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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月下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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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心放心的转过身来,准备继续聆听游迹药圣关于栖龙海的境况,不小心,望见了芬婷关心栖龙松的眼神,登时心中一道闪电,尴尬的有点无地自容!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如今的一切已经不同往常,现在,栖龙松无论出现什么危险,自己都不能第一时间关心!因为栖龙松‘名花有主’,已经有了归宿!有这个资格和权利的,只有芬婷!假如,自己有资格关心栖龙松的机会,那这个机会,也一定是芬婷赐予的......

    怎么啦,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想到这里,蓝心一阵摇头晃脑!想要将脑子中正在作怪的想法甩出!自己和栖龙松相识已久,又一起出生入死生,其间的感情,远比朋友深邃!就连朋友之间的关心也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安神静气的能力是自己的专长,自己理所应当的为栖龙松做这些,理所应当!理所应当......

    “姐姐,你怎么啦”?鬼语钟问道!

    “没事”!蓝心终于回过神来!

    “游迹药圣,我哥哥还有救吗”?

    “希望特别渺茫!从理论上说,灯已经灭了,你哥哥已经死了”!

    栖龙松神情消沉,脑袋渐渐的垂了下去!哥哥!

    哥哥!从小便竭尽全力护着自己的哥哥,如今......

    突然,想到了什么,栖龙松猛然的站了起,抓住游迹药圣的手,问道:“你刚刚说,希望特别渺茫”!

    “是”!

    “那就是说,还有一线生机”!

    游迹药圣迟疑了一会儿,公正道:“对!栖龙海现如今的状况并非是灯尽油枯!而是太过冲动,强行而过度使用‘灵注’,导致‘哑火’,油灯熄灭了!所以,我刚刚说,余烬尚在!如同这样一种状况:野外篝火,大火刚刚灭了之后,只剩灰烬,没有一丝火星,这时,只要用特别易燃的材料,篝火,依然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重新燃起......火刚灭,温度尚存”!

    “这么说,有机会”!

    “万分之一的万分之一”!

    “万分之一的万分之一!有机会,有机会,有机会......”栖龙松一遍一遍的重复的说着‘有机会’,每说一遍,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安慰,一种希望!

    “游迹药圣,您说的那种能在栖龙海的余烬之中燃起的材料是什么”?

    游迹药圣陷入一阵踟蹰,片刻,自言自语道:“其实,关于这样的一种材料,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我也不敢肯定,是否真的存在这样一种材料!只是,医道这么多年,冥冥之中心有感应,它一定存在,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发现而已”!

    “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芳婷望眼欲穿,恳求道!

    游迹药圣道:“如果,你们真的执着于这万分之一的万分之一,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封住栖龙海的身体和神识!通俗的话讲,就是保住余烬的温度!这一点至关重要,也是后面的一系列举措能否成功的关键!然而,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东方悟和南宫月!下来,就需要寻找一种药材,雾夕念!雾夕念、霄羽思、风之忧,是传说中的三界花!也就是我提到的能够点燃栖龙海这盏熄灭的‘灯’的材料!但是,我必须郑重声明,三界花只是我在游迹四方时,道听途说而已,不一定有!只是我坚信有”!

    “雾夕念、霄羽思、风之忧!原来三界花就是三元花”!芬婷心中一震,怪不得游迹药圣说栖龙海只有一线生机,万分之一的万分之一!三界花因三种形态而生,故名三界花!雾夕念,正宗红色,长在树木之巅!巧遇大雪飘零时候,被大雪所覆,同时,出现大雾!只有在这三种情况同时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雾夕念!而霄羽思,正宗绿色!岩中破土,鹰羽所覆,只能在千米的地方生长!风之忧,正宗蓝色,风中开花,风中消散,现如今还没有人知道风之忧成长的必备条件!单单就这三种花,就已经是万里挑一,可遇而不可求!栖龙海凶多吉少!

    “全部三种花,还是其中一朵”!芬婷诧异的问道。

    “只能是雾夕念!只有雾夕念能够点燃栖龙海的生命之火”!

    众人面面相觑,那么多坏消息之中,总算有一个不那么坏的消息!

    “游迹药圣,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雾夕念”!蓝心见众人一直以来意志消沉,故意锦上添花,为众人打气!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您一生救死扶伤,医德高尚!但说无妨”!

    “即便天意救人,我们抓住了这万分之一的万分之一之机会,成功的救活了栖龙海!可还有一件事情我们必须认真的考量!栖龙海神识受损,救活之后,只能算是一个残疾人”!

    “什么”!栖龙松坚定心突然动摇了,残疾人!哥哥天资卓绝,恣意纵横!怎么能够受得了自己是一个残疾人的事实!残疾人,哥哥会不会因此而生不如死......

    “栖龙松,你动摇了吗”!芳婷的一双眼睛如同两把锋刃,架在了栖龙松的脖子上!

    栖龙松一脸迷茫,不知道如何回答!

    “栖龙松,你是栖龙海唯一的弟弟,连你都动摇了,你哥哥还有救吗”?

    栖龙松的头沉得更低了!

    芬婷明白栖龙松的心意!但是,她是芳婷的妹妹,最明白芳婷的心思!芳婷虽然不是温柔,可是,温柔之下,藏着一份寻常人难以比拟的刚烈!假如栖龙海现在果然死了,姐姐芳婷恐怕......想到这里,芬婷不敢想了!虽然芬婷知道栖龙松的所思所想,可是,却不敢丝毫说一句事实!每一句事实,对于芳婷来说,都有可能是雪上加霜!在这个时候,姐姐最需要的,是情感上的关怀和安慰。芬婷牢牢的抱住芳婷,做她此时此刻最坚实的支撑!

    蓝心通达情理,明白此时栖龙松早已经心如刀割,又怎忍心芳婷无意之间的诋毁,道:“芳婷,你误会栖龙松了,栖龙松相救栖龙海的心和你一样坚定,只是”?

    “只是什么”?芳婷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此时此刻,凡是放弃栖龙海的人,都是芳婷的敌人!

    “只是,栖龙松了解自己的哥哥!他只是怀疑自己的哥哥康复之后,能否接受残疾这个事实!你要知道,栖龙海虽然努力温文尔雅,骨子深处,始终性如烈火,他怎么甘心、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是个残疾人的事实!对他来说,这样的事实一定是生不如死!如果是这样的话,救他,反而让他无辜的承受更多的苦难”!

    “如果他没有勇气活下去,放心,我有勇气亲手杀了他!可是,万一他愿意活着呢?我们却没有救他”?

    登时,芳婷的一句话让栖龙松心中所有的疑惑云消雾散!是啊,如果哥哥实在不敢面对残疾这个事实,不想活,那就他从哪里来,送他到哪里去!

    关于栖龙海的讨论已经全部结束!千叶劲风、惠风等人全部悻悻离去!

    栖龙松、蓝心,正在想方设法封住栖龙海神识中残留的‘温度’!芬婷,看着栖龙松瀑流的汗水,暴胀的血脉,心中疼惜不已!一边为两人指导,一边拿着手绢,交替的擦拭着两人的额头!

    天色已晚,月色依旧!一道银丝一般,若隐若现,像芳婷心中的希望!

    “月之女神,请原谅我轻率离开,请原谅我匆匆而来!请您明白,我的离开和到来,都只为着一个请求,请您给我一个康复如初的栖龙海!假如您的慈悲和爱能够覆盖到这个地方,假如此时此刻,你正在倾听我的真诚和无奈,请无论如何,让栖龙海康复起来!我知道,有些事情赶不来,您放心,我会等!假如,因为遥远,您没能听见,从今天开始,无论春夏秋冬,雷鸣闪电!我都会在月亮升起的时刻祭拜,月色西沉的时候叨念!每一天,就在这个地方,不会间断!假如,因为我的卑微,您不大情愿!请您放心,时间,虔诚,会让您看到这卑微正在悄悄的发生改变!月之女神,羽族芳婷再一次向您诉说我的倾诉,这也是今后我一成不变的信仰和请求:让栖龙海康复起来”!

    虔诚!叩拜完毕,芳婷,正在认真的回忆和检视方才的祭拜礼仪是否有差池!没有差池,准确无误,没有一丝差池!

    栖龙海,假如你真的不能醒来,我......芳婷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她坐在月下,昏暗的月下,想象着栖龙海醒来的所有可能:他睁开眼睛,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疲倦,还是疼痛的狰狞!第一样看到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激动、好久未见,还是陌生!当他知道从此残疾的事实,对于我的态度是冷漠、怨恨,还是更甚!他要想死怎么办......万千想法在栖龙松脑海中萦绕!

    或许栖龙松迟疑是对的,对于天资卓绝,恣意纵横的栖龙海来说,残疾,无疑是致命的打击!栖龙海不能过一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到底什么,才能让残疾的栖龙海有信心活下去,而且是好好地活下去?芳婷仰望苍穹!

    若兰!芳婷突然脑海一闪!若兰!只有若兰能够让栖龙海活下去!

    芳婷感激的朝着天空作揖,这一定是月之女神赐给自己的想法!芳婷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只是一瞬间,情绪又重新暗淡了下来!

    若兰已经入土为安,不在人世。纵然有回天之力,也难以让若兰起死回生!月之女神......有了,我有答案了!谢谢您,月之女神!芳婷对于月之女神的感激溢于言表!