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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极真正的植物种类远比人类所探知的要多得多,就比如夏沃特口中的深色螺纹藻,就是人类从未接触过的一种新植物。
这种藻类在南极的大部分海洋里都存在,生长速度很快,对环境的要求也并不严苛,因为燃点很低,所以通常长在海洋深处的阴暗角落里,很难被发现。也正因如此,这种“低调”的植物从未被人类科学家们找到过。
而夏沃特他们知道深色螺纹藻的存在完全是个偶然,据说还是因为一条布鲁斯在捕食时意外捞到的死乌贼。
一般来说,企鹅对于食物的新鲜度要求很高,除非饿到极致,否则这种死去的食物它们是碰都不会碰的。
夏沃特他们也是一样,虽然那是一条极为罕见的深海斑纹乌贼,素以鲜美着称,但碍于它已经死的透透的了,没有企鹅愿意吃它,所以它被随意丢弃在海岸上,连带身上缠着的几片奇奇怪怪的深灰色海藻都没人在意。
按照惯例,这条死乌贼最后的结局不是被再扔回海里,就是躺在岸上风干。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在接连晒过三天太阳之后,第四天早上,那条已经干瘪了的死乌贼竟然在阳光下自己燃烧了起来!
这可把企鹅们吓坏了,毕竟火对于南极就好比是雪对于赤道一般的存在。
企鹅们奔走相告,不过几分钟就纷纷聚集到了海岸边,站在离死乌贼五六米远的安全地带里叽叽喳喳各种围观。
“它怎么一言不合就烧起来啦!”
“该不会是什么精怪吧?”
“呸,真邪门!”
就在大家为了那条乌贼的来历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某只眼神犀利的企鹅忽然发现,烧起来的好像不是那条死乌贼,而是它身上缠着的海藻!
!!!
“天啦,居然有能自己烧起来的海藻!”
“啊,那条乌贼烤糊了的样子真丑!”
“哦不,我讨厌火!”
“……”
各种叫嚷声不断,企鹅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一时间乱成团。
这样混乱的情况得以解决真是多亏了见多识广的唐纳德爷爷,幸好他后来用那不甚灵光的脑袋记起来,自己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会燃烧的奇怪海藻。
不过到底是在哪儿见过的,唐纳德爷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呀记不得啦记不得啦,你们这群臭小子哪来这么多问题!反正只要不被太阳晒,这玩意就没什么杀伤力!”
由于记忆力有限,唐纳德爷爷实在想不起当时的具体细节,只记得这种藻类似乎没太大的杀伤力,他最后不耐烦的摆摆手,直接给这事盖棺定论了。
可是企鹅们还是不安心啊,毕竟当时那几片海藻可是一言不合就直接烧起来了呢!所以在下一次出海捕鱼时,夏沃特他们特地冒险去唐纳德爷爷口中螺纹藻生长的地方仔细查探了一番,也确实找到了这种奇特的海藻。
事实真的就像唐纳德爷爷所说的那样,这种藻类只有在持续被太阳暴晒到水分蒸干以后才会自燃,只要小心一些就没什么危险。
于是危机解除,企鹅们再也不用担心某一天会不小心被这种丑兮兮的海藻烧到毛毛,而深色螺纹藻的名字也慢慢被叫开了。
不过眼下夏沃特却忽然想到,假如有火源催化的话,深色螺纹藻应该会更容易燃烧才对。
韩缜听得两只眼睛都要冒出光来了。
真不怪韩教授少见多怪,毕竟放眼整个陆地植物界,能被用来当燃料的植物都屈指可数,陆地尚且如此,海洋就更不用提了。所以韩教授这会儿热情高涨,迫不及待的想要亲眼看看这种新型植物。
咳,不好意思,他的职业病又犯了……
不过韩教授今天似乎不怎么顺,天注定他凡事都不能如愿,既吃不到美味的鱼,也看不到心心念念的深色螺纹藻。
“那种海藻目前恐怕没有。”夏沃特摊开两只翅膀,一脸歉意的说:“我们习惯吃生鱼,所以通常身边不会留深色螺纹藻。”
想了想,他又说:“可惜今晚来不及下海了,抱歉,不过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明天下海帮你捞一些上来。”
除非有强大的实力,否则即便有暖季极昼现象的帮助,在夜晚下海都是一件极其凶险的事。这点韩教授比谁都清楚,所以就算夏沃特不说,他也绝不可能让他在夜晚下海的。
“可是你说深色螺纹藻长在海底的沙土里,那应该……挺危险的吧。要不你还是别去了吧,我吃吃压缩饼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南极海水的平均深度大约3800米,最浅的海域也有620米,随着深度的增加海水温度会不断降低,而海压却会不断加大,就算企鹅能够依靠厚实的羽毛和脂肪抵御寒冷,但来自海压的压迫却是实打实的。
这种压力就像是把你埋在一堆流沙里,动弹不得,而身上的流沙却还在不断增加,像山一样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五脏被挤成一团,随时都有将要窒息的感觉。
对于体型较小、防御力也较差的企鹅而言,到达海底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它们需要跨越浅海、深海,再一路向下,才能触碰到海底的沙石。
虽然韩缜不认为以帝企鹅的本事区区海压能将夏沃特压垮,但下潜的过程肯定不好受。他自己没有鱼吃没什么关系,但如果让夏沃特为了他遭这份罪,即便是夏沃特先提出的,那韩缜也会很不舒服的。
他心疼小企鹅。
虽然语气有些不确定,但韩缜的表情很认真。夏沃特先是一怔,盯着韩缜看了很久,确定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眼里不禁透出一丝暖意。
“你是在关心我?”他难得揶揄了一句。
韩缜眼神有些茫然,下意识的点头说:“是啊,怎么了?”他关心小企鹅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没有!
相反,很对。
夏沃特眼里笑意更深了,他摇了摇头,语气是难得的温柔:“没有,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嗯……”
他顿了顿,似乎一下子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能无奈的重复道:“嗯,没什么。”
他该怎么说呢,说自己因为韩缜的一句话而觉得感动吗?
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种暖流淌过心底带来的悸动夏沃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他太生涩了,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向韩缜表达自己的心情。
不过虽然无法形容,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感觉并不坏。
只是想到自己即将要提出的那个“求”,夏沃特眼里的暖意顿时敛去了几分。
他忽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