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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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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是贵客,也不是我的贵客,关我什么事?”见她一脸不赞同,莫靖远更不想去“再说,我一早便让你给吵醒,也给了面子去见了那颜家父子了,还要去前厅做什么?”

    在他的认定中,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做到该做的事了。

    “你真是的”乐雁真是拿他没辙,老是这样就顾着自己好,其它的都不管!“如果今天家中有其它兄弟,你一个人不出现自然是交代得过去,可是小姐只有你这么一个兄长,你这样不在乎她的亲事好歹也别让颜家的人有什么闲话可说嘛!”

    “是能说什么闲话?我可没给那对父子难看。”莫靖远才不管那么多呢!他自觉已经尽了责。而且若旁人真要说闲话,那什么都能成理由的,更不用说自己那个妹妹行为失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闲话难道会少吗?就这个小傻瓜还在替她担心。

    “话不能这样说啊!”她只是希望他能让今天的一切都圆满些,不要落人口实的影响了颜家对小姐的评价,又没有说他对颜家父子怎么了,即使他没有对人家恶声恶气,但不代表对方就觉得受尊重,这完全是两回事啊!

    “小姐跟颜公子成亲后,莫府和颜府便是姻亲了。”乐雁试着跟他讲道理一虽然他时常不予理会“依颜府在京城与朝廷里的势力,若是两家关系维持得好,对府里的生意是大有帮助的,你已经开始接手府里的生意,就该知道这层利害关系。”

    这少爷能不能别再任性了?

    “我是知道啊!所以我早上不是去露过脸了?”莫靖远勾起后,像是在嘲笑她的正经八百“而且咱们莫府也把唯一的千金小姐许给颜庆玉了,这样关系还不够亲密吗?”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然是什么意思?”莫靖远好笑的看着她无奈的模样。从小到大,她似乎从来没有说服过他,但即使如此,每当遇到她认为他做错了的事,她也从来没有放弃说服他。

    乐雁别过头,不想看见他无赖的脸。

    “少爷如果想在这儿乘凉,那奴婢就不打扰了。”她挪动身躯,不想继续待在这跟他大眼瞪小眼的,如果他真的执意要窝在这棵树上就算了,她总可以去帮帮千菡。

    “我记得你不会爬树。”莫靖远淡声说道,没放开她。

    看来她是恼了,又开始自称奴婢了。

    乐雁抿后不语,小手却不怕死的拉开他的大掌,完全不理会自己离地有好大一段距离。

    “你是仗恃着我不会放任你摔着吗?”莫靖远有趣的看着她的动作,顺势松开了她的腰身“我先提醒你,这儿还挺高的,你要是乱动掉了下去,我可不见得能接得住你。”

    乐雁忍不住“犯上”的白他一眼,谁不知道他拥有一身轻功本事,刚就能将她“挟”上来,现在反倒说接不住她?这分明是在说谎话。

    “好,别说我欺负你,只要你让我开心,我就带你下去。”莫靖远一副好商量的好人模样“不只带你下去,还陪你去前厅,好好的敷衍那对重要的父子档,如何?”

    乍听之下,这安排似乎相当好,但是那条件一让他开心?

    乐雁暗自皱眉,通常要让这位娇贵任性的太少爷开心,下场就是她自己开心不起来。

    但是她下不去,也不希望跟他在树上虚渡光阴,而大总管和千菡都忙着在找眼前这个人

    “少爷有什么要求,请吩咐吧!”是的,她屈服了。

    “乐雁,你都跟着我这么久了,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会不知道吗?”莫靖远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像是在等猎物自己送上门似的。

    乐雁的脸儿微红,两人朝夕共处了这么些年,她怎么会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里一番挣扎后,她还是顺了他的意,飞快的在他颊上印下一吻。

    “就这样?我有这么好打发吗?”看她脸红得跟什么一样,两人都那么亲密了,她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你”这下乐雁的脸更红了。

    “傻瓜。”莫靖远没再为难她,主动的贴上她的唇,灵活的舌尖钻入她口中,汲取着那专属于他一人的芳香甘甜,诱动着她羞涩的反应。

    乐雁的手贴着他的胸膛,仰起头承受他的吻。

    良久,他才放开那红艳的唇办。

    “这样才像回事。”他慵懒的语调轻刷过她的耳边,疼宠的看着她连耳朵都是红的。

    “走吧!你陪我一块去前厅。”目的达到,莫靖远这下有心情回去跟那未来的姻亲培养感情了。

    抱着她飘然落地,看着她脸上红潮未退,他忍不住又偷香了一记。

    他的乐雁,她怎么会以为,他会放她飞离他的视线呢?

    这辈子,他是要定她了!

    初视春夜凉。

    一阵阵的咳嗽声由房内传出,让步入靖宇轩的莫靖远拧起了眉。

    “你又起来做什么?”他一推开门,就看见乐雁站在桌前,身上也没多披件厚衣,让他脸色更加难看“不是要你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吗?”

    她就是这么不听话,明明天气还凉着,就大清早的爬起来去厨房弄那什么糕点,果然受风寒了吧!偏偏生了病却还不安分,要她好好的待在床上休息养病,她动不动便趁着自己不在时下床。

    莫靖远快步的走进屋内,细心的将门关了个密实后,一脸阴寒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儿。

    “我口干,想起来倒杯茶喝。”看着他俊美的脸庞上有着阎王似的森冷表情,乐雁暗叹口气,随口说了个理由,不想说自己实在是在床上躺得腻了。忍不住下床走动走动,要是这样回答,少爷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不过是受了凉,不是什么大病大痛的,他坚持一定要好好休养,活似她病得多重似的,别说平日的活儿不让她做了,就连床都不准她下。

    是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我就说了让大总管调个人过来照顾你,你偏不肯。”他冷着脸打横抱起她,将又低咳个不停的她放回温暖的床上。

    “我又没什么大碍,更何况我只是个丫头”抑住冲口而出的咳嗽声,她顺过气后,千篇一律的如此回答。

    “让我这个主子伺侯你就有比较符合你的规矩吗?”莫靖远迅速的倒来一杯茶往她手上一塞,脸色极是难看。

    他早听够她的下人规矩了!明明整个府里甚至整个锦绣城里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不单纯只是个丫头,就她自己一个人在那做无谓的坚持,好像一个松口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一如她对于他的态度,只要不承认,就当作两人的关系只是一般主仆。

    全部的人都明白他的心思,就她不肯面对。

    “我早说了你这样是在折煞我了,哪有主子照顾下人的道理一”即使知道说了他会不开心,乐雁还是忍不住的“提醒”

    “你若是不想要我这样照顾你,你就该自己好好的注意身子!”他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这么些年来,她千篇一律的说词他都听腻了,除非她哪天想出新的说法,不然没有重复的必要。

    “不是口干?茶光拿着就能解渴?”不想再跟一个病人争论身份问题,更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她已经身子不舒服了,他不想再让她连心里都不舒服,还是算了吧!

    他这番心思要是传了出去,外头的人一定不敢相信,他莫大少爷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忍让,偏偏只要是扯上她,他就只能认栽。

    乐雁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用心,可是自幼的心障难以排除,她只能暗自叹息,顺从的啜着他亲手倒的茶,避开了让两人都心烦的话题。

    她喝完茶,莫靖远也已褪去外衣,上床抱着她微凉的身躯。

    他俊眉微皱,隐忍的没多作声,只是让她靠卧在自己怀里,以自己的体温暖和她的身子。

    “还不睡吗?”乐雁侧首瞧了瞧他,有些内疚,他这几天夜里总是让她的咳嗽声给扰得不能安眠,偏最近又正好有几件大生意在谈,日日得出府去,几天下来,他眼下都出现了阴影,微损了他美丽的容貌。

    “快睡吧!我没事了。”她轻声保证。

    “不急。”莫靖远看着她小脸上掩不住对自己的关怀,心情好了一些,只是瞧她那模样,肯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他佣懒的将下颊靠在她的肩上,大掌状似不经意的把玩着她交握在身前的小手。

    “今天?”乐雁不解的重复他的问话,才想转头问个清楚,手心已被塞进一样温热的物品。

    那微圆而光滑的触感,让她霎时想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摊开双手,果然是颗红艳讨喜的红蛋。

    “是你的生辰。”气息吹拂过她耳畔,他带着宠溺的低语着“你这小迷糊,连自个儿的生辰也忘了。”

    “我”她眨眨眼,透过一片水雾的眼眸,看着他拿过红蛋,利落的剥去蛋壳,才又放回她手里。

    “快吃吧!”他轻轻搂着她的腰身,让她背贴着自己的胸膛坐在自己腿上,两副身躯可说是毫无任何缝隙的,不让她离开自己太远。

    “嗯!”她轻应了声,闭上眼不想让泪水破坏了这一刻,唇办含笑的将红蛋一口口的送入嘴里,细细品味。

    这是她离家后的第七个生辰,也是他陪自己过的第七个生辰,每一年,他都没忘记,自那年夜里他发现草丛里的她之后,便没缺席过。

    记忆中,那仿佛才是昨日的事,原来一眨眼间,已经过了七年。

    七年吗?这样算来,再不用一年,自己便可以回家了

    她当初签的是八年的卖身契,算来也过了七年多,等到明年这时候,她已经离开莫府,他自然也不会再为她准备这红蛋了。

    “今年,你有什么心愿?”如往常的,他在她吃完后,这样问道。

    乐雁转头看向他,喉头却噎住,明明红蛋早已落肚,她却开不了口。

    她有什么心愿?

    每年在这日子里,他总是这样问她,但她什么都不敢要。

    她没有资格要,也不知道该怎么要,甚至于她最大的心愿,是她这个平凡人要不起的。

    “没有。”沉默了好一会,她只说出固定回答“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提醒自己,不要去奢望那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是吗?”虽然不意外她会这样回答,但亲耳听见时,莫靖远还是一阵气闷。

    “我说你啊!打你小时候到现在,从没见你替自己要求过什么,更别提去和人争了。”他将她微转了半圈,横置在自己腿上,细细端详她脸上的任何反应“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想要?”

    最后那句话让乐雁心一跳,忍不住垂下目光避了开去。

    如果她够诚实,她就会明白,自己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也许就是因为她太诚实了,看得太过清楚明白,才会早早便死了心。

    “我现在这样很好,很心满意足了,什么也没缺,我也没想得太远。”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答,她困难的开口,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什么一年比一年更加的不放松。

    “是吗?”莫靖远压根儿不信,她怎么可能想得不远!她明明打从进府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数着日子不是吗?她想得可远了,一想就想着八年后的事,只是她的八年后里面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