武功还是爬了一座山似的,全身骨头像被拆了。尤其是大腿内侧,酸痛得让她想大叫!
只是,这种怪异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好像是七年前常常会发生的,没错没错,很熟悉
莫非
她低头拉开薄毯,看见赤luo的自己,和腰上粗壮结实的手臂。
天啊她吓到快断气了,忽然感觉自己正被人注视着,于是很缓慢、很缓慢地看向旁边
“醒了?”赵承国撑着头,慵懒地欣赏她刚睡醒的娇媚和脸上可爱的惊吓,帅气的脸庞带着戏谑的笑意。
七年来,这是他度过最没有压力的一夜,那种畅快舒服的感受难以形容,他不了解自己如何度过分居的七年,但他告诉自己,他的妻子从此将必须完全接受他的存在,分居在昨晚后即将结束。
辛薇妮吓坏了,七手八脚地抓着毛毯覆住自己,没想到毯子一扯,却又让他曝光,展现结实精练的男性体魄。
他像希腊神话的雕像般斜躺在床上,肌肉线条都是力与美的表现,他杂乱的头发、青色的胡渣、慵懒的眼神,还有那邪恶的笑天啊,他怎么可以这么该死地性感啦!
她马上停手,不敢再拉毛毯。她完全不信这男人一夜缠绵后会好心地把内裤穿上。
只是老天,她真的好想尖叫,昨晚的春梦原来不是梦,他们真的做了?真的做了吗?
“我”她颤抖指着自己。“你”再指他,这是很蠢的表现,不过完全表达出她被吓坏了。
赵承国邪气一笑,突然像狂风一般袭来,将她收纳入怀,钳制在自己怀中。
辛薇妮瞪大眼,近距离看着他帅气的脸,全身僵硬。“放、放开我”
他灼热地凝视着她。“你忘了我昨晚怎么爱你的?”
记得。但她红着脸拚命摇头。“忘了!”说得又急又冷漠。
“忘了?”他威胁地瞇起眼。“你真的以为只是作梦?”
“对,作梦。”她用力点头,还不忘挣扎。
“那你现在清醒了吧?”他沙哑地问,因她无辜的扭动,身体开始有了变化。他满意地勾着笑,喜欢自己这样的变化。
“我醒了,快点放开我,我要帮小孩准备便当”
他看着她。“如果清醒,我们就把话说清楚。我不爱你和你的新编辑太亲近,就算他有女人的心也一样,对我而言,他就是男人。”
说这句话时,他没有笑容,严格说来,他严肃的神情像打翻了醋坛子,看起来酸得不得了。
“小蓝只是我编辑。”
“换。”
她瞪他。“怎么可以”
他酷酷地耸肩。“那就要让我安心。”
“安心?要怎么做”她一头雾水,只觉得抱着她的老公像奸诈的狐狸。
“你猜?”
“我就是想不到”
“不试着猜猜看?”
她摇头。这是什么?益智问答吗?她哪知什么鬼可以安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