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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听,府里的大小帐都捏在你手里,这些人分明是趁机送礼讨好你,要不然一个妾而己,上头又有公主压着,谁会看重你,还替你准备嫁妆,你倒是收得心安理得,该不是你已给了这些人什么好处吧?”翠花极尽挑事的说。
“我向来公事公办没询私过什么,翠花,你说话可得有凭有据。”秋儿板下脸来。
“那些厚礼不就是凭据,要不你全部退回去啊?”翠花冷笑,料她舍不得那些荣华。
她脸色白了白,原也想退回去,可大部分的贵重之物她几乎全给了鬼婆婆,这会要退也没东西可退。
见她神色心虚,翠花笑容更不屑了。“公主,瞧见没,这人手脚不干净,府里的帐都由她经手,这品格您放心再让她管吗?”她问向公主。
鲍主面容马上沉下。“那些东西在我瞧来虽不值钱,可秦府已是咐马府,从前送礼走后门的恶习再不能继续下去,我年纪小,尽管对管理府中这些琐碎之事不甚了解,不过幸亏有翠花可以帮我,以后府里的大小事,由翠花张罗,你不要再管。”
她将秋儿手中的工作交给翠花。
“是。”秋儿无可反驳,只得交出大权。
翠花得意扬扬,高兴公主一来,她就有靠山能对付人。
秋儿不住皱眉,翠花喜欢搬弄是非,将来若让她管府里的事,恐怕更添乱。
可翠花的话对公主似乎颇为受用,她不禁担心公主年纪轻,容易受翠花蛊惑生事,可惜大爷的正房夫人成夭吃斋拜佛不管事,否则真该管管翠花的行事。
“秋儿,你记住了,你身分就只是咐马的一名小妾而己,最好安分守己,免得你过去那些诸多不名誉的事又教人提起,丢了驸马府的颇面。”公主再警告。
她脸庞一红,受过去“事迹”之累,再加上公主又曾亲眼见到武陵表哥吻她,对她印象坏透了,如今再辩解什么都显得多余,当下委屈低头,一句不吭。
瞧她有苦难言的模样,翠花可痛快了,自从郡主疯了后,总算再找到人可以治这丫头!“公主,这人既不守妇道又贪财,您以后可千万得小心她才行!”
受翠花挑拨,公主立即又露出怒容,正要讲话时一“哈啾”忽地打了个喷嚏。
“哎呀,公主金枝玉叶,怎就闹风寒了?决,秋儿,你这丫头还不快倒杯热茶让公主暖暖身。”翠花马上狗腿道,并将秋儿当成奴婢般使唤秋儿也不计较,倒了杯热茶过去,可才要接近公主,手上的那杯茶立刻被翠花夺去,谄媚的呈上。
“茶来了,公主您快喝几口吧,身子热了,就会好多了。”那趋奉的样子直教人恶心。“公主莫不是昨天夜里染上的风寒吧?三爷也太不懂怜香惜玉,这样惹咱们公主,呵呵。”翠花见四周都是女人,又有意让秋儿难受,遂如是调侃道,同样是嫁人,可两处洞房的光
景却是天差地别的不同。
她原以为会见到秋儿失落的表情,却见到她双腮微红,不禁燮眉,昨天她一个人独守空闺无人问候,难道她不伤心难过吗?
秋儿也知翠花提这的用意,明知自己该表现落寞,但想起那圆房的过程,脸颊便不受控制的红了。
“其实昨夭发生的事我也不甚明白,只知驸马夜里剥了我衣裳后,也不让我穿回去,这才惹得我起床后频频打喷嚏的。”公主外表虽成熟,可对男女之事仍愕然未懂,这才能大方的说出这些事。
但她一说完,秋儿的脸庞却是刷地白了。
三爷碰公主了?
他欺骗她?!
她神色震惊,公主见她的样子,不高兴起来。“你怎么了?”一个小妾竟敢露出对她妒忌的神情,就算是父皇其他的妃子,也不敢公然对母后显出丝毫的妒意。
“我”
“她定是不满昨天独守空间,可她什么身分,也敢与公主争宠,真不知分寸!就如我之前告诉您的一样,她目中无人!”翠花逮到机会就见缝插针。
这帽子扣大了,秋儿马上跪下。“妾身不敢。”可她内心正惊涛骇浪。三爷真的也与公主圆房了吗?
她的心揪起,她以为他对公主没那心思,以为除了她,他不可能去拥抱谁,原来不是
“哼,你过去如何,我姑且不追究,不过你以后再不能这样放肆。”公主斥责道。
秋儿低下头,忍住胸口那侵蚀人心的疼。“是”眼泪凝聚在眼底,她死忍着不让掉下来。
见她并不如翠拢所说的乖张,公主才没再说什么,可转身又是一个喷嚏,翠花当然巴结的又呈上自己的丝巾让她揖鼻。
“哎呀,这就是三爷的不对了,公主身子娇贵,哪禁得起这般折腾呵呵,公主应该很快就能传出好消息。”翠花话题又转回来,掩着嘴笑说,而这话同样也说给秋儿听,意在刺激她。
鲍主这回倒是脸红了。“瞧你说的,一晚就能生孩子吗?听我母后说,这事还得看运气,有时连着几月都不见得能怀得上,但我不觉做那事有趣,一点感觉也没有,这样能生孩子吗?”公主天真,觉得奇怪便脱口问。
“没感觉?哪可能,虽然初夜对女人来说不见得欢愉,可不舒服总是有的,您连这种感觉也没有?”翠花吃惊的问。
鲍主表情无聊的摇头。“我昨天喝过交杯酒后就昏昏欲睡,什么时候睡看的都不知”说到这儿,她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儿,好似发现这些话不该让她听,便使了眼色要翠花叫她走。
翠花始终当她是奴婢,故意贬低的挥手让她退下,她忍看屈辱站起身离开。
但走到门边时,公主的声音已迫不及待的传出“昨天发生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只知醒来后便赤着身躺在床上,身上连块锦被也没有,这才会着了凉的哈啾。”说着,又打起喷嚏。
秋儿人已踏出屋外,再听不到里头说的话,可她瞬间又惊又怒。
三爷并没有骗她,他没与公主圆房,但是,他做了更可怕的事!
而这只是一个开端,先让公主染些小风寒,他真正要做的是
她急喘喘的跑至秦有菊跟前,他正让人拆掉府里那些迎亲用的饰品,见她气色不佳的跑来,不免讶异。“怎么了吗?”
“我问您,您是不是、是不是对公主一”她本来要问他,是否开始取鲍主寿命?话到嘴边又打住。
她该怎么说,说她已经知晓公主的命数,以及他想对公主做什么吗?
她能直接质问他吗?
而他可会老实告诉她?怕她阻止,他大概又会说谎,而这只会教她更难过,方才脑门一冲,她想也没想就跑来,此刻面对他,脑袋瞬间清醒不少,她要救公主的打算不能让他得知,况且她有些事也还没准备好,她必须继续装作不知情才行。
“公主怎么了,她找你麻烦吗?”他燮眉问。
“没没有,公主唤我过去,只是只是话家常,顺道收回府中的帐,今后公主要自己理帐。”她告诉他这事后,便不再提其他。
“是吗?那随她吧,正好让你清闲点陪我。”这反而教他高兴,自个儿来日无多,但他们却诸事缠身,如果那位公主愿意分担秋儿的工作,那再好不过。
然而他说完这话,秋儿的脸庞立刻活像株大红牡丹,红得发紫。
他一楞后,马上明了是为什么,这丫头想起半夜的洞房了!
事实上,这会他也笑不出来了。那洞房真是失足了!
有道是,盖世武功,档不过一个“矜”字,弥天大罪,档不了一个“悔”字。
他本来就对这丫头没有抵抗力,垂诞她多年,半夜里用尽所有精、气、神仍镇不住自己无耻的欲望。
他佛口蛇心、丧心病狂,对不住人家,终究是夺了她的清白,如今只希望她别死心眼的非得从一而终不可,若是如此,他死后她岂不要孤独一生?这可不是他让她活下的初衷。
可惜大错已铸成,他欲哭无泪,面对她时羞愧满怀。
“这个你别误会,我所谓的陪不是指圆房那档事但也不是说那档事如何,既然做了就做了,你也别放在心上,想忘掉也成,也可当作没发生过,别太重视,最重要的别死心眼,那种事其实一”在他语无伦次胡说一通后,总算发觉对面的人儿脸色惨白,他这才猛然
闭上嘴,知晓自己伤人了。
“您要我不在乎发生的事,而且最好忘掉是吗?”她作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不认帐?他当她是什么?她倍感羞辱的颤了颤身子。
“这这话虽如此,你也别多想,我没恶意,就只是一”
“我对您实在太失望,想不到您是这样看我,当我是个可以随便糟踢清白的女子?”她脸上气愤,泪已在眶中打转。
“不是的,你听我说一”
“您什么都别说了,您若嫌弃我,那今后就别来找我,我死也不想见到您。”
他愕然,等意识到自己的嘴闯了多大的祸后,她已经气跑,他僵在原地差点没哭出来,他来日无多,方才还高兴她事少了,两人能多些时间相守,结果这一闹,别说没时间,就是有空,她也会对他视如敝展,不乐见了吧?
他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能不哭吗?
“秋儿,别走啊,我的意思不是那样,你听我说,先听我说啊一”他厚着脸皮咬牙追上去,盼望她回心转意,别不理他了呀!
她踢手摄脚推门走进配药房,见空无一人,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
脚踏进里头,她直接走到某个位置,东西果然被移位了。
她咬咬唇,不死心的仔细四下寻找,终于在一个教人不易察觉的角落发现了。
那箱子没被移回姚大夫的屋子,可如今上了锁,这锁是特制的,一般锁匠可打不开,但她却由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轻易的将锁打开。
想当然耳,给她钥匙的绝不会是姚大夫本人,这是她重金向鬼婆婆买来的,那批众人送的贺礼,不管贵重与否,都教她全数变卖,就连小姐先前留给她的值钱东西,也一并给了鬼婆婆换取这把钥匙。
箱子里是一迭的符咒,她找出一个人的,将之收进怀里,并放了另一张进去。
接着她再将箱子重新上锁,让一切恢复原状,做完这些事,她忽然怔仲不定,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么。
“公主,您说想要瞧瞧驸马府的各处,这配药房,就是姚大夫为三爷制药的地方。”门外突然传来翠花的声音。
秋儿吓了一跳,不敢再发呆,忙要找地方躲藏。
翠花一天到晚在公主面前搬弄是非,让公主对她益发不待见,这时候她实在不想与她们打照面,免得引发更多不愉快。
幸亏配药房里多得是存放药材的大型药柜,她随便找了一个就钻进去躲藏。
她才刚躲好,翠花就领着公主进来,而随身伺候的宫女们则站在门外,没一道进来。
鲍主环视一下四间。“都只是一些柜子药罐的,没什么嘛。”她无趣的说。
翠花陪笑。“您别瞧这里简单,这可是花了三爷不少钱盖的,听说姚大夫是神医,收藏了不少珍奇药材在这里,平常他可不准任何人踏进来一步,要不是他又出外买药去,我也不好带您进来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