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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家,坐拥庞大土地资产,名下转投资事业众多,总资产难以估计,是极度神秘的富豪家族。
凤南诚,凤氏大家长,共育有三子两女,包含凤天朗在内,孙子女共计十二名,而这回向公司委托任务的雇主便是外孙冯皓祖。
他要有个未婚妻陪他一同回到凤家大宅,所以梁宁从今天开始便是他的未婚妻。
凤家大宅位于台湾中部,在抵达之前,梁宁已将大宅地理位置及平面图一一看过,凤家大宅占地十分广阔,她早已知道,但真正置身其中之后,她有一种身处土地广大的国外,而不是寸土寸金的台湾之感。
从私人产业一路到凤家大宅大门前,光是车程就要十来分钟,而进入了大门之后,放眼望去便是广大的土地,就连房舍与房舍之间的距离,都能够相差约莫五分钟的车程。
站在主屋大门口前,自己瞬间的渺小让梁宁觉得一切并不是真实的,但周遭来去忙碌的人们将她拉回了现实之中。
凤家大宅所雇请的佣人及私人保全,包括了园丁,资料上显示共有五十八名,泙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言,就她个人观感认为这样的人数太过了,但再换个角度思考,或许凤南诚真的很寂寞吧!
但接下来的日子,这间屋子里的人,没有人会寂寞吧?至少在未来一个月的日子里。
热闹,现在就开始了。
梁宁与冯皓祖甫一开门下车,在他们后头也与他们同时抵达。
“啧啧,是我眼花看错吗?咱们花名在外的冯皓祖居然带了个女人回来。怎么,打算一改浪子形象,在爷爷面前当个乖孩子吗?”说话的女人长相堪称艳丽,但岁月仍是无情的在她身上刻划下痕迹。
她是凤善亚,是冯皓祖的表姊之一。
这一回,凤南诚以凤氏的名义,将十二名孙子女全都召回,大家心底都明白这个长年在大宅里养病的老人时日所剩无几了。
“我本来就是乖孩子,这一点不必特意表现,外公一直都明白的,倒是你,我亲爱的善亚姊,怎么不见姊夫陪你回来?难道外头传闻你打算休夫是真的?”冯皓祖勾起唇角,即便是带着嘲讽的意味,他英俊的脸庞也因为扬起的唇瓣而显得迷人。
凤善亚是凤家最有名的商业女强人,一直活在她掌控底下的丈夫暗地里向别的女人寻找慰藉,现在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情感,却也面临着失去一直任由他挥霍的金山银山。
“哼,没用的男人留着做什么。”凤善亚撇着嘴,一脸不屑的回应。
“那我先预祝你找到一个有用的男人吧。”冯皓祖一点也不真心的说着,因为在凤善亚眼底,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是有用的,男人都该是被她踩在脚底下。
“不打算介绍你的女伴给我认识?”不想再提男人的话题,凤善亚直接转移了话题,一双锐利的眼不断地在梁宁身上审视着。
这年轻女孩不论外貌或气质上,都要比他先前玩的那些明星来得好上许些,但这张漂亮的脸蛋面生得紧,她不曾在荧幕上或任何商聚会场上见过,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梁宁,我的未婚妻。”冯皓祖揽着梁宁的肩,笑着向两个女人简单的介绍彼此“善亚姊,二舅的大女儿。”
梁宁给了凤善亚一个友善,却十分有距离感的微笑。
在抵达凤家大宅之前,冯皓祖也事先告知过她凤家里大致的家庭状况。
凤家人之间的感情相对地矛盾,表面上看来十分不爱与彼此来往,甚至会不客气直接地表现出讨厌对方的真实心态,但多年来彼此间却也不曾发生真正的大冲突,这种诡异的情感平衡一直是教人无法真正理解的。
而他也承认,大伙都讨厌彼此,差别只在于部分人还愿意做做表面功夫,剩下的人当对方是空气都叫客气了。
眼前的凤善亚在梁宁看来,应是被归类于做表面功夫那一方的。
她成为了冯皓祖的未婚妻,他只要求在部分的时刻,请她表现出与他感情甜蜜的模样,其余的时候她甚至可以将所有人都当空气也无所谓,重点是,在这大宅里,她必须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因为连他都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未婚妻?”凤善亚挑起眉,似乎对这个称谓感到玩味,对梁宁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似乎也不以为然,她说:“看来你们感情真不错,结婚时,你不会忘了还有我这表姊的存在吧?”
“当然,我们结婚时,肯定会想起你的。”说话的同时,冯皓祖将梁宁搂得更紧了些,让她整个人半靠在他怀里头,让两人的姿态更是亲密。
梁宁注意到了他刚才使用的字眼是“想起”而不是“邀情”而她也注意着凤善亚的反应。
凤善亚一脸不置可否的模样。
当话题不再继续,三人打算进屋里去的当下,另一辆车来到了。
车子停在三人的眼前,三人心底同时各自猜测着车里又是哪个凤家成员的到来,只是当车里的人下了车之后,三人心里所猜测的可能答案全数被推翻了。
是凤天朗,被所有人认定不可能回到凤宅里的男人。
凤天朗从车里现身,目光很快的扫过眼前的三人,却是不再看第二眼,用全然冷漠的态度从三人身旁走过,进入凤家主屋大门。
对于凤天朗意外的现身,惊愕是三人表情上的共同点,但覆盖在底下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
“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凤善亚收起惊愕的神情,露出嫌恶的态度。
“是啊,见鬼了。”冯皓视也恢复了惯有的嘲讽神色“但这不是很有趣吗?”
这屋子要开始热闹了。
什么叫做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狗屁,一切都是狗屁!
小喜那没良心的女伙居然阴她!
人家是一头牛扒两层皮,小喜那没良心的女人硬是扒了第三层,无须对质,她也能想到小喜这回狠赚了多大一笔。
从头到尾小喜早打着要她进凤家的主意,先是向冯皓祖收了一笔委托金,再朝凤天朗卖出她的去向消息,最后再狠狠敲凤家人一笔,要凤家人等着他回去,小喜真是太可恶了
拿她当大饵,贼皮贼骨的,小鱼一条接着一条钓,是她天真相信了小喜,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进退不得的境地。
怪谁呢?怪她自己吧!
“虽然我向大家表明你是我的未婚妻,但那些不管辈分比我大或小的表兄弟姊妹们,你谁都可以不理,只除了凤子豪夫妻俩。在他俩的面前,你要表现得与我十分亲密,仿佛我们正爱得浓情密意、情丝缱绻一般。”
冯皓祖搭着梁宁的肩,两人以着亲密的姿态一块地走着,他一方面带着她认识熟悉环境,一方面用着不经意的方式向屋里的人们宣告,他带着美丽的未婚妻一块回到大宅里了。
“理不理凤子豪夫妻应该不重点,重点是我必须在他们面前表现得与你十分甜蜜是吧?”梁宁漫不经心的反问着,心底仍是不断地腹绯摆了她一道的春喜。
闻言,冯皓祖的脚步极暂的停滞,但他很快的继续向前,佯装平稳的表面。
“没错,这一点才是你最重要的工作。”冯皓祖将目光放远,但心底却是惊疑不定。
难道她知道什么?
不,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没有外人知晓的,那是他长久以来不断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他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
只除了那人之外,没有人知道的。
那是他的秘密,也是那个人的。
“我明白了。”梁宁的模样仿佛没有察觉冯皓祖刚才那微乎其微的停滞,自然得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回所扮演的角色,什么都不必知道。
所以,即便她什么知道,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凤家大宅里有两栋主要建筑物,一栋是所有人入住的主屋,另一栋则是与主屋有些距离,同是三层楼高的ㄇ字型建筑,也是凤南诚的住所。
冯皓祖与梁宁现在已来到凤南诚的房门外,管家葛林现在正在里头向他通报他们的到来。
“待会儿进去向外公问声好便行了,若他向你问起任何问题,你都别回答,由我来回答就好。”
梁宁点了点头。
若是除去凤天朗的存在,扣除被小喜摆了一道的部分,这项任务工作内容着实简单且容易达成,只可惜,现在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她只能暗自冀望凤天朗已经对她死了心,他们之间可以去除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她现在可是他表哥的未婚妻,这一点在一个钟头前,冯皓祖已四处向其他人宣传了。
梁宁想起了刚才在门前凤天朗那冷漠的眼神,那孤傲且浑身散发着冰冷、不容他人接近的模样,光是回想,她心底便是一阵难受。
但再难受她也会忍耐着,她可以不需要他,真的。
当梁宁再次将凤天朗的身影赶出脑海的同时,葛林也从凤南诚的房里出现,恭敬客气地说:“老爷请你们进去。”
这是一间十分明亮的房间,落地的帘子是全开的,但室内的氛围却不如外头的阳光如此充满朝气。
梁宁跟着冯皓祖乖巧的向凤南诚喊了声外公,后者淡淡地应了声,室内便陷入了全然寂静之中。
床上的老人除了略显苍白及清瘦之外,那仍是炯炯有神的目光,教人看不出他已是个生命即将要走到尽头的人。
两人坐在床铺右手边的沙发上,一同安静的注视着床上的老人,但凤南诚的视线却是落在落地窗外,除了进门时看了他俩一眼之后,他便当他们如同空气般的存在。
梁宁暗自地观察着身侧的男人,发现他在被凤南诚冷落后,并未显露任何负面的情绪,意外的平静。
她计算着时间,整整三十分钟的时间里,冯皓祖从未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态,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的外公,这种情况换作是他人,可能连五分钟都坐不住吧?而他却能恬然的忍受过了半小时之久。
果然是感情十分矛盾又诡异的一家子,教人摸不清啊!
然而,就在梁宁以为这样诡谲的静默可能无限延长的当下,身边的冯皓祖却有了动作。
他率先从沙发起身,拉了拉上衣,朝着床上的凤南诚,诚敬的说道:“外公,我明天会再过来看您的。”
“嗯。”凤南诚淡应了一声,目光从落地窗外收了回,却不是落在冯皓祖或梁宁的身上,而是选择直接阖眼休息。
见状,梁宁也懒得装模作样扮乖巧。
她跟着起身,一言不发的随同冯皓祖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然而,他们两人在房门外遇见了凤天朗。
“外公要休息了。”冯皓祖有意地阻去凤天朗的脚俊逸的脸上除了淡漠,别无其他。
凤天朗用着相等淡漠的目光直视着冯皓祖,接着是梁宁。
不顾阻挡在身前的冯皓,他继续移动脚步,最后直直地以肩擦撞对方,硬是把人给撞开来。
他打算直接进房门的意图十分明白,压根儿不将冯皓祖的话听进耳里,连眼前的管家葛林都被他当成空气一般无视存在,直接省略通报这档事。
“别没事去折腾他老人家。”被无礼地对待着,冯皓祖反手抓住凤天朗的手肘阻止他继续动作“你明明什么都不要,为什么回来?”
他料想过所有人都会回到大宅里,唯独认定凤天朗不会因为凤氏的号召而回来,他是全然的意料之外。
凤天朗从来便不希罕凤氏任何的一切,为何回来?他究竟想做什么?
手肘被紧紧抓住,凤天朗大可狠狠甩开冯皓祖的手,继续他冷硬淡漠的态度,而后者也以为凤天朗会这么做,但凤天朗又再次的教他意外了。
凤天朗定下脚步,并未甩开冯皓祖的手,虽冷态度仍是不变,但至少他不再保持沉默。
“相同的问题当你能够回答我时,我就给你答案。”他为什么回来,早已有人知道答案,但他没必要向任何人解释,所以,他自然为难着冯皓祖,省得冯皓祖没完没了的紧咬着他要答案。
而他想要的效果,确实显然。
冯皓祖自行松开了手,虽然望着凤天朗的表情不变,但周身的氛围变得十分紧绷,连在一旁的梁宁都能明显感受到其中的转变。
凤天朗的话,他无法接下应答,除了认真看着凤天朗那双深邃瞳眸中是否有着其他讯息之外,他目前什么也无法动作。
他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或许他的秘密真有第三者知道,但会是眼前这年不曾回到台湾的表弟吗?是认定他与其他人一样,回来只想要外公手上大笔的资产,与凤氏里最大的秘宝吧,凤天朗是真的知道?还是故弄玄虚呢?
疑猜的答案也不断在心中游移着,冯皓祖最后选择相信后者,相信凤天朗不过是拿着商人的拿手握戏在故弄玄虚罢了。
凤南诚门外的长廊气氛异常紧绷,虽然凤天朗的话是对着冯皓祖说着,但梁宁却不自觉地想将自己的身影隐藏起来,因为她突然发现所有的事情如她所想象,却也不完全如她所想象。
她能猜到得冯皓祖会因为凤天朗的话心底惊疑,猜想着凤天朗是否真知道些什么,而这也是教此刻的她不安的主要原因。
冯皓祖的秘密埋得很深,公司也是花了一段日才挖出来的,而凤天朗呢?
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什么都知道,并不是故意拿话回击搪塞冯皓祖,他知道冯皓祖的秘密,而他,是为了她回到凤家大宅的。
公司有那能力挖出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是如何得知冯皓祖的秘密?又是在多久之前便知情?这些问题都是让她感到不安的原因。
她从没察觉他竟是如此难以捉摸的人,所以他也知道她是被雇请来到凤家大宅里的吗?
唉,就算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似乎也不是什么教人吃惊的事情,重点是,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她该如何避开他,如何从混乱的关系之中干净脱身。
虽然凤天朗的目光不在她身上,但她却能感受到一股紧紧追锁着她的压迫感,于是她悄悄地移动脚步,打算站到冯皓祖的身后去。
然而,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这一回换他伸出了手。
凤天朗伸出了手,但他并未拉住梁宁,而是拉住了她一绺细发。
他并未扯痛她半分,却是教她无法动弹分毫。
“请放手。”梁宁用完全疏离的口吻说道。
不论他是否知道她是公司派来凤家工作的,但他肯定明白她与冯皓祖之间的关系并不真实,或许他正猜想着她接受了什么样的条件,才愿意成为冯皓祖的未婚妻。
凤天朗并未依言松手,甚至细细地把玩起她的发细,而那冷峻的面庞上还多了一股教人无法解读的神情,甚是诡异。
“凤天朗,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在调戏我的女人,你好现在就放手。”冯皓祖沉下了脸,脸色极为难看。
但他面色之所以难看,并非为了“自己的女人”被调戏的问题,他压枫儿不在乎梁宁,而是凤天朗这样蛮不在乎轻薄他的人的举动背后代表着什么原因。
这间屋里所有人都明白梁宁是他的未婚妻,都相信他将人带回了凤家大宅,表示着他对她的感情是认真的,至少是他认可有资格成为他伴侣的女人,但这一切凤天朗却不看在眼底,那表示他极有可能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他很久以来的秘密。
“你的女人”凤天朗将话轻吐出口,那声音极小,但已经足够飘入了其他两人的耳而他的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这一回他松了手,但动作却是十分缓慢。
梁宁与冯皓祖同时有动作,前者快速地抽回了仍在凤天朗手中的发尾,后者外是用力地拍开他的手。
“别去打扰外公他老人家,更别做出让他难过受伤的事情,要不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冯皓祖冷冷的扔下这句话,便拉着梁宁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凤天朗一动也不动的望着自己的大手,表情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却又像是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
梁宁与冯皓祖早已完全离开了视线之外,葛林则在一旁等待着,直到凤天朗抬起了双眸,不再直盯着自己的大手看,他这才上前,恭敬的开口说道:“我这就进去向老爷通报一声,说欧兹先生您来了。”
葛林十分年轻,只有三十岁,但待在凤家大宅里却已有二十年的时间,也是凤南诚最信任的左右手,而凤家人之间所有大大小小的情感纠葛,他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的。
老爷这辈子遗憾的事情太多了,其中又以凤天朗这名外孙最教他深深感到遗憾,这些年他老人家一直试着填补这份缺憾,但每每都被狠狠地拒绝了。
现在他终于有了这机会,却不是最完美的方式,虽然他老人家认定它是,但他葛林却无法认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地帮助他完成心顾。
凤天朗讨厌这间大屋,讨厌他人称他为凤先生,更讨厌自己身为凤南诚外孙的这个事实,所以葛林总是用着他另一个姓氏来称呼他。
“别忙了。”凤天朗抬起手阻止了葛林的动作。
葛林什么话也没说,一双明亮的眼眸直视着凤天朗,等待着他继续发话。
“医生怎么说的?”他知道凤南诚这几年身体状况一直很差,但究竟有多差呢?他老人家这回用凤氏的名义召回大家,也同时说明了他的时日所剩无几。但是,就当他商人干久了,个性显得卑劣,把人性想得太黑暗,无法轻易相信任何人,更无法相信他老人家的生命即将到达终点,认为这只是一场为了召回他的骗局。
因为不屑,所以凤天朗将内心里的想法清楚地显露在脸上,葛林在听见他问话的同时,即便无需多做说明,也能清楚明白他问句后的心思。
他怀疑老爷用凤氏的名义只为招他回来,怀疑老爷的身体状况压根儿没有那么糟糕。
“换了几个医生,说法几乎是一致的,老爷年纪大了,身体器官逐渐哀退,几回大病小病的结果,老爷的身体虚弱得连一场小病痛都承受不起,一个小靶冒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语毕,葛林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老爷高龄已经八十三岁了,身体机能退化是正常的,他并未滥用凤氏的名义,只为让凤天朗再次走入这间宅子里,他用凤氏的名义不只是想召回多年未见的人,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完成。
“请您待他老人家好一些吧。”一思及即将无可避免的哀伤,葛林终是忍不住低声地请求道。
凤天朗明白葛林对老人家有多么地耿耿忠心,因为葛林可是凤南诚打小领养的孤儿,这二十年来也是凤南诚亲自教养着葛林,两人之间深厚的情感自是不言而喻。
看着葛林面上那掩饰不住的忧色,凤天朗知道葛林说的是实话,这一回老人家恐怕真是挨不了多少时日。
“我这次回到凤家大宅,不是为了凤家任何东西,那代代流传下来所谓的秘宝,我更是不希罕,也不为了他老人家。”人人口中那神秘的凤氏,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他所在乎的东西早已经不存在了,而且还是被老人家亲手抹灭的。
“我明白。”这一句明白并不是虚应的,葛林是真的明白。
虽然他十岁才来到凤家,但老待他极好,什么事都毫不隐瞒的告诉了他,他熟知老所有的欢喜与悲寂。
凤天朗的母亲是他最小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那一个,当初打算远嫁到英国是受到反对的,因为对方虽是名门,但相对的绯闻并不少,并不个会教人放心将女儿交付到手里的男人。
但最后她仍是不顾父亲反对的嫁给了所爱的男人,几年的时间下来,事实证明了男人是真心爱着女人,并未如老人家所预想的四处花心让女儿伤心难过,而每年夫妻两人总是会抽空回到台湾,一直到凤天朗出生,他们也带着他一块回到这大宅里。直到他年满十八岁那一年,他父亲意外去世,他因为继承了大笔的财产而开始忙碌着,伤心的母亲只愿守在丈夫曾经所在的地方上,几年的时间,母子俩未曾回到台湾,直到她走出了伤痛,才又回到这块土地上。
只是憾事再次的发生了,这一回出意外的人是她自己,她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意外,那场意外最后也夺去了她的生命。
“当初我母亲病危,一心只想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他却是吝啬的连这扇门都不愿走出半步。”凤天朗神情淡漠的指着眼前的那扇门“那天我在这扇门外求了又求,他连我也不见,只要你来拒绝我的请求”
那一天,他求着老人家去医院见她可能的最后一面,但老人家不仅不愿意,甚至连亲口拒绝也办不到,是葛林拒绝了他的请求。
别说是他母亲了,连他都来到这扇门口前了,仅是一门之隔,他也见不到人。
他知道外公一直对于母亲当年不顾反对的远嫁,嫁到他能够安心保护的羽翼之外,针对这一点,老人家似乎一直无法谅解。当他年纪还小时,每次父母亲带着他回到这间大宅里时,老人家总是冷淡的对待着他们,但父母亲却是一点也不在乎,仍是十分敬爱着他,私下说他这不过是故意使性子,说他其实心底爱着他们的,很爱、很爱
多年以来,他是相信母亲的话,相信外公只是个不善于表达情感的人,但当外公不肯去见她最后一面,连最后的葬礼仍是未曾现身,他这才开始相信母亲的话是错的。
她至爱的父亲并未如她所以为的爱她,爱着他们,他那总是淡漠的表现,并不是老人家为了掩饰不知如何表达情感的面具,那便是真实的他,一个不懂如何爱他人,一个自私又冷漠的人。
“我真的很抱歉,但老爷有他的苦衷,他并不是──”对于当年狠心拒绝的事情,葛林确实真心感到十分抱歉,但所有的事情并非如同表面上看来的那么一回事,葛林想尽可能的解释,只不过凤天朗并不打算听,他截去了葛林的话。
“苦衷?你认为各种的借口在当时我没为他想过吗?有什么苦衷比得上比见自己亲生女儿最后一面还重要?就当是我脑子不够灵光吧,我想不到。”凤天朗勾着唇角,表情却是冷了几分。
“老爷他真的是──”
葛林的声音再一次的被阻断。
“请你告诉他老人家,我这次之所以回来并不是为他,是为我母亲,她在临死之前仍是不断地要我别怨他,她说一切都是她不听话,才会走到这地步,是她的错不论他老人家这回挨不挨得过,这都是我最后一次回到这间屋子,回到他面前,因为我知道我母亲会希望我这么做的,所以我这是为她而做的。”
语毕,凤天朗身打算离开这房门,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他侧过身,朝着葛林再次开口。
“葛林,这些年有你在他的身旁,真的是他的福气,日后,若你愿意来英国,就找我吧。”他绝对是一个好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