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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相看两相厌,要共事一夫,不可能。”这女人真是执迷不悟。
“是吗?如果让我证明了果视王府的小格格根本什么都不会,却刻意散播贤淑才女之名欺瞒大众,更欺君指婚呢?”
靖闵一愣,脸色微微一变。
见状,窦茵嘴角得意地勾起“欺君大罪不是小事,不过只要嫂子愿意说服哥哥,让我一起伺候——”
“不可能!”靖闵坚定地打断她的话,不想让她知道她刚刚的话还真让自己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
“你不怕我到皇上面前告你一状?甚至告果亲王府一状——”
“我怕!”靖闵坦承,语气却依旧铿然“但我相信我的丈夫,相信他有能力替我遮风挡雨,我更相信他不会要你这名威吓自己的嫂子、既卑劣耍心机又丑陋的小人的爱!”
“你给我闭嘴!”窦茵漂亮的脸孔变得好不狰狞,拾手就挥过来,一巴掌眼见就要甩上靖闵的脸颊。
靖闵霎时呼吸一窒,下意识的闭上眼。
有没有搞错啊?她老公在外面,窦茵也敢打她?!惨了!上回她手里有针,才闪过窦茵的一巴掌,可现在来不及闪,也来不及呼救了——
于此同时,一个身影迅速飞掠过来,将靖闵拉至自己身后,一手则扣住窦茵的手腕,眼神森寒。
窦茵吓坏了,这是第一次祁晏用这么狠戾神情对她。
气氛顿时凝结。
“不要!”靖闵连忙向他摇摇头,要他放开手。她知道他为何讨厌女人,所以一点也不想让这里变成另一个女人的战场。
看着她温柔的眼神,他心里的怒火慢慢熄灭,放开过度紧握窦茵的手,但仍冷声道:“你敢再对她动手,今后郡王府大门,你一步也不许踏入!”
泪水瞬间滚落眼眶,窦茵气愤的瞪向靖闵“你很得意吧?”
“没有,只是觉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应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窦茵怒哼一声,并不领情“少假惺惺了!祁晏哥哥是我的!”丢下这句话后,她转身跑了出去。
靖闵愕然,受不了的摇摇头“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祁晏不懂,浓眉一蹙,问了句蠢话“牛牵到别的地方就不是牛了吗?”
她忍俊不住地噗哧一笑“是,当然是,当我乱说好了。你还好吧?我可没跟窦茵吵哦。我绝不会让这里变成女人的战场,一定会让你看到女人真善美昀一面。”
明白她的心思,他黑眸里的温柔更深一层。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窦茵似乎还不肯放弃。”这一点很棘手。
她主动偎向他怀里“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联手,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些黏人的皇亲贵胄给踢开的吗?”
他低头凝睇她,声音变得沙哑“我可不能常常失控。”
灼烫的视线暗示了某件事,令她娇颜酡红“当众吻我?不用了啦。何况,他们在那个吻还没发生前,就走得清洁溜溜了。”
“清洁溜溜?”他细细咀嚼这四个字后,失笑了“你的一些用语总是很不一样,而且什么都不懂的你,看似迷糊却又慧黠,我也被你搞得糊涂了。”
“你难得糊涂,有什么关系?”
“难得糊涂?是,不过,我决定了,此生只对你的事糊涂。”他温柔但坚定的说。
这话有弦外之音,浓浓的深情全藏在字句里,聪敏的她听明白了,眼中有诧异的惊喜泪光。
原来有些事情他也是有疑惑的,只是他始终没说破,也不打算去追究,只要她是她便行。这一生,他愿意带着这份糊涂跟她共度余生。
她好感动,用力的抱住他“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跟你是灵魂的相遇,这真的很不可思议,却是万分美好,千金万金我也不换。”
听她如此坦率的表达情感,祁晏心口一熟,不由得也将她拥得更紧。
他爱她如此直接的热情,也知道她与每个人印象中的靖闵格格半点都不像。她有太多的不寻常,根本就和出生在书香世家的果亲王府小格格不一样,家人引以为傲的琴棋书画她完全不擅长,更甭提为人所称道的温雅端庄。
就连陪嫁过来的两个丫鬟,也曾为她的一些脱序言行吓到手软脚软
这么多事清楚地呈现在眼前,他却选择“难得糊涂”视而不见,个中原因他自己很明白。
因为他认同了她曾说过的话,最重要的事是他们在一起,否则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他连想都不愿去想这个可能。
“球、球、舅舅”窗外,佑儿拿着球,笑咪咪的喊着他。
相拥的两人这才放开彼此,手牵手一趄迎向眉开眼笑的佑儿。
为了让窦茵知难而退,靖闵展开了爱情大作战,她很努力的对祁晏好,却也懂得给他空间。
深知他的作息,不该打扰时她绝不打扰,该递上宵夜时,她便送上。
有时,总会遇上窦茵也送来热汤餐点的时刻,可她不吵不闹,只是静静的在旁拿了本书看,祁晏也默然处理他的政务。只有偶尔两人目光对视时,像是看再久也不厌倦,总让某人气得牙痒痒,就像现在——
书房内,四目胶着的夫妻两人全心全意都在对方身上,窦茵的存在明显多余,但她不肯认输,硬是要杵在这满是温馨的氛围里。
只不过两人仍视她为无物,即使没说话,对望的眼眸也无言传递着彼此的深情。
见状,窦茵的脸色涨得通红,双手倏地握紧,失控大叫“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我什么都没有了,是个拿了休书的女人,哥,你不可怜我吗?我执意要嫁,又执意要夫婿休了我,阿玛跟我娘对我很生气——”
“所以我收留了你,但也仅仅这样而已。”祁晏口气坚定,可这是应该的,不然他跟靖闵的感情愈好,窦菌想博取他同情的言语就会更悲切。
“你已经错了一次,为何还要错第二次?”靖闵也忍不住开口。
“闭嘴!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是你抢走我的祁晏哥哥,都是你的错!”窦茵气得从椅子上起身,说完就跑出去。
哪来的红番仔?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靖闵在心里低叹。
叩叩——
“王爷,京城铠靳贝勒的探子夜访,说是有紧急的事要通知。”门外突然传来屈总管的声音。
“让他进来。”
书房门被推开,一名看来风尘仆仆的大汉快步走进,从怀里拿出一封密摺交给祁晏。
祁晏看向屈总管,后者立即明白的点头“请跟我来。”两人随即退出,书房门又关上了。
靖闵好奇的看着他坐下后打开密摺,愈看脸色愈凝重。
祁晏确实心里一沉,因为东方紫又拿到反皇党的另一部分名单,而这一次,有更多的皇室成员牵连其中。
皇上这回的动作极快,两天内京城即有多名高官、皇族遭逮捕,但最重要的是,在对这些人严刑逼供时,他们查到上次脱逃的杜穆是往西北逃窜,还有人接应窝藏他。
目前虽然未查出是谁让他投靠,可川陕总督这次进京代祁晏及受伤的潘恩接受皇上赏赐,却也滞留京城多日,与齐单齐王爷密集私会,两人并决定在总督离京时一起北上。
令人起疑的是,齐单北上的人马已有四十人先行,而且还是分散的扮成普通百姓潜入西北区域。随行的将领则有十名,这五十人全都是武功过人的高手。
为此,铠靳特别差人快马通知他这个消息,算算日子齐单一群人再过十日即会抵达,要他格外注意。
齐单北上的确颇令人费解,因为这段日子陆明强很安分,不再耀武扬威,毛皮也以合理价格收购,此时齐单带着大匹人马前来,意欲为何?
时间很快到四更天,靖闵并没有凑近看密摺,见他终于阖起它后,她才上前窝进他的怀里,不舍的道:“你对自己太坏了吧?又要亲身征战,又要管反皇党,还要管此地居民的安乐、还有家里的事你可没有三头六臂啊。”
“放心,仍有很多事我不用事必躬亲。我跟另外两个好友在民间各地都设有很多探子,协助情资传递,可以精准掌握反皇党的活动。”
“是吗?”她伸手轻抚他微皱的眉头“要我放心,你看来怎么很担忧?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
他低头轻吻她的额际“没事,只是事情比较多而已。我们回房睡下吧。”
他不希望她担心,所以隐瞒了密摺内透露的讯息。他希望她像现在一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至于那些麻烦的事,由他承担便行。
寂静的夜,西园里,一名蒙面黑衣人进到内院,避开侍卫小心翼翼来到潘恩的房间门口,可缓缓推门而入后,一把利刃立即抵在他的脖子上。
“别动,不然我马上送你见阎王。”潘恩冷冷的威吓。
“我是杜王爷的人,送消息来。”蒙画黑衣人低声说着,慢慢从胸前衣襟里拿出一封信函。
潘恩蹙眉,伸手去拿,但刀子仍一手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直到单手打开信封、看到熟悉的字迹后,他才拿开刀子,就着微弱的烛火观看。
看了里面的内容后,他立即将侰给烧毁“告诉杜王爷,我会照他的意思去做。他近来可好?”
“不好,忍辱负重度日,天天跟那些动物毛皮处在一起,苦不堪言。”
“什么?!齐王爷怎能如此安置他?”他脸色丕变。
“不是齐王爷的问题,这原本是杜王爷要接近靖闵王妃所演的一出戏,想伺机生擒她做饵来钓祁晏郡王”黑衣人又摇头说:“没想到,大战完甫回营区的祁晏竟也尾随王妃而来,当下杜王爷只能按兵不动,就怕被他认出了自己。”
“也是,祁晏武功高强,齐王爷安排的人不一定伤得了他。”
“没错,这可苦了王爷了。因为郡王派人长期留在山城关注毛皮买卖,还不时上门关心,王爷成了名副其实的猎户老头,迟迟无法前来跟你接触,只好找机会要我送信来。”蒙面黑衣人道。
“我明白了。”
“总之,爷说计划与原先的有变,请你照信函上的去办即可。我得走了。”
“小心。”
潘恩神情凝重,看着黑衣人迅速出了门,跃上屋檐,消失在夜色中。
“嘿,我们来了。”
翌日,靖闵跟祁晏在用完早膳、陪佑儿玩了好一会儿的球后,即转来西园探视潘恩。
经过这么长一段日子的休养,潘恩复原得不错,已能自行活动。
“我想我该回营区了,这段日子真的太麻烦王爷。”他神情诚挚的说。
祁晏蹙眉“十天后再回去吧。川陕总督跟齐王爷即将到访,为的正是皇上犒赏我跟你的事。”
“可是——”潘恩面露迟疑。
靖闵见两个男人谈话,自己杵在这里也无聊,不禁说:“你们慢慢谈好了,我想带佑儿上街走走。”
“不,从今天开始,你尽量留在王府内。后院出去有个山坡,后方还有个小林子,如果不想待在府内,就到那里走走。”想到那些已乔装成百姓潜入西北的四十名精英,他就無法放心。事实上,这个消息他也已通知屈海,做足必要的防范措施。
“是因为昨晚的密摺吗?”她直觉的问。
他点头。
她嫣然一笑“好吧,知道你不要我担心所以隐瞒我一些事,那我就乖一点,免得成了你的累赘。”说完,她便配合的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